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午飯吃得很和諧，林雲霄施展了生平所學，無腦讚美，一場完美的誇誇局。

　　李處雖然已經三十多歲，但還是帶著少女般的天真，喜歡看浪漫電影，最喜歡的電影是《戀戀筆記本》，平時練練瑜伽，做做烘焙，喜歡有儀式感的生活，可惜老公有點不解風情。

　　李處也告訴他，東吳租賃是一家做計算機系統集成的公司叫海天信息帶過來的，昨天下午直接找的譚副校長，譚副校長這才招呼龍處和她去辦公室。東吳租賃來了兩個經理，一男一女，分別姓童和錢。兩人昨天就收了一些資料帶走，正是李處給京木準備的。方案也給了校方。

　　“我下午把方案發給你，你自己知道就行。”

　　“好的，我一定保密，謝謝琳姐。”林雲霄已經改口了，“那您是怎麽計算資金成本的呢?”

　　李處把計算方式說了一下，果然也屬於常規的方式。

　　“海天信息那個王總，特別討厭，油膩得很。”李處說起來還是一臉嫌棄。

　　林雲霄趕忙收斂了一下過於熱情的笑容，問道:“您看譚校長這裡，我怎麽才能突破呢?”

　　李處說:“要不你也找找關系?看誰幫你引薦一下。或者你乾脆找大校長和書記。”

　　林雲霄口中稱好，心說我認識最大的官就是你們二位了。

　　中途他借口去洗手間，悄悄把單買了，等李處要結帳時，服務員說這位先生已經買過了，李處連連嗔怪他，二人就此分別。

　　林雲霄回到酒店，痛心疾首，沒想到就在東方市耽誤了一天，形勢陡變。算了一下東吳的方案，跟自己的不相上下。

　　他猛然想到QQ好友小惠，便上線給她留言:“晚上帶我去墮落街?”

　　很快回復:“好的，小林哥，我帶上馬麗可好?就是昨天那個女孩。”

　　“好的，沒問題。”

　　傍晚，他洗了澡換了一身休閑衣服，打車到貿院後門，很快就見到小惠和馬麗，二人見到他，嘻嘻哈哈笑得合不攏嘴。馬麗說:“小林哥你今天可太像個學長了。”

　　小惠說:“想吃啥，我請客。”

　　林雲霄說:“先帶我轉轉。”

　　小惠說:“好的。我也有一陣子沒來了。”

　　兩人在前，他在後，沿著這條街逛，正好是飯點，學生特別多，道路兩旁餐廳和餐車鱗次櫛比，有賣臭豆腐、鐵板魷魚、烤面筋、烤冷面、迷你小土豆、生煎包的，還有鮮榨甘蔗汁、西米露、水果撈、清補涼等等。

　　小惠問:“小林哥，你要不要嘗嘗地鍋雞?”

　　林雲霄說:“這不是我大江蘇的美食嘛，正合我意。”

　　三人進了一家餐廳，落座下單，角落有一台遊戲機，林雲霄和小惠來了一局街霸，輕松被KO，小惠興奮地招手比耶。

　　馬麗說:“小林哥，你很菜耶。”

　　林雲霄:“我多少年沒摸這個啦。不行，再來！”

　　兩人又打了幾局，林雲霄還是連續被虐，終於被馬麗鄙視地替換下場。

　　菜煮好了，三人回到座位上，馬麗說:“小林哥，你喝什麽酒?”

　　林雲霄說:“我聽你安排。”

　　小惠說:“小林哥，你酒量很好吧?”

　　林雲霄比出一根手指，小惠說:“一瓶?”

　　林雲霄搖頭。

　　小惠瞪大眼睛:“一箱啤酒?”

　　林雲霄還是搖頭。

　　小惠眼睛都瞪圓了:“難道是一斤白酒?”

　　林雲霄一搖頭，

嘴角吐出三個字:“一，直，喝。”　　馬麗鼓掌大笑:“好，給小林哥上白的。”於是叫了一個江小白。她自己要了一支啤酒，給小惠來了一個冰紅茶。

　　林雲霄見狀:“哎，小惠怎麽能喝飲料呢?你這是看不起小惠呢?”

　　小惠說:“我酒量不好的。”

　　林雲霄說:“那說明喝過。大家平等，你倆喝啤的。”

　　小惠點頭。通常大學生沒到大四，根本不知道自己量有多少。

　　酒上好，三人端杯，林雲霄說:“在下林雲霄，還沒請教二位芳名?”

　　馬麗說:“我叫馬麗，馬路的馬，美麗的麗。”

　　小惠說:“我叫亓汝惠，亓是元字少一勾，汝是三點水一個女，惠是優惠的惠。”又蘸茶水在桌子上寫了一個亓字。

　　林雲霄說:“幸會幸會。”

　　三人碰了一杯。

　　吃了一陣，馬麗說:“小林哥，你在貿院的事辦得怎麽樣?”

　　林雲霄說:“別提了，被對手截胡了。”便把經過簡單一講。

　　馬麗說:“這有何難，你要想見副校長，我們家小惠就能幫你。”

　　小惠連忙拉住馬麗，讓她別說。

　　林雲霄說:“想見副校長固然不容易，但仔細找找也是能托人引薦的，只是事情緊急，怕對手搶先把項目做成了，到時候我就沒機會了。”

　　小惠說:“見副校長真的這麽重要嗎?”

　　林雲霄說:“現在副校長基本同意跟對手合作，我就這樣被出局，的確有點不甘心。”

　　小惠說:“那你需要副校長見你嗎?”

　　林雲霄說:“倒也不是一定，只要能給副校長打個招呼，給我們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也就可以了。”

　　小惠說:“小林哥你別為難，回頭我就說你是我導員同學，讓我爸幫你說說好話去。”

　　林雲霄不禁動容:“那太感謝了。小惠真是我的貴人啊，我敬你一杯！”

　　小惠果然不勝酒力，一瓶啤酒下去，雙頰已是緋紅，聽著馬麗和林雲霄吹牛，笑起來嘴唇微張，嬌豔欲滴，竟有一種魅力，林雲霄不敢細看，和馬麗對飲了幾杯。

　　她二人都是湖大的學生，不是一個專業，但性情投緣，一直玩在一起，昨天本是小惠陪馬麗到市裡逛街看電影，散場小巷吃宵夜，碰巧見到林雲霄。

　　吃完飯，林雲霄把單一買，又叫了個車，送兩位女生回學校，小惠喝了酒沒什麽話，神情有點呆滯，林雲霄頗為懊悔。車一停穩，他下來把後排車門打開，伸手擋住上邊門框，怕女生撞到頭。二人道謝告別。

　　他見兩人走遠，又讓司機送他回酒店。打電話給孫婷婷，沒接。上網查貿院信息，赫然見到黨高官名叫亓之武。心說，這不會是小惠的父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