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斯很想扒開亞倫的大腦看看裡邊到底是什麽構造。

　為什麽每一次他都能想出既離譜，又好像有點合理的辦法。

　赫爾斯稍微思考了一下回答:“我們倆一起確實可以達成類似的效果，但存在一個問題，消息傳遞存在時差，即使直接通過心靈溝通，依然存在滯後。”

　“干擾法陣是很困難的，任何一點差錯都可能導致失敗……”

　“我知道。”不等赫爾斯說完，亞倫直接打斷道:“失敗又不會怎麽樣，頂多就是回彈的魔力衝擊回路，我們有很多試錯的機會。”

　“這倒也是。”赫爾斯用爪子摸摸鼻子，“真不知道你怎麽想的，明明可以等人來救，非要瞎費功夫。”

　亞倫笑了笑:“別人也有別人的難處，諾拉如此明目張膽的對付我，肯定是得到了公爵的首肯，雪莉夾在中間身不由己，還是少給她添麻煩的好。”

　“隨你便吧，等會兒機靈點，跟上我的節奏。”

　赫爾斯每次嘴上不情願，身體卻很誠實，不等亞倫吩咐，她已經進入冥想狀態，開始感知法陣節點。

　亞倫收束心神，注意力集中到極致，隨時準備釋放魔力。

　“你左手60度方向，向前一點八米，快！”

　亞倫把赫爾斯說的頻率默念了幾遍，嘗試著輸出了兩次，確認掌握之後說:“我準備好了。”

　這個問題沒辦法取巧，只能一次次嘗試，盡量減少誤差。

　亞倫思考了一下如何給赫爾斯解釋，等回路差不多恢復正常，才開口，“我們可以用坐標來定位，以此來解決精準度不夠的問題。”

　“等會兒我會告訴你往哪打，但魔力輸出的頻率你得自己把握好，強弱強強弱強，這是肯納分離法最簡單的頻率，對付一般的迷幻陣節點綽綽有余。”

　赫爾斯點點頭，重新進入冥想狀態。

　不過亞倫接下來的話顛覆了赫爾斯對坐標的認知。

　“沒錯，就是坐標，我們可以在地面或者任意位置找到一個原點，由原點在三個互成九十度的方向延伸出三條線，我稱之為軸線，這三條軸線分別為x，y，z，我們在這三個軸線上再劃分出一定的間隔，用來精確顯示節點位置。”

　亞倫看赫爾斯的眼神有點不對勁，還以為她不理解，“是有什麽不懂的地方嗎?”

　“只要節點在坐標系之內，我們就可以精準的定位它。”

　亞倫一邊等待回路的自我恢復，一邊思考如何更加精準的定位，用角度、方向和距離還不夠精準，哪恐怕就只能使用坐標了。

　這個世界沒有數學這個學科，數學在某種程度上和魔法知識產生了融合，如果前世的某位數學大佬來到這個世界，說不定能用另一個世界的數學知識給這裡的魔法實現一場巨大的，令人興奮的偉大變革。

　以她飼養員的魔法知識水平和腦容量來看，不像是懂坐標的人。

　法陣節點群受到干擾，出現分離趨向，在赫爾斯的注視下，第一個節點開始脫離，隨後猶如多米諾骨牌，大量節點從體系中崩潰，到處亂竄。

　亞倫不是精研魔法知識的土著，他根本想到坐標給赫爾斯帶來的震撼，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赫爾斯肯定要鑽進契約空間，借助坐標來研究以往很多無法解決的魔法難題。

　當然，一些基礎到不能再基礎，在生活中偶爾會用到的數學知識他肯定是會的。

　“準備好了。”

　炎魂馬剛跑起來，耳邊忽然想起赫爾斯的聲音，“你別急啊，我發現法陣裡好像藏著東西。”

　法師的精神力擁有種種奇妙的作用，進入冥想狀態後仿佛進入上帝視角，能夠俯瞰周圍景象，沒有死角。

　被回彈的魔力衝擊，亞倫的回路陷入短暫停滯，這種感覺相當糟糕，好像瞬間從一個四階法師變成一個任人宰割的凡人。

　赫爾斯的感知比亞倫更敏銳，更清晰，法陣節點在她視野中不能說宛如龜爬，不過確實也不算快。

　回過神來，赫爾斯第一次覺得自己挑選主人的眼光還是蠻不錯的。

　進一步消耗精神力，每一個在坐標系中經過的節點都會被自動標出其所處坐標。

　滿頭是汗的亞倫睜開眼，看到的不再是一成不變的景色，而是一條乾淨的，不斷延伸至遠方的林間小路。

　赫爾斯抽離意識，暫時結束冥想，她歪了歪小腦袋，“是快了，我給的提前量太多，以至於你的魔力先節點一步抵達，另外，我還發現一個更嚴重的問題，定位的精確度。”

　三次，五次，不斷失敗不斷調整，終於在第九次，亞倫的魔力精準擊中節點，早已如本能般熟練的輸出頻率也做到了分毫不差。

　“即使你發射魔力的時間剛剛好，那個方向也是存在一定偏差的，我們需要一個更精準的定位方法，想要干擾法陣本來就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任何一點細微的偏差都會導致失敗。”

　他沒時間耽擱，把赫爾斯塞進衣領，躍上炎魂馬背。

　赫爾斯的智商不用懷疑，她在亞倫的描述中看到的無限的可能，坐標對於法師簡直就是屠龍術，可以幫助法師解決很多日常問題。

　亞倫不敢有一絲松懈，一方面是害怕法陣整體反擊，另一方面是干擾法陣的時間有限，如果不趕緊逃出去，有可能再次被困在原地。

　“是慢了嗎?”亞倫問赫爾斯。

　“坐標?”赫爾斯聽說過坐標，不多那些都是空間魔法上使用的概念， 即使是她也相當混沌，一知半解。

　“雖然伱的解釋不盡人意，但你不需要懷疑我的理解能力。”

　亞倫第一時間給出反應，體內魔力猶如井噴，瞬間鏈接赫爾斯指的方向，很快，他的魔力仿佛碰到了一堵空氣牆，瞬間回彈。

　真的是差點，幾乎是擦肩而過，兩人總結，還是信息傳遞的時差沒有把握好。

　大約有四股節點組成的節點群在法陣不同方向移動，好像海中的魚群不停翻湧，赫爾斯考慮信息傳遞的時間差，給亞倫一個提前量。

　赫爾斯白了亞倫一眼，“這一次我會減少提前量，並且使用你說的坐標法來描述位置，如果你準備好了，我們就開始吧。”

　冥想狀態下，劃分坐標對法師來說是極其簡單的事情，無需量尺，只需意念一動，感知區域內便出現一個只有她能看到的三維坐標系。

　亞倫不是九漏魚，甚至讀完了大學，但你要是指望一個畢業後打了十年左右遊戲的宅男的數學水平，不如指望家裡的母豬會上樹。

　赫爾斯需要做的僅僅是跟亞倫核對坐標，然後提前報點。

　畢竟不是一個人，想要做到毫無偏差實在是有點難度。

　亞倫釋放出一絲魔力證明自己的回路已經恢復如初。

　第二次配合兩人明顯嫻熟了許多，又有了坐標定位，亞倫釋放的魔力差點擊中目標。

　亞倫不知道自己的描述是否符合數學，但至少他把自己的意思表達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