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是分屍案,警務廳的反應速度很快,不到十分鍾,樓下就停了好幾輛警車,還有警員將整棟樓封鎖,暫時禁止任何人出入。
警員們按照報警電話,打開房門,就看到一個瘦削的男人優哉遊哉地坐在客廳,而在他旁邊的地板上,正躺著一個四肢變形,哀嚎不止的中年男人。
男人滿臉是血,牙齒都被打掉幾個,地板上全是他蹭來蹭去留下的血跡和口水的混合物。
誰是受害人,誰是凶手,一目了然。
張余剛想要站起來,就有警員激動地掏出槍,大聲道:“你想幹什麽!坐好,不許動!”
接著有警員跑到禿頭男身邊,查看他的傷勢。
張余無奈地舉起雙手,說道:“屍塊在廚房的冰櫃裡,你們自己去看,還有,我是報警人,躺地上那家夥才是凶手。”
有警員立刻跑到廚房,打開冰櫃,看到裡面的人頭,當場就吐了出來。
隨後法醫和救護車也趕了過來,禿頂男一口咬定是張余殺的人,現場信息太少,張余身上也沒有什麽能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於是警員們先將禿頭男送往醫院,將張余帶回去調查。
看著熟悉的警局大門,張余搖了搖頭,今天已經是第二趟來了。
到了警務廳,刑事科科長雖然剛才沒到現場,但聽到消息的她跑過來親自審問張余:“你為什麽要殺人,兩名被害者和你是什麽關系?”
上來就要把他認定成凶手了。
張余對這個世界警員的基本職業素質大為失望,說道:“首先,我才是受害者,凶手是那個禿頭男,他把我騙進家,想下藥殺我,被我識破,為了自保,我才把他打成那樣。”
“其次,報警人是我,你們哪怕稍微查查報警電話錄音,就能證明我說的是真是假。”
“最後,死者是凶手的情人,兩人同居,這點也很容易查,找個鄰居問問就行。
這件事跟我沒關系,我也是受害者,過去兩個月我一直在醫院躺著,今早才出院,你們連基礎的情況調查都不做,上來就審我,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張余都有點懷疑對方是不是已經被禿頭男買通了。
女科長雖然感覺他說的有道理,但對方說話的態度和眼神令她非常不爽,於是一拍桌子:“滿口胡言,我看你樣子就不像什麽好人,你身材這麽瘦弱,怎麽輕易製伏一個體型遠高於你的人的,看來不吃點苦頭你是不會說真話。”
張余目瞪口呆,本來以為禿頭男已經夠離譜了,沒想到還有高手。
女科長剛說完,就有一名警員來到了審訊室,在她耳邊說了什麽。
“你確定?”
女科長詫異地問了一句。
警員重重地點了點頭。
女科長搖搖頭:“就算有不在場證明,他還是有很大嫌疑。”
本來以為只是簡單的配合錄個口供就能離開的張余,硬是被警局拖到了晚上才放出來,已經是饑腸轆轆。
他主動報警破獲了一起分屍案,反而被當成嫌疑犯審了一下午,心裡把那個傻逼科長罵了一萬遍。
吃完飯打車回家,街上的店鋪大多都已經關門了,張余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因為有了禿頭男給的兩萬,現在資金問題已經不那麽窘迫了,今天過得異常充實,閑下來之後,擁有輕微潔癖的他對於亂糟糟的屋子再也無法忍受。
身為偵探的工作要做,普通的家務也要做,如此,才能稱得上健全。
他找了幾個紙箱子,將亂七八糟資料什麽的歸類整理了一下,碼放在一起,這些資料有的是之前接委托任務的調查資料,現在已經無用了,有些資料則比較奇怪,其中有幾份關於某起海難的調查報告,不過更多是關於考古和地質,甚至還有古生物學方面的學術論文。
張余大致看了一眼,但因為這個世界的歷史和民俗和前世都有差別,所以他也看不太懂,不過這些論文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都或多或少提及到了一個未經證實是否存在的古代文明遺跡:拉萊耶。
許多件出土的文物上,都隱秘提及了拉萊耶的存在,有些文物之間的歷史,甚至橫跨了三千年之久,目前學術界尚不知曉拉萊耶是某個強盛文明或國家的名稱,還是一個地名,古往今來,對其的調查從未停止,但都沒有進展。
學術界對其的態度兩極分化,一部分認為拉萊耶並不存在,不應該再去深究,只是古人與現在人之間的認知差異導致我們錯誤判斷了它的重要性,或許在古人眼中,拉萊耶只是某一種常見器物的稱謂。
這種說法得到了大部分學者的支持,畢竟藍星文明經歷過一次大斷層,具有明確記載的歷史只有新紀元開始後的兩千余年,誰也不知道在那之前藍星上到底發生過什麽。
而另一小部分學者則認為破解拉萊耶的秘密是關系到人類能夠撕開歷史的迷霧,找出兩千年前文明斷層的真正原因的關鍵。
但這部分人並不被主流所看好,凡是涉及到的拉萊耶的研究,都很難獲得經費資助,所以逐漸的,也很少有學者再去研究相關的知識。
張余不由聯想起自己這個偵探社的名字,好像就叫拉萊耶偵探社,加上這些資料……難道原主也是個歷史迷?
“看來是需要找個時間好好惡補一下這個世界的歷史了。”
畢竟熟知歷史,才能更好地理解這個世界運行規則。
他將資料整理好,在打掃臥室的時候,竟然在床頭櫃裡發現了一把半自動手槍,前世從沒摸過真槍的他一下子來了興趣。
正打算細細把玩一番的張余突然聽到了外面的敲門聲。
“這個時候,會是誰來找我?”
剛經歷過中午的事,還是謹慎一點比較好。
張余思索了幾秒,走到門邊,透過貓眼看向外面。
結果什麽都看不到,www.uukanshu.net 貓眼不知道是壞了還是原本就是個裝飾品,根本不透光。
好吧,看著門把手都不知道換過多少個的老舊木門,張余覺得自己也不應該對這種老古董如此苛刻,歎了口氣打開了房門。
門外站著一個漂亮的女人,五官精致,皮膚白皙,頭上帶著幾個可愛的發卡,及腰的黑發散落在背後。
她穿著一條白色碎花連衣裙,雙臂裸露在外,一隻手臂抬起,還保持著敲門的動作,在裙擺下,是纖細的小腿,腳上穿著一雙暗紅的高跟鞋。
張余從上到下打量了對方一番,疑惑道:“你是?”
對方眼中滿是將要溢出的愛意和信息,上前撲到了他懷裡,緊緊摟著他的腰,細聲細語地說道:“人家好想你,這兩個月你去哪了?也不找人家。”
不是,你誰啊?
張余腦海中沒有任何關於這女孩兒的記憶,但女孩的動作已經觸發了他的條件反射,他下意識將手舉高,然後眼睛在附近搜尋,有沒有攝像頭能記錄自己的清白。
不過隨後他就想起,攝像頭這種東西,門口自然是沒有的。
“既然沒有攝像頭,那就不好意思了。”
因為原主海王的身份,所以他也不確定面前的女人是不是原主之前就認識的,如果不是,大不了等會兒將對方揍一頓。
張余不再緊張,安心地將手放下,摟了摟女孩的後背。
不知道是不是夜晚降溫的原因,女孩的身體有點涼,皮膚也不如看起來那般光滑。
摸起來像是死豬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