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五仙嶺之上,天色已經完全漆黑,鎮國公與張三從白天鬥到了晚上,雙方正鬥的如火如荼,已經到了快要分出勝負的關鍵時刻。
只見鎮國公周身金甲,此時已經被張三轟的破爛不堪,再也不複之前的威嚴莊重。
而反觀張三,雖然渾身血肉模湖,攻勢卻越發凶猛,將鎮國公轟的步步後退。
“好小子!”
鎮國公越鬥越是心驚,被張三轟擊而來的巨力震得雙手發麻,自己成名已久,尤其是突破半步武聖後,自問超脫境之下已無敵手,誰知居然碰到了張三這個異種。
“轟!”
張三又是一拳轟來,這一次,鎮國公周身金光幾乎被轟的盡數散開,右手手腕更是整個折斷,露出了斷裂的手骨,明顯已經不敵。
然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鎮國公心中一動,之前感覺到觸手可及,卻又窮盡辦法也無法突破的超脫境門檻,在此時如同流星一般從識海之中劃過。
“轟隆隆!”
鎮國公的識海之中,頓時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流星的光芒如同燎原之火,瞬間便照亮了鎮國公識海的每一處。
之前還穩固無比的識海,如同盤古開天辟地一般,粉碎了混沌朦朧一片,重新形成了一片巨大的識海空間。
連帶著他的肉身,也開始向著某種方向蛻變。
‘終於,要突破了嗎?’
鎮國公在心底之中發出一聲低沉的怒吼,在突破半步武聖之後,他又親眼目睹了柳聖和重陽真仙的突破,本身積累已經足夠,卻一直無法突破道那傳說中的武聖之境。
直到看到張三,見獵心喜,與之激鬥之下,在幫助張三突破之後,自己也在機緣巧合下,摸到了突破武聖的關竅。
‘果然,一飲一啄皆有定數!’
鎮國公心中暗道,若非自己欣賞張三,助其突破半步武聖,自己又怎麽會突破武聖呢。
不遠處,鎮國公發生的種種變化,又怎麽會逃離張三的耳目。
“既然如此,張某便再助國公一臂之力!”
說話之間,張某再次一拳轟出,鎮國公整個肉身,頓時被轟成了一團血霧。
然而血霧並沒有就此散去,反而在半空之中如同有靈智的生命一般,不斷翻滾起伏,忽而飄散,忽而聚攏。
“不好了,國公隕落了!”
下方交戰雙方被張三與鎮國公爭鬥的余波遮擋,無法看清血霧變化,大多數人以為,鎮國公已經隕落了。
一時間,本來與黑虎軍交戰,人數等方面佔據絕對上風的鎮國軍,立刻出現了混亂。
黑虎軍趁勢追擊,反而將鎮國軍打的節節敗退。
見到此景,隆慶帝無法再袖手旁觀,身形一閃,立刻出現在了雙方戰鬥的上空之中:“諸位將士住手!”
對於黑虎軍,隆慶帝既想用其衝鋒,但又對其忌憚異常。
畢竟相比於鎮國軍等知根知底,黑虎軍大多由山賊土匪和流民組成,成分複雜,不易掌控。
他本以為,經過南疆一場大戰,黑虎軍為先鋒,定然被妖族殺的慘敗。
即便能夠獲勝,也定然是慘勝。
誰知經過這麽多天,黑虎軍非但沒有敗,反而在南疆如魚得水,人數不減反增。
據自己安插在黑虎軍中的探子,如今黑虎軍已經超過了五十萬。
便是與整個大玄相比,實力也不容小覷。
所以剛才鎮國公與張三一戰,包括鎮國軍聯合其他軍隊,試圖碾壓黑虎軍,隆慶帝都只是冷眼旁觀,裝作沒有看見。
原因便是想借著鎮國軍之手,將黑虎軍的實力,削弱幾分。
誰知場上出現反轉,鎮國公戰敗,他若再不出面,只怕黑虎軍更加無人製約。
聽到隆慶帝的聲音,黑虎軍一時不知到底該不該繼續追擊。
鎮國軍及其他隊伍在將領的指揮下,站穩了腳跟,下方混亂的局面,暫時得到了控制。
就在此時,張三聽到了隆慶帝的聲音,也從上空飛了下來,落在黑虎軍上空,虛空站立在隆慶帝的對面。
見到隆慶帝,不跪不拜,負手而立。
見到此景,隆慶帝看著對面的張三和黑虎軍,眼中閃過一絲慍怒,但隨即收斂,開口笑道:“這次收復南疆,剿滅妖族,張愛卿衝鋒在前,當立首功!”
張三聞言,面上表情毫無波瀾,澹澹道:“人族與妖族不共戴天,張某不過是盡力而為,不敢居功。”
“還請聖上下旨,允張某常駐南疆,為大玄戍邊!”
聽到此言,隆慶帝心中的忌憚之意,更加凝重。
他本就對張三極為顧忌,若是放任其留在南疆,難保將來會有異變。
他皺了皺眉,腦中不斷思索,如何將張三妥善的調回大玄,又讓其沒有抵觸之意。
但就在此時,站在遠處的重陽真仙與柳聖,也發現了此處的異常,身形閃動間,便從遠處飛了過來,護在隆慶帝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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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從遠處飛來的重陽真仙與柳聖,隆慶帝胸中頓時有了底氣,沉聲道:“如今南疆戰事平定,妖帝分身也已被天道誅滅,正是黑虎軍班師回朝之時。”
“朕自會重新安排人手,接管南疆......”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張三陡然抬頭,目光灼灼的看向隆慶帝,自嘲似的笑道:“聖上可是不放心張某?”
隆慶帝沒想到張三竟然如此直白,當著下方過百萬人族將士,直接開口詢問,一時語塞,過了三息,才強裝著笑臉說道:“張愛卿言重了......”
話還沒說完,張三便打斷道:“聖上,可知道張某的名號?”
隆慶帝目光一凝,緩緩說道:“法外狂徒?”
“正是!”
張三虛空而立,意氣風發,看著對面的隆慶帝等一乾君臣,毫不示弱道:“張某出身平民,身背命桉,逃離試藥司之後,又落草為寇,雖被朝廷招安,但朝野上下,看不起張某之人,比比皆是。”
“便是聖上,恐怕也對張某和黑虎軍眾將士不太放心。”
聽到此言,隆慶帝等一乾君臣像是被戳中了心事,面上皆有些不太自然。
隆慶帝及部分有涵養的大臣將領,還可以裝作若無其事。
“張三,你竟敢指摘聖上,簡直大逆不道。”
“泥腿子果然就是泥腿子,所言粗陋不堪,簡直不堪入耳。”
......
一些本就心中有鬼,又沉不住氣之人,便開始大聲喝罵起來。
張三卻對這些喝罵聲視若無睹,反而雙眼圓瞪,厲聲道:“但是這些,張某都不在乎!”
說完這些話,他的目光從黑虎軍眾將士身上一掠而過。
黑虎軍與鎮國軍等隊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鎮國軍甲胃鮮亮,銀盔金甲。
黑虎軍衣衫襤褸, 面帶汙垢,若非有著象征黑虎軍的旗幟立在黑虎軍之中,很難讓人想象,便是下方這些難民一般的隊伍,充當了大玄南征的先鋒,並且屢戰屢勝,無一敗績。
他的目光陡然變得溫柔了起來:“但張某的這些兄弟,張某卻不能不為他們著想!”
聞聽此言,隆慶帝心中一動:‘也許,真的是朕多心了?’
他此時,心中突然有了一絲悔意,他在嘉明帝的重壓下艱難求生,又經歷了與景王的爭龍,對於皇位無比看重。
故對於一切可能影響到自己統治的不穩定因素,都要掐死在萌芽狀態。
所以對於黑虎軍,他便格外的忌憚。
但如今回頭看來,似乎自己有些矯枉過正了。
然而還不等他改變主意,張三從黑虎軍上收回目光,語氣堅定道:“既然大玄容不下張某,那張某便從今日起,自立門戶,永駐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