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太陽光依舊耀眼。在這個季節,每天早晚的溫差可以在十度左右。
阿溪回到家裡,先用牛奶洗面乳洗了把臉,每次從外邊回來,都要如此,外邊太熱。
吃過飯,還要泡一杯茶。她喜歡隨意為之,有個習慣,那就是每次想要做一件事,都會先從題外話做起,本來要看書,先燒水泡咖啡,接著就去看其它的書,很容易跑題。
喝茶的時候,她還沒有打開電腦,看到桌上有一本書,隨便翻開,卻看到“兌”字那一頁。
“和兌、孚兌、來兌、商兌、引兌。”
阿溪最近養成讀易的興趣,每天坐在那裡,沒有事的時候,閑來看幾頁。但她發現其學問日益高深,而且看過的第二天會記不起來,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放在手邊,想起來就看幾頁。加深印象。她的精力是如此之有限,每天打算做的事情很多,在沒有邊際的選擇中浪費不少精力,從而決定隻做幾件事情。
本來,這時應打開電腦,看看能不能從活動的照片中找到線索。但阿溪的確是個率性而為的人,她此時又對這幾一連串的“兌”字產生興趣。
“兌,快樂。和兌,孚兌,來兌,商兌,孚於剝,引兌。”
阿溪驚歎著這一連串的兌,本來是漸入佳境,到第三階段卻不妥當,最後兩段也多艱險。可見萬事高下相傾、前後相隨。兌,喜悅,麗澤。好的開端並不一定是成功的一半,期間起起伏伏,概莫能論。起調是和緩的,喜顏悅色的,接著可靠有加。卻不料到當中的時候,過於迎合,“來兌”,從而引發不必要的刻意而為。她突然意識到,從這個角度看,雪中送炭的意義遠遠高於錦上添花,也是可想而知。
現在她終於打開電腦,開始研究那些照片,好在各個網站上,要想找到活動的圖片並不是很困難的事,沒過多久,就有很多照片冒出。太多照片,新舊交織,讓人眼花繚亂。
阿溪喝著茶,又用一支筆按著臉。事實上,從外邊回來應該衝個澡,八月還是很熱的時候,往常暑假本是一年中最熱的季節,要過了九月才會涼快些。她看著這些照片,大同小異,片刻後,還是打算去衝個澡,才能舒服些。
洗了澡後,用牛奶肥皂水衝過,感到身上很是清涼。看來,要做的事情早早晚晚會做,就算一時想偷懶,之後也會補上。
她把不相乾的網頁關掉,如此一來隻保留最有價值的線索,而不是漫無邊際的信息。老吳真是個場面中人,他出***小小的場合,無微不至,露出親和力十足的笑容,且有長輩的氣質,看上去很是穩妥可靠。而在這些照片中,人來人往,那個能掐會算的專業人士說的是對的,滿盤比劫,四處皆然。
如同春天的百花般,有粉色的、綠色的,描著眉,盤著發髻。女人的裝扮、裝飾能夠決定很多,阿溪想到之前看到有人一再想要良人得遇,但困難卻是很明顯的事情。首先,工作四處顛簸,就決定了不能或者說是小概率能在穩定的平台中定下來;再其次,不修邊幅,不管是誰,只要不修邊幅起來,可以說突破的概率不大。她看到照片中這些場面中人,端的是明眸善睞、長袖善舞,發髻高聳,眉間仔細地擦著粉,每一個細節無不透出下了功夫。
打扮不打扮,差距可謂十萬八千裡。當然,需要用很多心力,成熟的人有如收獲的季節釀造的美酒,而清純正當時的卻如三月的春風,氣質迥異。老吳的身邊不定由這些人所環繞,
如同百花蜜般。他的神情泰然自若,有了這些蛾眉的相伴左右,不知是心情更加舒適,還是在外做事更方便些。 每一張笑臉都塗著飽滿度很高的唇膏,見慣世面般做出模式的笑容,迎接著來參觀訪問的賓客。笑容過後,每個人對於自己未來的打算是不同的。雖然如此,世間萬物,不召而自來,不言而善應,或多或少總有個理由,無論是來兌,還是引兌。
俗話說,君子見機而作。又有,履霜堅冰至。事情的發生,發展,並不是突如其來的,而在之前就有跡象。她回想起皮探長提到岸芷那天是去看球賽,那些頂尖運動員的起伏也概莫能外。 起初,在金字塔頂點的運動員是從青少年集訓或是大循環中打出來的,歷經艱辛,百裡挑一,之後才有資格為國出戰,拿到諸多金牌,不一而足。但過上幾年後,縱然功成名就,卻已然到達水滿則溢的邊緣,而這些領軍的逐漸退出卻是有跡可循,那就是逐漸在一次比賽中被挑戰欲更強的新人所衝擊,無法取勝,繼而只能褪去。
換句話說,在此之前,就已經踩到寒霜。退意並不是忽然升起的,如同突如其來的滂沱大雨,而是隱藏在春江水暖中,或是三季度早起時第一縷刺骨的冷風。
她又想到岸芷,徘徊良久,不知前途在何方,可否看到希望之時,老吳如天降般出現在身旁。但之後她在眾多的衝擊和競爭中能否站住腳跟,或者說是否情願轉身退去。更大的危險來自攻方還是守方?哪一邊需要過人的隱忍或爆發力?老吳把這些人用之取之,到底有幾分真情還是虛情假意?這是自以為救世主的安排,還是玩火而不自知。
阿溪正在邊看邊思考之時,總算有些突破,看到一張之前見過的面容。
原來這位之前有過接觸?
無外乎此……
事情在隱隱約約之間,似乎有了些眉目。雖然說不上來是什麽,一種熟悉的感覺卻漸漸湧上心頭。那是之前幾次有突破之時,就在瞬間。
她想到之前看到過的話:
“密雲不雨,自我西郊。”
天上漸漸雲朵攢集,等待著下雨以解乾旱,卻將下未下。雖然,雨意卻已漸漸儲備,僅僅在等著一個合適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