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魔安茲卡克的一支魔騎軍試圖挑釁我們,哪位兄弟願意出戰?”會長尼特羅的聲音,在每位守夜人的耳畔響起。
當然不是因為尼特羅的傳聲異術了得。展開後的不朽軍團,長度是以千米為計量單位的,尼特羅可沒有電喇叭神術。
靠的是裝置。
之前羅博領取的兄弟會福利中,就有。款式類似於喉麥耳塞,只是工作原理大相徑庭,倒是方便。
“阿爾弗雷德願意出戰!”尼特羅話音剛落,就有人響應,聲音還挺好聽。
布尼爾貼心的給羅博介紹:“咱兄弟會公認能排進前十的強力人物,他的龍人戰團很有名。”
“龍人?”
“對,阿爾弗雷得囚禁了一頭白龍,一頭紅龍,用於配種,跟霜巨人,以及山嶺巨人,配出龍人,培養長大再製成返魂屍。”
“……”好吧,這怎麽聽,都不像是良善的套路。很明顯,兄弟會中,鑽規則的空子,玩灰色路線的並不少。
羅博對此倒是能理解,水至清則無魚嘛。
他其實擔心的還是黑化、惡墮。
要知道,自然守夜人,本就是直面黑暗和邪異的一幫人,從某種角度講,跟地球的居裡夫人從事的工作很相似,研究環境也雷同。
在這樣的背景下,每一個超規的行為,其實都是以心理健康為代價換取的。
你覺得你行,也許只是現在行,積累之後,或許就沒那麽行了。
這一點,羅博自己玩聖王的刺痛系列,還是有些發言權的。
他剛就職自然守夜人那會兒,還感歎守夜人站在地獄、仰望天堂,最大的敵人其實就是自己,要不停的與之做鬥爭,真勇士。
那現在的感官,就有點受虐成癮的意思了,居然在緣由的難度上,繼續給自己加難度,倒究是骨灰玩家,還是炮灰玩家?想想也是挺懸的,隨時隨地,哪個兄弟黑化惡墮,他都不奇怪,甚至他猜測必然有,也不知道對此,兄弟會是怎麽處理的。
除了兄弟會名人阿爾弗雷德,還有埃布納,也是位名人,只不過傍著阿爾弗雷德出的名。
羅博從布尼爾的介紹中,聽出了不屑的態度。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兄弟會內部也是小派系林立。
一個好漢三個幫,阿爾弗雷德跳出來,其他自視甚高的強者,就不吭聲湊這個熱鬧了。
畢竟只是狹路相逢、正好趕上的一支魔騎軍,還不值得兄弟會興師動眾。
而仍舊踴躍報名的,就是埃布納這類腿毛,爭搶的是輔助位。
開打第一戰,這個名頭說出去也是挺好聽,尤其是能開門紅的話。
這個世界的人老迷信了,挺信這個的。
羅博想了想,也在公頻裡發了言:“會長大人,我是新來的巴洛,我申請觀戰,長長見識。”
尼特羅在公頻裡笑道:“我們新來的小兄弟很謙遜呀!那好,阿爾弗雷德,埃布納,班克羅,你們三位迎戰,巴洛是觀察員。”
四人應聲領命。
其實觀察員就是後備役,如果只是為了觀察,那在主隊列中也完全可以的。
遠程監控,全息成像,甚至是第一視野……地球人現代科技的那點手段,這裡基本都能找到超凡版本,甚至更牛嗶。
當然,也不是全都有,導彈就沒有,至少沒有大規模應用。能做到的,但價格打不下來,各方勢力不約而同的不在這方面過多投入,
也許傳奇、聖域、半神啥的會偶爾用一下,裝個嗶。 羅博念頭一動,幽火戰車便在一隊白骨儀仗兵的簇擁下,離開了主隊,向示警煙花方向集結。
富豪團可不是白叫的,其成員怎麽可能把體能浪費在行路這種事情上,當然是人人有車駕,個個有排面。
羅博這算是眾人中最寒酸的了,因為只有兄弟會公共派遣的儀仗兵,而沒有私人戰兵。
等跟阿爾弗雷得一行匯合,羅博算是見識了埃布納的不討人喜歡的點了。狀似關心,實則擺主人的譜:“巴洛兄弟,不用這般拘謹,觀察員也是能帶兵的,巴洛兄弟可以將自己的麾下大大方方亮出來,大家還能說你個啥不成?”
羅博知道自己毒舌,開口容易傷人,所以笑而不答。
心道:“我都不良兵,就已經被你嘰歪了,要是亮出來,還不知道要被怎麽編排。”
阿爾弗雷得則比較高傲,倒是沒直接說‘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但神態已經說明一切。
根本懶得理會狗屁倒灶的小事,目光掃了三明同僚一眼,微一頷首,便算是打過招呼,然後手一指,沉聲道:“疾!”
這就是統帥軍令了。
軍隊立刻整體加速度,一個個身上幽光大勝,看著倒是氣勢十足,也夠壯觀。
不過羅博卻有些不以為然,心說:“我老家正月十五的廟會,大家都提著小燈籠遊街,星光如海,氣勢比這還強,還是不是稍微出點狀況就立刻釀成踩踏事故?”
當然,他倒是不擔心這些白骨兵和返魂屍會發生踩踏事故。連同不死系在內,玩屍人的一大優勢,就是從不用擔心士氣問題,個個都是處驚不變、敢打敢拚的死士。
羅博只是注意到,這支數量近萬的隊伍,沒有重武器……
人一過萬,無邊無沿,身處其中,放眼四望,都是自家忠誠小弟,那種感覺確實很棒,不自覺的就會醺醺然。
可自我感覺太良好,其實是一種隱患潛伏。
不過羅博自然不會這種時候指出來,人家阿爾弗雷德也是知名的強者,是在眾多的拚殺中證明了自己的,又不是草包。
而這次的敵人,魔騎軍,貌似也是對自己的武力很有信心,寧在直中取的主,羅博一行急行軍大約五公裡,就與該騎軍正面遭遇了。
當然,這個過程並不突兀。
守夜人的哨騎非常的牛嗶,可以理解為本就專業的騎士之魂,簽了半自由的賣身契,然後在漫長的歲月中磨煉技藝。
那騎術,那靈活性,簡直就是術近於道的水平,什麽馬肚下藏人,無韁控馬,都是小兒科,借助馬力,草地上玩溜冰都沒問題。
有著這樣的哨騎,魔騎軍的動向,是一直被通過煙花告知的。
因此,阿爾弗雷德的軍團已經擺開陣勢,宛如巨獸露出獠牙。
可就這樣,魔騎軍還是來了。
羅博看著那層疊整齊,如林森然的白骨龍槍,再看看遠處地平線上踏出滾滾煙塵的魔騎軍,暗自蹙眉。
“這魔騎軍是傻嗶麽?再勇悍也不至於直衝重裝步兵的龍槍陣吧?衝的動麽?損失得有多大?”
他打個像隻,腦後的虛環中,代表鷹的十二刻光芒‘咻’的一聲飛空而起,光霧蓬開,便有頭巨大的骨雕飛上天空。
埃布納看在眼裡,瞳孔微微一縮。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麽有。埃布納自己或許有點草包,但他的專業鑒賞能力還是有的。
他一看這栩栩如生,每根骨翎都精致無比的骨雕,就知道羅博走的是戰將之路。
戰將之路,操控的不朽之物數量不多,但個個能打,有特殊異能。
排兵布陣打打仗,或許差了些,斬將奪旗取敵首,卻往往十分在行。畢竟戰將其實就是一支職業者特戰小隊。真打起爆發,靠兵是擋不住的。
骨雕盤旋,魔騎軍情況盡收眼底,包括各種細節。
鷹的視力很特殊,相比於觀覽全局,它其實擅於捕捉動態細節。
羅博要的就是這個,他就像知道,魔騎軍憑什麽敢這麽莽,是有特殊倚仗,還是灑家就是這麽個性子。
這一看,還真就有特殊倚仗。
深淵暴魔。
堪稱是羅博認知中,最具惡魔形象的一種惡魔。
首先它是肌肉棒子,體脂比例低於5%的那種,看不到一絲贅肉,皮膚緊繃在發達的肌肉上,肌肉束之間的細小縫隙都能體現出來。
而且它的皮膚是熔岩紅,跟火焰和黑煙非常的搭,過度也自然,甚至讓人分辨不出那倒究是血肉,還是熔岩。
其次就是容貌,骷髏臉,S型水牛角,前端閃耀著熔岩光芒,紅亮紅亮的,整體看,像是曲柄鐮刀。正當頂還有一對山羊角形狀的熔岩角,像是大背頭般先後,卻又挑尖。
而它的骷髏臉,是如同骷髏面甲那般骨骼外露且猙獰,裡邊是有肉的。富有層次感, 一對獠牙,從耳根的地方伸出,有些像是高立領,護住兩腮靠下的位置,在下頜位置收合,尖朝斜下。
它的蹄爪關節,乃至胯部後背,已經跟黑曜石有機融合,看起來像是燒的半紅、黑的透亮的鑄鐵晶石。
深淵暴魔有三大絕活兒,其一是混沌甲胄,魔抗高達50%以上,還能吞噬魔力,化為己用。
其二是熔岩衝鋒,這是一種重型衝鋒,就如同戰車,不是最快的,但勢不可擋,就像流動的熔岩,焚毀一切。
最後是英勇光環。
雖然‘英勇’這麽正面的詞匯,用在惡魔身上,貌似有點不太合適。但深淵暴魔確實很英勇,永遠衝在最前邊,哪怕對面是神,它們也會嗷嗷叫著上。
有了這個光環加成,任何隊伍都仿佛裝了超合金槍頭的大槍,衝擊力無與倫比。
而眾所周知,不管是什麽陣列,一旦被撕開口子,那就麻煩了。
羅博直接將骨雕看到的,通過設備共享給阿爾弗雷得等人。
阿爾弗雷德臉當時就陰沉了下來。
為何在這裡,就恰好有一支以深淵暴魔為排頭兵的重騎兵出現?
消息走漏,而中了陷阱的即視感非常濃烈。
可這個時候,再像調整,已經基本不可能。
阿爾弗雷德,埃布納,班克羅,三人都是統兵型,拿不出精銳力量去及時鏟除深淵暴魔。
怎麽辦?請求月夜之刃的小姐姐們玩戰場刺客,看能不能乾掉這些先鋒。
就在這時,羅博說話了:“要不,讓我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