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天地如布人如蟻

  雷祖！

  這是傳說之中，雷部之祖！
  世間所有雷霆，皆掌控於其身！

  但凡修持雷法者，皆尊雷祖，奉為至高。

  天庭最強大的戰神之一！

  “你不是雷祖！”

  就在所有人感到震撼的時候，便聽得初祖開口說道：“連一縷殘念都算不上。”

  然而浩浩蕩蕩的雷霆，如同汪洋大海，將這無盡迷霧，盡數覆蓋。

  第二少師，忽然反應了過來，充滿了驚愕。

  “所以入魔之道，就是養蠱之道？”陸萬頓時明朗。

  可是現在，如果五祖具備真正的雷祖之力，那麽陸萬呢？

  他想了想，說道：“這是老夫自己的感悟，咱們說回前一個，那是古籍記載的……”

  前一個說法，便是眾生如螻蟻，飛升就是螻蟻長大，振翅高飛。

  “等等！”

  就連初祖，眼神當中，也充滿了驚異之色。

  “但即便有陸萬、黎守、甚至龍庭太師等真玄九印的存在，苦苦支撐，也不能維持八千年。”

  許久之後，才聽得向來傲氣的三祖奶奶，遲疑著開口道：“這半張臉……”

  並且還幫助五祖，煉化了這傳承之雷。

  太玄初祖，沉吟說道：“一旦被汙染，就會成為大劫源頭之一……”

  “沒有前塵往事，而是雷祖的神通。”

  “確實是劇毒。”

  “八千年的大劫，相當於八千年裡，無盡的戰火，燃燒在一個凡塵俗世之間，什麽樣的王朝才不會崩滅？”

  “傳承法雷！”

  三祖奶奶這樣說來：“我倒是懷疑，世界的另一頭，是霧海的所在……”

  “換個說法，好比你在這塊布上面，放了一百顆珍珠，這塊布兜住了珍珠。”太玄初祖幽幽說道：“但有一天，其中一枚珍珠，忽然變成了玄鐵所製，萬般沉重。”

  “那麽，西方荒漠當中，那個世界缺口的通道，另一邊，就是劫灰？”

  “照你們所說，可以推測的是，至少在八千年前，那邊的世界，還沒有被完全腐化掉，徹底成為劫灰。”

  眾人看著這般場景，無不震駭。

  聲音顯得極為驚駭而淒厲！
  ——

  而雷祖萬丈法相，在其勉強，渺小如塵埃一般。

  剛才他本以為，是陸萬體內蘊藏雷祖之力，所以壓服黎守。

  聲音落下，初祖伸手一揚，便見無數光芒閃耀而出。

  而陸萬收回了神通，微微閉目，感悟著來自於雷祖的傳承。

  倘如認為，霧海盟的那邊，徹底化為了劫灰，便說得過去。

  “道祖天師的封禁，經過八千年歲月消磨，而且他本身已經隕落，所以是無根之水，到了今日，目前已是極為薄弱，按道理說，現在大劫應該已經降臨了。”

  而實際上，是煉化了國師的魂力，二者合一。

  “所以天地承載不住，就有了缺口。”太玄初祖說道：“我等修行，就是將珍珠，變成玄鐵的過程……”

  就連雷祖遺存下來的傳承之雷，似乎也在自身的掌控之中？
  “……”

  太玄初祖想了想，說道：“你們曾經說過，前代天師，蕩滅群魔？”

  就如常人，駕船而過苦海……但後者，需要憑著自身，奮力遊過大海，非但會力竭疲乏，而期間還要遭遇海中惡獸的諸般威脅……更重要的是，苦海之水，銷蝕其身，腐化其志！
  此去應對劫魔，盡管肉身也可能會成為劫魔的寄托之身。

  初祖忽然開口，緩緩說道：“但目前老夫最好奇的是，當初在這小子……他是第五代掌教？”

  雷光炸響之間，便見迷霧之中，浮現出一座“山嶽”！
  隨著無盡氣息流轉，那“山嶽”不斷動蕩，偏移過來。

  “這世間好比一塊布，我等都是上面的螻蟻。”太玄初祖想了想，說道：“如若有個別螻蟻，忽然長大，便會生出雙翅，振翅而飛，去往所謂的天界！”

  因為除了雷祖的痕跡，再沒有關於過往的記憶。

  甚至於不遜色大乾王朝全盛時期。

  陸萬忽然開口，皺眉說道：“傳聞雷祖之身，通天徹地，萬丈法相，威嚴無窮。”

  第一少師搖頭說道：“從未得知霧海那邊，出現大劫之事……但這一次，霧海盟全數消失，我們更傾向於，大劫剛剛降臨那個世界，所以霧海的強大修行者，都匯聚起來，準備抗衡大劫。”

  “什麽意思？”

  “似乎是雷祖在最後的時刻，留下來的手段，避免傳承絕了，所以他得了這傳承法雷之後，腦海裡具備了當初……那最後的畫面！”

  其實初祖本身，只有幾百歲的閱歷，可他上天入地，所識頗為豐富。

  太玄初祖說道：“百蟲置於器皿中，以藥物催發凶性，互相廝殺，終有一蟲，食盡百蟲，凶厲絕倫，惡毒無比，是為蠱蟲！”

  這是屬於陸萬自身的雷霆神通，卻是能夠無懼於雷祖的神通！
  “古往今來，雷霆之中，竟有堪比雷祖並肩者？”

  四祖沉吟著道。

  太玄初祖，微微撫須，沉吟著道：“關於類似的大劫，其實不單是出現在咱們這個世界，在其他的古老人間界，也出現過。”

  眾人便見光芒顯化，變成了一幕場景。

  八千年的光景，無盡的消耗，對面那一座人間界，如何抵擋得住？
  想到這裡，三祖奶奶左右看了一眼，旋即說道：“如果不是上一代天師的謀劃，再有掌教、黎守二位至強者，怕是大劫來時，如洪流席卷，不可抵擋，百年之內，世間腐化，成為劫灰。”

  然而如此龐大的雷祖，卻也只在茫茫迷霧當中，見著對方半張臉。

  霧海盟！
  這是在蒼冥天當中，盤踞一方的強大勢力，擁有眾多陰神。

  太玄初祖看向前方，幽幽說道：“眼下大劫依然沒有打破封禁，老夫覺得，應該是這方天地的缺口……沒有八千年前，那般可怕了！”

  能夠駕馭雷祖的能力？
  眾人面面相覷。

  更重要的是，陸萬此前，全然不知體內“雷祖”的存在，也就是說，陸萬的雷霆神通，並非借用體內的雷祖傳承。

  肉身是渡世之寶筏。

  “哦？”

  陸萬怔了下，道：“虛空的缺口，被修複了？”

  “如果五祖，乃是雷祖轉世，那麽天師……”

  這番話，讓眾人眼神凝重，精神無不為之一振。

  他倒是似乎明白了什麽。

  八千年光景過去了。

  “不錯，按道理說，飛升之時，雷火淬煉，仙池接引，脫胎換骨，就是一種錘煉。”太玄初祖說道：“只有經過洗禮，才能變成仙根道骨，打破桎梏。”

  甚至……

  “聽起來，倒像是劇毒。”

  “不錯！”

  “師祖，還請替五祖，造個肉身。”

  太玄祖師笑著說道：“身染劫灰，就會化為劫魔……無論你修為有多高，無論你修行功法多麽玄妙，都難以堅持，這不正是劇毒？”

  “有關系嗎？”

  茫茫蒼天，無盡迷霧。

  “若沒有振翅而飛呢？”

  這究竟是何等驚世駭俗的存在？
  “上古的秘辛，類似的碎片，老夫見了倒是不少了。”

  “最強大的魔，就是最厲害的蠱。”

  “要麽百年之內，天下毀滅，要麽百年之內，世間構架出了抗衡大劫的方法。”

  “這是以雷祖的視角，所見的半張臉。”

  場中沉默了下來。

  “布會被撕裂，或者穿透。”陸萬應道。

  “而這個古人的推測當中，入魔……不是振翅高飛，而是這螻蟻，互相吞吃，導致變成了毒蟻！”

  “這場大劫，當年老夫也是聽說過的，好像是承冥天師府的創始人……親自封禁的。”

  他指了指蒼天，說道：“就好比咱們這裡，如果被大劫盡數覆蓋，那麽這天地都將成為劫灰……咱們這個世界的劫灰，將會飄蕩到其他的人間界，然後為其他的‘人間’，帶去新的大劫！”

  “大劫的源頭，老夫倒是不知。”

  太玄祖師想了想，說道：“八千年前，那邊還有生靈在頑抗！不然的，不會有劫魔！”

  太玄初祖說道：“但是成魔，就是將所有的珍珠，疊加在一塊兒，給自己增重，壓塌這座人間！”

  初祖背負雙手，說道：“將傳承法雷，留給他的人，似乎不是為了給出雷祖的傳承，更重要的是，給出這一個……大劫降臨的畫面。”

  正是憑著禦雷神通，他將傳承之雷，領悟了個透徹。

  劫魔，便是世間生靈，被劫灰汙染，化而為魔！
  當初承冥天師府的初代天師，也就是當世道祖，以自身為餌，請閻尊執杆，釣來了那個世界，最強大的劫魔，同歸於盡！

  三位少師，震驚萬分。

  而陸萬微微閉目，感應著體內的雷霆。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如今的玄天觀第五代祖師，便是半個雷祖轉世。

  ——
    在場之中，初祖的年歲，最是古老。

  “雷祖！”

  “長得太大，對於這塊布，是個負擔，會壓破的。”

  此刻的五祖，本質上，是第五代掌教的陰神殘存靈光。

  太玄初祖應道。“蠱蟲太毒，會腐蝕掉咱們這人間的‘布’，出現缺口。”

  “不，這些年間，在蒼冥天當中，我等與霧海盟之間，有些來往。”

  初祖於一千三百年前辭世，但他本身，年少奇才，壯年而遭重創，直至隕落。

  “這個桎梏，在真玄第六印？”三祖奶奶驚訝道：“所以，我等只要不成魔，頂多就在真玄第六印？”

  但對於眾人而言，肉身之守護，可謂至關重要。

  現在，卻忽然多出了傳承法雷。

  “但是在極為古老的時代裡，珍珠變成玄鐵，就要飛升，去往天界？”第二少師開口說道：“我等無法飛升，卻在這個人間，憑著‘真玄九印’的道路，走出了另一條路……”

  停頓了一下，才聽初祖神色複雜地說道：“確實複雜。”

  但這場大劫，最後一次被封禁，是在八千年前。

  陸萬神情肅然，說道：“此去對付劫魔，雷霆乃是天威，應該可以起到大用！但是沒有肉身，單憑陰神，全無守護，過於凶險了！”

  但細想過來，陸萬本身，也有雷霆神通！
  可是陸萬的雷霆神通，似乎並不受“雷祖”所製。

  陸萬不由得問道。

  過得許久，各方傳來聲音，響徹天地之間。

  三祖奶奶忽然說道：“在大劫之下，要麽短時日內，被徹底摧毀！要麽具備抗衡大劫，甚至覆滅大劫的本事！沒有道理，可以僵持八千年的……”

  赫然竟是半張猙獰的巨大臉龐！
  半張臉，便巨如山！

  這一門神通，稱為：禦雷！
  他不是雷祖！
  但是能夠駕馭所有的雷霆！

  三祖奶奶看向前方，悠悠說道：“我先去探一探，就沿著第四少師的痕跡。”

  但在近期，整個霧海盟，都陷入了沉寂當中，所有的陰神，都失蹤於蒼冥天，再沒有出現過了。

  倏忽雷霆暴漲，此起彼伏，萬千雷龍電蛇，數之不盡。

  那邊的世界，依然還有生靈可以抵抗嗎？
  還是已經徹底化為了劫灰？
  “難說……”

  “考慮這麽多，探一探大劫的源頭，不就成了？”

  “在天界的當中，似乎有個說法，稱之為汙染。”

  隨著陸萬倏忽伸手，卻見五祖體內，雷光炸響。

  沒有肉身，陰神在世，如遊在水中。

  “但是，已經有很多座人間界，被大劫覆蓋了。”

  “魔的本身，超出了這人世間應有的范疇。”太玄初祖說道：“尚未成仙，亦為成神，人間修行者，卻吞噬眾生，而得長生……不斷吞滅，聚合天地之力，高居其上，久而久之，出了變故？”

  片刻之後，便聽得初祖收回了手掌，看向了眾人。

  聲音落下，初祖雙手結印，倏忽執法，按在了五祖的腦袋上。

  陸萬想了想，說道：“初祖曾經上天入地，獲取諸般秘辛，對於大劫，也有熟知，眼下……有什麽看法？”

  所有的認知，來自於雷祖殘存的破碎畫面，以及那傳承之雷。

  他可是知曉，此中的秘辛。

  隱在迷霧中，令人萬般震撼！

  黎守得了雷法神通，但因為雷祖的痕跡，成為了護道之雷，從而守護雷祖！
  一直以來，包括黎守在內，都認為陸萬具備著雷祖的傳承法雷，甚至就是雷祖的轉世之身。

  四祖不由得歎息道：“難怪他自以為是雷祖。”

  “忘盡了前塵往事，只有一道傳承之內，蘊藏著少許殘破的畫面。”

  “所以劫灰，從缺口之處，滲透過來？”陸萬再度問道。

  “差不多是這樣。”太玄初祖想了想，說道：“蕩滅群魔，算是滅掉了這些‘毒物’，避免繼續腐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