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王大發雷霆,韋德心裡也是不引以為意的,在他的心裡卑賤的蟲子就是蟲子又有什麽能夠改變的。
這是他父親教會他的。
他們家裡有著蟲子,這並不稀奇,每一個貴族的家裡都會有蟲子的存在。他們聰明、能乾、天生就有魔力,甚至有不少貴族癡迷於他們的長相,那白皙、冰冷的肌膚。
韋德第一次遇見的蟲子是一個很聰明的蟲子,父親將她帶來作為自己的玩伴。
當看見她的第一眼的時候,韋德便被吸引了。
白色的像是透明的肌膚,紫色的頭髮像是海藻一樣的頭髮垂到腰間,最奇特的還是她的眼睛。墨玉般深沉的黑色。
這是韋德見過最美麗的的東西。
對,東西。這是韋德父親教會他的最深刻的一課。
韋德給她起名字叫凜,因為他們是在冬天的第一個月見面的。
凜有點膽小,好像什麽都會嚇到她,真是個膽小的東西。韋德心想。
但是她卻能夠在面對獵犬來攻擊韋德時,趴在韋德身上,任由獵犬撕咬自己的身體。猶如流櫻般柔弱的身體,在這一刻卻是無比堅定的護在他的身前。
看到凜遍體鱗傷的樣子,韋德哭的鼻涕都進到嘴裡了:“凜....你....不要死好不好。”凜依舊只是溫柔的笑笑,然後把手放進他手中。兩個人通過手掌感受彼此的溫度,那是韋德對溫暖最初也是最後的認識。
那後來呢,韋德搖了搖頭,把那段回憶繼續埋藏在記憶深處。
他抬頭看向城外,保護王都的法陣已經被破壞的差不多了,開始出現缺口。
他心頭一緊,大聲呼喊道:“騎士們,為了王的榮光,跟我一起衝啊。”他帶著國王最精銳的禁軍向著蟲子所在的方向奔馳。
此時,蟲子們的情況也不好,為了轟破城牆,部分蟲子已經被抽死了,那匯聚的光球好像還帶著血色。
但是蟲子們沒有多少感情波瀾,或者說他們所有的情感都被苦難磨平了。他們擁有遠超人類的天賦,僅僅是因為身體上的不同,就被人類認為是怪物。
在永夜洞穴裡的生活,磨滅了他們擁有的所有情感,他們不分晝夜的抵擋魔族的入侵。習慣性的榨乾身體裡的每一分魔力,每一個活下來的蟲子都是殺過無數魔族的精銳。
即使身邊的同伴倒下,他們也不會有著任何的痛苦與哀傷,他們會在戰鬥結束後,在他們的墓前吹上一曲風琴,僅此而已。
當最後一發絢麗的光球被發射出去後,那個圍繞在城牆周圍的無形立場轟然坍塌。
而蟲子們卻沒有移動,因為在對面有一隻軍隊正通過出口向他們移近。
光球開始繼續匯聚,仿佛看不到敵人正在靠近。
韋德率領著最精銳的騎兵,他們身著黑色的鎧甲,紅色的披風在身後咧咧作響,這是一只能夠讓所有人膽寒的軍隊。
其實這種情況,堅守城牆才是最優解,但是加入讓這些卑賤的蟲子繼續攻城的話,那麽人民對於國王的信任肯定還會繼續下降。
所以必須盡快在城牆之外了解他們。
“烈焰”
“清風”
“岩石之握”
.......
數不盡的加護加持在他們的身上,噠噠的馬蹄聲猶如驚雷一般回響在天地間。
雖然他們看不起這些卑賤的蟲子,但是該有的還是得有,畢竟在王都能夠肆無忌憚殺戮的機會可不多。
當你擁有了寶劍,你便會渴望讓它染上鮮血,好彰顯它的威力。
跟隨著韋德的王都的騎士們已經抑製不住他們嗜血的渴望了,他們渴望讓自己手中的寶劍染上敵人的鮮血,然後回到王都讓所有人都為他們歡呼。
只是眨眼的功夫,他們便已經出現在了蟲子們的面前,他們揮舞著長劍,在蟲子中開始製造殺戮。
而在隊伍前面的蟲子,即使是面對騎士們的利刃,也沒有放棄充能,他們徒勞的利用手臂擋在身體前方,但是利刃劃過之後,他們的身體還是會被分成兩半。
韋德不斷的揮舞手中的刀刃,旋轉著收割著抵擋者的生命,他們在血泊中倒下。血色倒映在他的眼中。
“韋德,韋德,快走。”凜在血泊中呼喊他的名字,她爬過來用力想要護在他的身前,鮮血不住的從她的嘴角流出,她美麗的臉上全是血汙,就好像是綻放的玫瑰。她以為有人想要殺他,她用力的向他這邊爬過來,她想要護住他就好像十年前一樣。
不知怎麽的,他的嘴唇感受到一絲鹹味:“不要過來!”他高舉著長劍,然後落下,刺穿了面前蟲子的身體,將他高高的拋起,又狠狠地摔下。
鮮血刺激著他的神經,他咆哮著殺戮一個又一個的蟲子。
而當他深入到蟲子三分之二的位置時,他才發現,蟲子中有一種恐怖的波動。
他悚然一驚,大喊:“撤退撤退!”
可是他已經被蟲子們切斷了和部下的聯系,他脫下頭盔,大口的呼吸著深夜寒冷的空氣,耳膜陣痛。此時在他的周圍都是仇恨的蟲子。
他絕望的發出了悲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