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多兵器你不學,偏學劍;上劍不學學下劍;下劍招式那麽多,你學醉劍;
銅劍鐵劍你不學,非要去去學銀劍!”
“終於,你練成了武林絕學:醉銀劍!!”
“你的DNA是什麽結構的?”
“你個進化不完全的突變體,做人不精,做鬼不靈,投胎不濟,來生定是個菠蘿心,吃完就被人扔二裡地……”
不愧是受過同村嬸子故事熏陶過的人物。
司譯的叫罵聲中氣十足,連罵五分鍾嘴裡的詞兒都不帶重樣的。
鏗鏘有力的男中音在樓道裡蕩漾......
1909房間。
秦天舒正忙著對這個幾個鬧事兒的鬼玩意兒搜魂。
根本不知道原本應該待在車上看監控的兩個人衝了進來,還被困在了他的障眼法裡。
房間內,此時整個客廳都被紅色的光芒籠罩。
原本巴掌大的兔子布偶懸浮在空中,用紅色紐扣縫製的眼睛就是這片紅光的源頭。此刻,它的身形已經漲大數倍。
在阿布正下方,四個坐在沙發上的鬼物四肢僵硬,眼神呆滯,頭頂升騰起無數絲絲縷縷的黑霧,纏繞縹緲,像極細的蛛絲在隨風飄擺。
黑霧的另一頭連在阿布的腹腔,這場景詭異離奇,卻又透著一股子難以言說的神聖之感。
秦天舒早就習慣了這種場景,優哉遊哉地晃著二郎腿,手搭在椅子扶手上,指尖有節奏地輪換敲擊著。
噠,噠,噠......
他在計算時間。
噠,噠,噠!
“好了。”
阿布吸收掉所有黑色的霧氣,小小聲打了一個飽嗝,然後從嘴裡吐出一顆米粒大小的黑色小球。
秦天舒接住小球,同時接住已經縮回正常大小的醜萌布偶。
“阿布,辛苦了,等天亮下班領到工資,回去必須給你加餐!”
秦天舒rua了一把布偶的長耳朵,語氣寵溺。
兔子布偶的紅色紐扣眼睛,極快地再次閃過紅光,算是給予回應。
誇獎完勤勉出力的小勞工,秦天舒拇指和食指輕輕捏起黑色小球,指尖稍一用力,黑色小球便化成齏粉。
隨著他揚手一揮,粉末飄散在空中,組成了一幅幅生動無比的畫面。
“所以,這才是當年幾人臨死前所發生的真實情況。”
等到所有畫面消失,飄揚的粉末徹底消散仿佛從未出現過。
秦天舒摩挲著下巴,回想剛剛看到的一切,不自覺陷入沉思。
果然如我先前猜想,王麗娟和潘文斌嘴裡幾乎就沒實話--
小睿確實是王麗娟和無頭男的孩子,但兩人卻是實打實的夫妻,潘文斌才是那個情夫的角色。
王麗娟婚後忘不了初戀,在一次同學會重逢後,兩人約著跑到海城來重溫舊夢。
無頭男發現端倪,帶著兒子追過來抓奸。
這種頭頂一片草原的事情,是個男人都忍不了.....
無頭男把兩人堵在酒店房間,直接與潘文斌大打出手。
兒子受到驚嚇的嚎哭也沒讓他冷靜半分,反而順帶懷疑起兒子的血緣。
潘文斌順水推舟,言語譏諷無頭男無償給自己養兒子。
一怒之下,無頭男失手掐死了抱著自己大腿嚎哭的親生兒子。
王麗娟眼見兒子斷了氣,瘋了一般拿起水果刀捅向無頭男,潘文斌從旁協助,無頭男被捅了十來刀斷氣。
兩人一不做二不休,為了讓無頭男人間蒸發,索性殘忍分屍。
手上沾了人命,兒子也沒了,王麗娟生怕自己竹籃打水,便終日逼著潘文斌離婚娶自己。
誰知道潘文斌床上答應得好好地,背後卻還在跟妻子女兒保持聯絡,意圖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
王麗娟發現後決定演一出為愛割手腕的深情戲碼,讓潘文斌感動之下盡快離婚,算好潘文斌出門回來的時間在浴室割了腕。
誰知道潘文斌回來的時候愣是無動於衷,反而點了顆煙坐在客廳幽幽看著王麗娟因為失血過多開始神志恍惚。
直到此刻,王麗娟才意識到自己一片深情喂了狗,玩兒命掙扎著從浴室爬出來要跟潘文斌同歸於盡。
兩人爭執間,煙頭掉到了地毯上都沒發覺。
秦等到掐暈了王麗娟,潘文斌已經阻攔不了滿屋的火勢。
眼見事情敗露,連番命案他逃無可逃,索性跟著一起化成了灰。
小睿年幼懵懂,王麗娟和潘文斌嚴格意義上確實都是自己作得死,只有無頭男是橫死於他人之手,還慘被分屍。
是以,這些鬼裡面戾氣最大的就是他。
死後化鬼,會不自覺重複臨死前怨氣最大的時刻。
對於無頭男來說,怨氣達到頂峰的時候, 當屬敲開門發現王麗娟確實跟一個陌生男人在酒店開房。
所以他這些年一直反覆在走廊上重複這段歷程,放不下生前的執念,固執地要將屋子裡的所有人困在原地。
秦天舒一陣唏噓。
好在阿布不僅強行搜魂吸取了這四人生前的所有回憶,還把由這些回憶產生的怨氣一並拆吃入腹。
此刻這四個在富林酒店興風作浪長達兩年多的厲鬼,就像是被極限撐開又被放掉氣的皮球,臉上浮現出一層皺巴巴的“皮“。
小睿倒是症狀最輕的,還是那副“水靈靈“的樣子。
四隻鬼物如今還未從被強行抽取怨氣的強製中緩過神,就這麽一排呆坐在沙發上,耷拉著眼皮,表情放空,雙肩不自然地下垂,嘴巴微微張開。
真·身體被掏空。
隨著罪魁禍首被製服,屋內的火光早就消失無蹤。
連帶著滿屋的血跡以及上下來回起伏的溫度紛紛恢復了正常。
1909時隔兩年多,終於恢復了最原本的模樣。
除了,散落一地的零食。
秦天舒進了臥室,將之前用來哄騙小睿的零食全都撿起來。
零食的包裝袋完好如初,鬼物早就失去了咀嚼進食的能力,吸食的不過是食物中的“氣”。
秦天舒肚子不爭氣地咕嚕起來他歎了口氣,拆開來一個還算順眼的小麵包。
此刻原本應該松軟香甜的小麵包吃到嘴裡味同嚼蠟,但他毫不在意,三兩口就消滅了。
“呼,搞定!”
“完成任務,拿錢回家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