三零零三年,距離天災已經過去很久,一如既往,人們忙碌著,在為生計而工作,他們每天早出晚歸,就是為了得到更美好的未來,雖然很辛苦,每天做著同樣的事情,但回家能看到家人的笑容,心中的幸福和充實不言而喻。
“海城,我們要個孩子吧。”黑色微卷的長發被窗戶流入的微風吹動,年輕的女性臉頰微微泛紅,他纖細的手指攪動著發梢,低垂的眼眸看著帶著花紋的羊毛地毯。
在她一側的男子身子微微一顫,貼近她,從背後摟住了她的身子,把頭輕輕搭在了她肩膀上,他聞著女子身上好聞的味道,把頭埋在烏黑柔順的發絲中,他年輕英俊,亞洲人獨有的黃色皮膚,高鼻梁,劍眉鳳目,不厚不薄恰到好處的嘴唇,柔和的顴骨,秀氣的下顎線,微平的下巴帶著胡渣。他看上去沉穩內斂,善良而熾熱,明亮堅毅的眼睛中,此刻滿是溫柔。
“現在麽?”
“嗯。”
畫面急劇切換,變成廢墟和狼煙。
“啊!”
慘叫和炮火沒有間斷,遍地焦枯的焦枯,軍人帶著殘破的衣服在瘋狂的向前衝鋒,昏暗的天空布滿了烏雲但憋著,沒有一滴雨。
楊海城緊緊的握著手中冰冷的自動步槍,他背靠著布防的沙袋,身邊躺著他的戰友,但已經斷氣,頭盔上顯眼的彈孔,血還在流淌而出。海城說不出話來,現在他很想為他死去的兄弟做一番祈禱,他記得這哥們生前是天主教徒,還喜歡龍蝦湯。
“好冷啊。”楊海城微微抬起頭,把手伸進衣服把項鏈抽了出來,並不是一個裝飾用的掛件,而是一個名牌,上面寫著他老婆和兒子的名字,“顧思文,楊顧純。”。他用大拇指摩擦著這銘牌,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溫柔美麗的女孩。
“轟!”身後的沙土被炸的激射而出,楊海城從幻想中醒來。他猛的翻過沙袋,開始奮力的疾跑。從事這份事業一開始,他們就做好了必死的覺悟,戰爭是無情的。他心中有著豪邁和偉大的理想,現在不動是不行的,他必須得活下去。
這場戰爭是人類新世紀戰爭,是完全沒有人性的資源土地爭奪,建立在高層文明體的威脅。
自從那天神秘跡滅出現後,可能只有各國高層的人才知道發生了什麽,是什麽在和我們地球的文明做交易,而他們提了什麽樣的條件。
“發什麽呆呢?!”少年的頭被猛烈的拍打了一下,手上的糕點一下掉落在地。
餐廳裡人來人往,楊顧純是在這裡工作,他是被店長領回家的,店長發現他時倒在一個堆滿廢棄物的巷子裡,在路城舊街區,雖然當時店長喝個爛醉,但還是將他扛了回去,當時他看這少年面善便留住了,而且楊顧純自己也奇怪,腦子中有許多東西想不起來,就像被什麽東西蒙蔽了,記憶的畫面不清晰,而且斷斷續續。
店長叫蘭斯頓,是路城舊街區家喻戶曉的老大粗,身上有很多傷痕,還瞎了一隻左眼,都是戰爭留下的,這家店也是他穩定生活的象征。他因為不喜歡高科技的嘈雜喧鬧,所以沒有進入新區,不過他也不在乎,畢竟這兒的人充滿人情味,房屋看上去也都很溫暖,和冰冷的高樓大廈有著鮮明的對比。
“抱歉。”楊顧純趕忙道歉,低下身把地上糕點撿起來,連忙往後廚跑去替換。
“客人稍等,馬上給你換新。”
看著楊顧純還算機靈,蘭斯頓也沒繼續發火,捋了捋白色的八字胡,和餐廳裡幾個熟悉的老家夥打招呼。
楊顧純端著新的糕點出來,身邊突然挨過來蘭斯頓,被他用手臂一下攬住肩膀。蘭斯頓哈哈笑著,大著嗓門向餐廳裡的人介紹:“這是楊顧純,我前些天在廢品店巷子裡撿的親兒子!”
楊顧純被他粗壯的手臂攬著擺來擺去,餐廳的人也跟著起哄。
“我和蘭老板老交情了,你該叫我叔叔。”
“這小男孩長得俊俏,以後肯定一堆小姑娘跟屁股。”
“來來來,嘗嘗酒,哈哈。”
但這時,突然有人衝進店內,大口喘著氣說道:“各位!各位!警察來了,帶了好大一批人!”
眾人都一下停止了嬉鬧,連坐在吧台喝醉酒睡得迷迷糊糊的人都醒了,看著店門口。
不多久,一個穿著製服的男子帶頭進了店內,隨後身邊進來了一群人,都帶著槍,一下散開把槍口對著人群,店內響起害怕的叫聲。
身後的警察立馬喊到:“都給我閉嘴,不許吵鬧!我們到來這裡,是為了抓捕一個國際要犯,都抬起頭,我們會一一審查。”
“這位警長,你要抓人可以,但不能打擾了我客人的用餐,這樣闖進老夫的店裡,是不是太過於失禮了。”蘭斯頓松開楊顧純,一步一步走到警察的面前,不堪示弱的看著面前的警長。
為首的警長笑了,抬了抬手示意身後的人放下槍,說道:“蘭先生,是我的不對,畢竟查到犯人逃到了舊街,公務在身,警局在逐一排查,還請各位接受審驗。”
“一開始這樣不就好了。”蘭斯頓吹了吹胡子,示意讓楊顧純倒杯茶。
楊顧純斜著眼看了看這警長,這人笑容實在是溫和如風,但讓人毛骨悚然,他沒敢多看,便轉身去倒茶,隨後警員對散開,開始對屋內的人員一一排查,而警長則邀請蘭斯頓坐下,面對面聊聊天。
“蘭上尉,失禮失禮,破壞了這麽歡樂的晚間時光,我叫洛普斯。”
他似乎真的滿懷歉意,說話的時候眼睛帶著真摯。
楊顧純帶著茶杯和茶壺出來,給兩位沏上茶,而他能明顯的感覺到,這洛普斯在打量他,細致入微,從上到下。
“請問,你叫什麽名字啊?”洛普斯親切的開口,向楊顧純問道。
楊顧純咽了咽口水,剛想開口,卻被一旁的蘭斯頓給打斷,他說道:“這小子叫楊顧純,說來你可能不信,他是我剛撿的親兒子。”
洛普斯笑了,摸了摸下巴,身體後仰靠著椅背,似乎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臉上很享受。
“還是這種小店舒服啊, www.uukanshu.net 一進來就不想走,可惜了,不能多留一會兒。”
洛普斯端起茶杯,用食指刮了刮杯口,隨後放到鼻口聞了聞,最後再將杯口放入嘴中抿了一口。
“蘭斯頓,你的這位親兒子應該有居住通行吧?能不能給我看看。”
洛普斯向蘭斯頓討要楊顧純的居住通行,他很敏銳,從進這房子開始,就在注視著楊顧純。在他看來楊顧純的長相十分有九分是東方人,而他們通緝的人也是東方人,這樣的巧合,讓人很懷疑。
“沒在身上,要不明天你來看?”蘭斯頓眯著眼睛看著洛普斯,語氣不平不淡,他畢竟是老兵,身上戰火染上的狼煙和銳氣是洗不掉的。
洛普斯又喝了口茶,沒回應蘭斯頓,轉身看著自己的手下,大聲詢問:“有沒有發現什麽嫌疑人?”
“沒有。”警員也是逐個排除結束,回應道。
“這樣啊,那走吧。”洛普斯理了理衣服,將剛剛放在桌上的警帽重新戴回頭上,向警員們招了招手。
一步一步,他走到門前,突然又回頭看向蘭斯頓,臉上帶著溫和的微笑,說道:“蘭斯頓上尉,今天的茶很清香,可惜這沒完全泡開,畢竟我是不請上門,難免壞了大家的興致。”
“要當心啊,畢竟這次事情很嚴重,我也不清楚上頭會怎麽做。”
說完洛普斯消失在黑色的夜裡,身後的一群人隨他離去,店內的人松了一口氣。
蘭斯頓也松了口氣,對著店裡的客人說道:“各位吃得盡興,不過今早小店得早二十分鍾打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