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的風有些平靜地穿梭在大地上,大樹的葉子伴隨著搖搖晃晃起來,整個張家村安靜得連連根針掉落的聲音都可以聽清,跋涉了一夜的曹燼耀跟張思琪終於在第二天清晨趕回到了這裡。
平時熱鬧的村口竟是連一個人也沒有,張思琪不免得有些害怕,不由得緊了緊曹燼耀的小臂,這個自己從小長大的地方,卻在此刻像一座鬼村一樣,處處散發著安靜得詭異的氣息。
曹燼耀臉色冰冷,他也不知道這兒曾發生了什麽,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很糟糕。
他一邊安慰著張思琪,一邊喚出了於禁,“這兒樹木繁多,適合你發揮你的馭木之力,你去前頭探一探發生了什麽。”
於禁也沒廢話,領命後伸出手,一股藤蔓從手心長出,他順著藤蔓跳到了樹上,隨後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張思琪望著周圍熟悉而又陌生的場景,明明是自己自小長大的地方,但在此刻,卻顯得那麽詭異,她害怕地望了望曹燼耀,那小眼神不免擊穿了曹燼耀冰封的內心。
曹燼耀用著溫柔的眼神摸了摸她的頭,示意她可以放心,有自己在,天塌下來都有自己頂著,隨後牽著她,一步一步回到了她的家裡。
張思琪松了口氣,跟在曹燼耀的背後,望著他的背影,壓抑得無法呼吸的窒息感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安全感。
這一路上,曹燼耀已經將守護者與武魂師的羈絆講給張思琪聽了,張思琪明白,這些將領很強,而且可以絕對信任。
輾轉反側地在村子裡走著,昔日熱鬧的街道一個人都沒有,就連以小光子為首的小朋友們也沒在玩耍,平時嫌他們吵鬧,可此刻,張思琪多希望有個小孩子來吵一吵自己啊。
回到張思琪的家門口,張思琪剛想掏出鑰匙開門,就被曹燼耀製止,他指了指門鎖,張思琪這才發現它早已損壞,僅需輕輕一推,就打開了院子的門。
門推開後,張思琪瞠目結舌地看著院子裡的一切,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雜亂,到處都是從房子裡丟出來的家具,水井已經被推倒,布滿了沙塵,整個家亂糟糟的,到處都充斥著被打砸的味道。
張思琪徹底繃不住了,這些東西像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一般,她放聲地大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衝到了房間裡,嘴裡不斷喊著爺爺。
曹燼耀一時沒有拉住她,又害怕房間裡存在敵人的埋伏或陷阱,當即立斷喚出了樂進。
瞬息及至,一道挺拔的身影出現在身側,以魅影之勢跟在了張思琪的後面,手著雙刀,正是三國時代的曹魏猛將,五子良將之一的樂進。
不過好在並沒有出現什麽意外。
曹燼耀跟了進去,昔日老爺子最喜歡坐的椅子被掀翻在地,他最愛看的報紙被丟在了地上,布滿了腳印,上面的日期赫然是昨天的日期。
也就是說,黎蛟並沒有騙他們,張家村的的確確是在昨天發生了變故。
張思琪哭得泣不成聲,一邊喊著爺爺一邊無助地跪倒在了地上,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就現在的情況來看,她的爺爺凶多吉少。
曹燼耀有些心疼地脫下了外套披在了她身上,隨後抱了抱她,想要安慰她或是鼓勵她,但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輕輕地歎了口氣,也許這時讓她好好的哭一場會更好,她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女啊,從未踏出過小山村,這一走,就再也回不去了。
曹燼耀轉眼看了看了一旁的陰柔男子,
樂進還是手持雙刀,頭戴面具,充滿了神秘氣息,他沒有說話,將目光鎖定在了樂進淡紫色的美眸之中,用心與他交流著,示意他保護張思琪,樂進雖然高冷,但做事是一等一的認真,讓曹燼耀可以放一萬個心。 交流完畢後,曹燼耀抽出十殿閻羅走出了房間,他陰沉著臉,眼瞼低斂著,面容上滿是不耐煩的暴怒,看來有些事還是需要自己來解決。
“許褚典韋聽命!”曹燼耀大喝一聲,言語裡滿是怒意,兩道不知名的陰風刮過,隨即兩道身影出現,抱拳蹲在了地上。
來者正是許褚,典韋,曹魏時期的無雙猛將,被合稱為虎賁雙雄的頂級將領。
“願聽主公調遣!”許褚典韋抱拳說著,作為守護者,他們存在於宿主的身體內,但也能以宿主的五官同步感知著這個世界,所以關於曹燼耀跟張家村的故事,他們已全部知曉。
前段時間,在曹燼耀重傷之際,是張思琪伸出了援手,是村民王叔將自己帶回了張家村,是張爺爺妙手回春,將自己從鬼門關拉了回來,是村口大娘給了他從未體驗過的親人柔情。
是張家村的村民給予了他溫暖,讓一個遊走在地獄邊緣的死人感受到了人間的美好,在歌舞升平的采花節,是有著崇高理想的小光子。
“張家村是我的家,張爺爺救了我的命,大娘與阿叔悉心照料於我,阿特拉斯毀了我的家,斷了我的恩人,你們可有膽量,隨我征討阿特拉斯?”曹燼耀寒聲說道,眼裡已經充滿了怒火,一邊說一邊朝著後山的方向走去,那是唯一沒有探索過的地方了,如果阿特拉斯跟小山村的居民還在這兒,那便只有這一個地方可以找到他們了。
“為主公開路!”許褚典韋對視一眼,大聲答道,隨後站起身來,各自拖拽著千斤重的武器,跟上了曹燼耀的步伐,兩位不世虎將連死都沒怕過,更別提後世的阿特拉斯了,他們不知道這是什麽鳥玩意,但只要主公一句話,他們虎賁雙雄,就可以衝在第一線為主公赴湯蹈火。
曹燼耀率領著兩位三四米高的大漢,一步一步帶著千斤重勢,帶著無盡的怒火,去往了後山,走向了彼岸。
後山上有棵巨大的桃花樹,正是前些時間村民們舉辦采花節的地方,整個村子已經被曹燼耀探過一遍了,只有後山,他還沒有來過。
還沒走到後山,一股濃濃的血腥味與燒焦味已經飄蕩在了空氣中,一片濃濃的黑煙從山後飄了出來,曹燼耀心頭一緊,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可還沒走兩步, 身後颶風刮過,是樂進抱著兩眼無神的張思琪追了上來。
曹燼耀一臉疑惑地看向樂進,眼裡滿是質詢,樂進沒有辯解什麽,但卻是張思琪先開的口,“你別怪他,是我讓他帶我來的。”
“思琪,你現在的狀態…………………………………………………………………”
“我知道我相對於你,手無縛雞之力,不但幫不了你任何忙,甚至還會給你拖後腿。”張思琪頓了頓,低下了頭,“但我想親眼看看,看看阿特拉斯究竟犯下了什麽罪行,我想找到爺爺,我想報仇,為張家村無辜的村民報仇。”張思琪說著,眼睛裡慢慢浮現了一層霧氣,就連瞳孔,也不太分明了,眼角一瞥淚珠仿佛就要流下,她卻深吸了一口氣,又一次將淚水收了回去。
她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她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地站著,全身都在輕微地顫動。細長濃黑的眉,大大的濕漉漉的眼睛望著曹燼耀。那眼光信賴,感激,祈求,溫柔…………………………………………………………………………………隨後像是憋不住了一樣,她垂下漆針似的眼睛,兩行清淚滲了出來。
看她這副模樣,曹燼耀如同揪心一般疼痛,他顫顫巍巍地舉起手,壯著膽子抱住了她,撫著她烏黑秀麗的頭髮,試圖給予她力量。
靠在曹燼耀溫暖胸膛上的張思琪再也忍不住,嚎啕著大哭了起來,梨花帶雨,怎麽止都止不住,曹燼耀一邊撫著她的背一邊安慰著她,堅定地說,“沒事的,沒事的,以後無論發生什麽事,我都會站在你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