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是小怪獸,總有一天會被正義的奧特曼殺死。
可小怪獸也有小怪獸的好朋友,孤獨的小怪獸們害怕得靠在一起。
“我答應了你,如果正義的奧特曼要來殺你,我就幫你把正義的奧特曼殺死.....
“可是我答應了,卻沒有做到。”
孤獨的小怪獸失去了他的朋友,閃亮的小西裝包裹著一具曾經散發著青春曼妙的窈窕身影,但....那是曾經,如果在半小時前自己沒有猶猶豫豫的不敢下定決心.....
“雖然還是很想要哥哥你的靈魂啦,可我沒辦法改變已經發生的事。”路鳴澤靠在井壁上,雙手抱懷,仰望著落雨的天空,“這個春季就要結束了,原本在這個季節結束的時候你會遇到人生中最美好的事,但你沒有抓住機會。”
“五分鍾,哪怕只是五分鍾。”路明非抬起了頭,那空洞的眸子仿佛裝著一片深海,“伱不是能做到一切嗎?路鳴澤,把我的靈魂拿去吧,四分之一....不,剩下的全給你。”
“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啦。”路鳴澤不想去看那空洞的眸子,他把頭抬的更高了一些,仿佛這樣就不會被凝視著他的深海拽入無光的海底,“除非......”
路明非抬頭,他看到了一束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光撕開了落下陰雨的鉛雲,拖曳著長長的尾巴向著遠方的天際直衝而去。
“除非.....”路鳴澤喃喃的開口,“要不然你試試向流星許願吧。”
————
“那要許什麽願望呢?”
今天是1997年8月9號,終於年滿十七歲的哈利正和芙蓉相約著環遊世界,他們留在地球上的日子不多了,可還有那麽多的風景沒有去看,雖然星空之外的世界同樣很美,可畢竟這裡才是他們真正的家鄉。
“啊~小村子裡的佔卜師說的話能信嗎?”哈利有些懶洋洋的挪了挪屁股,換了個更舒服的躺姿,“托爾你信嗎,今晚會有一顆很漂亮的流星會從我們頭頂飛過。”
“汪汪汪!”
已經長到三十米長的托爾不再是曾經那可以被舉高高的小可愛,已經步入成年期的雷嵐龍是哈利最可靠的夥伴與家人。
“不要學狗叫啊,而且還是學牙牙的叫聲,它可是到現在都保持著單身,學什麽也不能學它!”
哈利啪的一下拍在了托爾的腦袋上,委委屈屈的托爾埋下了腦袋,“喵喵喵?”
“你是龍欸!怎麽一天到晚都是貓貓狗狗的,丟不丟龍?”
“但是這樣的托爾很可愛啊。”
被芙蓉抱著頭的托爾發出開心的哼哼,他打算五分鍾內不搭理哈利了。
山頂上的夜風稍稍有點涼,可呆在這裡等流星的兩人一龍都不是什麽普通角色,零下四五十度的南極他們都能穿著一身清涼短袖去玩雪,徹底完成的魔力煉體讓哈利和芙蓉絲毫不輸於那些肉身強橫的神奇生物,他們體內都有些非正常人的血統,不論是蘇醒者的血還是精靈的血,都非是尋常。
就在他們枕著燦爛的星空有些微微困倦時,一抹從遠方天際閃耀的流光讓他們睜大了眼睛。
“是真的誒!哈利你想好了要許什麽願望嗎?”
芙蓉激動的抓著哈利的胳膊,用力的搖晃不停,那銀色發絲散發出的魔力微光比天空中最亮的星星還要耀眼。
“我掐指一算,今天的情人節欸。”
“今天適合放煙花,
放一個能夠讓全世界都看到的超大超漂亮的煙花!” “啊?”芙蓉有些錯愕的看著哈利,“那是....什麽?”
“我想看富士山爆炸已經很久了。”哈利雙手合十對著天空的流星拜了拜,“請務必一頭撞進富士山,放個大煙花瞧瞧吧。”
“你這許的都是什麽願望啊....”
有些生氣的芙蓉掐了一把哈利腰間的軟肉,疼得他齜牙咧嘴的嘴角抽搐。
“萬一中了呢?畢竟是佔卜來的許願星欸。”
“我們走,我們走!”
伸手攬住芙蓉的腰將她一把抱起,哈利跨坐在了托爾的背上,“目標東京,準備出發!”
浩瀚的魔力裹住了身下龐大的雷嵐龍,比起飛過去,幻影移形當然是更快的選擇。
夜風吹拂的山頂恢復了往日的靜謐,而那劃過夜空的流星,也消失在了天際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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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倒的酒櫃發出了清脆的爆鳴,那些昂貴的紅酒和清酒在牆上撞得粉碎,酒香四溢,在這酒窖裡躲藏的人們驚訝的看向了路明非,不知道這人發了什麽神經。
路明非呆呆地站住了,他看著自己鮮血淋漓的手,鋒利的酒瓶碎片把他的手和胳膊割得傷痕累累,可他卻奇怪的沒有感受到任何的痛苦,因為有一種比割傷還要痛苦一百倍、一千倍、一萬倍的痛苦正極盡折磨著他的心臟。
一隻還亮著屏的手機顯示著Line的定位界面,代表繪梨衣的標記此刻正在多摩川附近的山中,而現在,就是他目睹她枯萎凋零前的三十分鍾。
“路鳴澤!路鳴澤!!路鳴澤!!!”
握緊的拳頭讓掌心殘留的玻璃渣深深的刺入了血肉之中,路明非瘋了一般的對著空氣嘶吼著:“你給我出來!”
“我的命你可以拿走了,但是答應我,不要.....”
“但這並不是我做的啊,哥哥。”穿著小西裝的路鳴澤出現在了路明非的身旁,他坐在一隻酒桶上,臉上帶著一些意外。
“難不成是星.....”
“我不管是什麽原因!”路明非粗暴的打斷了路鳴澤的話,“我只要你把她救回來!把繪梨衣——”
“哥哥,不要著急。”路鳴澤從酒桶上跳了下來,隨後抓住了路明非的袖子,抬著頭看著他,“在去那裡之前,我們得去見一個‘客人’。”
“什麽?”
不等路明非疑惑,他不知道怎麽的突然就出現在了牛郎店大樓的樓頂,而在來到這裡的時候,路明非張大了他的嘴。
“這是....龍...龍...龍?!!!”
在夜幕下閃耀著銀藍色光芒的雷嵐龍輕盈的漂浮在空中,掌握了雷電、風暴力量的他不需要扇動翅膀也能在天空中停留,對於神奇生物而言,飛行依靠的從來不是翅膀。
“這又是哪一頭龍王啊!龍王難道這麽遜的,居然還被騎?”
一雙晶藍色碩大的眼睛看向了他,托爾好奇的歪了歪腦袋,鼻子哼出了一絲絲電流,他似乎嗅到了面前這男孩身上有些怪怪的氣味。
“抱歉打擾一下。”
哈利對著突兀出現在樓頂的兩個男孩開口,在到處都是瞬移的巫師界,這樣突兀的現身並不是什麽令人詫異的事情。
“請問這裡是東京對吧?我感覺我幻影移形出了點毛病,我應該沒定位錯坐標才是。”
雖然哈利溫和的笑著,然而他身上自然而然散發出的上位獵食者的氣息差點讓路鳴澤炸起了寒毛,反而呆呆的路明非沒有察覺到什麽異常。
“這裡是東京不錯。”路鳴澤小心的開口,站在他面前的是一頭人形凶獸,身上滿是未知氣息的哈利令路鳴澤也有些捉摸不定,更何況,剛才發生了一件讓他都感覺離奇的事情,在流星閃過之後,他們居然回到了三十分鍾以前。
“不知道你們是為了什麽來的?我是路鳴澤,他是我的哥哥路明非。”
穿著西裝的小正太非常有禮貌的開口,他盯著哈利的眼睛,仿佛所見的不是碧綠的眸子,而是一雙燦爛的黃金瞳。
“路明非?”
哈利有些納悶的撓了撓頭,隨後恍然大悟的拍著腿喊道:“哦!原來你就是那個衰仔小舔狗啊,我還看過你奇奇怪怪的本子,陳雯雯在電話裡跟你說,‘路明非你快說話啊,不然趙孟華就不動了’。”
哈利豎起了一根大拇指,“喜歡別人的女朋友你是專業的,還有諾諾對吧,明明有個眼裡全是你的繪梨衣,你怎麽就光想著別人的女朋友?”
當哈利說出繪梨衣的名字時,一雙透著一絲血色的黃金瞳在夜空下睜開。
“命,你可以拿走了。”路明非沙啞著嗓子扭頭看向了一旁的路鳴澤,“現在我們可以過去了吧。”
西裝小正太的眼裡閃過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欣喜,也或許是悲傷與懷念,他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
“哥哥。”路鳴澤輕聲的開口,“雖然看到你這個樣子我很開心,但是....帶你來這裡的並不是我,很抱歉讓你失望了。”
原本耀眼的黃金瞳在此刻瞬間熄滅,再次變成了小衰仔的路明非仿佛一瞬間被抽空了力氣,小正太扶住了他的胳膊,免得他坐倒在屋頂的積水裡。
“繪梨衣快死了對吧。”在腦子裡努力回憶著久遠的記憶,哈利勉強記起了一點龍族III的劇情,畢竟那是十多年前的事兒了,是上輩子才看過的書。
路明非原本灰暗的眸子裡再次亮起了光,他盯著哈利的臉不放,似乎想從他身上看到一絲能夠帶給他救贖的東西。
“這樣,我們做個交易怎麽樣?”
哈利沒有看向路明非,而是看向了一旁的路鳴澤。
“你說。”路鳴澤平靜的開口。
“我幫你們搞定這件事,你也幫我做一件事。”
哈利露出了開心的笑容,“我對流星許了個願,我希望它一頭撞在富士山上讓我看一場最漂亮的煙花大show,然而那流星沒有一頭撞在富士山上,而是讓我來到了這裡。”
“你得幫我把煙花給放了。”
“成交。”
路鳴澤伸出了右手,哈利從托爾的背上下來,站在了兩人的面前,握住了路鳴澤的手。
“那麽合作愉快。”
升入高空的雷嵐龍背上有著四個人影,托爾寬闊的後背足夠他們在這裡擺張桌子打麻將。
“你們來這裡真的只是為了看一場煙花?”
路明非死死的抓著托爾脊背上長長的銀藍色羽毛,此刻的開口是為了分散一下自己身在高空還沒有安全帶捆著的緊張。
“那不然呢,要不是在我那邊的世界,搞這種恐怖襲擊會被通緝,我早就自己動手放了,還用得著向流星許願?”
“你還知道這是恐怖襲擊啊....”路明非默默的吐著槽。
“等等,你個英國人怎麽還會...”
“我都穿越到你們世界來開番外了,你就不能指望我之前多穿一次?我可是苗根正紅的炎黃子孫,這有什麽問題?”
被哈利這麽一說,路明非有些訕訕的撓了撓頭,目光瞥向了一旁。
路鳴澤正用流利的法語和芙蓉聊著一些事情,比如說龍語言靈啊,四大龍王之類的,不過他也在打聽那些魔法的事情,相比哈利,芙蓉是個很好說話也很健談的姑娘。
在成年之後,芙蓉可以收斂起她身上那致命的魅力了,要是換做之前,路鳴澤也許沒事,可路明非很有可能看一眼就得被拉去刪除記憶洗腦,在大多數時候,小衰仔就是個普通人。
Line的定位並不是很精準,尤其是哈利和托爾都不認識路的情況下,原本最好的導遊是路鳴澤,可逆流的三十分鍾時間不在他的掌控之中,在回到正確的時間點之前,他做不到之前的‘無所不能’。
“你這導航是不是有什麽問題?托爾可比你撞的那跑車要快得多,超音速巡航啊喂,沒理由這麽久還飛不到多摩川對吧!”
哈利一臉蛋疼的和路明非一起盯著手機,可沒想到盯著盯著,那手機突然就一下子黑屏了。
“明明還有一半的電啊!怎麽突然就不亮了!”
瞬間陷入巨大恐慌的路明非著急得差點把自己頭髮給薅禿了,也就是在這時,哈利才尷尬的想起,這似乎是自己的鍋....
“魔法磁場。”
路鳴澤的嘴裡突然吐出了這麽一個詞,和芙蓉的聊天中,他獲取了許多哈利所在的世界的事情。
“是沒考慮到這一點。”哈利苦惱的嘟囔了一聲,“我都忘了,這個世界的電子產品沒有針對魔力升過級,還沒去揍那群拋棄老家來找麻煩的蠢貨.....”
“什麽意思?!”路明非抓著哈利的胳膊焦急的開口。
“我是巫師,而巫師的體內有魔力,托爾的體內也有,越是強大的魔法生物無意間泄露出的魔力就越多,魔法磁場也越強,魔法磁場會干擾物質世界的規則,讓有序的規則變成無序,從根源上影響破壞一切科技產物。”
“看來不是導航不準,而是導航一開始就被干擾了。”
哈利沉下了聲音,“托爾,飛低一點,我打個光。”
一個造型、體型誇張到有些離譜的超科幻武器突兀的出現在了哈利的手中,那粗大的炮口直接對準了滿布陰雲的天空。
‘熒光閃爍’
一束刺目的白光恍如天堂投下的接引光束,轟入天穹的白光在高天之上亮起了一輪燦爛的太陽,原本漆黑的夜幕被這光球瞬間照得通透,站在托爾頭頂的哈利扛著黑檀木所化的對要塞粒子炮眺望著遠方。
他看到了一座銀白色的山,石頭也是銀白色的,放眼所見都是枯萎的樹木,樹上纏滿了銀白色的絲,好像有一條巨大的蠶在山中吐絲作繭,又像是佛經中所說遠離塵世的琉璃世界。
但這些銀白色的絲陷入不是什麽好東西,有紅色的蠶繭掛在樹枝上,繭衣是半透明的,隱約可見裡面那個枯萎的人形。
“是封魔家的下屬。”
路明非沉聲開口,“紅井就在那邊,我們得快點過去!立刻!”
他們不知道耽誤了多少時間,但不會超過三十分鍾,路鳴澤的力量還沒有恢復,那麽說明時間未到。
“繪梨衣!!!”
他們還是稍稍的晚了一點點,那令人憐惜的梅利少女身旁是被撕碎的衣衫,白色絲線從她精巧的鼻尖、下頜、發梢、指尖延伸出去,和周圍的白絲貫通。
彷如被遺棄千年的人偶,繪梨衣的身上掛滿了蛛絲,一場生命的升華異變正在她的體內發生,可在她嬌嫩的頸部插著兩根血淋淋的管子,初生之龍的鮮血正在進入赫爾佐格的身體,以血為媒介,白王的權能進入了赫爾佐格衰老的身體,他的眼睛越來越亮,仿佛流淌著熔岩。
一幕無形的氣牆擋在了路明非的身前,就和曾經一樣,他無力的拳頭敲不開這透明的壁障,用不了幾分鍾,曾經發生的一幕就要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而此刻的路鳴澤,依然不能幫助他邁過這最後的一步。
“Sakura....Sakura....Sakura.....”
少女如泣如訴的聲音透著一絲虛弱的憐哀,跌倒在地的路明非感覺自己像是一條被抽走了脊梁的狗,甚至連哀鳴都發不出一聲。
“抱歉啊,是我的錯。”
“我會治好她的,教父的魔藥雖然惡心了點,不過應該是有效的。”
關節擰動的脆響哢啦啦的出現,而沉溺在新生力量中的赫爾佐格也因此睜開了他耀眼的黃金瞳,他看到了一道銳利的刀光斬開了前方一切的阻擋!
‘神鋒無影。’
那連接著女孩的輸血管被直接斬斷,一隻粗壯有力的胳膊撕開了包裹女孩的白色的繭,具有腐蝕效果的白色絲線如同活物一般想要侵蝕這具散發著旺盛生命力的身軀,然而卻傷不了他半根毫毛。
“把它還給我!!!”
儀式被粗暴打斷的赫爾佐格揮出了他長出了白色絲線的手臂,那手臂如同嬰兒般粉紅光潤,如龍一般異化的爪子讓他向著非人的形態變化。
“芙蓉,照顧好繪梨衣。”
一身銀藍色的全身鎧出現在了哈利的身上,這具重達十三噸的,由雷元素編織的全身鎧根本不是這倉促的揮爪能夠撼動的存在,地板有些下陷,但並不是因為赫爾佐格軟弱無力的攻擊。
柔軟的長袍裹住了繪梨衣的身軀,她頸部的管線也被小心而快速的拔出,一針終極生命藥劑被完整的推入,為了保險起見,哈利還在她嘴裡滴了一滴金色的液體,這是魔法界最神秘的力量,名為‘幸運’的,隸屬於世間規則的力量。
由霍拉斯·斯拉格霍恩,這位專研輔助藥劑的魔藥大師所製作的最頂級的福靈劑,哪怕是十死無生的局面,在這滴福靈劑被消耗完畢之前,十死無生中也會誕生那一絲名為幸運的生機。
“用抽離咒把她體內不屬於她的血給抽出來,終極生命藥劑會讓她免於失血的困擾,而剩下的那些,就讓我宰了這家夥之後,再帶回來好了。”
白色膜翼展開,在被中斷了儀式之後,赫爾佐格毫不猶豫的強行進入了龍化狀態,雖然白王的權柄並沒有完全來到他的體內,可此刻,他不得不這樣做,那身高兩米,穿著一身銀藍色重甲的男人給他帶來了致命的威脅警報。
純白的利爪撕碎了殘余的繭,漂浮在半空中的赫爾佐格宛如一把巨大的十字架,鱗片上的反光照亮了黑暗。
他的頭角崢嶸,純白的身軀曼妙優雅,白王的血讓他褪去了人類的皮囊,不過這個過程並沒有完全,他本應該完美的身體上出現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異樣,他的角並非是對稱的一對。
“這就是龍嗎?”
哈利扭頭看了眼完成了龍化的赫爾佐格,有些驚訝的開口,“娘裡娘氣的,這適合小姑娘變身,而不是你這個老不死的雜種。”
金色的龍瞳惡狠狠的盯著哈利,然而隨著面甲的緊扣,黃金龍瞳瞪視的目標不見了。
哈利消失在了原地,而在下一秒,狂風驟起,十八級的颶風在這房間中肆虐出現,如同瞬移一般的哈利來到了那漂浮在半空的龍形前方,右拳被緊攥,隨後升龍而上!
“轟——”
地板被踩踏崩碎的巨響姍姍來遲,拳擊撕裂的音爆嘯叫在同一時間撞入了耳朵裡,傘狀的音爆激波匯聚在拳鋒,優雅的純白之龍彎折出了一個可怕的弧度撞破了頭頂的樓板,被煙塵裹挾著飛上數百米高的天空。
“就以為你有龍嗎?”
躍上了半空的哈利踩在了托爾的背上,電流耀眼的閃光在巨大的雷嵐龍身上跳躍閃動,雷電化作的繩索將他們緊緊的纏繞在一起。
鎧甲開始融化了,化為一團流動的雷電裹住了同樣化為元素之雷的雷嵐龍。
一件以銀藍色羽毛編織的披風在夜空下展開,雷電化作的甲胄塑造出了一位站立在半空中的巨人,身高十三米,體重一百七十二噸,左肩上如同活物一般肩甲是栩栩如生的龍首,右肩托著一具尚未展開的炮台,左臂等身高的塔盾閃著銀色的光芒,圍繞著右拳的轉輪機炮在槍管伸長合並的瞬間,化為了一支近十五米的巨型騎槍。
泛著鋼鐵灰色的魔力從這巨人的體內湧出,銀藍色的騎槍被鍍上了一層滿載著死意的冷芒,那是殺戮了百萬生靈之後凝結出的血腥,混沌的死亡之力在此刻如同浪潮般翻湧!
“他到底殺了多少人?!”
路鳴澤在地上仰頭看著那站立在天空之上,纏繞著雷鳴與風暴的巨人,有些乾澀的開口,他已經盡量高估了這個家夥,然而好像還是估算不及。
“哈利打碎了一艘利維坦級的主艦,上面大概有四百萬整裝待發的士兵吧。”
芙蓉平靜的開口,在那場出乎意料的入侵戰爭中,每一個參戰的巫師手裡都染了不計其數的鮮血,畢竟如果輸了,他們就將一無所有。
“很快就能結束了,雖然我能感覺到那條龍身上有點規則系的力量,但是哈利也會啊。”
話音剛落,那白色的龍王再一次的舒展了他的身體,龐大而又完美的龍軀在天空中徹底的蘇醒!
雲在他的腳下狂舞,赫爾佐格盡情的揮灑著力量,在逐漸適應了這份力量之後,他心中升起了一股名為‘無所不能’的迷醉,似乎在他的一呼一吸之間,天和地也被迫的一吸一張,僅憑意識他仿佛就能在地底撬動岩漿的大潮,日本四島的輪廓也在他腦中不斷的勾連具現。
他能看到元素的流動,紅色的火,藍色的水,黑色的地和白色的天空,在天空和大地上劇烈的流動著,紊亂的元素風暴導致了風雨和海嘯,改變著整個環境。
而這一切都是因他的蘇醒,因白王的蘇醒而出現的,世界正在慶賀王的誕生,在跪伏著為他唱誦讚歌,可就在他試圖擁抱這一切的時候,一層隔膜出現在了他的心裡、意識裡、身體裡。
還有近半的白王權柄遺留在那女孩的身上。
這份失落與空虛令他刺目的黃金瞳中露出了一絲殘忍暴怒的猩紅!
就是眼前這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家夥!
他阻礙了自己的儀式!阻礙了新的時代——萬龍升空的時代的降臨!
憤怒的白龍揮舞著鋒利的爪,向著大海畫出了空虛的線條,黑色的潮鋒在那裡形成,新一輪的海嘯裹挾著雲雨向他旋轉,巍峨的雲上出現在了東京的上空,仿佛天空墜落,要粉碎地面上所有的生靈。
可總有地上的生靈,敢於直面神明的威.....
不對,這點把戲算的了什麽神?
蘇醒者玩的,不就是和真正神明一樣的——規則與創造嗎?
“Lok-Vah-Koor”(澄澈天空)
在不可見的視野裡,混沌的鐵灰色貫穿了天穹,如同與神靈敕令無二的浩蕩雷音在天際響徹!
漫天的雲山在這一瞬間消散無形,風暴停止了,暴雨停止了,肆虐的雷鳴聲消失殆盡,澄澈的天空再一次出現在了人們的頭頂。
“是誰給你的膽子,讓身為龍的你,敢於站在比我更高的地方?”
“Joor-Zah-Frul”(龍魂撕裂)
龍血之中流淌的王權在此刻被壓製,在規則與規則的碰撞中,不完整的權柄潰敗在了吼聲的宣告的規則之下。
迎著那墜落的白影,纏繞著雷霆與混沌死亡的騎槍在此刻逆行而上,音爆傘狀雲朵被瞬間拋在身後,一朵慘烈的血花在半空中盛放,胸膛被直接貫穿的白龍發出了淒慘的哀鳴。
“這麽弱啊?”
高舉著騎槍的騎士揮下了槍矛抖開了鮮血,展開的槍矛化為了旋轉的炮管,亮起了刺目耀眼的魔力光輝。
瞬息間傾瀉而出的數以千計的彈幕追上了那盤旋墜落的龐大身影,龍魂撕裂的壓製並不能持久,雖然只有不完整的權柄,可白龍依舊是被冠以王之名的,世界終極的主宰之一。
言靈·君焰化作的火球照亮了整片天空,輝煌下落的彈幕在一聲聲烈焰爆鳴中被強行撕碎,原本破碎的身軀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快速的愈合,直至看不出一絲傷痕,恢復那無暇的純白。
言靈·蒼雷支配!
在狂怒的龍吼聲中,澄澈的天空再一次密布了鉛灰色厚重的雷雲,那狂暴的雷霆的億分之一秒的瞬間化為了瀑布從天際傾瀉而下,刺目耀眼的毀滅光芒吞噬了那屹立於半空的巨人。
而一聲嘲諷的笑聲在雷鳴肆虐的嘯叫中響起。
“蠢貨。”
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擠壓,那龐大的雷雲飛快的萎縮。
‘Strun-Bah-Qo’
雷霆和風暴忠誠於它們唯一的主人!降誕的雷電化為了世間最銳利的槍被抓握在手!
數百米長的雷霆之槍擊碎了那火元素轟鳴爆破的幕布,被榨幹了所有力量的雷雲煙消雲散,而那比雷瀑要可怕一萬倍的實體化雷霆裹挾著萬噸的沉重以不可阻擋之勢碾壓而下。
言靈·黑炎牢獄!
升騰的地獄之火包裹住了那刺目的雷槍,火焰與雷電在此刻爆發出了如核彈般可怖的衝擊,但有一抹更加耀眼的光芒在匯聚。
右肩上的炮台展開了,浩瀚的魔力在其中被壓縮、精煉,最終轉化為了澄澈的元素。
“qo(閃電)”
這是哈利使用最為純熟的魔文,不知道多少次的重複才讓他完成了那具全身鎧的編織。
死亡之光在天空綻放,細小的光點在肉眼不及的一瞬間擴張膨大為了直徑三十米的毀滅吐息。
被電離的空氣閃耀著奇異的光芒,無數的光絮如羽毛般飄落,它們攜帶著上萬度的高溫焚盡一切與之觸碰的事物,被摧毀的建築廢墟上,升騰起了難以熄滅的烈火。
那是岩漿組成的烈焰的地獄,無人可以生還。
一具潔白的骨架從熔岩中飄起,它甚至還在掙扎著顫動,血肉和鱗片在重生!堅不可摧的龍骨十字裡蘊藏著王權的血!
“也許你比我更清楚應該如何把他的血給抽出來?”
那巨大的龍骨十字被絕對的暴力所折斷,蠕動的血肉也在此刻停止了生長,至少是暫時的。
路鳴澤沉默的看著這一幕,他微微點了點頭,三十分鍾已經過去了,他回到了屬於他的世界。
“需要很久嗎?”
那巨人消失了,累得氣喘籲籲的托爾在一旁吐著舌頭,哈利剛剛揮霍的是他的魔力,雖然也用了哈利自己的,可托爾魔力恢復的速度顯然不能和哈利相比,只不過他存儲的魔力是哈利的好幾百倍罷了,體型也會決定魔力的上限多寡。
“我大概還有一小時就要回去了,剛剛用力太猛,這個世界似乎發現了我在用別朝的劍斬當朝的官,正在踹我屁股呢。”
“其實你可以自己放個煙花的,對吧?”
路鳴澤看了眼哈利心裡有口槽不知道應該往哪吐。
“畢竟這是你們的世界嘛,我就是個做客的,哪有擅自動主人家東西的道理。”
哈利不以為意的咧嘴一笑,“我去看看小衰仔,傳授他點生活小技巧,談戀愛多少有點為難他了。”
在路鳴澤忙碌的這段時間裡,路明非又歡天喜地的認了個大哥大姐,雖然哈利的年紀比他還小,然而路明非在叫大哥的時候完全沒有任何心理壓力。
被奪走的權柄再一次的回歸,那沉睡的女孩顫動了睫毛,而在她睜眼的時刻,答應她會幫她打敗奧特曼的小怪獸正一臉忐忑的看著她的眼。
“Sakura!”
被軟香溫玉包裹的小衰仔身體僵硬到了完全不能動彈的地步,可大哥的聲音在此刻回蕩在了他的腦海裡。
他僵硬的身體稍稍變得柔軟了一些,隨後顫顫巍巍的,抱住了那哭泣顫抖的女孩。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真的嗎?”
“我發誓。”
晃悠著小腿坐在高樓邊緣的路鳴澤眼裡露出了老父親般慈愛的目光,他打了一個響指,地脈的熔岩在此刻沸騰!
熾熱的轟鳴撕碎了山頂的白雪,盛放的富士山,化為了一朵璀璨的煙花。
“真漂亮啊。”
哈利嗅著芙蓉耳邊的發香,看著前方壯麗的景色喃喃的開口。
“我們這是不是....炸了繪梨衣的....”
“能不能別說這種掃興的話啊,小衰仔?你就不會把繪梨衣帶回去?中國籍難搞,美國籍你還弄不到?”
被哈利踹了一腳的路明非訕訕的縮了縮腦袋,隨後小心翼翼的牽起了女孩的手,對她問道:“可以嗎?”
“只要有Sakura在的地方,那就一定可以的。”
看著這滿臉依戀與幸福的女孩,路明非微微抬起了頭,趁著人不注意的時候擦了擦眼角,突然想起什麽事的他扭過頭,卻看見哈利正對他擺擺手。
“七夕快樂。”
“七夕快樂!”
話音剛落,那個讓他想無數次感謝的人影消失在了眼前。
————
“果然不是自己炸的話,多少是有點遺憾呢。”
哈利拍了拍托爾的大腦袋,小家夥會意的盤起身體圈出了一個圓,一個小小的帳篷在這空地中支起。
“我成年了。”
哈利一本正經的開口。
“然後呢?”芙蓉巧兮嫣然的勾住了他的脖子。
“你不知道我這五年是怎麽過的啊....”
一臉悲戚的哈利解開了一件單薄的衣衫,“不過我知道之後應該怎麽過!”
“嗯?”
“在客廳裡、廚房裡、陽台上——疼疼疼疼疼....我錯了...”
“但是我還敢,嘿嘿嘿~”
在一聲嗔怪的驚叫中,七夕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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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了一個通宵寫的,快誇我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