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張三左擁右抱,意氣風發,帶著姐妹花及麾下近萬人馬揚長而去。
短短一日,他便搞定了姐妹花與其父母,當天成婚,當天入洞房。
享受齊人之福。
隨後半個月時間,張三又帶領著黑風寨的高手,連續踏破了數家山寨,大惡者交由官府處置,剩余人皆都收編入隊伍。
短短時間,黑風軍的人馬,已經達到了二十萬之巨。
大玄境內規模大一些的山賊匪幫,幾乎被黑風軍一網打盡。
黑風軍這才調轉方向,向著南疆而去。
果然,隨著何平安解決了張三的個人問題,這廝乾起活來,都格外的賣力。
效率比起之前高了許多。
掃蕩大玄所有的山寨,這自然就是何平安的計劃。
因為一旦進入南疆之中,將要和妖族短兵相接,即便自己能夠將妖族的高端戰力全部解決,到最後,佔領南疆,為人族開荒拓土,還是需要無盡的人口來佔領。
至於糧草問題,之前在黑風寨時,何平安便已經讓張三等人儲存了大量的糧草。
並用自己的儲物法器,全部儲存起來。
糧草雖然不多,但也足夠黑風軍一月之用。
......
金鑾殿上。
隆慶帝聽到下方顏首輔的稟報,不由大笑道:“這個法外狂徒,倒是有點意思,若非朕身為帝王,倒是想要見上他一面。”
張三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沒有消耗朝廷一兵一卒,未用朝廷的半點糧草,便解決了大玄朝廷的心腹大患,隆慶帝自然樂見其成。
“卓愛卿,傳朕旨意。”
隆慶帝意氣風發,開口說道。
卓雲貴連忙上前一步,等候隆慶帝的旨意。
“賜黑龍軍馬匹萬騎,糧草六十萬石。”
隆慶帝大手一揮,便吩咐了下去。
劉雍連忙一步踏出:“聖上,馬匹萬騎倒是好解決,糧草六十萬石,只怕會影響後續大軍的糧草。”
隆慶帝雙眼微咪,身子略微前傾,沉聲道:“劉愛卿,你若是解決不了糧草的問題,朕還可以找其他人來解決。”
六十萬石糧草並不多,對於二十萬大軍來說,也不過是一個月的口糧。
劉雍作為戶部尚書,若是連這些糧草都要斤斤計較,隆慶帝認為,他這戶部尚書也就不用做了。
劉雍如遭雷擊,頓時跪倒在地:“請聖上放心,微臣定然在三日之內,湊齊糧草。”
聽到此言,隆慶帝呵呵一笑:“劉愛卿,朕只是開個玩笑,不必放在心上......”
台下眾臣皆是心中一驚,這隆慶帝看著宅心仁厚,實則也有雷霆手段。
而且不像嘉明帝那般,看著聰明,卻對國事不太關心。
這隆慶帝要手段有手段,也對權勢有著執著,不能再像以前那般,簡單糊弄。
每一位新帝繼位,大臣與帝王之間,都會經歷長時間的熟悉與試探,才會互相掌握對方的底線。
而戶部劉雍,便是眾大臣的第一次試探。
“卓愛卿,傳朕旨意,煉藥司丹師何平安招安有功,升任煉藥司主事,統管煉藥司事務。”
隆慶帝繼續吩咐道。
劉雍臉色一變,頓時面如死灰。
之前他的兒子劉定因為爭龍選錯隊伍,雖然隆慶帝給他留了一條活路,卻並沒有一個明確的安排。
隨後長生殿發生變故,劉定暫時沒有回到煉藥司,等待安排。
但是好歹,至少劉定煉藥司主事的職位還保留著。
這也是從三品的官職。
但是到了此時,隆慶帝將何平安升任煉藥司主事,卻沒有安排劉定的職位,便已經說明了一切。
表面上是升了何平安的官職,實則是撤了劉定的職,順帶敲打了劉雍。
待到一切事情,商議結束,隆慶帝準備退朝之時,兵部楊尚書突然開口道:“臣有本奏。”
“愛卿請講。”
隆慶帝開口道。
“啟稟聖上,此次與南荒開戰,不知劍仙前輩,是否會出手?”
“能否擔任三軍統帥?”
楊尚書開口問道。
“老祖宗身有恙,不方便出手。”
“此次大戰,朕將禦駕親征。”
隆慶帝微微思索片刻,這才淡淡說道。
“禦駕親征,請聖上三思!”
顏首輔等大學士,面帶驚恐,頓時站了出來,便要阻止。
誰知,隆慶帝大袖一揮,霸道無比的說道:“朕決定的事,無需多言。”
“諸位愛卿也不用過多擔心,騎龍武聖,也會隨軍出戰。”
聽到騎龍武聖將隨軍出戰,在場的文武百官,這才放心了下來。
“微臣明白。”
兵部楊尚書頓時大喜,只要有超脫境修士壓陣,他作為兵部尚書,壓力就會小上不少。
否則,光是南荒蠱仙的威名,便會讓他感覺喘不過氣來。
而騎龍武聖威名遠播,讓大玄對於此戰的結果,又多了幾分勝算。
......
玄陽,劉府。
退朝後,劉雍匆匆回到府中。
“爹,今日上朝情況如何?”
劉定從府中迎了出來,關切的問道。
“定兒,出麻煩了,你的煉藥司主事,沒了。”
劉雍面色焦急的說道。
聽到此言,劉定面色一變,但不過三息,便恢復了正常。
“呵呵,孩兒早有預料,這隆慶帝,新帝上任,自然便要清算舊臣。”
“孩兒雖然爭龍之時,見機的早,投入了隆慶麾下,但終究,還是被他所不喜。”
劉定冷冷說道,語氣之中,對隆慶帝沒有絲毫的恭敬。
劉雍察覺到了他語氣的變化,提醒道:“小心隔牆有耳。”
“爹爹放心,孩兒早已經布置了禁製。”
劉定淡淡說道:“爹爹,我與你說的那件事情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劉雍聽到此言,頓時面色一變:“容我再考慮考慮。”
“爹爹還考慮什麽?”
劉定不客氣的說道:“如今劍仙身受重傷,大玄只有騎龍武聖一人,孤木難支。”
“而妖族那邊,光是為了對付騎龍武聖,便出動了三名妖神。”
“騎龍武聖,不去則已,只要去了南疆,定然無法全身而退。”
劉雍猶豫道:“可是,聖上說,劍仙只是身體有恙......”
劉定冷笑道:“爹爹有所不知,那位劍仙,可不是一般的傷,乃是身中紅蓮業火。”
“在朝堂之上,不過是為了故弄玄虛。”
“紅蓮業火?”
劉雍驚疑不定的問道:“你怎麽知道?”
“這是當年嘉明帝個蠢貨,告訴我的......”
......
大玄,江州。
萬裡煙波,水天一色。
寬闊的玄江江面之上,一條小舟劃破江面,向著前方駛去。
小舟船頭,一名青衣人站立其上,遙遙看著遠處的江面,不由豪情頓發:“啊......好深的溝......好多的水......”
吟了幾句,青衣人似乎也覺得有些尷尬,對身邊的一名黑衣人問道:“吞天,我們此去南疆,還有多遠?”
黑衣人頓了一頓,開口說道:“回稟主人,咱們此去南疆,大概還有三萬裡。”
“實在不行,咱們還是禦空吧......”
吞天妖王實在想不通,何平安自從離開玄陽進入了江州界面,便不再禦空飛行,反而買了一艘小舟,任憑漂流而下。
還說自己不懂什麽叫做意境......
吞天妖王現在隻想立刻,馬上回到南疆,然後在何平安的幫助下,將輕雪搶回來,哪裡需要什麽意境。
你個癩蛤蟆,懂個屁......何平安心中不屑的想道,沒有理會吞天妖王的建議,自己一直待在試藥司中,便是出來以後,也一直忙忙碌碌,多數都是分身在外奔波。
而且基本都是禦空飛行。
如今好不容易離開玄陽,倒是想要腳踏實地的將這大好江山好好走一走。
這種心境,吞天妖王自然是不會懂得。
況且,江州瘦馬的風姿,他早就想見識見識了,玄陽麗春院雖然也有瘦馬,但卻不夠正宗。
如今來了江州而不去感受,何平安自己都原諒不了自己。
“嘩......”
隨著一陣水波蕩漾,腳下的扁舟,在何平安法力的催動下,劃破江面,以飛快的速度,向著前方而去。
這水道也只能走上一半,後面還要登上陸地,從陸地潛入南疆之中。
“乘風破浪!”
就在此時,何平安敏銳地聽到,前方十裡之外,一道聲若驚雷的吼聲響起。
“這是?”
何平安微微皺了皺眉,感受到了前方炸裂的浩然正氣,這至少是五品儒修才能發揮出來的實力。
接著他便看到不遠處,一艘大船,船帆高高鼓起,如同離弦之箭,從對面駛了過來。
“什麽事,這麽著急?”
何平安心中有些奇怪的自言自語道,神識一掃而出,只見那大船之上,一名身著白色儒袍的中年男子和一名青年儒生,身體如同標杆一般站立在船頭。
剛才那浩然正氣,正是這名中年男子發出來的。
而大船船艙之中,有著十幾名婦孺,面色驚恐的簇擁在一起。
“有些古怪......”
何平安感覺到這中年男子,似乎正帶著這十幾名婦孺逃命。
小舟與大船擦肩而過,何平安站立船頭,中年男子與他互相對視了一眼,接著便迅速的調轉目光,繼續催動儒家功法,帶動大船飛快離去。
“先生,剛才那位小舟之上的人,氣度看著極為不凡,也許應該向他求救。”
待到何平安去的遠了,青年儒生對著中年男子說道。
“公子,這等事關大玄安危,切不可隨意親信他人。”
“這些路人,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是代雲霖的暗子。”
中年男子開口說道:“如今,你們便是葉大人最後的希望,而我的任務,便是將你們安全送往玄陽。”
“是,先生說的有理。”
青年儒生點點頭,自己畢竟江湖經驗淺薄,有些事情,還是要聽先生的主意。
......
半個時辰後,何平安還在泛舟而行,遠處天邊,十余道遁光驟然間破開天際,從何平安的小舟上空一閃而過。
但就在此時,其中一道遁光在半空之中劃過一道圓弧,落在了小舟前方。
“你們是哪裡人?”
“要去哪裡?”
遁光之中,一名中年道門修士顯出身形,沉聲問道。
“在下何安平,玄陽人氏,不知仙師是何人?”
何平安收斂氣息,拱手答道,眼中目光閃爍,看這中年道門修士的衣服,似乎像是長生殿之人。
“江州長生殿供奉,問你話,老實回答。”
中年道門修士將手中的一塊令牌在何平安眼前一閃而過,接著厲聲說道。
這速度,誰看得清你手裡拿的什麽......何平安心中吐槽,但還是像極了一個良民如實說道:“在下久聞江州人傑地靈,美景怡人,專程前來遊玩。”
“呵.....”
中年道門修士冷笑了一聲,接著開口問道:“你可曾見過,半個時辰前,有一條大船從這裡經過,上面大概有十幾人,其中還有一名中年儒修......”
“是不是還跑的特別快?”
何平安笑眯眯的問道。
“你見過?”
中年道門修士面露異色,連忙追問道。
“沒有。”
何平安頭搖的就像撥浪鼓一樣。
“沒有見過,你怎麽知道他們跑的特別快?”
中年道門修士面色一沉,開口說道:“你莫不是在耍我?”
呵,就是耍你又如何?何平安心中冷笑,卻笑眯眯地答道:“仙師見諒,小人見你如此行色匆匆,便以為是在追他們,那自然跑的很快了。”
“原來如此......”
“莫非,是走陸路了?”
中年道門修士面色稍緩,點了點頭,接著流光閃爍,便向著天邊而去。
吞天妖王看著那中年道士走遠,這才開口問道:“主人,你明明看出這些人有問題,為何不直接拿下查問?”
“呵,不急,馬上,他們便要回來。”
何平安目光閃爍,眼角已經掃到,那十余道遁光去而複返。
遁光還未飛近,便是十余道熊熊燃燒的火球,從天而降,直接落在了何平安的小舟之上。
“轟!”
赤紅的火紅,衝天而起,見到小舟徹底被火光淹沒,上面依稀有兩道人影在烈火中被焚成灰燼,十余道遁光這才放心離去,向著玄陽方向飛去。
......
一個時辰後。
中年儒生正在不斷催動浩然正氣,言出法隨,將各種加速的法門加持於大船之上。
大船破開水浪,以遠超一般船隻的速度,向著前方駛去。
突然之間,他面色一變,轉頭看向身後不遠處的天邊,此刻那裡雖然空無一人,但他卻感覺到,正有數道不弱於他的氣息,正在飛快的接近中。
“航兒,出來!”
中年儒生厲喝一聲,年輕儒生應聲從船艙中走了出來。
“你現在,立刻便走,別走水道,改走陸路!”
中年儒生面色焦急,催促年輕儒生趕緊離開。
“先生,怎麽了?”
年青儒生奇怪的問道。
“來不及解釋了。”
“快走!”
中年儒生胸中浩然正氣迸發,接著一拍年輕儒生的肩膀,頓時便將年輕儒生送出了百丈之遠。
“快走!”
中年儒生再次大吼一聲,接著身形躍起,言出法隨:“一飛衝天!”
身形頓時化作一道白光,向著身後飛去。
就在此時,只見大船之後十裡之外,十余道遁光劃破長空,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金明弼,我看你還能跑到哪裡去?”
遁光之中,顯出十余道身形,以之前何平安遇到的那名中年道修為首,迅速將中年儒生團團圍住。
“清靈道人,老夫自問與你沒有過節,你為何如此苦苦相逼?”
金明弼渾身包裹在浩然正氣之中,警惕的看著四周的修士。
三名道門五品,四名六品,還有六名七品,對方居然能騰出這麽多人手,只怕葉大人,已經凶多吉少。
“呵呵,你只要交出葉家一乾人等,放過你,也不是不可能。”
清靈道人見金明弼已如甕中之鱉,反而不是很急。
眼珠一轉,示意兩名六品道修,帶著六名七品道修,前去捉拿大船之上的人。
“你休想!”
金明弼見他們意圖去抓葉家之人,頓時面色一沉,言出法隨:“畫地為牢!”
刹那間,一股玄妙之力從天而降,頓時落了下來。
十余名道修隻覺身上一沉,像是被加諸了一套無形枷鎖,遁光立刻收斂,被迫停了下來。
同時周圍虛空緊縮,像是有個無形的牢籠,將周圍天地盡數封鎖在內。
“金明弼,你這是找死!”
清靈道人眼光一轉,看向金明弼,殺氣四溢。
本來準備將那葉家之人全部捉了以後,再回頭對付金明弼這個儒修。
誰知金明弼居然使用言出法隨,鎖定虛空,將眾人全部鎖在這裡。
破開這言出法隨,與擊殺金明弼,所需要的時間差不多,反正那大船就在那裡,也跑不掉。
不如先殺了金明弼,再去抓葉家之人。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清靈,你助紂為孽,注定不會有好下場。”
金明弼面帶毅然,渾身浩然正氣迸發,向著清靈道人撲來。
“動手!”
想通這一點,清靈道人不再留手,對這周圍眾人輕喝一聲,頓時,半空之上,無數法器寶光亮起,不分先後向著金明弼斬去。
“堅若磐石!”
金明弼大吼一聲,渾身之上,散發著無盡白光,浩然正氣包裹全身,宛如一塊堅不可摧的巨石,將周圍的攻擊擋在身外。
此時清靈道人腳踩七星步,須發皆張,法劍指天,大吼一聲:“雷來!”
一道手臂粗細的黃色電蛇頓時從天而降,向著金明弼劈去。
金明弼的防禦,剛剛抵擋了十余道攻擊,正是最薄弱之時,不等他將浩然正氣補充,黃色電蛇已經劈下,直接便將縈繞在金明弼身周的浩然正氣劈散。
“轟隆!”
一聲巨響傳來,黃色電蛇直接劈在了金明弼身上,頓時將他從半空之中劈了下來。
“斬!”
數道攻擊頓時向著已經被劈的焦黑一片的金明弼斬去,誓要將他挫骨揚灰。
大船之上的婦孺,此時聽到外界的雷鳴之聲,才聞聲從船艙中走了出來,一眼看到金明弼從半空之中落下,頓時驚恐聲、絕望聲,充滿了每個人的臉上。
“連金先生也......”
不遠處的岸邊上,青年儒生運足目力,看到了金明弼落敗的一幕,頓時面如死灰。
此時才終於明白金明弼為何要趕自己離開。
“我要立刻趕到玄陽,將江州的消息傳過去。”
青年儒生收斂心神, 知道此時不是悲傷的時候,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被那些長生殿供奉發現。
他剛剛轉過頭,頓時面色一變,自己身後,不知何時,赫然正站著一名黑衣壯漢。
......
“葉大人,我只能到這一步了!”
金明弼胸口浩然正氣迸發,卻無法驅散身上被雷電劈中的麻痹之感。
他四肢無法動彈,看著不斷接近的攻擊,已經束手無策。
長歎一聲,金明弼雙眼一閉,等待死亡的降臨。
題外話
五千五百字的大章,爽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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