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奶嬤嬤捂著臉,臉上全是難以置信。
邢氏竟然敢打她。
邢夫人的憤怒此時已經達到了頂峰。
迎春奶嬤嬤絲毫不怕深呼一口氣,繼續跪好,連看都不看邢夫人道:“大老爺若是不信大可將寶玉的奶娘李氏叫來一問便可。”
“若是婆子我說了一句謊話,便就叫我一家被趕出府去。”
婆子說的信誓旦旦,賈赦卻一個字都不信。
邢夫人看向賈赦。
“老爺可要將那李氏叫來。”
賈赦搖了搖頭。
這婆子未來對迎春那麽差,怎麽可能在迎春小的時候討東西,同時這也間接說明兩人肯定是串通好了的,若不串通好,這婆子斷不可能這麽信誓旦旦。
所以叫那李氏來也是沒用的,說不準還會被這婆子反咬一口。
賈赦看向她。
“那迎春東西又怎麽回事,大太太去看,怎麽瞧見迎春的衣裳穿在你那崽子身上。”
婆子神色一變,大腦飛速旋轉。
“那衣裳是迎姐兒舊時的衣服,我看還好,便就私自做主給了我那小女兒。”
“不然這衣服放著也就白白可惜了。”
“你胡說!”
邢夫人厲聲打斷迎春奶嬤嬤的話,指著婆子道:“什麽舊衣裳,那衣裳的布料明明是老太太新撥給迎姐兒的,你這婆子沒拿出來給迎姐兒做身新衣服,反倒給了你那丫頭。”
婆子看了邢夫人一眼,低著頭道:“大太太您看錯了,那確實是舊了的衣裳。”
“只是迎姐兒不怎麽穿,便就瞧著新。”
她還在狡辯,邢夫人徹底火了,讓王保善去給她掌嘴。
婆子腰杆挺的筆直,眼中滿是不善。
“我是老太太派到迎姐兒身邊的,說到底,我好歹的奶了迎姐兒一場,大太太您這是要不分青紅皂白打我嗎。”
賈赦的眉緊緊皺起。
這是在威脅主子嗎,你奶了迎姐兒不假,可你也要記住自己的身份。
主子給你臉你便就比普通下人強上一些,主子不給你臉,那你便就什麽也不是。
“給本大老爺打!”
賈赦一聲令下,屋內的人齊齊看向他。
“給我打呀,都還愣著幹什麽!”
“你是真當自己是回事,我同大太太給你幾分臉是看在迎姐兒的份上,不是看了你的份。”
“你是個什麽東西,真以為自己奶了迎姐兒,便就可以與主子頂嘴。”
意識到賈赦憤怒的迎春奶嬤嬤趕緊跪了下去。
“大老爺饒命,婆子就是一時氣上頭,昏了腦袋才頂撞了大太太,還請大老爺饒命。”
賈赦冷哼一聲。
“現在知道自己身份了。”
“還有你真以為自己是天衣無縫?”
迎春奶嬤嬤猛地抬起了頭。
“大老爺是什麽意思!”
賈赦冷笑一聲,婆子的心砰砰的跳了起來,他不會已經知道她賭的事了吧。
賈赦黑著臉看著眼前的婆子。
“什麽意思,用的著我真的挑明,說吧你今個去哪裡賭了,或者同這府裡哪個下人賭了。”
婆子眼中滿是驚慌。
賈赦直接挑明。
迎春奶嬤嬤哭著朝著賈赦磕起了頭。
“大老爺從哪個見不得人好的嘴裡聽的,我是被冤枉的!”
“不信,大老爺派人去我家裡打聽,我從來是不賭的,
不然老太太她也不可能讓我來照顧迎春。” 賈赦神色淡淡,和這婆子扯皮扯的腦袋有點疼。
“你是想讓我將那些與你一起賭的人抓起來審問嗎。”
迎春的奶嬤嬤還想狡辯。
賈赦卻是一個字也不想再聽,將目光看向邢夫人。
“你派人去同老太太說一聲,以後迎姐兒就不用奶嬤嬤了。”
“至於教養的事,我會從宮裡請個嬤嬤跟著迎姐兒。”
“至於她...”
賈赦將目光轉向下面跪著的婆子泛起了難。
到底怎麽處理她好。
說到底,她也確確實實奶了迎春。
若是太不留情面,外面的人肯定會說道。
而這說道他還好,就怕他們說道迎春。
迎春年紀還小,斷受不了這流言蜚語的。
想了想,賈赦下決定道:“那便就趕出府吧。”
“大老爺!”
迎春的奶嬤嬤瞪大了眼睛,手腳並用的往賈赦這邊爬。
被賈赦身邊的小廝攔在距離賈赦兩米處。
“我奶了迎姐兒,您不能將我趕出去!”
“大老爺,我奶了迎姐兒。”
婆子流著淚,逮著奶了迎春這事不松口。
賈赦甚是厭煩這種人,小廝心領神會,走過去便就是一巴掌。
婆子的腦袋歪了歪。
“就你做的這些事,大老爺沒讓人將你打死,便就已經是心慈網開一面,你還在這裡糾纏。”
小廝瞪著婆子,朝周圍的人看了一眼。
急於表現的幾個小廝抓著婆子便就往外扔。
望著婆子離去的方向,邢夫人眼中閃過擔憂。
這婆子最是刁鑽,今日將她趕出去怕是會惹起麻煩。
“老爺!”
邢夫人輕輕喚了一聲賈赦。
賈赦皺眉看向邢夫人。
“怎麽了?”
邢夫人想說什麽,卻不知道該怎麽張口。
她這主子怕下人,還真是天下頭一份的新鮮事。
邢夫人搖著頭,閉上了嘴。
然賈赦卻是已經猜到她要說什麽,也能理解她的不安。
畢竟誰家的主子會像榮國府這般讓下人騎在家裡小主子的頭上。
賈赦用手握了握邢夫人的手。
“沒事的,左右不過一個下人能掀起多大的風浪,至於老太太那兒,老太太還沒糊塗。”
“她不會放著親孫女不管,偏心一個下人的。”
邢夫人點了點頭。
另一邊,林之孝將那些被賈赦治罪的下人像綁流放的犯人般的綁成了一條線。
他就像那押送犯人的衙役。
被綁起來的下人見到光哭喊起來。
“我們要找老太太!”
林之孝一句話不說,擺手間這幫人便就被塞住了嘴。
待徹底安靜下來後,林之孝走到這幫人跟前,這幫人眼中滿是瘋狂的瞪著林之孝。
林之孝絲毫不懼。
“今日的果,他日的因,若不是因為你們吃裡扒外,大老爺斷不會做出這種絕情之事。”
“我現在便就領著你們去找二太太。”
“若是二太太不收你們,我便就只能叫人牙子上門,你們自求多福吧。”
這群人嗚嗚的哭了起來。
他們心中或是後悔,或是怨恨,可今日一過便就與大房再無關系。
至於他們以後是生是死,那便就聽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