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的刀!”
於人豪瞳孔微縮,但很快恢復,冷然說道。
“余少俠方才躲的也很快!”
陳青雲微微笑著回了一句。
但是他的這句話,卻像一根刺,刺入眼前這位青城四秀之一的心裡。
第一次,於人豪沒有看清刀的來勢,他以為是自己準備不足。
如果不是心中敏覺後退了一步,怕是在地上的腦袋裡,也有他的一顆。
可這一次,他依舊沒有看清。
他才知道,眼前這人的刀法,已經快到了可怕的地步。
最起碼對他來說,是這樣的。
賈人達的武功不行,這一點他的師兄弟們都知道,所以他的死並不意外。
江湖上行走,死,不過尋常事。
但死得如此慘烈,這才是於人豪他倆難以接受的事!
這一刀將人的腦袋剁下來,跟一劍將人刺死,是不同的。
此時,於人豪與方人智,不由自主的感覺脖子有點癢癢,有點涼。
“看來閣下真想與我青城派結梁子了。”
雖然心裡發毛,但於人豪還是需要把臉面撐下去。
撐不住臉面的後果,有可能很嚴重。
可讓他不管不顧衝上去與眼前的刀客廝殺,他是不敢的。
他還不想死!
可是服軟,他依舊是不敢。
擔心對方看他服軟之後,覺得有機會再殺一個怎麽辦?
所以,此時只能對峙,與方人智一起最起碼讓對方有所忌憚。
“言重了!
青城派余掌門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至於這個,若他不偷襲我,也不會死!
正如你方才一樣!”
陳青雲笑著說,笑的高深莫測。
此刻體內只剩下一刀的內力,他是絕計不能把第三刀給劈出去的,得留著保命。
刀什麽時候最讓人害怕?
自然是還沒有劈砍出去之前。
所以,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盡量保留住自己的第三刀。
可是他這句話,讓對方信以為真。
於人豪心裡驚覺,原來方才自己只是斷劍而不是斷頭,是對方留了手放了自己一馬。
包括現在,如果對方真的放開手腳,以他那迅若雷霆的刀法,自己師兄弟二人未必就能擋得住。
“既然如此,就賣閣下一個面子,這次我們就不追了。
但是下次,還望閣下不要插手,否則我師余掌門,怕是也不好留情面!”
陳青雲聞言,笑了笑問:“你可知道,在江湖中,如果打不過對方放狠話,可能會死!
莫非你有信心擋住我的刀?”
於人豪默然,他擋不住!
眼前的刀客,一刀斷了自己手中劍,再一刀斷了賈師弟的脖子,下一刀呢?
他不再說話,也不敢再說話,他擔心一旦開口,就永遠不能再開口。
既然打不過,那麽撤退自然是最明智的選擇。
看著他們馱著屍身遠去,陳青雲才微微松了口氣。
回到飯鋪的柴房,將老板夫婦放了出來。
“這是銀子,夠你一個月的經營所得!”
“拿著銀子,離開一個月,這裡犯了命案,怕對方尋仇牽連你們身上,過一個月就好了。”
說完,便揚長而去了。
他不確定那飯鋪老板拿了自己的銀錢,是否舍不得停業。
但是那飯鋪門前,那一大攤血跡,
足夠警醒那夫妻倆。 如果舍命不舍財,那就與他無關了。
【救下無辜枉死的飯鋪老板夫妻,獎勵車船駕駛經驗,是否領取獎勵。】
在路邊的樹林裡,找了棵大樹,那上面的樹杈子嚴密,確定自己在上面不會掉下來。
然後,就領取了獎勵。
依舊是熟悉的眩暈感覺,熟悉的大量信息灌滿整個腦殼,讓他慢慢消化。
這就是為什麽他領取獎勵必須要躺著,必須要有安全的地方,必須要到這高高的樹杈子上面。
就是擔心自己領取獎勵的時候眩暈倒地,然後被老虎或者熊又或者是豹子和狼給吃了。
這年月走在路上,如果人不多,被虎豹豺狼吃的幾率,還是很大的。
如果人少遠行,夜不宿荒山,不宿荒廟,不趕夜路,這些都是鐵律。
如果只有一個人,別說荒山破廟,就算是真正有人的寺廟也不能去。
一人不進廟,二人不觀井,三人不抬樹,那是千百年來百姓們積攢的人生經驗。
消化了所有經驗信息的陳青雲沒想到,駕車還有這麽多門道。
怎麽樣套馬,才能讓馬舒服,馬肩膀不會因為套子而受傷,什麽樣的馬能走多遠需要歇一歇,什麽樣的氣候能走多遠,需要歇一歇,什麽樣的天氣能走多遠需要歇一歇。
春天該喂什麽草料,夏天該喂什麽水,秋天該如何補膘,冬天該注意擦汗。
這些都是養馬的信息,想要趕好車,就必須懂得如何養馬,所以信息很多,讓他消化了好長時間。
駕船,信息就更多了!
如何劃船?
對於一個北方人來說,那是天書。
還沒有來過這個世界之前,去公園劃船,他在湖裡轉了半天都沒有轉到湖中心去,依舊在岸邊轉悠,還開起了碰碰船。
更別說,這個年代的船,用槳只是最基礎的,用櫓,也是很基礎。
最重要的是如何掌握風向,如何在逆風的時候,還能夠盡量用風帆讓船前進,這個信息量可就大了。
他學會了在河裡行舟,但可惜的是沒有在海裡行舟的經驗。
本來,他還想著把刀法頓悟的機會用了。
但是現在,比刀法頓悟更重要是恢復內力。
比恢復內力還要重要的,是要及時的去跟林震南他們會合。
畢竟,自己下一個扮演角色,可是必須要林震南認可的。
如果走散了,江湖這麽大,去哪找他?
如果他被余滄海再次找到,那自己的任務還怎麽完成?
所以,此時去與林震南夫妻倆會合,才是重中之重。
江中心,有艘船,船上有人有酒。
“酒不是好酒,濁得厲害,是船家在集市上買來的劣酒。”
林震南笑著給陳青雲倒了一碗有些渾濁的酒水:“我租下了船,也買下了酒,還有船家早上撒網打到的魚。
恩公將就著喝一杯,離開了此地,再做打算!”
船很小,但船艙裡足夠喝酒了。
林夫人一臉探究:“恩公,在此之前,我們認識嗎?”
其實這個問題憋在她心裡好久了,從飯鋪離開那一刻,或者從陳青雲輕拍肩膀喊她閨名的那一刻,她就有了這個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