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他似乎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府君也曾失蹤過一段時間,本使正想問你哪,你到底何故棄職而去,又究竟去了哪裡?何故又回來了?”
蘇遠山聞言心裡‘咯噔’一聲,他最怕扯到這個話題,覺察到自己有些大意了,說是不要得意忘形,還是有點給忘了!
好在他靈機一動趕忙找補。
“這個蘇某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似乎身體不受控制,事後腦中也沒有一點印象,更令蘇某不安的是,之前的事我竟然都不記得了。”
日遊神沉吟道。
“你這麽一說起來,本使也感到有些奇怪,我之前對你沒有多少印象,似乎大家都一樣,你似乎毫無存在感,而且聽說你性格孤僻,獨來獨往,僅僅上任一月有余便失蹤了,說起來真正見過你的只有廣王神君自己了,說實話你失蹤之後最心急的當屬神君本人了,派人四下尋找,可謂是精銳盡出,好在你總算回來了,能得神君如此看重,不容易啊。”
聽他這麽一說,文武判官,雞神,狗神和日巡,夜巡兩傀差似乎恍然大悟。
我說為何如此不凡,原來是關系戶!
但是蘇遠山卻開心不起來,假如廣王神君認識他的話,一旦見面鐵定穿幫,到時候恐怕就不是‘死’這麽簡單的事情了。
若想永遠不和廣王神君碰面,那根本不可能,碰面是一定的只是時間早晚。
廣王神君為何如此看重他,和真正的南洲鎮城隍是什麽關系?恐怕只有見到廣王神君之後親自問他了。
但這又是個無解的問題,因為他根本不想和廣王神君碰面。
哎!
忽然間他似乎注意到日遊神剛才說的那句話。
“對了,方才神使剛才說,‘真正見過我的只有廣王神君本人’這句話究竟何意啊?”
日遊神聞言一怔,搖頭歎息。
“看來你是真的不記得了,據神君親口將,那日他巡視之時路過南洲鎮遇到當地人信奉的一個先天之靈,便是你了,他覺得你是可造之材,便將你這野神的位子扶正,讓你做了個鎮城隍,可惜你僅僅上任一個月便失蹤了。
怎麽,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
見眾人都望著自己,蘇遠山苦笑搖頭。
“若記得倒好了!”
眾人聞言也不疑有它,就見日遊神又神秘兮兮的笑道。
“府君,其實本使還沒說完,剛才的只是一喜,現在還有另外一喜?”
蘇遠山一愣,心說,另外一喜?還有一喜?千萬別是一驚才好!
只見日遊神笑眯眯的說道。
“廣王神君和洞庭龍君頗為交好,龍君有一女,視若掌上明珠,賢良淑德,端莊大方,美麗動人,溫柔非常,一直在尋覓良才為婿,當然以龍宮之財富,富可敵國,自然趨之若鶩,可惜卻沒有一個能入公主法眼,龍母頗為著急,龍君也感為難,便於神君閑聊之時說起此時,神君便推薦了你,假如我所料不差,估計用不了多久,洞庭龍君便派人過來考察於你,還望你早做準備才是啊,切莫錯過這段天賜良緣!”
啥?我?天賜良緣?
蘇遠山徹底呆住了。
眾神傀聞言紛紛道賀。
“恭賀府君大喜!”
“恭賀府君喜獲佳緣!”
“看來用不了多久就能迎娶城隍奶奶了,真是可喜可賀,哈哈!”
而作為當事人的蘇遠山卻皺著眉頭,
歎了口氣,只能自我安慰: 好在我也只是推薦人選之一,人家不一定看得上,何必為此事煩心?
雖然心裡有千百個不願意,但蘇遠山也不願苛責人家的一片好意,隻得說道。
“想不到神君居然為蘇某的終身大事如此用心,蘇某十分感激,替我向神君轉達謝意。”
日遊神哈哈一笑。
“那是自然!府君得神君器重前途無限的。
假如沒其他事,本使便告辭了。”
蘇遠山帶領眾神齊聲說道。
“恭送神使!”
日遊神點了點頭,正打算轉身的時候似乎想起了什麽,欲言又止的說道。
“對了,那塗山縣既然劃歸到你的治下,需要早日接管才是,以免日久生變,另外.....。”
見蘇遠山等眾神靈都望著自己,日遊神本不想說,但最後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
“那裡有個城隍化鬼,詛咒自身的鄉野傳聞,不過是別有用心的人散布的謠言,你不必在意。”
“告辭!”
日遊神和兩位神差駕霧而去,轉眼間消失在群山之中。
武判官姓翟名不讓,他此刻一臉困惑,虯髯抖動,粗聲問道。
“府君,神使是何意?”
旁邊為文判官季文卿捋了捋三綹長須,神色凝重的說道。
“此行恐怕對府君不利,關於塗山縣的奇聞秩事我也有所耳聞,這‘城隍化鬼,詛咒自身’的流言由來已久,歷任城隍非死即瘋,最後不知所蹤,可謂是塗山縣一大謎案!”
蘇遠山聞言緊皺眉頭。
歷任城隍非死即瘋?這就有點嚴重了?天庭在幹什麽?都不管麽?
似乎為了回應他的疑問,只見文判官季文卿歎息道。
“經過上次大戰,動亂已經持續近萬年了,天庭失序眾所周知,諸帝之間相互攻伐,天帝之位更迭頻繁聽說上面比咱們下面還亂, 自顧且不暇,更不用說顧及我們了!”
蘇遠山聞言心裡‘咯噔’一下,心說,我的天啊,這上面豈不比歷史上的東漢末年還亂?
“帝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難怪每次冊封獎賞我的不是天庭,而是地方上陰司酆都羅山代為封賞!
這麽以來地方上城隍的死亡與失蹤對上面的統治者而言已經不算什麽大事了,難怪一直袖手旁觀。
不過自己位卑言輕,根本管不了那麽大的事情,天既然已塌了,就有上面那些個高的來頂吧,我只需保護好我治下的生靈便好。
也難怪廣王神君如此器重我,想必因為我是沒死的那個,有的時候並不是自己本事大,而是活得夠長!畢竟那麽多城隍都掛了,只有我還活蹦亂跳的,不器重我器重誰?
雖然如此自嘲,但蘇遠山並不真的認為事情就是那樣。
他甚至有點理解為何廣王神君要把自己推出去跟洞庭龍君聯姻了,無他,壯大己方勢力,提高自保能力。
假如我所料不差,酆都羅山百司並沒脫離天庭的掌控,還是屬於天庭陣營的,說的直白點就是正統嫡系,只是掌控力度弱化了。
這樣既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是可以更加自由,壞處是如果遇到危機很難向天庭求來援兵。
他抬頭望著日遊神離去的方向,微微一歎。塗山縣啊!一個爛攤子,難怪會劃給我。
由於殺了白額侯三大血奴之一的蜈蚣精,蘇遠山判斷白額侯肯定咽不下這口氣,估計會報復,但親自過來的可能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