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整個帳篷,此起彼伏的叫罵聲響起。衝鋒營什長的臉蛋黑著。
“都夠了!”
隨著巴掌落在桌子上,叫罵聲陡然一停,感歎世道不公的聲音停止。
“這是哪兒?”
衝鋒營什長瞪著眼,瞧著剛才叫罵不停的幾人。
“世道不公,也是爾等犯了錯,才會被弄來這!”
“都還想不想活?”
衝鋒營什長緊接著又一聲質問。
這聲質問落在幾個不服的耳中,瞬間讓他們閉上嘴,低下了頭。
他們想活,可這世道根本不給他們活的機會。
“要不咱們反了吧!”
一群人的眼睛瞬間瞪大起來。
你小子是不想要命了?
“咱們這帳內十幾二十口子,趁天黑將守備打倒,爬上城牆跑出去,誰又知道咱們!”
頭上有刀疤的光頭兩手一拍開口,塗抹星子橫飛,落在一帳惟一的桌案上。
“什長,你怎麽不說話?”
“你是不是瘋了?”
衝鋒營什長終於開口。
“你小子是土匪沒當夠是吧?”
衝鋒營什長的話,不帶絲毫客氣,這落到那說話的刀疤光頭耳中,越聽越不對味。
他要是沒當夠,會出賣一山頭的兄弟,換條活命機會?
被扎了心的光頭,炸了起來。
“你什麽意思?”
“別以為你當了一個破什長就了不起!”
唯一的桌案又再次遭罪,被光頭用手掀翻。
衝鋒營什長的眼睛落在被掀翻的桌案上,緊接著站了起來。
兩個人瞬間打了起來,其他人開始拉架。
“別以為你當個什長,就了不起來。”
“爺爺在山上當二把手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呸,老子早就看你不順眼了”
光頭一口吐沫吐在地上。
積怨已深的兩人越打越厲害。
一屋子的人,想要拉架,卻怎麽也拉不開,一直到兩人齊齊見血。
柵欄外的守備聽見聲進來,兩人才松開了彼此,站了起來。
守備的眼睛落在衝鋒營什長身上,衝鋒營什長的臉上全是不服氣之色。
光頭亦是好不到哪裡去的聽著守備的訓話。
最後守備將衝鋒營什長叫了出來。
“你到底怎麽回事?”
“原看你是個老實厚道肯上進的,才給了你現在的位置。”
“你怎麽和那光頭打起來了?”
衝鋒營什長根本不敢說原因,隻低著頭挨訓。
守備也瞧出不是他帶的頭,直接讓人將光頭叫出來,當著衝鋒營什長的面打了起來。
衝鋒營什長一言不發。
光頭一邊挨打,一邊怒罵著。
“劉長青,你王八蛋!”
光頭罵的髒,劉長青的面色不好,一營帳的人縮在營帳內不敢出來。
一直到光頭的三十軍棍挨完,才敢出來,查看情況。
衝鋒營什長劉長青又再次被叫到了一邊。
“最後一次機會,你這營裡再暴動,你便就不用再當什長了!”
守衛的士兵拍了拍劉長青的胸口離開。
劉長青的臉難看的成絳紫色,一直到回營。
劉長青突然發現營內的人,看他的眼神不對了。
“什長,你說實話,你是不是把兄弟們賣了?”
有人擋在了光頭面前,對著劉長青詢問。
劉長青難以置信的看著帳內問他的那人。
“為什麽這麽問?”
劉長青忽然感覺自己這麽些天的付出,喂了狗。
他團結一帳的人,製止霸凌之事,現在這幫人,竟然這麽問他。
劉長青的眉皺著。
“你沒把事抖露出去,和尚又怎會挨三十軍棍。”
“他和你這麽說的?”
劉長青的眼睛落在說話的犯人身上,被打的光頭還在有一聲,沒一聲的罵著劉長青。
犯人沒有回答,劉長青的目光又落在其他人身上。
“你們也這樣覺得?”
又是沉默回應,劉長青憤怒的扯開了帳營。
此刻的劉長青意識到自己有多麽的蠢,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枉他這般費力保這一群人。
這群人,根本不值得人袒護。
又是一場大戰,韃靼老可汗又再次命人攻城的同時,不要命的開始消耗韃靼諸部的實力。
接連敗仗,一時間整個人怨聲載道。
受不了的部落,直接去找了索圖。
索圖的這次後退,也給了索圖部落保留勢力的機會,現在被韃靼老可汗帶來的部落中,勢力最強的便就是索圖了。
一群人開始攛掇索圖謀反,索圖的眼睛落在說話的諸多部落人身上,臉上勾勒出了一抹傲嬌之笑。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索圖的笑開始變得陰險,真就是天助我也。
索圖又再次看向說話的一眾對韃靼可汗心有不滿,想要謀反的部落之人。
“這我管不了!”
“大汗已經瘋了.”
“他為了攻打大楚,已經變得瘋魔,即便堵上韃靼的所有勢力,他都要攻打!”
“尤其是本相現在的身份,我現在不過一被罷了位置的廢人”
“丞相!”
索圖的話一變得自暴自棄,便就被人打斷。
“您可是我韃靼最年輕的智者,怎麽可能是廢人。”
“你就救救大家吧!”
“再打下去,我等部落的青壯就要被打沒了。”
遲遲沒聽見自己想聽話的索圖坐在自己的主位上,將頭高高揚起。
韃靼,金城公主已經在準備謀逆的路上。
現在韃靼可汗的敗仗接二連三的吃,這一次是一次,真正動搖韃靼的機會。
“阿姆,舅舅準備好了嗎?”
金城公主的手拉上自己母親卓瑪的上,卓瑪看著眼前自己決絕的女兒,手摸在了其腦袋上。
“你舅舅早有準備!”
“感謝長生天,那老東西沒讓你舅舅出征。”
“今夜,咱們便就準備!”
卓瑪朝金城公主點了點頭。
“阿姆都聽你的!”
“大楚那邊.”
卓瑪又擔心起了大楚,害怕大楚會趁機,一具將韃靼拿下。
一千多年前的慘案還歷歷在目,他們草原王庭的王都雖然隱蔽,但卻也不是真的找不到。
萬一大楚偷偷摸到了王庭在的地方,他們就真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金城的眉皺著。
“阿姆你到底在想什麽?”
“現在那老東西親自去攻打大楚,整個韃靼王庭兵力十不存一。”
“不現在反,什麽時候反?”
面對強勢的金城,卓瑪的臉上,出現懼色。“女兒,你別誤會,阿姆不是這個意思。”
“我是擔心大楚借機摸進王庭”
金城雙眼一閉,差點被氣暈過去。
“別亂想了,速去通知舅舅,我也會帶著我的人會和.”
金城公主也非真的手無縛雞之力,她的手中,也有著一支屬於自己暗衛。
這些人,都是她私下招攬的。
人數不多,只有百人。
但百人加上鄂爾多斯部族長帶來的人,足夠踏平現在的韃靼王庭了。
卓瑪得了金城的吩咐,去找自己的弟弟。
沒一會卓瑪便就見到了自己的弟弟,鄂爾多斯部落的族長。
“金城讓今晚動手”
鄂爾多斯部部落族長看著自己的姐姐,隻淡淡的點了點頭。
“車簍草場,金城答應了嗎?”
知道自己妹妹說話不算數,整件都是金城主導的鄂爾多斯部落族長對自己妹妹詢問。
卓瑪的臉上出現急色,曾幾何時,自己的哥哥,也開始變的勢利。
“答應了!”
實際卓瑪,根本沒和金城說,她將這茬忘記了。
偏偏自己得弟弟,就咬死了這事。
“我要看見金城的手書和印璽,沒有這兩樣,我便就不出兵。”
卓瑪臉上的急色變的越發的急,最後只能被逼無奈的回去找金城公主。
金城公主換了一件黑白相間的衣服,她今日要大開殺戒,慰藉自己失去的兩個孩子。
卓瑪匆忙回來。
看見什麽都沒帶回來的自己阿姆,金城公主的眉皺起。
“舅舅呢?”
金城公主下意識的問起了自己舅舅的人影。
卓瑪一雙眼,瞬間淚崩。
“你舅舅沒來,要車簍草場。”
“車簍草場?!”
金城的眼睛瞪大,是真的敢要。
金城深呼一口氣。
“還說了什麽?”
卓瑪朝金城公主開始拚命的搖頭。
“沒再說其他了,是阿姆.”
“你舅舅一開始就談條件要了,是阿姆忘記告訴了你,你別怨你舅舅。”
金城公主看著自己的阿姆又再次歎氣。
“我知道了!”
車簍草場固然珍貴,但也不是不能給,偌大個韃靼,非是缺這麽一處。
現在是要謀反,謀反給些好處,也是應該的。
卓瑪小心的看著自己女兒的面色。
金城公主開始動筆。
直至手中雕刻的金城,兩個字大印印上。
卓瑪松了口氣。
“阿姆你拿著這個,再去找舅舅”
“這次他若不來,便就只能咱們自己動手了!”
金城的眼中閃過一抹瘋狂,即便成不了事,她也要血債血償,讓那老東西也嘗嘗喪子之痛。
卓瑪高興的回來,一切都十分的順利。
“你舅舅約定與你約在巳時於王帳附近相會,到時候一起殺進王帳.”
卓瑪比劃著。
金城公主的眼睛落在卓瑪身上,隻覺得自己這個母親,越老心思越單純了。
金城公主點頭。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金城公主穿著黑白色的裙子,帶著圖蘭出現在了帳外。
“你怕嗎,圖蘭?”
金城公主小聲詢問著,害怕到發抖,卻仍舊要跟著的圖蘭身上。
圖蘭朝金城公主搖了搖頭,死咬著嘴唇道:“我不怕,殿下。”
“只要殿下能報仇,圖蘭就高興!”
金城公主用手摸了摸自己侍女的腦袋,手心裡的汗漬,隨著微涼的風散去。
金城雙手拿著彎刀,氣氛開始變的壓抑劍拔弩張。
“殿下,人都集合好了”
身旁近兩米高的大漢,朝金城公主一禮。
這些都是她隨著部落戰爭救下的人,他們中或是某個部落的奴隸,或是某個部落的落難王子。
這些隨著金城的收斂以及培養,全都成了她手裡的一把尖刀。
“帶我去見人”
近兩米的大漢在前面領路,沒一會金城公主便就到了地方。
黑壓壓的湖邊,一望無際。
無形的手在吞噬著渺小的人類。
“殿下到了!”
金城微微點頭。
鄂爾多斯部落族長,知道金城來了後,親自來見。
“殿下.”
相較於見卓瑪,鄂爾多斯部落族長在見金城公主時,整個人顯得有些拘謹加尊重。
金城微微點頭。
“舅舅起來吧!”
鄂爾多斯部落族長從地上站起,態度恭敬,金城公主的眼中閃過滿意。
待瞧向一眾鄂爾多斯部落族人時,金城公主的雙唇微啟。
“誅桀紂,蕩亂世.”
隨著韃靼可汗一封封從前線傳回的所作所為和戰敗戰報,韃靼可汗已經在韃靼人口中,從明軍變成了暴君。
金城很清楚韃靼可汗為什麽選擇這樣做?
只要他能活著回來,那他便就還是韃靼的王。
只是根基不穩,但隨著時間,只要仁政施下去,總是會穩下來。
而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徹底做實韃靼可汗暴君的身份。
一溜的黑影開始出動,金城公主派出去的人,開始在韃靼王帳附近搗亂,韃靼王帳內的守衛被調動抓人。
金城公主帶著自己的人,躲過巡邏的大部分人,進入到韃靼王帳內,緊隨其後的便就血腥的屠殺。
一個個韃靼可汗的子女,在夢中被金城公主用刀砍下腦袋。
鄂爾多斯部落族長與韃靼王帳內的守備硬剛,吸引注意力。
一直到金城公主帶人摸進韃靼可汗大王子阿布爾的帳內。
睡夢中,感受到不對勁的阿布爾將眼睛睜開。
入眼是被點亮的蠟燭,以及拿著蠟燭過來的金城公主。
“你醒了,大哥?”
金城公主的眼睛裡,閃爍著冰冷之色。
阿布爾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帳內的金城公主,眼中閃過驚恐之色。
“金城你怎麽在這?”
隨著燭光的被點亮,阿布爾看清了自己帳內的人。
不知不覺中,自己的大帳,竟然莫名其妙多了十幾個人。
阿布爾再次看向金城公主,眼中驚恐之色加重。
“看見我,你怎麽這麽害怕?”
“我可是你的妹妹呀!”
金城公主坐在了其床邊。
身為其兄的阿布爾越發的恐懼起來。
“你想幹什麽金城?”(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