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心的時光、總是顯得短暫。
羅博元氣滿滿的開始應對這詭異的黑暗之地。
首先得有光,若沒有類似紅外視覺的特殊視覺,在這裡是真的瞎。
俗話說,人類的恐懼源未知。
看不見,那就是最具象的一種未知。
關鍵原本他是能看見的,現在突然不能了,就很不習慣。
他一度嘗試通過時間來適應。
像他在地球時的家中,有時候半夜被尿憋醒,去衛生間就是不開燈的。
可惜事實證明,人比他預想中的更嬌氣,地球的經驗不適合用在這裡。
地球的城市,即便是夜深人靜,仍舊被各色光源籠罩,尤其是從附近的山巒少眺望,能清晰的看到城市上空蒙著一層光。
再加上自身對家中格局和陳設的熟稔,確實具備靠朦朧視覺,就能進行非細致活動的條件。
可這裡,是真正的伸手不見五指,還惡臭的讓人心慌。
時間流逝,不但不能帶來足夠的適應,反而讓人承受更大的心理壓力。
“不等了!”羅博抱著照明既開戰的決絕,嘗試點亮聖光燭。
之所以用了‘決絕’這個詞,是因為他不確定過去一直以為很完美的魔刃豹變身,隱身跑路,然後脫戰傳送恩德尼爾這一套是否好用。
因為這裡到處都是積水,而他不會水上飄。
也就意味著,哪怕魔刃豹潛行,也必然會踩出水花,以及形成擴散的漣漪。
假如它的對手能看,那麽就能根據這線索、及時確認他的位置並追蹤。
假如它的對手沒有視覺,那麽情況也許更糟糕,對方很可能有著異常敏銳的觸覺、聽覺等超感。
總之得有與外界信息交互的感官,靠著震動,靠著聽等等,他就更不易逃脫了。
畢竟魔刃豹的隱身只是光學應用,視覺欺騙,其他像無聲步啥的,是靠德魯伊天賦,以及自然配合的。
而在這裡,大地已死,算荒野卻無法給德魯伊提供荒野福利,這就非常鬱悶。
當然,也許敵人並沒有多強大,他這般分析只是自己嚇自己。
但他覺得,料敵從寬、是個好習慣。
地球人說了,弱小和無知不致命,傲慢很致命。
萬一敵人強大致命,他卻連心理準備都無,到時是時呢?死呢?還是死呢?
為此,他把試製的聖光油都準備好了,這油裝在陶罐裡,還加了木屑、鎂粉等助燃物。這是準備一油兩吃,聖光+火焰,看誰不對付就讓其嘗嘗地球特產、雞尾酒燃燒瓶的厲害!
可惜這邊沒洗衣粉,至於鎂粉,則是一種煉金材料,非工業製備,不純,湊合用。
而且,他受夠了這個世界普通人打火石半天打不著火的痛苦,因此腰間啥時候都有個暖手寶的小盒子,內裡裝著陰燃的木炭,見風就能生成明火。
這個細節準備,如今不就用到了?
否則以這裡的潮濕,想生個火可是太難了。
‘呼!’
羅博雙手捧盒,人工造風,吹陰燃的木炭。
確實見明火了,但下一刻,不得了的事發生了。
‘轟!’
由於燃燒的過快,面積也過大,以至於燃燒發出了宏大的聲響,宛如悶雷炸響。
同一時刻,羅博的眼前只剩火光。
毫無疑問,羅博成功被燒了豬頭。
畢竟他的面甲簡約的只有一隻獨眼,
正面沒有呼吸口,因此人工造風需要撩起面甲吹氣。 “這下完犢子了!”雖然心中這麽想,但這一刻,羅博又莫名的想笑。
因為他想起了自己熊孩子時,跟小夥伴一起‘點屁’玩的‘光輝事跡’。
地瓜+涼水,又或大豆+涼水,來屁了趕緊打招呼,明火支到屁門外,做個噴火娃……
“聞了特麽半晚上臭味,就沒能想到這裡很可能是某某某的腸胃,又或這臭味其實是沼氣!都怪前世改成天燃氣灶,忘味兒了!”
瞎想歸瞎想,羅博沒忘記給自己點個回春術,順便將面甲放下。
就把火焰當魔法傷害了,就他這身裝備,以及犀利的恢復術,想要燒死他也挺難的。
之所以說完犢子,不是害怕這火燒他。
大而無當,輪到他沒多少實質傷害的。
他說的完犢子,是一根馬蹄釘亡了國度,本不該出現火的地方,讓他把火帶進來了,結果徹底改變了此間的生態。
也就一小會兒,火便燒去了天上,竟然雲蒸霞蔚,瑰麗壯觀。
那魔幻的場面,羅博翻遍記憶,也只是想起了布蘭登·費舍(木乃伊系列)主演的‘地心歷險記’中,地底森林,有類似的景致。
火焰在天上燃燒,以及流轉,像是發光的煙霞,美的不真實。
羅博隔著兜帽抓了抓頭,之前被火燎到的毛發在回春術的作用下長出來了,速度太快,怪癢癢的。
宛如熔岩般的橘紅色天空下,是依舊漆黑的大地,只是泛著一層血色的浮光,那是積水在反射空中燃燒的景象。
這裡的空闊和平坦出乎羅博的意料。
說實話,真不像巨獸的胃袋,形狀不像,結構不像,關鍵是大的有點過分。
如果說之前羅博有所期待,他其實是更像看到某個叫《鯨腹歷險記》還是啥的童話故事中那般,被困的白發老頭,守在一個小桌子旁,桌上還有燭光,環境充斥著洞穴廳室般的緊湊溫馨感……
說白了,他希望能有個明確的指引,像現在這般四面八方都一樣,讓他感到茫然。
好吧,要什麽自行車?
說不定將來這裡也能變成特殊釣場呢!
想到這裡,羅博給自己點了個讚。
他覺得自己真是乾一行、愛一行,越來越有釣魚佬的職業風范了。
他將聖域之杖拿了出來,這種環境,拐杖、手杖,比法杖有用。
他琢磨著是不是該再額外準備一根法杖。
聖域之杖用來乾這個,有點埋汰東西呀,萬一磨損導致性能降低,甚至少了一兩個關鍵功能,那就虧大發了。
說到這個,就不得不提裝備損耗這件事了。
昨晚跟影爪撕嗶是挺Happy的,現在想起來都熱血沸騰,恨不得再來一次,想必自己可以更從容,更炫酷,拗更多的裝嗶造型出來。
可影爪們其實也不算差,靠著圍毆,也一度讓他破防。
他能迅速適應戰鬥,將學到手的戰技實踐融會貫通,跟疼痛帶來的刺激,是分不開的。
既然本體都受創了,那甲具自然也有了一定程度的破損。
問題是,他不會修!
之前裝備一直沒有耐久值,他還心中竊喜,以為像{抗性黎明}般,不存在壞損概念。
事後才發現,想多了。
有耐久值的,只不過當其完好時,不會顯示這個值。
現在有了破損,再對其進行數據化感知,耐久值就顯示出來了。
倒是不嚴重。
但遲早是問題呀。
說不得壞到一定程度,還會降性能。
就很惆悵!
“希望能出這方面的寶物吧,最好是恢復道具!”
羅博是真把這穿越人生遊戲化了。
人生如戲,遊戲越是戲。
遊戲好啊,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你不走心,何來傷心?
一點都不走心那肯定不行,日子過的美滋味,活著就是受罪。
可情深不壽,太感情用事,也不好。
人生遊戲化,未嘗不是提醒自己,別把自己不當回事,也別太當回事。
所以其實羅博從心底深處講,是不太想奮鬥的。
之前上學時就卷,進入社會還卷,卷成了習慣,甚至以卷為榮,來了這個世界,潛意識還是準備卷出個未來。
破案了,真牛馬接班人。
捧著外掛金飯碗,想到的都是如何更好的要飯。
之前就已經想要用知識武裝自己,也如願的掌握了《草藥學》,還有打架的手段等等,現在裝備破損了,又像學皮匠補裝備了。
這樣下來,又是新一輪的營生乾遍,窮死沒怨。
得將有限的精力用於某條道路的專精,爭取做行業頭部啊,總當學徒和底層哪裡能賺到錢?少交點學費都是燒高香……
就這樣,羅博一邊胡琢磨,一邊‘踩盤子’,這大約是最不走心的一次探地圖了。
無他,這片區域真是要啥沒啥,就算有啥,也都在尺許深的水下。
羅博現在做的就是轉圈圈,依照他的思路,拿腳實際丈量一遍,無論如何也算是將區域探出來了吧?
按照即時變更的小地圖顯示,到確實是戰爭迷霧在散去,已探明區域不斷擴大。
問題是,這片大地已經死亡,他也不確定固有規則還算不算數。
那就保守著來,爭取不要錯過成為特殊釣場的可能。
然後繞到距離始發點半徑距離三百多米的一處地段,忽然腳下就背絆了一下。
“尼媽媽的,就防著這個呢,幸虧小爺滑步用的溜!”
原來, 羅博為了防止自己摔進這臭水中,一直是拖步在走。
就是腳不怎麽抬,貼著地趿拉。
水下是一層淤泥般的沉澱物,只要掌握好尺度,就又那麽幾分貼著泥滑步的意思,即便遇到阻礙,絆力也有限,不會被閃到,尤其還有法杖支撐。
“是個啥?走了這麽半天,這還是第一次被絆倒。”羅博本著有棗沒棗打一竿的做法,拿法杖去挑。
“呵,還怪沉的,我這13點的力量明顯不夠用!”
13點力量,按照DND的數據解釋,就是經常鍛煉的人能夠達到的水平,比如很輕松的連做五十個俯臥撐。
而他的數據不及DND體系含金量高,輕松做三十個俯臥撐還是可以的。
這顯然已經脫離了手無縛雞之力,扛袋五十斤的米面一口氣上五樓,不算啥大不了的事。
這力氣都挑不起來,那這東西往百斤以上的份量上去了。
當然,也有水下淤泥陷的影響。
“棍子不太給力,要不要下手呢?”羅博看著渾濁的臭水,有些為難。
與其說是他比較講衛生,不如說他怕不值當。
手一探,是塊石頭,得!把自己惡心了。
矯情了三秒,最終還是選擇了恨恨將法杖往旁邊一插,嘴裡嘟囔:“誰讓你是第一個來著,就真是阻道石,小爺也要搬你起來看看!”
實際上,他這三秒放開了高達27的感知,專門針對此物,進行了感知,基本確定,不是石頭。
那是啥?
好像是……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