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遠山微微一怔。
“一個字?”
“什麽字?”
只聽小白狐舔了舔小爪子說道。
“舔!”
“什麽?舔?”蘇遠山徹底愣了。
“不是,不是,我說錯了!”小白狐似乎有些急了,尷尬到不行。
“是‘變’字才對!”
變?變什麽?怎麽變?
說實話蘇遠山一頭霧水,心說那家夥不會是發了神經在逗我吧?
按理說不大可能,畢竟我也算是救了他一命,他就這麽報恩麽?
既然想不通,蘇遠山索性不想。
扭頭問起了那幾個鬼吏。
“季文卿和翟不讓何在?還有六司的執事都去了哪裡?為何不見他們來見我?”
其中一個鬼吏趕忙起身回答。
“回府君的話,上頭有召,文判去了酆都山辦事去了,至於武判和陰差夏不前此前外出辦事至今還沒回來,不知何故!
而六司的執事,是之所以沒來,是因為與我們毗鄰的幾個縣的城隍陰司向我們發出求助的公函,所以他們趕過去幫忙去了,而且帶走了一些陰差鬼吏,所以........。”
蘇遠山聽了不禁微微皺眉。
“毗鄰的幾個縣的城隍陰司向我們求助?這是怎麽回事?本座怎麽一點都不知道?誰批準他們過去的?”
見蘇遠山似乎有些不高興,那幾個鬼吏似乎有些惶恐,其中一個急忙解釋。
“回府君的話,因為府君這段時間不在府裡,大家聯系不上府君,所以隻好向上頭請示,得到了本州,州城隍的批示之後才派人過去的,無人敢擅專!”
另外一個鬼吏也解釋說。
“不知何故,咱們黃粱縣周圍幾個縣,妖患頻發,比之前多了將近數倍,他們人手不夠用,有些忙不過來,故而向我縣發出求助公函!”
蘇遠山微微點頭,淡淡拂袖。
“知道了!待會你即刻修書給那些執事,告訴他們,讓他們搞清楚他們到底是誰的下屬!是我黃粱縣城隍的還是其他州城隍,縣城隍的?
想不明白的他可以到別處高就,本座不會挽留!
想明白的,只需記住一句話就行,任何事情必須向本座匯報,假如不是本座的朱筆親批,就算天王老子下旨,也不管用!
明白了麽?明白的話就退下吧!”
一句話說的那些個鬼吏冷汗直流,連聲稱‘是!’
蘇遠山微微點頭,揮手說道。
“很好,明白就好,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眾鬼吏諾諾而退,只有小白狐每走。
它似乎也有些不明白為何,府君會動怒。
這也難怪蘇遠山會不爽,畢竟自己的‘奶酪’被人動了,這還得了?
大亂將起,這一點不止一個人對他講過,這一點他比誰心裡都清楚,而那些手下就是他在這亂世立足的根本,說白了就是他的‘奶酪’。
假如不論大小神官都能隨意調動他的‘人馬’的話,那還得了?
他心說,這個口子絕不能開!就算要調用也必須讓我點頭才行!否則別說是臨縣地縣城隍,就算州城隍,府城隍說話也不好使!
回到偏殿書房,蘇遠山忙活了大半夜,又是批閱積壓的公文,又得想法處理各種雜事,就連一直小貓福禍如何,都得由他朱筆禦批。
不過好在這些事情的繁文縟節,都由文武判官以及下面諸司寮事先安排好,只是呈上來由他批閱,大大減少了他的工作量,不過就算這樣他也感覺有些疲憊,主要是心累。
就像一個專門看監控的監控員,天天去察看監控播放,不過監控員看的是某段時間的監控,而他翻看的監控則是某個生命的一生,然後評判他(她或它)是好是壞,賞善罰惡!
“喔喔喔!”
外面的小院裡,傳來了公雞的啼叫聲。
蘇遠山伸了個懶腰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然後熄了燈火,走到窗前打開暗紅色的朱窗,但見天邊泛起了魚肚白,窗外的梅花在寒意中開始綻放。
梅花綽約,灼灼其華,暗香浮動,隨風飄來,弄得滿屋芬芳。
小白狐卷縮在桌邊已沉沉睡去,皮毛潔白身體如球,似乎聽到蘇遠山開窗的響動,它警惕的睜開眼睛,發現沒有什麽異常,又慵懶的閉上。
這時只見天空飄來一朵祥雲,只聽雲彩之上有人喊道。
“廣王神君有旨,黃粱縣城隍蘇遠山速來接旨!”
蘇遠山聞言一怔,推門向外走去,只見來人降下雲頭,竟然是日遊神,他旁邊跟著一個小吏。
這一幕將黃粱縣城隍廟的其他陰神鬼吏都驚動了,紛紛出來。
看到蘇遠山出來,日遊神微微一笑,展開神旨,念道。
“廣王法旨:縣城隍蘇遠山,斬竹妖,平梅,松二妖,滅桃妖,告警桃源墟境封印松動,功勳卓著,大漲我陰司神威,特此嘉獎。
擢升為蘇楊州城隍,賜州城隍山河印一枚,州城隍官袍,烏紗,玉帶一套。
月俸,香火千縷,香火珠百顆,然其雖有功,但也有過!
念其過錯,故而其職位暫由寧涼州州城隍暫代。將蘇楊州州城隍蘇遠山臨時改任為寧涼州州城隍,看其之後功績再做定奪。
一月之後需啟程赴任,欽此!”
說實話蘇遠山此時心中雖然喜悅但又有些憤憤不平,喜的是他沒想到嘉獎會來的這麽快,而且又高升了。憤憤不平的是,他原來的頂頭上司就是寧涼州的州城隍,也就是說他的黃粱縣屬於寧涼州的管轄范圍,但現在卻佔了他本屬於他的好處,去蘇楊州任職了,雖然只是暫代,他還有翻盤的可能,但就算這樣他心裡也不舒服。
他之所以不忿,原因有幾個, www.uukanshu.net 第一寧涼州原本就是個窮鄉僻壤之地,在開元帝國眾多州郡之中屬於最差最難管的一個,屬於地廣人稀的邊塞之地。
他轄下的黃粱縣時不時的乾旱少雨,轄下人口連五萬人都不到,但這已經算是在寧涼州很冒尖的了。
其他縣的情況可想而知,可謂是妖患四起,多如牛毛,民眾逃亡,流離失所,否則的話,臨近那幾個縣的縣城隍也不會腆著臉向他黃粱縣求助了。
在加上是邊塞之地,戰事頻發,所以逃離寧涼州的百姓也就更多了。
而蘇楊州則不同,是開元王朝數得上的富裕州之一,境內名流雲集,商賈巨富比比皆是,經濟發達,百姓安居樂業,人口眾多,各地的城隍廟香火鼎盛,比這可強的不是一點半點,簡直可以說是躺著賺錢,躺著賺香火!
這麽個好差事誰不眼紅?
想到此處,蘇遠山有些悶悶不樂,但也隻好接了神旨,收下官袍印信
見此情形,日遊神笑道。
“府君升遷大喜,為何還如此愁眉苦臉啊?”
蘇遠山歎了口氣說道。
“沒什麽,不過是些煩心的小事罷了!”
“煩心小事?”日遊神笑了笑說道。
“丟了肥差,卻得到個清水衙門,應該不是小事吧!哈哈!不過,府君也不必煩惱,那寧涼州州城隍不過是暫代,待府君立了功勞,那位子還是你的。我言盡於此,就不多說了,還得回去複命哪!”
然而正當他想走的時候,蘇遠山突然說道。
“神使慢走,我有一事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