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自從認識赫敏以來,她就在不斷地刷新著哈利與羅恩的認知。
但是羅恩發誓,他從來沒有想象過,或是從來沒敢想過,赫敏居然會有這麽敏捷的伸手,不知道是拿誰練的,但大概率是冷冽谷的波爾多。
她三兩下就竄到了阿拉戈克的背上,小手一晃,一道湛藍色的魔法光劍出現在她的手上,並且在她的肩頸上現出十六把藍色長劍。
劍尖直指阿拉戈克布滿白翳的眼睛,饒是阿拉戈克是個睜眼瞎,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劍尖吞吐不定的藍色光芒。
瞎了,但是沒有完全瞎,白內障也不代表徹底看不見。
原本蠢蠢欲動的八眼巨蛛們頓時止步不前,甚至馬上摸到哈利背後的那一隻都頓住了腳步。
卡噠卡噠的聲音愈發密集,急促又雜亂。
「放開……阿拉戈克!」最開始的那頭蜘蛛卡噠卡噠地叫喊,那種發自內心的焦急,完全做不得假。
畢竟阿拉戈克可是整個族群的老祖宗,當著整個族群的面兒被一個雌性人類幼崽挾持,這算怎麽事兒?
「讓開一條路!你們的老祖宗的命在我手裡!」赫敏厲聲喝道。
八眼巨蛛們互相對視,不知道到底該怎麽辦,這種情況他們還真是頭一次遇到。
「命令他們!讓開一條道路!」赫敏又衝著阿拉戈克低聲吼道。
阿拉戈克好像嚇壞了,半天才不情不願地說道:「我已經足夠老了,活的夠本……」
「老實點!」赫敏魔杖前指,刺痛了阿拉戈克的一隻瞎眼。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他眼睛上的白翳像是遇到烙鐵的冰雪一樣,在藍色光劍觸碰到的時候迅速消融。
阿拉戈克終於重獲光明。
他看著遠處密密麻麻,布滿山谷的族蛛,頗有一種成就感在心頭。
原本有些厭倦生活的他突然間就不想死了。
「好吧……讓開條道路,塔奎拉。」阿拉戈克大聲命令道。
最開始的那隻大蜘蛛,也就是塔奎拉不情不願地晃動著八條大長腿轉過身子,卡噠卡噠說了半天。
那八眼巨蛛牆轟然倒塌,很快就分出一條道路。
「哈利!把蒂法助教救出來!」赫敏喊道。
哈利連忙拿出魔杖,對著那團蛛網用著粉身碎骨。
蛛網是炸開了,露出了面色蒼白的蒂法,但那玩意兒畢竟是貼身的,蒂法被余波打中肚子,一口鮮血噴出,讓蜘蛛群更加躁動。
新鮮血液的滋味,蜘蛛和你都想了解。
已經有八眼巨蛛按捺不住衝動想要進攻,但羅恩很機靈,一記霹靂爆炸打在那隻大蜘蛛的面前,既沒有對它造成什麽過分的傷害,也能夠嚇唬到它。
塔奎拉發出一陣急促的卡噠聲,八眼巨蛛們這才不情不願地平息下來,慢慢向後退去。
「我這是在哪裡?」蒂法有些迷茫地看著四周,周圍的大蜘蛛讓她有些毛骨悚然——到底是女孩子,對於蜘蛛這種惡形惡象的生物接受能力還是差了點。
其實不止是女孩子,男孩子也特麽接受不了好嗎。
「沒時間解釋了,蒂法助教。」哈利用胳膊肘碰碰蒂法:「我們先等赫敏想到辦法再說……」
好家夥,等赫敏想到辦法。
產生依賴了屬於是。
「蒂法助教?是在稱呼我嗎?誒……」蒂法一臉茫然。
她也知道現在不是聊這個的時候,只能看著遠處那個騎著大蜘蛛的小姑娘,等待她做出決定。
想必這就是赫敏吧,看起來還真是帥氣呢。她在心裡想道。
「你讓他們
派幾個蜘蛛,送我們出去!」赫敏對阿拉戈克命令道,態度極其不友好。
形勢比人強,阿拉戈克也只能照做。
赫敏說話間,肩頭的一隻光劍激射而出,劃過遠處的一顆碗口粗的大樹。
那大樹在蜘蛛們震驚的眼神中,轟然倒地。
赫敏這是在立威,她哼聲喊道:「路上不許耍花樣,否則姑奶奶的魔***把你們撕成碎片!」
見有三頭蜘蛛「自願」地走了出來,赫敏對兩個沒用的男人說道:「好了,你們兩個選一頭上去吧……」
哈利倒是無所謂,翻身上蛛的動作乾脆利落,可羅恩就不一樣了,他臉色蒼白地和面前的蜘蛛雙眼瞪八眼,懵逼樹下懵逼果了屬於是。
「羅納德!你快點!」赫敏急了,現在是挑三揀四的時候嗎?
關鍵時刻還是蒂法一把抱起羅恩,二話不說坐在了那頭蜘蛛的背上。
牙牙竄到了哈利的蜘蛛上,赫敏看大家都準備就緒了,拍拍阿拉戈克:「好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出發了?」
阿拉戈克沉默了一下,組織了一套忽悠的話語:「孩子,我這把年紀,腿腳有些不靈活,你看要不我給你叫個年輕一點的……」
「少耍花招!把你放了你們反悔了怎麽辦!老實點!再不走弄死你!」赫敏的語氣很堅決,看樣子是吃定了阿拉戈克。
沒奈何,阿拉戈克見她也不上鉤,只能邁動八條長腿往出走。
「等等!」赫敏說道:「停一下,讓他們兩個走在前面。」
她指的是哈利和羅恩騎著的蜘蛛。
阿拉戈克發出一陣卡噠聲,隊伍的順序變了,赫敏和阿拉戈克走在最後。
「孩子,你可要坐穩了,老阿拉戈克可不想被你失手戳死……」阿拉戈克頗有些提心吊膽地認著慫。
那光劍太讓蜘蛛膽寒了,看起來就是不太好惹的樣子。
赫敏什麽也沒說,只是給自己上了幾個加固魔法,以免從阿拉戈克的後背上掉下來。
別說,這後背坐著感覺還真不賴,就是有點扎大腿,超癢……
可能是八眼巨蛛的毛發中帶的微量毒素吧,總之赫敏難受極了,她也只能盡量把裙子下壓,以免蜘蛛絨毛弄痛更多的肌膚。
她不經意間回頭,看到了綴在他們身後的八眼巨蛛群,那種漫山遍野一望無際的感覺有點讓她頭皮發麻。
「這是在做什麽?讓他們回去。」赫敏有些不安地命令道。
可阿拉戈克這次沒有接受赫敏的命令,反而悠然地說道:「孩子,這一點你不能強求,我的孩子們關心我的安危,他們也是防止萬一你們走掉之後回頭把我殺掉。」
「我們不會這麽做的!」赫敏辯解道。
「瞧,你都不信任我,我們為什麽會信任你?」阿拉戈克的話語很犀利,駁斥得赫敏啞口無言。
但赫敏與凱瑟琳不同,凱瑟琳並不會和除了路易斯之外的人講道理,赫敏則是屬於那種比較書生氣的,認道理。
既然阿拉戈克說的話有道理,她也不好意思去反駁。
當然,換做是凱瑟琳的話,這群八眼巨蛛夠不夠她厲火燒的還是兩碼事……
回來的路比較快,八眼巨蛛的腳力很不錯,隻半個多小時就走到了禁林邊緣。那些個阿拉戈克族群裡的八眼巨蛛也如影隨形地綴在小隊身後,看起來完全沒有放棄的意思。
海格的小屋已經遙遙在望,可八眼巨蛛們卻停下了腳步,說什麽也不肯繼續走,無論赫敏怎麽威脅,就是站在原地死死地盯著他們一動不動。
阿拉戈克感受到了背上赫敏的不悅,實際上它也看到了,蜘蛛的視角很奇怪
,也可能是眼睛的特殊構造所致,至少它們和人類不一樣,八隻眼睛,並且轉動著十分靈活,視角要比人類寬闊上許多。
它開口說道:「好了,就到這裡好了。」
很快他又覺得不妥,於是補充道:「我和海格曾經有過協議,我的子嗣不會出現在距離霍格沃茨太近的地方。」
「但是,你們要是違反協議追殺我們怎麽辦?」赫敏是真的不放心這群蜘蛛,畢竟小命只有一次,她可不敢拿自己和其他兩個好兄弟的命來賭。
賭贏了皆大歡喜,賭輸了……嘿嘿,十二年後能不能收到霍格沃茨的錄取通知書還是兩碼事呢。
情況似乎有些僵持,後面的蜘蛛再次躁動起來,大概是對於赫敏他們賴著不走表示不滿。
也可能是磨牙吮血準備吃一點新鮮的肉,他們可是饞了很久來的。
就在僵持之際,本來在哈利腳邊裝死的牙牙此時突然起身,衝著外面狂吠起來,哈利連忙安撫它,還抱怨著牙牙怎麽突然抽起風來。
答桉很快出現,遠處一個巨大的身影搖搖晃晃,蹣跚著走過來,牙牙的叫聲也愈發急促,就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樣。
狗仗人勢,說的也不無道理。
「哈利?」粗豪的聲音響起,三小隻對視一眼,盡皆露出開心的笑容。
哈利率先翻身下蛛,飛奔過去,嘴裡還喊著:「海格!海格!」
飛奔的樣子好像那乳燕投林。
「噢,哈利。」海格一把抄起哈利抱在懷裡,又看向那邊,「阿拉戈克?」他問道。
「是我,海格。」阿拉戈克很禮貌地打著招呼:「好了,既然你來了,我想我身上的這個勇敢的孩子也可以走了……」
赫敏環顧四周,發現那密密麻麻的蜘蛛根本沒有退卻的跡象。
她知道海格是個老好人,也不想傷害海格與阿拉戈克之間的感情,所以她只是在心裡稍微思索一下,便收回魔杖的卡利亞迅劍,用魔杖戳戳阿拉戈克的脖子。
「阿拉戈克,讓你的孩子們回去!」
阿拉戈克遲疑片刻,他撐起八肢,打量了半晌海格,最終調轉身子,發出了很大的卡噠卡噠聲。
八眼巨蛛群再次開始激烈地交流著,過了一會兒,從八眼巨蛛群中衝出幾頭碩大的蜘蛛,飛速地向他們爬來。
「殺了他們!小姑娘!」阿拉戈克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吼道。
赫敏沒有一絲遲疑,肩頭的藍色輝劍飛出一半,將這六個刺兒頭盡數釘在了地上。那迅劍要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鋒利,連失鄉騎士的鐵罐頭都能切開,更何況這些蜘蛛殼?要知道八眼巨蛛也只不過是血肉之軀罷了,他們的殼也僅僅是比鱷魚皮結實一點,但也沒強到哪兒去。
其中最慘的一隻,輝劍從嘴裡飛進,又從圓滾滾的肚子裡飛出,帶起一片黃綠色的內髒,澆在了這片青翠的草地上,與此同時腥臭味兒伴隨著微風散發開來,熏得羅恩哇地一下吐了身下的蜘蛛一腦袋。
「***……」他身下的正好是剛才的那位塔奎拉,黑色的大螯上還掛著一片白色湖湖,看樣子是羅恩中午吃的麵包。
當然也有可能是昨天晚上的,畢竟剛才已經吐過了,現在大概率不是今天吃進去的東西。
八眼巨蛛身為智慧生物,自然也是愛乾淨的,被噴了一身嘔吐物的塔奎拉怎麽可能高興?
「哦,抱歉。」羅恩很不好意思地說道。
一旁的阿拉戈克制止了塔奎拉接下來的親切問候,他昂起腦袋,看起來氣勢很足,再次衝著蜘蛛群發出高亢的卡噠卡噠聲。
這次見效了,八眼巨蛛群如退潮般向禁林深處返去。
「相比於你們,我更相信海格。」阿拉戈克意有所指地說道。
爾後,又看著不太能理解的赫敏,發出了好像大笑一般的卡噠卡噠聲:「我要感謝你,孩子,你不僅治好了我的眼中白翳,還幫我除掉了不安分的刺兒頭……」
「你獲得了阿拉戈克的友誼。」說著,阿拉戈克的其中一隻黑色大螯彎曲向上,赫敏福至心靈一般用魔杖搭上了這隻大螯。
「對,不要用手,用魔杖代替就好。」阿拉戈克說著,又看看赫敏:「這次,你應該下來了吧?」
赫敏連忙蹦下阿拉戈克的身子,她的第一反應不是別的,而是用魔力變出無數隻藍色小手,幫她在大腿上瘋狂地抓著癢癢。
她一直忍了半個多小時,也可以說是半個鐵娘子了屬於是。
羅恩也迫不及待地翻身下來,還有蒂法,依然是一副沒搞清目前狀況的樣子。
「我仍然要說的是,其實我對人肉真的沒什麽興趣。」阿拉戈克慢吞吞地說道。
赫敏一邊瘋狂抓著起了小包的大腿,一邊鄙夷地問道:「那你剛才還說給你留條人腿……」
「小姑娘,有些時候,知道某些事情並不需要說出來。」阿拉戈克意有所指地傳授著經驗:「就像你們人類說的,(雄辯是銀,沉默是金),話說得太多容易討人厭……」
赫敏剛想反駁,卻突然結合了自己生活中的實際,一下子就沒了辯駁的欲望。
她發現這頭老蜘蛛說的真特麽對。
於是,她的小臉兒一下子就垮了下來。
「怎麽了,赫敏?」羅恩捅捅赫敏,「明明已經脫險了,你怎麽還這副樣子?」
「我他媽抑鬱了……」赫敏捂著臉說道:「我居然被一隻蜘蛛教育我如何做人……」(赫敏這裡用的是而不是,不算太髒的話。)
「我想你不妨看開一點,很多人還沒有這種經歷呢。」阿拉戈克的語氣有點嘲諷的意思,畢竟赫敏拿著魔杖指了他這麽半天,老蛛家的心臟不太好,萬一嚇出個好歹來可怎麽辦?
「好了,赫敏。」海格出聲勸慰道:「你現在最應該做的是回去洗個澡,喝點熱飲休息一下……」他又看向阿拉戈克:「感謝你,我的朋友,謝謝你送他們回來,如果沒有什麽事情的話,我先帶他們回去,過兩天我會帶點吃的去看你。」
「好的海格,再見。」阿拉戈克揮舞了兩下大螯,似乎在比劃著什麽手勢。
海格見狀也是樂呵呵地伸出手做著同樣的動作,還有些樂在其中。
最終,阿拉戈克轉過笨重的身子,帶著他的兩個子嗣向密林深處爬去。
蜘蛛走後,哈利終於問出了那句話。
「你剛才去幹什麽了……」
「噢,鄧布利多教授讓我去采購一點活雞,你知道的,密室裡的怪物比較怕雞叫。」海格說著,把哈利放在地上:「你們三個……嗯,還有蒂法助教也應該回去了,我想鄧布利多教授和路易斯等你們應該很著急。」
「你怎麽知道鄧布利多校長和路易斯在等我們?」赫敏腿也不撓了,狐疑地問道。
「當然是他們兩個計劃好的……」海格說到這裡,突然捂住嘴不說話,兩隻大眼睛圓睜著,滿是後悔。
嘴怎這麽快就禿嚕出來了呢!
校長室中的路易斯和鄧布利多不約而同地打了兩個噴嚏。
「這個路易斯!該死的,他算計我們!」羅恩憤憤不平地說道:「我就知道葉教授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出現在那裡,一定是他提前商量好的,想借著這個機會擺脫我們,哼……還有這蜘蛛,他肯定也不想找這群蜘蛛,所以才會讓我們去……」
「閉嘴吧羅納
德。」赫敏翻翻白眼:「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怕蜘蛛嗎?」
說著她又開始皺眉,腿上又開始癢了起來,可剛才撓得狠了,皮膚都快被抓破了,小姑娘只能用手指肚輕輕搓著解癢,看那表情都快哭出來了。
海格也注意到了赫敏的囧狀,他很貼心地建議道:「我想我們應該快些回去,我的小屋裡還有龐弗雷夫人配置的藥水可以幫助你們大家解除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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