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涼,不知名的蟲兒時而叫上一聲,彎月高高的懸掛在天際,可福澤村卻是一片嘈雜之聲,亮起大片的火光。
在這片嘈雜之聲中,有喜悅有驚慌。
“娘,快收拾東西跟俺走,晚了就來不及了。”
“福生哥,你...你怎麽回來了?”
“別說了,快收拾東西,妞兒呢?”
“出什麽事了,怎麽這麽多人?”
“快收拾東西,上山了再跟你們說。”
“……”
福澤村家家戶戶驚慌的收拾了起來。
張河家,陳墨和張河從地道裡爬出來,張河主動的把地道口遮掩好,聽著外面的動靜,疑惑道:“墨哥,聽上去好像不是官兵啊?”
陳墨五官感知更敏銳,這確實不像官兵,反而是家庭團聚...
張河偷偷的出屋打探了一下,然後溜了回來,道:“墨哥,好像是福生他們回來了。”
“我聽到了。”
陳墨手持唐刀,直接朝著外面走去。
張河一驚:“墨哥,他們這麽多人,我們就...這樣出去嗎?”
“不是官兵怕什麽,我有把握,你跟我身後...”
陳墨深吸了一口氣,直接走出了張河家。
外面有不少人,陳墨和張河就這樣大張旗鼓的走出來,很快就被村裡的人發現了。
“那不是墨哥兒和水哥兒嗎,他們怎麽在這裡?”
“真的是墨哥兒,他怎麽從水哥兒家裡出來的。”
“墨哥兒手上拿著刀...”
“...”
得益於陳墨在村裡積攢的威懾力,根本就沒有人敢上前去。
陳墨遠遠的就看到一堆人圍在他家院外,手上舉著火把,很多都不是本村的人,他眉頭一皺,讓張河過去問問,隨後徑直的朝著他家走去。
張河問清楚後,很快就追了上來:“墨哥,是韓嫂子她三叔帶人進咱村了,劉樹那王八蛋帶的路,還說墨哥你家天天大魚大肉,不缺糧食。聽福生說,韓三郎要管墨哥你借糧。”
“借糧,搶糧吧。”陳墨冷笑一聲,什麽借糧,說的冠冕堂皇。
“也好,正愁找不到人立威…”
...
陳家。
“磅噹...”
三個房間被一通翻找,桌椅被打翻了去。
米缸是空的。
衣櫃是空的。
韓三郎連個毛都沒有找到。
“韓三哥,都找遍了,沒有發現暗道什麽,估計這家人都搬走了。”同為大韓村的村民從房間裡走出來,道。
“特娘的。”韓三對著門框狠狠的踢了一腳,道:“找個村裡的人來問問,人都去哪了。”
說著,屋外傳來一片嘈雜聲。
劉樹驚慌的跑了進來,來到韓三郎的面前,顫聲道:“韓三哥,墨哥兒回來了?”
“回來了?”
韓三郎疑惑的走出屋去,大韓村的人跟在他的身後。
“他就是陳墨?”
“沒錯,就是他。”
“也沒什麽特別的嗎?這能是武者老爺?”
別村的人,看到陳墨徑直的走來,由於沒親眼瞧見過陳墨一人打十幾人以及扛熊回來的場景,一個個的目光都很平靜,甚至還有些“輕視”。
唯有福澤村的人,趕緊後退兩步,把路讓開。
而其他村的人,見陳墨是韓三郎的親戚,也是讓他進去。
陳墨和張河,
很是順利的就進到了院內。 張河緊緊的握著唐刀,心裡隱隱有些不安,他了解墨哥的為人,以墨哥心狠的手段,待會說不定要打起來。
張河目光掃了眼這周圍好幾百人,後背不由滲出一層冷汗。
他看向墨哥。
只見陳墨目光緊緊的看著屋內,望著家裡的一片狼藉,眼眸微眯了起來。
“你就是我那侄女婿的弟弟?”韓三郎大步的從屋裡走了出來,右手拿著刀放在肩上,身旁一二十人都是身穿甲胄,手持兵刃的精壯漢子。
“你就是韓三?”
陳墨沒有回答韓三郎的話,目光淡然的看著他。
韓三郎眉頭微皺,把刀放了下來,道:“我就是韓三,是你嫂嫂的三叔,我...”
“那就沒錯了。”
“嗯?”
嗆啷——
拔刀聲。
韓三郎察覺到不對勁,可是身為普通人的他,速度如何比不得上武者。
噗!
周圍的人都沒看清陳墨是怎麽出手的,只看到一個頭顱高高的飛起,繼而掉落在地,一股鮮血頓時從斷裂的脖子噴湧而出。
“嘶。”
周圍的人都是一震,臉上寫滿的驚恐。
剛從屋裡走出的劉樹,嚇得又縮了回去。
“韓三哥...”那一二十名大韓村的人,見到韓三郎話都沒說完就被當眾斬首,也是被嚇到了,一時間不敢輕舉妄動。
倒是周圍的人反應過來後,頓時四散奔逃。
見狀,陳墨大喝一聲,又是一刀揮出,前段時間剛修好的院門,頓時“嘭”的一聲四分五裂,木屑紛飛:“誰敢逃?”
這一聲暴喝,如同響雷般在眾人耳邊炸向,借著殺人的煞氣,還有那四分五裂的院門,一人竟將這三四百人全部鎮住。
見這些村民面色驚恐,陳墨並不意外,大聲道:“我知道你們和這韓三不是一起的,是被他裹挾而來,逼不得已的,我並不怪罪你們。因此,我說三件事,說完之後,你們是去是留,我不會阻攔。”
“第一,福澤村從現在開始,歸我管。”
“第二,我知道你們都是逃兵,殺官、逃跑,犯的是死罪,還會連累家人,不湊巧,我和你們一樣。所以,願意跟我混的,我可以庇護你們,還有你們的家人。”
聽到這裡,這三四百人紛紛一愣,哪怕是一些站在最外圍,準備悄悄溜走的別村的人,也不由停住了腳步。
之前在山上的時候,他們就明白,自己已經是死罪了,只能帶著家裡人跑。
而現在,陳墨卻願意庇護他們還有他們家裡人,從剛才他表現的神乎其神的實力,讓他們莫名感到一些“安心”。
“你...你說話可算數?”
人群中,響起一道怯弱的聲音。
陳墨高聲道:“你們可以在村裡打聽打聽,我陳墨向來說話算數。”
原身雖然在村民們的眼裡是“軟弱可欺”的,但信譽卻沒得說,況且還是讀書人,值得讓人相信。
一時間,眾人紛紛面露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