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卒是一門很有門道的工作,要懂得察言觀色,看碟下菜。
既不能不能放過一隻肥羊,也不能踢到一塊鐵板。
傑克是一名資深獄卒,在第一監獄任職的五年,他熟練掌握了嚴刑逼供,屈打成招,收受賄賂,區別對待,翻臉不認人等精湛的技巧。
靠著這些技巧,傑克成功混到了a3區牢頭的位置,並且攢下了一筆不小的身家。
傑克估計,再在監獄大乾三千天,他大概就能實現財富自由,完成人生階層的躍升,享榮華富貴,品高貴人生。
他覺得自己應該好好感謝那些被自己折磨的不成樣子的囚犯,沒有他們悲慘的哭喊,沒有他們的家破人亡,就沒有他今天的好日子。
整理行裝,戴上象征牢頭身份的金色大棒,傑克推開休息室的大門,準備開始今天的工作。
他取下一串鑰匙,先在監獄裡逛了一圈,如今的他已經不需要親自去找囚犯討保護費,弄得雙手沾滿血汙,只需要收繳下屬的分紅。
這樣省了不少力氣,也很體面,卻有點索然無味。
巡視完監獄,傑克原本空空如也的口袋被塞的滿滿當當,回休息室把口袋清空,傑克拿出今天要收監的名錄。
在監獄混的人都知道,剛進監獄的囚犯油水最足,因此牢頭往往會安排最值得信任的下屬或者乾脆親自前往收監。
收監名錄上不僅列出了囚犯的姓名,還有他們的職業、籍貫、家庭情況、罪名等等一系列信息。
通過這些信息,傑克很快圈出了幾個肥羊,幾個鐵板,還有一些普通的囚犯。
做完準備工作,傑克拿著名錄,帶上今天上繳分紅最多的兩個下屬前往監獄大門。
今天的罪犯不算多,押解囚犯的警備人員只有兩個,傑克跟他們寒暄了兩句,直接讓下屬開始接收囚犯。
這一隊囚犯的質量還算不錯,光看衣著就知道有不少油水可撈,傑克環視一圈,忽然眼前一亮,發現有個姿色上佳的女孩混在人群中,亭亭玉立。
近一個月沒有開葷的傑克心裡有些癢癢,不由多留意了一下。
a3區都是獨立牢房,沒有男女之分,以前嚴刑逼供的時候,傑克沒少享受,最近女囚犯都是些五大三粗的,好不容易看到個標志的,那肯定得好好照顧。
傑克低頭看了一眼名錄,確認了女孩的姓名,伊爾莎,光聽名字就讓人心馳神往,十指大動。
繼續往下,看到職業一欄寫著福爾斯托學生,傑克更是喜上眉梢。
福爾斯托好啊,他曾經有幸收監過一個福爾斯托的畢業生,那油水簡直足的跟金豬一樣,當時他還是個小獄卒,跟著喝點湯都差點撐死,這次親自上手,那不得吃的腦滿腸肥?
再看罪名,嘖,真是滔天的大罪,大鬧福爾斯托不算,還差點害死幾十名學生,那可是貴族老爺們培養的珍貴繼承人,差點就被一鍋端了。
粗略估計,應該是個死刑,至於是絞刑還是更殘酷的,那就得看貴族老爺們怎麽開心了。
既然確定了伊爾莎沒幾天活頭,傑克的膽子更大了點。
輪到伊爾莎的時候,傑克特意支開下屬,親自收監。
還沒等他開始喊名字,一旁的警備人員動作隱蔽地塞了張紙條過來。
傑克心中一動,頓時明白是有人想要照顧照顧伊爾莎,至於是怎麽“照顧”,那就要看紙條上具體寫了什麽。
他不動聲色地收下紙條,
暫時壓下其他想法,按正常手續給伊爾莎辦理入獄。 回到休息室,傑克掏出紙條,看清紙條上的內容後,傑克嘴角微微翹起。
跟他想的一樣,有貴人想讓伊爾莎在監獄裡好好受罪,本來他就沒想讓伊爾莎舒服,既然有“聖旨”,那他給伊爾莎來個一條龍“服務”。
既能自己享受,又能博得貴族好感,天下還有比這更好的事情嗎?
雖然天色已經有點晚,但傑克按耐不住激動地心情,決定先去給伊爾莎來點“飯前甜點”。
折磨一個人,往往不是直接上刑具,而是從小事做起。
比如給她上比其他囚犯次一等的飯菜,而且一次比一次差,到最後甚至給她不是人吃的東西。
晚上時不時搞出點小動靜,讓她無法安眠,精神逐漸萎靡甚至崩潰。
等時機成熟,傑克就可以像天神下凡一樣就她於水火之中,讓她對自己產生依賴,再慢慢通過一些小手段讓她逐漸臣服,變成任自己宰割的玩具。
不僅榨乾對方的錢包,還能榨乾對方的肉體和精神。
傑克對著一套無比熟稔,他今天要做的就是先克扣伊爾莎的飯菜。
吩咐完負責伊爾莎牢房的獄卒,傑克慢悠悠地回到休息室,溫上一杯茶,開始進行他每天必有的娛樂項目,數錢。
數到最後幾張,休息室的門忽然被敲響,傑克有些不耐煩地喊道:“誰啊?”
休息室的門被推開,露出一個熟悉的面龐。
傑克看清來人,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諂媚道:“喬治子爵?您怎麽親自過來了?”
監獄和警備隊不完全屬於一個體系,但是關系密切,喬治作為王都DC區的總長,又是子爵,拿捏他一個小小的牢頭自然是輕而易舉。
面對喬治,傑克不敢有絲毫怠慢。
“昨天有點忙,有件事我忘了吩咐下屬,所以就特意過來一趟。”
喬治不太喜歡監獄裡的氣味,語速很快。
“什麽事值得您親自跑一趟,讓人傳個話就行。”
“伊爾莎現在在你這吧?”喬治沒有理會傑克的場面話,直接切入正題。
聽喬治提起伊爾莎,傑克面色微微一變,“是……不知道您打算讓我做什麽?”
“看好她,無論是審訊還是生活,都要按流程辦事,如果她出了意外,你也就準備出意外吧。”
留下這句話,喬治帶著人離開監獄。
傑克何等人物,在監獄裡風風雨雨這麽多年,很快就嗅到了一絲烏雲的味道,這個伊爾莎不簡單,看樣子是涉及到了兩股力量的爭鬥。
犯下滔天大罪,竟然還有人要保她?
嘶,傑克吸了一口冷氣,連忙幫負責伊爾莎區域的獄卒叫了過來,告訴他按照正常標準給伊爾莎供餐。
獄卒一臉懵逼,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試探著問道:“老大,可是剛剛我已經按您的要求,把餐送過去了。”
傑克一巴掌拍在獄卒臉上:“你沒長腦子嗎?那就把剛才送過去的撤回來!換新的!什麽都要我教你,你是我兒子嗎?!廢物!”
獄卒臉上碩大個巴掌印,不敢吭聲,只能按照傑克的要求照做。
獄卒前腳剛出去,後腳進來一個警備隊的人,傑克看他的肩章,發現這次來的是XC區的人,職位不高,只是個小隊長。
“你好,我是西城警備二區隊長大衛。”
傑克一聽是個分區小隊長,臉色緊了緊,不像面對喬治時那麽諂媚,“有什麽事嗎?”
大衛亮出西城警備總隊的令牌,“韋恩總隊讓我過來提醒你一句,照顧好伊爾莎,她要是在監獄裡掉一根頭髮,你就準備掉頭吧。”
有著總隊的令牌,大衛沒打算給傑克好臉色,把總隊交代的事辦完,轉身就走。
看著大衛離去的背影,傑克隻覺得臉火辣辣的,嗓子冒煙。
好家夥,真是好家夥,這伊爾莎到底是哪個馬蜂窩的?輕輕一碰冒出這麽多人保她?
縱使心裡再覬覦伊爾莎,傑克也不敢跟自己的腦袋開玩笑,他又把負責伊爾莎區域的獄卒叫了回來。
獄卒大汗淋漓,上氣不接下氣地問:“老大,又怎了?”
傑克沉吟了一聲:“今天天氣有點冷,給伊爾莎送點被子之類的生活用品。”
“啊?老大,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獄卒很榮幸又得到了一巴掌,傑克大罵:“你個傻缺,告訴你,從今天開始,你就把她當成你老媽一樣供著,知道嗎?”
獄卒見傑克這麽生氣,哪敢反駁,連忙應是。
折騰了兩遭,傑克也有點累了,正準備休息一下,門外又傳來響聲。
這次敲門的是一個衣著得體,鬢角銀白的中年男人,傑克看到他,腿肚子都有點發軟。
“塔克議員,您,您怎麽來了?”
塔克用白手套擦了擦鏡片,“德普公爵讓我來傳句話,伊爾莎是重要囚犯,在開庭之前,除了正常審訊,不得對她進行任何形式的刑罰。”
???
又是伊爾莎?
我……傑克有很多話想說,但最後憋在了肚子裡。
“我記下了。”
在議員面前,傑克別說反駁,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塔克點點頭,離開監獄。
直到塔克徹底走出監獄范圍,傑克才喘過氣來,回到休息室,他圍著桌子轉了三圈,把負責伊爾莎的獄卒第三次叫了過來。
不等他開口,獄卒先一步說,“老大,我已經把她當做老媽一樣供著了,不僅安排了新床,還給她準備了新的床上四件套。”
傑克沉默了片刻,“不用了,你去把伊爾莎的腳鏈手銬去掉,請過來,讓她去住我的新宿舍……不,算了,我親自去請!我今天睡你的屋子,你就去睡牢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