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這種天上掉銀子的好事,咱們可不能不撿,轉手一賣,就是兩千多兩銀子呢!”
秦苓君瞥了人群一眼,皺眉道:“我瞧著有點可疑,會不會是有人做局?”
秦苓思笑道:“我都問清楚了,這酒樓確實值六千兩銀子,不會有假。再說了,買時能看到房契,上面有前次售賣價格,怕什麽?”
秦苓君道:“可咱們沒有這麽多銀子,總不能回山寨去取吧?”
“那太慢了,沒看到有個人已經去賣米了嗎?我覺得可以把鸝園賣了,然後買下酒樓,絕不會虧!”
秦苓君遲疑道:“我還是覺得太巧合了,有些不對勁。”
“哎呀,我的好姐姐,你謹慎過頭啦!這事就聽我的,我去了,你幫我看著那胖子!”
秦苓思說完,帶著房契翻身上馬,朝鸝園狂奔。不到一個時辰,便打了個來回,身上多了個包袱。
她離去期間,秦苓君仔細打量那胖子,倒也沒發現可疑之處,便沒有阻攔妹妹,和她一起來到那胖子旁邊。
“喂,你的酒樓我們買了,是三千兩銀子吧?”秦苓思笑道。
“對對!六千兩銀子買的,半價出售,一手交錢,一手交契!”胖子顯得很焦急,語速很快,不時朝大街張望,似乎生怕有人來抓他。
“房契拿來我瞧瞧!”秦苓君忽然道。
胖子從懷裡取出一張房契,秦苓君仔細看過,這胖子確實是六千兩從別人手中買來的,朝妹妹點了點頭。
秦苓思取下背後包裹,從中取出一個金錠子,然後將包裹遞給那胖子。
“裡面是六隻五十兩的金錠元寶,你仔細瞧瞧。”
胖子將每個金錠子都掂了掂,又咬上一口,喜道:“兩位姑娘果然爽快,既如此,這酒樓就是你們的了!直接給你房契,還是我們去官府重新立一張紅契?”
房契分為兩種,一種是印有官府紅印、經過官府備案的紅契,一種是沒有紅印的白契。
元末時期,官員胥吏為房產交易備案時,酷愛敲詐財物,故而百姓都不願去官府備案,胖子手中的就是白契。
秦苓思道:“不必麻煩。”
胖子趕忙道:“那伱收好房契和鑰匙,咱這買賣算是做完了,告辭。”帶著銀子,匆匆離開了。
秦家姐妹知道他急著逃難,也沒在意,兩人一起進入酒樓,裡面空蕩蕩的,椅子都倒放在桌子上。
兩人把酒樓三層和後院都仔細檢查了一遍,樓內陳設毫無問題,打掃的也很乾淨,於是鎖了大門,朝千戶所返回。
經過北門時,秦苓思忽然抬頭:“阿姐,快瞧,那不是軍師和沈千千嗎?”
秦苓君抬頭一看,果然瞧見張陽泉和沈千千在城牆上談笑,心中忽覺一緊,朝城牆甬道走去。
王大遠遠便看見二女,小跑著過來準備打招呼,忽見大寨主板著一張臉,渾身一哆嗦,到嘴邊的話又咽回去了。
二女把韁繩拋給他,徑直上了城牆。
剛上到城牆,便聽張陽泉大聲道:“千千姑娘過獎了,我們山寨的兵之所以訓練有素,全賴大寨主練兵有方,你要佩服就該佩服我們大寨主!”
秦苓君聽了,臉色頓時舒展開來。
秦苓思一直觀察著姐姐表情,暗覺有趣,上前打招呼道:“喂!軍師,沈姐姐,你們在說什麽呢?”
張陽泉轉過身,笑道:“兩位寨主來了。我們也沒說什麽,
就是千千姑娘誇咱們兵練得好,誤以為是我的功勞。” 沈千千暗暗好笑。
她剛剛明明在跟張陽泉討論沈家在城北置辦產業的事,希望張陽泉多關照一二。
哪知這家夥忽然冒出這麽一句話,顯然是看到秦家姐妹過來,故意拍馬屁。
她也不揭穿,笑吟吟地道:“是啊,小妹真的好欽佩秦姐姐。”
秦苓君輕輕道:“沈姑娘過獎了,這次還要多謝你幫忙謀劃,我姐妹才能再踏上這江都城的街道!”
沈千千笑道:“主要是卞家出力,千千怎敢居功?”
秦苓思急忙道:“你們別客套來客套去了,軍師,咱們這回賺大了哦!”
張陽泉奇道:“怎麽賺大了?”
秦苓思笑道:“今早我不是和阿姐逛街去了嗎,經過一間酒樓時,發現老板正在半價出售酒樓!”
張陽泉道:“半價?”
秦苓思喜道:“對啊對啊!我們自然不能放過這個機會,便上去詢問了一番,你猜他賣多少?”
“多少?”
“那老板六千兩銀子買的,現在隻賣三千兩銀子!”秦苓思伸出三根手指。
張陽泉不由想起後世商場中,掛牌一兩千卻賣三四百的衣服,皺眉道:“你們怎麽肯定他是六千兩銀子買的?”
秦苓思笑道:“旁邊很多人圍觀,我們都挨個問了,那些人都說酒樓是老板六千兩買的, 房契上也有寫!”
張陽泉道:“後來呢?”
“其中一人打算買下來,說需要賣米湊銀子。我們心想轉手就能大賺一筆,商議後,便決定買下來!”
“你們哪有那麽多銀子?”
“我們把鸝園賣了呀!”秦苓君眉飛色舞道:“而且運氣挺好,賣了個好價錢!”
張陽泉愣道:“你們賣了鸝園?”
秦苓君忙道:“軍師,我們並非心血來潮。而是覺得鸝園位於城西,屬於張明鑒勢力范圍,本來今天就要和你商議賣掉鸝園!”
張陽泉點了點頭,道:“賣掉確實沒什麽問題,但你們從哪裡找到買家,怎麽這麽快就賣了?”
秦苓思笑道:“你不知道,咱們那次逃離鸝園後不久,韃子王爺又把鸝園賣給一個大戶人家,咱們找過去時,那戶人正住著呢。”
張陽泉道:“所以你們提出賣掉鸝園,他們就答應了?”
“是他們想買,說看中那宅子,願意用高於市價五百兩銀子的價格購買。一共賣了三千五百兩呢!”
“你們怎知市價是三千兩?”
秦苓思道:“鸝園房契上有寫啊,上一個賣家賣的就是三千兩啊。”
張陽泉皺眉不語。
鸝園的房契也是白契,只有賣家姓名,沒有買家姓名。
換句話說,上面的交易價格是第一次轉手立契時的價格,後來說不定多次轉手,市價已和房契不同。
對方一口說出市價三千兩,和房契上的一模一樣,反而讓人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