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做多錯多
為什麽背叛?
羅博突然問出這麽個刁鑽的問題。
瓦托米當時便先驚後皺眉:“你在說什麽?”
早有準備的羅博對微表情觀察到位,甚至能感受到對方心跳,他愈發篤定,道:“還記得白天在林中遭遇怪獸前,你是怎麽說的麽?”
“我說什麽了?”瓦托米一臉不快。
“你說若不能消滅那怪獸,我們就無法擺脫黑暗區域。而就在不久前,伱卻說,只要給你足夠的時間,你就能帶領大家從黑暗中脫出。”
瓦托米哂笑:“知道麽,格林先生,我都被你氣樂了。兩者的情況根本不一樣,好吧。”
羅博笑:“你這就是在侮辱我的智商了。教堂夾牆裡封了屍骸,一旦出現裂縫,我隔著尚未平複的塵埃就能察覺……
而類似的表現,又何止一回!你卻說兩種黑暗不是一回事,你說我是信你,還是更新自己的多次幫到我的天賦直覺?”
“你相信直覺我能理解,但必須說,沒有什麽是百分百準確的,你的直覺也可能有誤。”
羅博仍在笑:“說的好,可這說法恰恰暴露了你自己的問題。我會出錯,你卻不會。
為什麽你就是不肯說一句:‘白晝林中的黑暗降臨,可能是我的誤判’呢?
是因為自信?又或傲慢?我倒是更願意相信,因為你對該種黑暗十分了解,所以下意識的就認為,這方面你是權威,不可能判斷錯。”
瓦托米呵了一聲,搖搖頭:“隨你怎麽說好了,此時不適合扭轉偏見,還是先救人吧,布勞爾,你說呢?”
不等布勞爾吱聲,羅博又道:“如果我說,還握有更多的證據呢?”
布勞爾開口了:“你說!”
瓦托米陰沉了臉。
羅博對瓦托米道:“邪惡之心,你還是沒忍住對它動手啊!具體竟然要到教堂後的墓園進行操作。
你覺得巫毒手段黑暗怪異,大家就一定得吃你那套,你說啥就是啥?你覺得,你在墓園對邪惡之心進行儀式,真的經得起查?
鎮長盧卡斯大宅的蟲群,是你配合搞出的局吧?原本邪惡之心可不具備這等關聯。
你得清楚,只要動手,必有痕跡。
薩博班你做了手腳,人員、教堂,你數次提供坐標。
你覺得以自然之術的說法,掩蓋巫毒那一套,可以像成年人哄小孩一樣,把小組的其他人騙的團團轉。
你卻還是小窺了我這個另類。我可不是拜上帝教的一員哦!
莫非我穿戴了教廷聖職人員風格的衣服,能用朗基努斯之槍,你就覺得我也是只會用聖物,撒聖水,念禱告詞?
瓦托米,到此結束了,我不會再讓你壞事。加勒特神父,我志在必得。而你的那些操作,和我暗中記錄的,終將揭露你的虛假面貌。”
瓦托米點頭:“你的確給我帶來了很多驚喜,那麽現在輪到我了。”
說著,她對布勞爾昂了昂下巴,布勞爾眼中光芒一閃,拔槍頂住了羅博的腦袋。
瓦托米咯咯笑:“怎麽樣,驚喜麽?”
羅博強裝笑容:“確實很意外。”
“把朗基努斯之槍遞給我,我警告你,任何異動,布勞爾都會直接射爆你的頭。”
“沒問題。”羅博很識實務的緩緩解下背包,連包一起遞過去。
瓦托米一把搶過,隨即便迫不及待的打開,先試探了一下,確認沒危險,這才抓住羅博後添加的握柄,拿在眼前,一臉迷醉。
她喃聲道:“有了它,可比神父什麽的強多了。”
羅博則仿佛仍不死心,問:“還是那個問題,為什麽要背叛?”
瓦托米明顯心情不錯,邊將朗基努斯之槍收起,邊嗤之以鼻道:
瓦托米一臉不屑:“背叛?是你沒搞清楚情況好吧!你本就是格林家族獻給共濟會的供品。
你的家族多年來供你胡吃海塞、紙醉金迷,各種闖禍也自會幫你擦屁股,但最後總會有一句:身為格林家族的一員,必將承擔其責。
你不會覺得是開玩笑吧?”
瓦托米很想說:“你可真自大。”
可回想羅博一系列的表現,赫然發現,羅博還真就值當的轉門設個局。這次若非羅博自己裝嗶裝成傻嗶,還真不知道要如何搞定呢。
要知道之前可是認為捎帶手就能將之拿下的。
於是她哼了一聲,沒再多說啥。
她現在已經警醒,意識到羅博有些邪門兒。
她可不想像影視中的那些話多的反派,一得意就化身話嘮,結果被套去大量情報。
若非共濟會的某人至今對羅博的軀殼賊心不死,她之前就讓布勞爾一槍將之射殺了。
可惜,那位想獲得布萊恩軀殼的共濟會大人物,出於私心,並沒有將‘布萊恩的靈魂在他手裡,現在佔據布萊恩軀殼的是一個邪魔’這等關鍵機密說出。
這就等於將重大風險,轉嫁給了他人。
可還是那句話,並不在自己身上,就不是病。
這個行業本來就風險高,下場要有覺悟啊!
已經身居高位,享受組織機構生成的職位、權柄所帶來的種種利好的‘前輩們’,最喜歡用這類說詞pua後來者了。
剝削嘛,不寒磣。
這時,就聽羅博道:“看來也就這一句有用信息了。”
瓦托米聞言頓覺心中驚悚,可沒等她有所反應,便覺身體一熱,身體中的超凡力紊亂,而後就見布勞爾的槍指向她,‘砰!’直接爆頭,超凡防護手段沒能激活。
羅博對布勞爾道:“很抱歉之前做手腳,沒有跟你打招呼,主要是怕你演不像,面對超凡,怎樣小心都不為過。”
布勞爾哼哼了一聲,問:“你是啥時候開始懷疑她的?”
羅博上前摸屍,同時答:“我們從樹林回到約翰家那會兒。
敵人沒有急著對那邊動手,愈發證明有眼睛即時盯著我們,知曉我們的情況,繼而做出沒有十足把握在我們趕回前,搞定那邊的分析。
他們寧肯放棄這次機會,也不願從幕後跳到台前。我個人分析,除了有見不得人、又或怕被抓舌頭的原因,還有就是足夠自信,認為能夠搞我們的機會有的是,不需要風險高還強上。
這就說明,我們中間大概率有叛徒。
有個情況我沒說謊,我有特殊感知,超凡手段想要瞞過我很難。
比如利用飛鳥、小動物什麽的監視,除非是普通的小動物,否則沒可能肆無忌憚觀察我,我卻察覺不了。
瓦托米的那些手段,有不少我是可以察覺的,比如在我們的車上做記號,等等。”
這時,摸屍結束,朗基努斯之槍回歸。
一枚燃燒瓶,在瓦托米屍身摔倒時,落地摔碎了,羅博就利用它處理屍體。
布勞爾一開始不以為然,直到瓦托米的屍身在紫火中迅速燒的渣都不剩,就連因爆頭而飛濺的血液和細胞組織,都被跳動的飛火燒盡,這才知道此燃燒瓶的神異與恐怖。
羅博當然不會說,他加的特殊材料,是以骨灰承載的負面願力結晶,與火結合,可稱之為復仇之焰,很可怕。
布勞爾的槍聲引來了古堡守衛,用超凡的說法,構裝體,跟白晝在樹林裡遇到的怪物屬於同類,但這個是人形的,四條刀臂,活脫脫就是殺戮機器,看著都讓人牙酸。
“燒它!”
羅博的說法正合布勞爾心思,燃燒瓶丟過去,立刻就被烈火包圍。
這復仇之焰燃燒瓶不比尋常,黏性十足,高速焚燒,不到十秒,火就下去了,燒成啥樣算啥樣。
至少這種傀儡沒能扛住,金屬部分都燒熔化變形了,也沒有什麽邪惡之心需要額外處理,爆燃了。
不久之後,倆人便找到了被綁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加勒特和凱文。
羅博拿出先前從被砌入夾牆的乾屍神父那裡順來的奇跡勳章,將之激活,摁在加勒特額頭。
光芒一閃,加勒特便醒了過來。
依照此法,再對修士凱文施展一遍,凱文也醒覺。
加勒特情緒激動,一副千言萬語,不吐不快的模樣。
“這裡不安全,先離開。”布勞爾催促。
於是一行人快速返回。
“瓦托米呢?”維多利亞問。
“等會兒再說。”
隨後,一行人冒雨趕往伐木場。
就在行進的過程中,走在隊伍後列的羅博,給奧利維婭聽了他跟瓦托米的對話錄音。
羅博解釋:“之前瓦托米護送修生肖恩去醫院,有我刻意影響的成分。我就是想給瓦托米一個下手的機會。當時隊伍中只有她一個超凡者,她果然沒忍住,對布勞爾暗中施加了手段。
咱倆在鎮長宅邸外商討接下來的行動,瓦托米並不在場,所以我們之後前往神秘洞穴,她表現的有些急迫,暗中叫停了行動。
濕巾掩口鼻,或許的確對防范黑真菌致幻有幫助,但那怪獸足以,證明,那些人造傀儡沒有幻術掩護,仍舊有一戰之力。
瓦托米並不希望發生這次碰撞,她希望我們進入神秘洞窟。
還有,她那些所謂的以自然手段掩蓋我在洞窟通路上布置的陷阱,其實是用來提醒同夥的。
我現在確定,這裡有兩股勢力,其中一方,後台就是瓦托米口中的共濟會。
另一方,可能是邪教,也可能是另外一個類似共濟會的組織勢力。
我是順帶被失蹤的,從瓦托米沒有第一時間命令布勞爾殺掉我,可以推測得知,共濟會仍舊是希望能抓活口,實在不成才是殺死。
而你、布勞爾則負責背鍋,不光是我出事的鍋,還要負責背瓦托米與他的同伴搞的那些事的鍋。”
奧利維婭很快就相信了羅博這番言論沒毛病,因為她沒費多久,就理順了這背後的人際問題,甚至一些心中疑雲也因此解開。
比如,她為何能成為歐米伽小組的組長?
她甚至知道布勞爾因膚色和頂撞原上司,才被調到歐米伽小組。
歐米伽代表最終、末尾,喻義不好,數次損失慘重而重組。
上司倒是沒瞞這一點,還問她有沒有信心洗刷不名義,使之成為最終防線,最後王牌。
她當然大聲說有信心,並感謝在她跟亨利搭檔出了那麽大的事故後,還能調來更具權柄,福利也更好的部門當組長。
現在想來,這根本就是個用來處理問題人士的炮灰組,所謂的詛咒、厄運,不過是專門搞出來的掩飾。
還有,開引導車的那倆探員,同樣有問題。
他們並不是真的當地、或駐扎在附近地區的探員。
而是借調過來,也就比歐米伽小組先抵達一周,因小約翰被魔鬼附身,而來回跑了幾趟。
這樣的倆人、被打發配合歐米伽小組,本就是隨便什麽原因被弄死都無所謂的炮灰安排。
至於朱蒂和山姆,連編內都不算,死了也就死了,哪怕不死,其發聲也不會有多大影響。
靈異的存在本就爭議很大,且主流明顯偏向否定,那麽說你是為了名聲而說謊炒作,這個帽子不但扣起來成本很低,還一扣一個準。
畢竟這年頭雖然沒有網紅,但為了出名,像記者、靈媒啥的,弄虛作假蹭熱點的思路和手段,可一點不輸未來的後輩。
這麽一捋,歐米伽成員的前因後果,也就都捋順了。
同樣,奧利維婭做通其余人的思想工作,也沒費多少勁。
傻子當不了佛波勒,受訓期間就被刷下去了。
而自己有沒有搞砸自己的事業,都或多或少是有些嗶數的。
結合奧利維婭的解釋,很容易就捋順了。
事件脈絡捋順之後,更具體的新問題出現了,現在要則麽辦?
羅博表示:正常辦案。
有實力,有腦子,不差錢,醜事給他辦漂亮了,案件給他辦鐵了。
奧利維婭他們一琢磨,似乎也只有這樣,比較穩妥。
佛波勒或許還有幾分家國情懷、願意盡職守護多數人的利益。
可共濟會,就是一幫既得利益者的集中營,他們的成員像那些資本一樣,擅於計算利害得失,而不講什麽品德節操。
而這類型的人,一旦發現抹除成本太過高昂,很可能選擇其他辦法,包括但不限於打不過就詔安,又或能拖就拖,丟給後來人解決。
在這樣的背景下,也只有事辦的美沒挑,且證據充分到無可辯駁,www.uukanshu.net 上面才不得不捏著鼻子認。
愛是背後有何利益勾兌,又或下達滅口令,也是以後的事了。
這個‘以後’,就可能涉及滅口成本太高,或許有更好的辦法。又或者裝傻拖成爛帳,交給繼任者。
總之,不要被坑死在眼前這個局中,後面才有緩轉余地。
不然呢?
權柄可以指鹿為馬,輿論喉舌也掌握在人家手裡,能顛倒黑白。
連自證清白的渠道都無。
甚至到最後,極有可能被來這麽一句:你們是正義,你們是英雄,但國家機構的正面形象需要保住,公信力需要維護。
所以,請你們犧牲、奉獻,人間蒸發,至於那些害群之馬,我們保證他們會得到應有的下場。
只是牽連太深、太廣,因此需要更穩妥的處理方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