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晉升路徑

“為什麽沒有人類?”

一名臉上還帶著稚嫩的人類青年穿著古樸典雅的素白長袍，懷中抱著中剛剛借閱過來的書本，看著盤踞在生命母樹之巔的威嚴而又神聖的巨龍，不禁扭頭向身旁的同伴詢問道。

他看到了飛龍，看到了巨人，更看到了生長六臂，下身是蛇尾的醜陋怪物，這些怪物，都在那尊強大龍族的恩賜下，獲得了一場蛻變。

即便他並不是研究這方面的學者，也能夠看得出來，這些怪物的蛻變幅度極其驚人，可以說是從一個物種變成了另一種生命階位更高的物種。

他也能夠看得出來，對於接受這些恩賜的怪物而言，這是一種堪稱無上的榮耀，所以，他就有些好奇，這其中為什麽沒有人類的身影?

“為什麽要有人類?”

聽到青年的詢問，他的好友頓時一愣，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為什麽不該有人類嗎?我們不也是龍的臣民?”

青年更加困惑了，根據他所學習的歷史課程，他所生活的世界，在距離他出生以前並不久遠的時間，遭受了一場席卷整個世界的偌大災難。

在世界陷入絕望時，有龍從其它世界降臨，拯救了世界，而他們的祖輩以及先祖，就是被龍挑選出來，並獲得拯救的幸存者。

所以，按照精靈教授的課程，他們人類也屬於龍類統治的生靈，既然如此，為什麽沒有人類能夠獲得龍的恩賜?這說不過去啊，難道他們人類就比其他的種族差嗎?

“……可能是因為我們人類太弱了吧?”

青年的話，讓他的好友一時語塞，支支吾吾半天，提出一種可能。

“或許真的太弱了吧！”

好友的話，頓時讓青年陷入沉思，隨後目光又緊緊地盯著那一名名成功接受真血恩賜的龍血眷族，最後又看向那些在龍面前，唯唯諾諾的精靈長老們。

他從未見過這些精靈長老們露出如此模樣，以他人類求學者的身份，幾乎沒有接觸到這些精靈長老的機會，偶爾遇到了，也只能夠仰視這些精靈，感受這些長生種從骨子裡散發的傲慢與謙和。

“你說，我們該怎麽樣才能夠得到更高深的呼吸法?”

青年再次突兀出聲，開口詢問自己的好友。

“你想幹什麽?”

青年的同伴被他嚇了一大跳，他有些緊張地向左右看了看。發現沒人注意到他們之後，頓時便湊到青年身邊，壓低聲音，緊張不安道，

“你可千萬不要亂來啊，盜竊精靈圖書館的罪責，咱們短生種可承擔不起。”

人類所有的呼吸法與冥想法全部來自於精靈，但幾乎絕大多數人都只能夠得到最為淺薄的修行法，只有極少數天資極為出眾且優秀的人才能夠得到更高等級的修行法，這一切都只能由精靈挑選授予，人類本身是沒有爭取的權利。

不是沒有膽大妄為的人類盜竊呼吸法，可是那名人類的下場，卻讓所有的人類不寒而栗

精靈們沒有死刑，他們的懲罰對於同為長生種的同類而言，算得上是非常溫和，僅僅只是關押六十年罷了。

可是這樣的關押年限，放在人類身上，跟死刑又有什麽區別?甚至比死刑都要難受，終身都只能待在一處不見天日的牢房之中，吃喝拉撒全都在方寸之地之間，不得自由，甚至都沒有減刑一說。

“可是我們需要更高深的呼吸法，這些低級的呼吸法要粗糙了，沒辦法讓我們站到龍的面前。”

聽到同伴緊張不安的話語，青年也朝左右看了一眼，隨後也壓低了聲音，可他的聲音中卻沒有多少緊張，而是蘊含前所未有的堅定，還有一絲絲興奮。

“我們為什麽要站到龍的面前?”

同伴以一種不能理解的目光看著青年，不明白自己的好友為何會有這些與眾不同，甚至稱得上是離經叛道的想法。

“伱上課都不認真聽的嗎?我們的世界是被龍所統治的世界，即便是那些精靈，同樣也要在龍的面前臣服，我們想要獲得更高的地位，就必須得到龍的認同。

可是你看看，即便是沒有接受恩賜的怪物，隨便拎出來一位，都能夠輕而易舉的屠殺我們，我們對於他們而言，簡直就跟田溝裡的土鼠沒什麽區別。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們人類需要力量，更強大的力量，所以我們需要更高深的呼吸法，這不僅僅是關乎到我們的命運，還關乎到我們人類的命運，我們絕不能在龍的統治下佔據底層的位置，我們要站得更高。”

青年的眼神明亮而又熾熱，他感覺自己找到了人生的方向與奮鬥的目標，他已經對於自己的未來不再迷茫，哪怕他所挑選的未來遍布艱難險阻，甚至還有死亡的危險，可是他願意為此而赴死。

“你瘋了！”

聽到自己好友說的話，他的同伴徹底呆住了，以一種怪異的眼神打量著自己這位看起來熟悉，但又分外陌生的好友。

“我瘋了?”

聽到好友給自己的評價，青年一愣，隨後笑了，堅定的搖搖頭，

“不，我沒有瘋，我甚至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刻都要清醒，我，還有人類，必須掌握力量，掌握再也不用被精靈俯視的力量。”

“魯伯特，你還是沒有忘記她，可你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聽到青年說的話，他的好友頓時也反應過來，明白是怎麽回事，轉而用同情的目光看著青年。

在精靈所統治管理的第一樹城之中，有一道沒有明文書寫，但所有的人類都心知肚明的禁忌規則。

長生種與短生種禁止相戀並結合。

第一樹城只有一種長生種，也只有一種短生種，也就是說，人類與精靈，禁止相戀。

禁止的理由也很明確，那就是長生種與短生種的生命長度並不一致。

兩者之間的相戀相識雖然會帶來短暫的美好，可是生命短暫的一方，在逝去之後，會給生命尺度更長的一方帶來無盡的痛苦。

為了不讓這種痛苦出現在同類身上，所以精靈們禁止人類與他們的同族相戀。

這是任何有理智的生物，也無可指摘的理由，但即便是所有精靈與人類都知曉的規則，可依舊會有人跨越紅線，觸犯禁忌。

他的同伴魯伯特便是這為數不多，在知曉一切後果的情況下，還要觸犯禁忌的人類。

他與一名木精靈相戀了，作為朋友，他是最早知道的，他在煎熬糾結了好一段時間之後，選擇了視而不見，甚至會為他打掩護。

可是，相戀之人的神情與舉動，有時候根本無法遮掩，有時候因為過於忘我投入，甚至會肆無忌憚，旁若無人，事情終究還是敗露了。

隨後他就看到了這一位觸犯禁忌的友人，在那一段時間承受了怎樣的壓力，首先他就被停課了，接著便面臨被清退出城的威脅。

然後就是那名木精靈少女的家人朋友輪番上陣，威逼利誘，用盡各種方法，逼迫他的好友魯伯特主動放棄這一段注定沒有結果的戀情。

他的好友魯伯特一直都在苦苦堅持，可最後終究還是在那名精靈少女母親的一番言辭下，放棄堅守，選擇結束這段在一開始注定就沒有好結果的戀情。

他不知道那天晚上那名精靈少女的母親跟好友說了什麽，但他猜是某種羞辱，因為他的好友在複課之後，變得前所未有的認真，就好像擁有了用不完的精力一樣，沒日沒夜的學習，甚至還橫跨多個學科，但他知道這種耀眼的成績後，魯伯特付出了多少代價。

“這跟柯麗娜沒有關系。”

雖然嘴上是這麽說，可青年的拳頭還是不自覺的攥緊了，他永遠也忘不掉他的精靈女友母親對他說的話，還有那高高在上，好像是看蟲子的目光與眼神。

他通過學習認識到，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歸根結底還是因為精靈與人類雙方之間的不平等。

這種不平等，歸根結底還是力量的不平等，任何一座樹城的精靈，都擁有將周邊人類都清理乾淨的武力，這也正是他們能夠以高高在上的姿態俯視人類的根本原因。

沒有與精靈對等的力量，也就沒有跟精靈平等談條件的資格。

“羅伯特，想想你的家裡人吧，千萬不要衝動，不要再想龍了，那是我們人類無法企及的高度，我們就是天生弱小的種族，這一切都是諸神劃定的，我們又能有什麽辦法呢。”

好友好心規勸道。

“我沒有衝動，我只是覺得我們人類不應該處在現在的位置，我們的確弱小，可不意味必須一直弱小，永遠待在最差的位置。”

“我勸不動你了，但你一定不能做違法犯罪的事情。”

“那是當然。”

“我會盯著你的。”

“隨便你。”

青年無所謂道，他的心中已經有一道模糊的計劃。

但他的計劃還有最大的阻礙，那就是，如何接近龍?

這才是最難的問題。

感受從四面八方投注過來的目光，給最後一位娜迦完成賜血的帝瑞爾嘴角弧度向後延伸。

此刻的他心情頗為愉悅，不僅僅是因為他的眷屬規模進一步擴張，更重要的是他在第一樹城，毫不掩飾的舉行賜血儀式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精靈們作為長生種，除去遷徙過來後降生的新生兒，絕大多數的精靈都見過他，知道在面對他時，自己處於什麽樣的位置，應該以什麽樣的姿態覲見他。

半個世紀的時間對於長生種而言，也不算短了，但還不至於讓他們遺忘，將他們帶到新世界的龍族。

可對人類就不一樣了，當年在半枯半榮的生命樹下見過他的人類，幾乎所剩無幾了，如今在樹城中學習生活的人類，幾乎就不認識他，或許有聽過他的傳說，但恐怕也很難將傳說跟此刻的他聯系對應起來。

不過隨著他舉行賜血儀式，伴隨著那一尊尊在他的恩賜之下，完成生命蛻變，躍遷至更高生命階位的生靈，這座樹城中的人類，想必會對他有全新的認知。

他能夠感受到，隨著儀式的進行，那從四面八方投過來的目光中所蘊含的情緒，膽怯，驚恐，畏懼，敬仰，崇拜，還有渴望，與向往……

沒有誰會不想擁有足以改變自己命運的強大力量，尤其是當這股力量展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www.uukanshu.net

帝瑞爾可以預想到，今天這些親眼看到自己賜血的人類，看到一條可以成為龍裔的晉升路徑擺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將會何等瘋狂。

就像是當初的海洋巨人，接著是半人馬，最後是娜迦一樣，雖然獲得真血恩賜的條件極其苛刻，對於起點越低的種族，越是殘酷，但正因如此，吸引力反而更強。

海洋巨人成為龍裔的比例差不多在十五比一，半人馬是萬裡挑一，至於娜迦，暫無數據，估計也在三位數，與半人馬同為短生種的人類，恐怕會更加懸殊，達到極其驚人的比例。

不過，只要有人能成功，證明人類成為祖代龍眷屬的可行性，那麽帝瑞爾都可以預見，屬於他的龍人軍團，將會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成型，而後擴張。

在繁殖能力方面，除去世界上的幾種臭名昭著的低等怪物種族以外，人類可以說是難逢敵手。

比人類繁殖能力更強的怪物種族在面對人類族群誕生出的特異個體時，只有被成群屠戮的下場。

至於天生起點更高，但繁殖能力因平衡規則而削弱的種族，在面對已經發展出文明的人類勢力，能夠獲得平等地位，就已經算是相當不錯，慘一些的甚至會淪為附庸。

人類是各方面綜合數據相當出色的種族，當他們繁衍出龐大的基數之後，在合適的環境下，必然能夠孕育出，可以抵達環境上限的特異個體。

帝瑞爾的目標就是這些出類拔萃的人類特異個體，將龍血賦予他們，讓他們成為自己的眷族，為他而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