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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錘40k:聖墓之影》第7章 地獄獸愛好者
  盡管從基座號艦橋下到軍械庫已經經過了一段漫長的下行電梯。但是維狄歐索的聖物收藏室依然高踞這條冥府級戰列巡洋艦的頂部建築群中。當阿瑞俄自那冰冷安靜的君王眼中走出聖物室,一路下行時,所需經過的路程幾乎相當於橫跨一整個城市。

  而在這條艦船中,漫長行走給人的時間感會被無限的拉長。帝國的巢都設計本就已經是想象力和創造力的墳墓。而鋼鐵勇士更幾乎視藝術為無物。每一條走廊和每一間房間都被賦予相同而毫無想象的設計:慘白的流明燈照亮灰鐵的機械,赤紅的警告燈不時掠過一體化的四壁,而隔離真空的舷窗則都被封死。牆壁上用標準的打印字體為其標號,這些標號隨處可見,在阿瑞俄經過時無聲地提醒他身處何方——典型的鐵勇作風——或許過於激進了——高效,簡潔,毫無情感。

  阿瑞俄一直下行,看著雷同的廊道上,數字從007一直到732。

  我大概走了兩個小時。阿瑞俄想,兩個小時,或許更多。但從編號上來看,他遠沒有抵達底層甲板。大概還需要兩小時——他不確定,他沒有戴著頭盔,也並沒有看牆上的計時鍾表,那些簡單的電子鍾表在戰艦各處隨處可在,在終年不變的流明燈下,人會很輕易的忘記時間。

  他繼續前行。他並不著急。維狄歐索正在沉思,在他的沉思得到結果前,或許還有好幾天時間。

  又是漫長的幾個小時,流明燈隨著他的下行越來越晦暗。當他聽見腳下遙遠的哭嚎時,他知道自己快到了。這並非是素來常見的哭喊,在下層的甲板中,屬於奴隸的淒慘悲鳴隨處可見。但那寫哭嚎聲並不屬於此類:它們更遙遠,更痛苦,充斥著焚滅萬物的狂怒和癲瘋。

  哪怕是星際戰士的萊曼之耳也無法將這哭喊過濾。它同時在至高天的內外響起,與亞空間的浪潮裹挾,在頭腦內部衝擊著阿瑞俄的顱骨,激蕩起瘋狂的殺意。

  但他依然面無表情,四周越來越黑暗,就連流明燈的光芒也無法刺透。繼續向前,鋼鐵的地板沾上鐵鏽,在他踏過時碎裂於靴下。腐爛鮮血的腥臭開始四下彌漫。再繼續,向下,再向下。鮮血漫過他的靴底。悲哀的嘶吼裹挾理智。

  痛苦……

  腳下的血池在他跨過時濺起血花。

  黑暗……

  赤紅的警告燈與血光融為一體。

  瘋狂……

  理智蕩然無存,癲狂主宰一切,痛苦猶存,不可逃避,唯有忍耐,但痛苦超越凡人忍耐的極限,亦超越凡人對“漫長”的定義。那嘶吼的主人,縱使精神粉身碎骨,痛苦卻依然有如附骨之蛆,揮之不去。

  然後,他看見了那嘶吼的可憐主人。它從黑暗中撲面而來。在這個鮮血與殘肢斷臂的地獄中,在基座號底層的黑暗中,它卻美得驚心動魄——那是一種殘缺的美,一種令人驚懼的力量與威嚴,一張死神揭開的面紗。它是一隻鋼鐵的巨獸,亞空間的邪鐵與蠕動的血肉融為一體,尖牙和顱骨為其曾經的榮光作為注腳,黑色的蠕蟲在其間穿行,連同骨髓與電纜,編織精神與意志的碎片。

  那是一隻地獄獸。

  地獄獸撲面而來,而阿瑞俄點燃了衛戍之矛。

  有那麽千分之一秒,看起來惡戰在所難免。但下一刻,地獄獸停在了他的面前:它並非尋回了理智或是故意停下,堪比阿斯塔特手腕的鐵鏈鎖住了這台威嚴無比的往昔之神,將他所剩無幾的自由進一步剝奪。

  它衝著阿瑞俄嘶吼,腐朽的子宮向外噴吐惡臭。

  “冷靜點,我的朋友。”一個聲音穿越冰冷腐臭的空氣,“一切盡在手中。”

  阿瑞俄熄滅了手中的神兵,謹慎地從地獄獸的臂展外繞過,那頭地獄獸在他走過時向著他徒勞地嘶吼。

  “你讓它太自由了。”阿瑞俄說道,“它的每一根手指都應該被鎖死。”

  “痛苦是一種美麗,施以痛苦更是一種藝術。”那個聲音答道,“而你的審美令人絕望,親愛的阿瑞俄。”

  阿瑞俄跨過滿地的殘肢斷臂,這裡比走廊上更深,地上的血池足夠漫過他的膝蓋。

  然後,看見了那個人。

  紫金的阿斯塔特躺在一地狼藉的最高處,原本潔白的披風垂落,浸入血池之中,放任腐朽的鮮血染紅布料。與披風一同垂落的是白發,在昏暗的警告燈閃爍間閃耀奪目,仿佛銀河於夜空閃耀的星光。那是一個帝皇之子,他紫金的鎧甲之上殘留著黃金刻繪的往日榮光,頭顱和斷骨在他的背上高聳,簡單的組合成黑暗親王的圖騰。他斜躺在另一具浸泡在血池中的地獄獸之上,面色安寧,雙眸緊閉,仿佛身處於是帝皇之傲的華貴艦橋之上。

  “你想要栓死可憐的刻爾柏洛斯每一根手指,這當然辦得到。”愛爾維先閉目養神,語氣散漫隨性,“你想要它不再哭嚎,也可以。你甚至可以令他沉眠,讓他破碎的心靈得到舒緩。”

  “但那值得嗎?”阿瑞俄想要開口,但帝皇之子頗為粗暴地打斷了他,“痛苦本身並不讓他人歡愉,但是痛苦的釋放卻頗有審美的意趣。看看它吧,親愛的阿瑞俄,它距離自由如此之近——一道鐵鏈,一扇門扉,幾乎觸手可及……”愛爾維先說,“……但卻遠在天際。看看它掙扎的樣子,看看它為自由歇斯底裡的模樣。這難道不美嗎?”

  “我看不出這有什麽美的。”

  “嘁。”愛爾維先發出一聲不屑的聲音,“讓你做行刑官真是種浪費。折磨是藝術,而你對它一竅不通……”他在最後一個音節上停留片刻,然後唐突更換了話題,“你為什麽在這裡?”

  “我們正在奔向戰爭。”阿瑞俄說,“你會加入戰鬥。”

  “我拒絕。”愛爾維先眼皮都不抬,乾脆地說。

  阿瑞俄揚起了眉毛。

  “告訴我理由。”

  “我已經找到了我渴望的一切。”愛爾維先說道,“告訴我,阿瑞俄,你懂地獄獸嗎?”

  還沒等阿瑞俄回答,愛爾維先舉起一隻手,再次打斷了他。帝皇之子依然安詳的閉緊雙眼。

  “原諒我,你當然懂。”愛爾維先說,“你是鋼鐵勇士,你當然理解機械背後的原理。讓我把話問明白一些,地獄獸的痛苦來自於何方?”

  “在那種機器中本就是一種折磨。”阿瑞俄說。

  “是的,是的,當然。”愛爾維先說,“生理的痛楚是其中之一。惡魔的利爪會鍥入他們的身軀,而他們的神經會於電纜灼燒至閉合;而我剛才說的,自由的渴望同樣也是痛苦的來源,這台地獄獸的主人曾經是你們戰幫的領袖,在梅德林加德呼風喚雨。曾經的自由和當前的悲慘無時無刻折磨著他們的神經……”

  “……但這些都並非主菜。”愛爾維先囈語道,“你知道最大的痛苦是什麽嗎?絕望。”

  地獄獸又發出一聲嘶嚎,仿佛響應愛爾維先的闡述。而阿瑞俄不發一語。

  “絕望籠罩一切。”愛爾維先說,“對於他們來說,從他們的身軀埋入地獄獸的一刻起,至高天的榮光從此與他們絕緣。諸神不再注視,恩賜不再降臨,無論他們在漫長的折磨中堅韌與否,都無法再換取古老之四的片刻目光……這,才是真正的痛苦,他們的生活不再有任何希望,只剩下求生不得,求死亦無門的折磨。”

  “坦率的說,我可以再度踏上戰場,但那索然無味。”愛爾維先說,“再沒有什麽比地獄獸的哭嚎更加美麗了。”

  阿瑞俄沉默,他不能理解愛爾維先的所謂“藝術”,也不打算去理解。但他已經得到了回答。

  “我知道了。”他轉身離去。

  但愛爾維先叫住了他。

  “等等。”帝皇之子說,“我剛剛聽見了分解力場。”

  阿瑞俄一言不發,他擺弄了一下自己的戰矛,讓精金的矛柄碰撞地面。

  “你居然放棄了你最喜歡那把斧頭?”愛爾維先奇道,“是什麽新玩具?帝國的精工動力劍?奧特拉瑪之斧?……”

  阿瑞俄沒有回答,他學聰明了,不想再被帝皇之子打斷一次。他只是提起戰矛,讓矛柄末端,狠狠在地板上敲了一下。地獄獸發出一聲慘叫, www.uukanshu.net 似乎這一擊敲在它的裝甲板上。

  “……啊,當然,我怎麽會想不到呢?”愛爾維先的言辭帶著表演痕跡濃重的如夢初醒,“衛戍之矛,屍皇親鑄的利刃,鍛造藝術的巔峰之作……維狄歐索居然舍得把這把東西給你,我們面對的是一場什麽戰爭?”

  “一場不屬於我們的戰爭。”

  “解釋一下,親愛的。”

  “這場戰爭本屬於猩紅使徒與黑色聖堂。”阿瑞俄說,“但亞撒爾·塔爾找上了我們,希望我們能夠予以援助。要我評價……他只是想利用我們和多恩之子的仇恨,誆騙我們去做他衝鋒陷陣的炮灰。”

  “很明顯。”愛爾維先說,“維狄歐索怎麽說?”

  “他還沒下決定。”阿瑞俄說,“但我能看出來他想要戰爭,他幾乎急不可耐地要執行強攻,即便懷言者依然按兵不動……我不知道這一切背後有什麽理由,我看不出來。”

  “但是維狄歐索一定有他的理由。”愛爾維先沉吟道,“哼嗯……有點意思。”

  兩人一時無話。阿瑞俄立於血池之間,手杵禁軍的神兵。而愛爾維先依然躺在地獄獸上,套著靴子的一隻腳在血池的水面上一搖一擺。在他緊閉的雙眸之上,長長的睫毛如同揚起的鳥翼。

  “你的地獄獸也會一起參戰。”阿瑞俄唐突地打破沉默。

  愛爾維先半睜開雙眼,泛著血光的警報燈照亮他的雙眼,他的眼眸如同水晶般無數次反射光明。

  “真不錯。”帝皇之子的嘴角勾勒出一個慵懶卻迷人的微笑,“那,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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