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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青氣籠罩,白天和黑夜雖然也有區別,但並不是太明顯,只是到了晚上,只剩下青氣,整個天都顯得有些陰森。
當然,這是陸玄的感覺,生活在天都的人大概習慣了,而且有青氣護城,活的反而安心一些。
打探張望喜歡去哪裡其實不難,天都作為整個大乾的經濟、政治、文化中心,這裡的青樓文化自然也是大乾之最。
青樓這買賣有個很容易分辨的規則,哪裡錢多,哪裡的青樓就比較興旺,姑娘姿色也更高一籌。
就像上陽郡,上陽縣才是郡城,然而最好的青樓卻在交通更為便利的三陽,因為這裡才是富商聚集之地。
在尋常地方,能有一兩座青樓便不錯了,但在天都,青樓是扎堆出現的。
什麽東西數量一旦多了,就會開始分個三六九等,普通地方分層是青樓、妓院、娼館,青樓站在食物鏈的最頂端,而在天都,青樓和青樓之間也是分層次的。
像三陽縣的百花樓,一棟三層樓宇,加上三個別院,別說在三陽縣,在整個上陽郡都算是頂尖的,但在這裡,只能算最普通的一檔。
張望這樣的身份要去青樓,自然不會去這種地方。
天都最好的青樓叫春意濃。
很普通的名字,但背景卻一點不普通,據說背後是天都好幾個衙門在做靠山,甚至還有官面的關系,裡面的女子,莫說花魁,就算是普通的姐兒都是犯官女眷,一個個不但貌若天仙,而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甚至有儒道修為在身。
“若能去裡面快活一晚,便是死了都無憾了。”
想到那給自己提供情報的漢子話沒說完,自己已經意淫上的模樣,陸玄就覺得有些好笑。
張望去的也正是這地方。
“春意濃,以前倒是聽人說過,只是囊中羞澀,無緣一睹風采。”走在去往春意濃的街道上,徐逸帆感慨了一聲後問道:“師弟,人人都知道這條線,為何不會來這裡走動?”
“十兩銀子只是入門費。”陸玄一邊走一邊道:“你還不知道正主是誰,就算知道,人家也不一定見你,有時候看不見門檻的門,門檻才是最高的,因為門檻在裡面,當然了,這天都城裡聰明人多的是,肯定有人能想到,但這裡面要花多少錢,師兄怕是想不到。”
“咱們也不知道正主是誰。”徐逸帆看著陸玄道:“但師弟似乎胸有成竹。”
“有人知道就行了。”陸玄笑道:“很多事情都不必親力親為的。”
“有道理。”徐逸帆點點頭:“師弟在這方面似乎很精通。”
“略懂,略懂!”陸玄謙虛道。
說話間,二人來到一處建造頗為講究的大門處,守門的是兩名先天境的護衛,見到兩人過來,上下打量幾眼道:“可有名帖?”
這春意濃幾乎每天都有人宴請,這些人會發出名帖,持名帖過來的,不需要交錢,直接到相應的院落就可以。
“沒有。”陸玄搖了搖頭。
“一人十兩。”
陸玄從百寶囊中取出兩枚銀錠遞給兩人。
兩名守衛雖然修為不高,但眼力卻不錯,看了一眼陸玄的百寶囊後,態度恭敬了一些,雙手接過銀錠道:“大人若有中意的小院,可直接去,若沒有,裡面有龜奴,會向兩位大人介紹各家姑娘的本事。”
“多謝。”陸玄頷首,跟徐逸帆並肩而入。
果然有一名小廝上前,對著兩人躬身道:“不知二位貴客可有中意的姑娘?”
“沒有,我們想找這裡主事人聊聊,不知可否?”陸玄取出一枚銀錠扔給小廝,態度冷漠中透著幾分傲氣,氣勢十足,讓人一看就是那種豪橫的主。
“小的這就去請,兩位貴客請在這小屋飲茶。”小廝接過銀錠,臉上笑容如同菊花般綻放,將二人迎入待客的小廳,又招來侍女奉茶,這才小跑著出去。
徐逸帆看了看四周似在等待的客人,沒說什麽,只是端茶跟陸玄對飲。
不一會兒,一打扮花枝招展,二十七八歲已經頗有風韻的婦人進來,廳中不少人顯然都認識,先跟二人一禮,隨後與眾人打過招呼後,這才看著陸玄和徐逸帆笑道:“不知二位公子有何吩咐?”
“換個地方說話。”陸玄沒多說什麽,直接一錠銀子塞入對方胸脯,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對方豐腴的身材。
好這口?
“這……奴家已經不做這個很久了~”婦人軟語道。
“正好回憶回憶!”陸玄又將一錠銀子塞過去:“不為難吧?”
“不為難,客官這邊走!”婦人輕嗔一聲,摟著陸玄的胳膊蘇語道,難得有客人看得上自己,證明老娘魅力還是不減呐。
陸玄和徐逸帆當即起身。
“這位客人也要一起?”婦人見兩人同時起身,面色微變道。
“不可以?”陸玄好奇道:“我與徐兄一直都是同道中人,一直都這麽玩兒的。”
徐逸帆本覺沒什麽,但這同道中人用在這裡好像不太合適。
只是片刻後,徐逸帆反應過來,面色變得陰沉起來,他覺得以後沒辦法直視這個詞兒了。
“這……奴家怕吃受不住!”婦人花容失色。
心中暗罵:看著一個斯斯文文,一個豪氣乾雲,沒想到私下裡玩兒的這麽花!呸!
“你行的!”陸玄將一錠銀子塞進去。
“好……好吧~”婦人銀牙一咬,目光迷離道:“兩位客人可要憐惜奴家~”
當下便在一眾客人震驚的目光中將兩人帶到一處隱秘的廂房,一進門,衣衫已經自行滑落大半,羅衫半解,肌膚在略顯昏暗的燈光下襯托的瑩潤如玉。
“姐姐,伱這是幹什麽?”陸玄詫異的看著女子靠過來的身子,也不推開,只是一臉不解。
“小冤家,都到這裡了,還這般正經做什麽?快來吧!”
“不是,姐姐誤會了,我二人請姐姐來此,是有事相求,不是這個。”陸玄微笑著幫她穿起了羅衫:“姐姐皮膚保養的不錯。”
“到這地方能求什麽事兒?”婦人怔了怔,隨即有些懂了。
“想請姐姐引薦一人。”陸玄笑道。
“這樣啊……”婦人笑道:“不知客官想見哪位?”
來這兒求人辦事兒的多的是,正經事兒一般不能在正經地方談,這不是什麽規矩,而是一個淺顯的道理,太嚴肅的地方談事,大家心裡都繃著,不容易談成,反倒是青樓妓院中,小酒一喝,旁邊再有美人喝幾聲彩,再來個肢體接觸,同道中人之後,事情就多半談成了。
“我們想拜訪一下望公,聽說他老人家常來,所以想在這裡找條線!”陸玄笑道:“事成之後,還有重謝。”
“望公?哪位望公?”婦人有些茫然。
“張望,張公公。”陸玄笑道。
“這……”婦人臉色白了一下,隨即連忙將剛焐熱的銀子拿出來放在桌上:“公子說笑了,小女子哪有這般本事,銀子還給公子!”
“欸,我這人,送出去的錢就沒收回來的。”陸玄把銀子塞回婦人手中笑道:“姐姐不行,但這春意濃應該有人可以,姐姐幫忙牽條線,這些還是姐姐的。”
“這……”婦人看著手中的銀子,有些猶豫。
“只是牽條線而已,成與不成,在下都謝謝姐姐。”說著,陸玄又摸出一錠銀子堆在她手中。
“也罷,欠你這小冤家的,二位在這裡稍等,成不成,我都給二位一句準話。”婦人將銀子塞進自己的錢囊裡,轉身出去了。
“這樣能行?”徐逸帆雖然也逛青樓,但對這方面了解顯然不足。
“師兄莫要太小看這青樓了,能在這天都做到這等地步,可不只是官面背景厚,這裡面的人,不客氣的說,藏龍臥虎,張望既然經常來此。”陸玄坐下來笑道。
“這也太花錢了吧?”徐逸帆歎道,他雖然不怎麽重視錢,但這麽造還是有些顛覆三觀的,隻這麽一會兒,陸玄已經把普通人一輩子能賺到的錢都丟出去了。
“這只是開胃菜,重頭戲還在後頭。”陸玄隨口道:“這世界就是這麽不公平,越往上走,你會發現錢越不值錢,你該慶幸,今天的事兒錢能解決。”
“你真是農家子?”徐逸帆看著陸玄,這種花錢態度,對世界的洞察力,怎麽也不像個農家子出身,要知道陸玄在此之前,都沒出過上陽郡,怎麽就能這麽快融入到天都的規則裡。
“如假包換。”陸玄攤了攤手:“不像嗎?”
“說你是哪個大族遺失在外的公子我都信。”徐逸帆感慨道。
不是說農家子不能來這裡,而是人的行為多是後天養成,不經常接觸這些東西,根本做不到跟陸玄一般遊刃有余。
“師兄缺乏一雙發現規則的眼睛,這裡的規則,其實就是上陽郡的升級版,恐怕在上陽郡,師兄也沒發現過這些道道吧?”陸玄笑道。
真沒有。
徐逸帆搖了搖頭,他倒是經常見那些豪紳富戶們在青樓宴請賓客,但沒有深思過其背後的政治意義,現在看來,這青樓可不只是簡單的歡場。
“師弟不去當官,真是大乾的損失。”徐逸帆感慨道。
“我會很快被規則同化,就算你我還能再見,也不過是一個普通貪官而已。”陸玄搖了搖頭,他要剛出生就有這些,鬼才願意跑去造反,造自己的反麽?
“也是,你不擔心她拿錢不辦事?這裡可不是上陽,你那一套可威脅不了人家。”徐逸帆笑問道。
“蛇有蛇路,鼠有鼠道,她不知我背景,在這種地方,不知根底最正確的做法就是按規矩辦事,否則很容易招惹殺身之禍,這地方的女人,錢見多了,還不至於為了這點東西冒險,再說事情也不難。”
“可她剛才說……”徐逸帆忽然反應過來了,這地方的女人,哪兒有實話,最後給陸玄豎了豎拇指:“滴水不漏!厲害!”
很快,婦人帶著一位四十多歲的女子進來,體態已經走樣了,臉上敷粉很厚,但輪廓依稀能感覺到女人年輕時樣貌應該不差。
“姐姐,就是這位公子。”婦人輕語道。
“公子如何稱呼?”女人坐在陸玄身側笑問道。
“柳州,周公瑾,門庭還算可以。”陸玄笑道。
“柳州望海郡周家?”女人試探道。
“不知便說不知,夫人這是打探在下來路?”陸玄瞥了對方一眼道。
“公子見笑。”女人搖了搖頭:“只是公子要辦的事兒,不好辦。”
“所以才要勞煩夫人呐。”陸玄直接取出一袋金錠放在桌上:“公瑾久仰望公之名,真心想要拜會,還望夫人成全。”
隨手摸出一錠銀子遞給之前的婦人笑道:“多謝姐姐了。”
“奴家先告辭了。”夫人接過銀錠,對著三人一禮後,躬身退去,順便將門兒給帶上。
女人看了看桌上的金錠,有些動容,以她的功力,只是聽錢袋落在桌上的聲音,便能判斷出裡面裝的是什麽,就算是春意濃, www.uukanshu.net 也少有客人出手這麽大方。
不過……
“不是妾身不想賺這份錢,實在是望公性情有些不可捉摸……”女子露出心動又為難的表情。
“夫人,小弟來這天都一次不容易,望公是肯定要見的。”陸玄不動聲色的又拿出一袋黃金放在桌上:“夫人幫忙想想辦法,周某必牢記夫人恩情。”
“也罷,妾身就給公子指條路,至於成不成,妾身不敢保證!”女人看了看桌案上的錢袋,微笑道。
“當然。”陸玄笑道。
“望公來這裡隻點蘇雪姑娘一個,你若能得蘇雪姑娘幫忙,讓蘇雪姑娘幫你說項,這事兒多半能成。”
“蘇雪姑娘?可否引薦?”陸玄笑道。
“公子自去打茶圍便可,蘇雪姑娘很好說話的,只要公子有詩才能讓她滿意,自能與她獨處。”夫人給了個大家都懂的眼神。
“詩才啊?”陸玄將目光看向徐逸帆,剛出大學那會兒他可能還記得點兒,但現在嗎,床前明月光算的話,他倒是可以,但這東西得應景,不是你隨便抄來幾首名詩就能作數的,詩詞再驚豔,人家也看得出來是抄的。
“不會。”徐逸帆搖了搖頭,很乾脆的道,讓他欣賞還行,但讓一個道士作詩,這跟讓太監上青樓一樣離譜。
“夫人,您看我一介武夫,做不了這種糙活,一事不煩二主,夫人受累受累?”陸玄又摸出兩錠金子放在桌案上。
“這個倒是好說,我讓人將二位帶至雅築,且去與雪兒說。”夫人滿意的笑道。
“有勞夫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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