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文斌陡然被咬,也不甘示弱,垂在身側的手臂拳頭緊握,黑色的血管暴凸,躬身一手捏住咬入人頭的下頜,另一隻手猛地出拳打在人頭的太陽穴上。
人頭不松口,潘文斌拳拳到肉。
很快雙方都見了血。
秦天舒看得那叫一個手舞足蹈--
“漂亮!”
“老潘,就照著太陽穴捶!”
“欸,不能插眼睛,插壞了他還怎麽瞪你啊!”
“啥,那腦袋,我說你也是,咬這麽個地兒就不撒嘴了是吧?”
“沒看肉都快拽下來了?”
“那地方皮厚肉少,你換個地兒,咬大腿內側啊,那地兒多解氣!”
“戰術,戰術啊!”
廝殺得正上頭的兩鬼突遭場外指導,紛紛一愣,瞬間變化了各自的動作。
一個改拳為耶,死命往對方眼眶子裡插。
一個利落松嘴,朝著對方大腿內側擠去。
秦天舒:“對嘍,這麽打多帶勁!”
“乾他,乾他!”
說完。
秦天舒還順手推了一把呆愣原地的無頭男身體。
“嘿,你在這兒傻杵著幹嘛,上去幫忙啊!”
起初,兩鬼打得激烈,
秦天舒看得也算津津有味。
但奈何這兩人自從化鬼後,在此爭鬥了又何止十天半月,最終的結果不過是誰都奈何不了誰。
看久了,秦天舒審美疲勞了。
“欸,不是,你們行不行啊!”
“這你一拳我一口的,半個小時了就每個新招兒,沒勁了昂!”
秦天舒味同嚼蠟,忍不住開始吐槽,順帶還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這一個哈欠聲音極大,倆鬼作為主要演員頓時就不樂意了。
四隻猩紅充血的眼睛後知後覺地轉向了這個在場的觀眾。
無頭男:“傻逼,這人說你不行!”
潘文斌:“你他麽才不行,你全家都不行!”
無頭男:“不是,他誰啊?”
潘文斌眼珠子一轉,壓低了聲音。
“不知道王麗娟又從哪兒拐的相好,今兒來帶小睿走的!”
“我跟你說,要我是你我可忍不了!”
(哼,小子,我是打不過你,)
潘(加上這傻逼不信還治不了你?)
無頭男被潘文斌一激,果然緩緩地轉過身。
“潘文斌,你要還是個爺們兒,咱就先把他乾出局!”
被鼓動的無腦男,挾帶私心的潘文斌。
兩人一頭兩年來首次達成共識,三方齊發,鎖定了牆角的秦天舒。
秦天舒撐大了雙眼。
“謔,剛說瞌睡就有人遞咖啡?”
秦天舒臉上掛著邪肆的笑,
拳頭捏得哢哢響。
“我說,這可是你們自願送上門給小爺提神醒腦的昂!”
“待會兒可別說小爺不給你留鬼臉!”
兩鬼一片“好心”,秦天舒直接笑納了送上門的沙包。
只見他一把捏住率先彈射過來的腦袋,五指成爪,兩指扣緊眼眶。
至於力氣有多大,恐怕只有緊閉著眼睛嗷嗷怪叫的腦袋知道。
令人牙酸的骨裂聲在走廊中蕩起。
不等潘文斌和無頭身體做出反應,腦袋已經像個熟透的西瓜一般,在空中炸開煙花,腦中黃黃白白的東西劈裡啪啦掉了一地。
無頭身體渾身抽搐,哆嗦著跪倒,雙手在惡心吧啦的地毯上亂抓。
無頭男:“頭,我頭啊—”
少頃,碎掉的腦袋化作幾縷黑霧,晃晃悠悠地重新凝聚成之前的腦殼,回到了無頭身體牽著的繩索上。
腦袋看起來跟之前並無二致,但此刻雙眼緊閉,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安靜地躺屍。
秦天舒滿意地挑了挑眉,看向此刻跟腦殼一同安靜下來的潘文斌和無頭身體。
“卡姆昂,繼續啊!”
潘文斌:(麻蛋!草率了!)
“大佬,是這傻逼的頭不懂事兒,跟我無關啊!”
兩隻死了兩年的老鬼,隻覺後背颼颼冒冷氣。
潘文斌看著秦天舒雲淡風輕地掃了自己一眼,頭皮發麻,迅速後退,誰知腳後跟打架,一屁股摔進了1909。
無頭身體雖然隨著腦袋離體智慧全無,但那頭骨碎裂的劇痛感同身受。
此刻智慧的腦殼都沉默躺屍,無頭身體也如乖巧的木偶一般不敢再動。
秦天舒:“是男人就別慫!”
秦天舒腳尖一挑地上閉眼裝死的腦殼,在膝蓋上頂了一下,穩穩地踩在腳底。
頭:“我不是男人!”
無頭身體:“我不是人!”
潘文斌:“我.....是男鬼?”
看著兩人一頭慫得一批,秦天舒滿意地點了點頭。
“嗯--知進退,懂變通!”
“那就,暫且饒了你們?”
秦天舒抬手看了眼手表,沒想到不知不覺一個小時都快過去了。
想到三點即將到來的工作內容,秦天舒將腦袋精準地射入1909屋內。
“去,都給我進屋呆著去。”
“我還有點事情,回來我再好好問你們!”
秦天舒笑得無比和善, 兩鬼哭喪得猶如世界末日。
這句話停在他們耳朵裡的殺傷力,無異於一個屠夫對綁在板凳上的肥豬說:
“你等我一下,我一會兒就回來宰你。”
但作為肥豬的潘文斌和無頭男敢拒絕嗎?
答案當然是不敢。
跑又跑不掉,打又打不過,就算一會兒兩人鬼命嗚呼,他們也只能乖乖等著。
電梯裡,秦天舒辦事速度極快。
主要是一棟樓的鬼都被他拘在1909了,自然穩穩當當上下無礙。
在工作手冊上標注無異常後,隻用了幾分鍾秦天舒便回了房間。
秦天舒:“這幾個狗東西,憑一己之力將這麽大的酒店攪得雞犬不寧!”
“如今試睡的工作算是全部完成了,接下來,距離日出兩個多小時的時間,足夠把這四個搞事的東西折騰個十回八回了!”
秦天舒冷笑一聲,決定在第一聲雞叫前解決一切。
1909房間內。
秦天舒翹著二郎腿坐在老地方,之前三隻已經頗顯擁擠的沙發,此刻更為擁擠。
女鬼王麗娟坐在正中間,身邊是緊緊依偎著她的小睿,再旁邊是潘文斌。
另一邊是不情不願睜著眼睛的腦袋,和雙手拘謹放在膝蓋上的無頭男。
四鬼加一個腦袋,乖巧地擠成一排,戰戰兢兢等著秦天舒宣判。
王麗娟:“那個,我作為唯一的女當事人,要不還是從我開始?”
正當王麗娟想率先說出編好的說辭時,秦天舒擺手製止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