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旁觀者,還有幾年的社會經歷,陶萍看待問題總是要細心一些的。
此時弟弟和老同學的交流,雖然都是一些日常無關緊要的東西,可她卻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比如這個薑瑾魚已經知道弟弟沒去那什麽聚會了,為什麽還有當面詢問一遍?比如她之前還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姿態,為何會主動過來打招呼?打招呼就打招呼吧,可坐下就不走了!
這還能用老同學見面來解釋的話,那麽其他的呢。
她為何對自己的經歷避重就輕?出國也好,身上穿的名牌也罷,哪怕一個別針都價值不菲,是因為照顧我們姐弟的情緒嗎?
明明同學聚會上發生的事情弟弟都知道了,她還強調一遍,整得像是在解釋什麽一樣。
還有,她隱隱約約有故意引導話題的嫌疑,把話題朝著某個方向引導,從而讓弟弟發現點什麽……
‘錯覺嗎?’
陶萍在心下疑惑,反正隱隱約約就覺得這個薑瑾魚哪兒哪兒都不對勁,但她又不敢多想,因為太不現實了。
可越是這樣陶萍心頭就越是古怪。
飯菜已然上桌,陶萍偶爾插嘴一句,很多時候都顯得自己多余,陶安倒是吃的津津有味,薑瑾魚已經吃過了,偶爾動動筷子,更多的時候是在喝茶水飲料。
然後陶萍又留意到一個細節,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身邊的薑瑾魚在不著痕跡的觀察陶安喜歡吃什麽菜,尤其好幾次似乎忍不住想幫他夾菜似的。
‘我大抵是瘋了,這短短時間怎麽老是出現幻覺’,陶萍心頭那叫一個糾結。
出於確認的目的,陶安還拿出手機打開網店給薑瑾魚看了,如此確定了彼此賣家和買家的身份,當真是‘巧合’得不得了。
陶萍默默觀察,心說巧合太多那就不是巧合了,但也太不現實了吧!
“陶安你什麽時候有這種手藝的啊,以前怎麽沒聽說過?不得不說,你那凝神香的效果簡直神了”,薑瑾魚一臉‘驚奇’道。
陶安不好意思道:“瞎琢磨的唄,班長你別見笑啊”
他其實想避開這個話題的,正主當面,自己兩次凝神香價格不一樣簡直就是‘瞎胡鬧’,說起來都尷尬。
薑瑾魚很懂察言觀色,不著痕跡的轉移話題問:“那麽你除了凝神香,還有沒有其他產品呢?”
“接下來正打算做一款白花露,材料大致都準備好了,不過具體能不能成功還是個未知數”,陶安當即順著她的話題回答道。
薑瑾魚主動給他打氣說:“你一定會成功的,白花露是幹什麽用的?也是一種香嗎?”
“算是香的一種吧,用於沐浴之時用,美白除斑除疤除體味,具體效果還得做出來才知道”,陶安斟酌回答,沒敢把話說太死。
薑瑾魚沉吟道:“聽上去不錯,不過我似乎用不著,沒法照顧你生意啦”
她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別弄巧成拙把陶安嚇跑了,凡事要講究個循序漸進,而且喜歡一個人又不是要化身舔狗,不過事實卻是陶安所說的白花露她真心用不上。
“倒是”,陶安深以為然道,心下反而松了口氣,之前不知道還好,知道了,總覺得和熟人有金錢上的往來渾身不自在。
旋即他主動詢問:“班長,我記得伱當年不戴眼鏡的啊,不會是學習太過用功近視了吧?”
“那倒沒有,眼鏡只是裝飾,職場上能讓我顯得成熟一些,
而且眼鏡很多時候也能避免別人透過我的眼神猜到一些想法”,薑瑾魚笑道,順手摘掉了鼻梁上的眼鏡。 別說,摘掉眼鏡的她的確多了一些青春氣息,若非身上那身相對正式的衣服,分明就是一個都市少女而非職場精英。
沒死盯著人家看,陶安搖搖頭道:“你們職場還真是花樣多,一般人壓根玩兒不來”
“要不說職場文化呢,陶安你平時除了製香還有什麽愛好啊?當年你們喜歡打球,現在還打嗎?記得有一次你拋球直接朝著我砸來了,差點砸我頭,說,你那次是不是故意的!”說著說著薑瑾魚就一臉審視道。
她倒不是胡亂尬聊,而是有目的,畢竟雙方多年不見了,說一些當年的細節,是為了讓陶安加深對自己的印象,小心思多著呢。
陶安心說那次還真是故意的,誰讓你給老師打小報告的,不過沒想真砸你,就是想嚇唬一下,但嘴上卻說:“是不小心的,現在不打球了,沒球友啊,一個人也無聊,也沒那個條件,如今迷上了練武,看到沒,如今我這身板就是練出來的,幾個月前我雖然不胖但也沒明顯肌肉呢”
說著他還舉了舉胳膊。
薑瑾魚看了一眼,不得不承認那胳膊上的肌肉挺好看,這要是把自己摟在懷裡……呸,想什麽呢。
不過她卻是把陶安這個愛好記在了心裡,暗道回頭就請一個武術方面的私教,最好是有真功夫那種,這樣才有共同話題嘛。
而且如此一來的話,陶安會不會喜歡古風?那麽我是不是得準備一些古裝了,所以二次元衣服白買啦, 當年這家夥可喜歡二次元了……
“你喜歡武術啊,我也喜歡,有時間交流一下?”,薑瑾魚興致勃勃道,現在還沒練沒關系,接下來會練的,而且之前我為了塑形練的瑜伽勉強和武術沾邊吧,也不算騙他。
反正我就是要努力變成你喜歡的樣子,主動接近你,你不嫌棄我就死也要和你在一起……
“是練武,不是武術,我才不練那些花架子呢,中看不中用”,陶安認真解釋道。
薑瑾魚聞言心說自己打算請一個有真功夫私教的想法是對的,但卻調侃道:“這麽說你很厲害了?”
“一般般吧”,陶安不打算顯擺,又不是小孩子爭強好勝,轉而又好奇問:“班長我記得你當年是長頭髮啊,現在喜歡幹練的短發了?是因為身在職場嗎?”
他問起這個,薑瑾魚頓時就笑了,道:“你說這個啊,假發啦,的確是因為職場才這麽打扮的,顯得利落一些”
說話的時候,她暗道當初你偷偷和同學說過,我長頭髮很好看,都記得呢,怎麽可能把頭髮剪短。
然後她當著陶安的面就把齊耳的假短發摘了,再取下下面的發套,緊接著一頭齊腰青絲就如瀑布般傾瀉而下。
她取下了眼鏡,一頭青絲如瀑,突如其來的變化,對面的陶安直接看呆了,拿著筷子都忘了吃東西。
‘他果然是喜歡長頭髮的’
心頭如是道,但卻伸手在陶安眼前晃了晃笑道:“很意外嗎?”
“豈止是意外,簡直就是意外,之前居然一點都沒看出來你戴的假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