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楊說,他後來也想通了,既然兩情相悅,那就先在一起唄。婚姻確實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李思思怕結婚,那就暫且不結,他不能再因為逼迫太緊把李思思嚇跑。
雖然委屈了李思思,但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
他相信,只要他努力追妻,等李思思能看到他的擔當,遲早同意結婚。
李思思想要孩子,兩人順利進入造人階段,他甚至連孩子跟李思思姓都同意了,提議先去體檢做準備。
哪知道,這一體檢才發現,李思思子宮內膜過薄,輸卵管粘連,很難懷孕。
竇霓打電話來的時候,李思思正和柳楊鬧分手,說是不耽擱柳楊找對象。
柳楊已經冷靜下來,覺得,即便沒有孩子,他還是想和李思思結婚。再說現代科技那麽發達,即便不能自然受孕,還有試管等等技術,實在不用太過擔心。
柳楊帶著竇霓上樓的時候,李思思正在收拾東西,柳楊忙製止她的動作。
竇霓覺得有些話不方便當著柳楊的面講,便把李思思拉到了陽台上談心。也是這時候,竇霓才知道,李思思居然在大學的時候打掉過一個孩子,正是那個渣男的。
李思思說起過往滿臉悔恨,竇霓更是怒火中燒。
這男人四處顯擺私密照片,敗壞李思思的名聲就罷了,居然連李思思懷了孩子都不管,還說什麽“我喜歡和你在一起,不等於想結婚”,讓李思思自己去打胎。讀書那時候,大家靠父母提供生活費,都沒錢,李思思沒敢讓人陪,偷偷找了私人診所,這才導致今天的結果。
竇霓惡心的不行,心說這種人要在她面前,她非得上去呼他兩巴掌不可!人渣到這樣,和畜生也沒區別。
可當下,要盡快解決的是李思思的心結,她不能讓李思思因為這種渣男,耽誤了終身幸福。
李思思覺得,她懷不上,柳楊花錢又要花精力,是對柳楊的不公平。柳楊適合比她更好的女人,不應該在她身上浪費時間。
柳楊衝過來,狠狠道:“我不需要你來定義我心中的好女人,我有自由選擇的權利,我就選你,你這輩子都別想跑!”
李思思沒少吐槽柳楊管得寬和霸道,可這時候柳楊霸道起來,李思思隻覺得像掉進蜜罐子一樣。
柳楊說,他不介意李思思的過往,誰過往還沒遇到過兩個人渣。最重要的是,他覺得李思思值得,他願意等,也願意為了李思思去經歷艱辛。話都已經到這份上了,柳楊卻還是沒把求婚的話說出口。
有時候感情就是這樣,脆弱的一方總感覺需要見證人,好確定對方說的是真話。在竇霓來之前,柳楊已經說過類似的話,可李思思不聽勸。竇霓在這裡,李思思伏在柳楊肩頭,難得一次哭的稀裡嘩啦的,像個不經世事的小女生。
竇霓覺得自己有些多余,給柳楊遞眼神說要離開。
柳楊還是將李思思扶了起來,問竇霓:“你一個人跑出來,高子瑜呢?”
李思思吸著鼻子也問:“你養胎好了嗎,怎出來亂跑呢。”
竇霓說:“我沒事,就是過來看看你。”
盡管李思思和柳楊極力挽留,竇霓還是走了。
地鐵站旁邊不遠處就是公交車站,她站在紅綠燈路口好一會兒,等紅燈綠了又紅,才決定去坐公交。成都的公交車,不管多遠,都是兩塊。她隨便上了一輛,也不知道去哪,跟著公交車搖。
從廉租房出來,又在柳楊家折騰了一會兒,高子瑜居然還沒音信,也不知去了哪裡。
這時候已經下午三點,竇霓還沒吃午飯。她感到胃裡陣陣抽搐,不禁把手蓋在肚皮上,這時候她又不禁想起高子瑜來。自從喬秀蓮不來家裡,王惠真還在住院,家裡的夥食都是高子瑜在管,雖然比不上外賣好吃,但從沒讓她操心過。
她盯著窗外失神,思考高子瑜在她的生活中存在的意義。
人家的老公是拿來依靠的,但她的老公,好像只是她的飼養員。她的依靠僅在於她的工作,因為只有工作才能保障她的衣食住行,給她製造安全感,讓她可以忽視老公的事業和性格。
她想起李思思說過,如果一段婚姻中,僅靠其中一方維持正常的生活,那另一方也就和保姆沒有區別。請保姆可以花錢,但為什麽要結婚。結婚的意義並不僅僅是照顧,還有相互之間的扶持。
李思思堅持到三十歲了,總算搏出了一番天地,也得到了柳楊的認可。可她呢,從一開始,就把高子瑜當做附屬品,是照顧她的人,而並不是伴侶。
所以,現在這個附屬品有主見了,開始反抗了,她內心不爽。
她一遍一遍的問自己,她和高子瑜的這段婚姻中到底有沒有愛呢?
迷茫間,公交車已經到了桂溪立交的終點站,她可以在這裡坐二環高架回家,但她並不想。一時間,她站在路邊竟茫然了,不知道自己所謂的成功到底是什麽標準,怎麽奮鬥了這麽多年,連個落腳的窩都沒有。
以前,竇霓有過這種想法,可後來高子瑜的貼心讓她把問題選擇性的忽略了。可當矛盾再次浮現出來,她不僅覺得滿心悲涼,還有些喪氣。
孩子好像又鬧騰起來,她立即意識到自己的情緒不對,需要控制。可她現在怎麽也無法調整自己的情緒,隻覺得她的人生已經被孩子毀了。
她下意識打電話給陳茉,陳茉接了,邀請她去家裡面談。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毫不猶豫打車前往。
陳茉開門,給了竇霓一個結實的擁抱,盯著她的肚皮看:“醫生說你轉院了,我還擔心了好久。你營養品有沒繼續吃?”
竇霓被陳茉這突如其來的熱情搞得有點不知所措,訕訕解釋:“我來是想問,我想去引產,用年假抵產假,行不行?”
陳茉將竇霓迎進門坐下,竇霓這才看到,四處有打包好的箱子。
陳茉正在準備搬家,覺得一個人住大房子太麻煩。她準備將這個和前夫一起住的房子處理掉,已經在天府新區買了兩室的二手房。
她沒著急指責竇霓,而是問起竇霓想流產的原因。
竇霓老實說,她是個丁克,最初並沒有打算要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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