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娜伽卡波洛絲的宮邸

  盧錫安別有意味的望了眼始終面帶笑容的霍極星，眼中閃爍起複雜之色。

  在剛剛的戰鬥中，他就一直在暗中觀察這家夥的實力。

  他原本以為，霍極星雖然身手不凡，但面對傳說中的戰爭之影·赫卡裡姆，恐怕會陷入到絕境。

  但事實卻超出他的想象。

  霍極星不僅與赫卡裡姆正面交鋒，而且表現得絲毫不落下風。

  這讓盧錫安感到震驚，可以說霍極星是他踏上復仇之路以來，遇到過的最為強大的人類之一。

  隨後，盧錫安不由得回想起自己不久前在屠宰碼頭礁石海域的經歷。

  他在處理派克留下來的晦暗能量時，洞察有超凡者藏在暗處。

  和霍極星現在的氣息非常相似。

  也唯有他可以避開自己的敏銳感知。

  “願好運追隨著你們，我還有事情，就不和你們一起了。”

  盧錫安收回取出的聖物手槍，準備再度踏入到黑霧裡。

  “等一等，黑霧現在非常不安全，跟我們一起走吧。”

  厄運小姐出聲挽留，目光落在盧錫安腰間的兩隻聖物手槍上。

  她內心升起好奇和探尋。

  因為她從來沒在母親的工作台上見過類似的武器，卻擁有擊退黑霧的力量。

  “不必了，我確實還有事情要做。”盧錫安輕輕搖頭，下意識地拒絕道。

  他似是已經忘記該如何跟別人相處了，早就習慣孤獨。

  “黑霧裡有一個幽靈在等著我，魂鎖典獄長·錘石，我要送他一死。”

  想到剛剛離去的錘石，盧錫安的眼角輕輕皺了起來。

  厄運小姐眸光一凝，認得盧錫安面龐上的表情。

  那是自從母親死後，她自己一直掛著的表情。

  “他是殺了你思念之人，對嗎？”

  盧錫安緩緩點頭，一言不發，目光落在脖頸上掛著的銀色飾盒上。

  而他的沉默比任何話語更加明了。

  厄運小姐見此，望向身側的普朗克，強忍住拔槍射擊的衝動。

  “如果就你自己的話，我可以保證你活不過今晚。”

  霍極星緩步走到盧錫安身前，望向蕩漾愁苦的眼睛，指向湧動起伏的黑霧。

  “你剛剛看到了，黑霧裡不止有錘石的存在，還有赫卡裡姆。”

  “更甚至暗影島上的一些古老存在也可能加入到這次蝕魂夜狂歡之中。”

  盧錫安的眼睛輕輕地垂了下來，神色有些猶豫。

  “一起吧，先跟厄運小姐一起找到安全地方。”

  霍極星注意到盧錫安的情緒變幻，乘熱打鐵。

  “蝕魂夜結束前，他們肯定會發起最後的進攻。”

  “到那時候，才是我們需要真正面對的生死危機。”

  霍極星之所以挽留下盧錫安，也是為自己考慮。

  正如他所說，這次的蝕魂夜裡已出現魂鎖典獄長·錘石和戰爭之影·赫卡裡姆兩個可怖存在。

  而且以剛剛赫卡裡姆表現出的實力。

  如果蝕魂夜的後半夜，還有類似的存在降臨比爾吉沃特，他可能真的要留下黑霧裡。

  “嗯，我跟你們一起。”

  盧錫安沉吟一會兒後，對霍極星緩緩點頭。

  或許有他的幫忙，可以從錘石手裡的救出賽娜。

  厄運小姐神色一動，望向霍極星，等待答覆。

  在場的所有人裡，以霍極星的實力最為強大。

  同時他和費德爾、索克保持不錯的關系，可以拉攏到自己這邊。

  “請稍等一下。”

  霍極星略顯抱歉，喚住厄運小姐和雷文。

  “我還有一些朋友正在趕過來。”

  霍極星的話音剛落下，海盜之街的遠端就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是崔斯特和格雷福斯。

  他們帶領約西普以及雷瑟守備軍團士兵快步走過來，為臨時的隊伍增添幾分力量。

  兩撥人遇到一起，迅速進行自我介紹和認識。

  諾克薩斯帝國的人！

  普朗克聽到約西普的話語，見到他打量過來的目光，內心一沉。

  他可不會忘記自己劫掠諾克薩斯帝國艦隊的事情。

  還有霍極星的存在。

  普朗克的動作變得小心翼翼起來，只希望能快點到達胡子女士的神廟，見到俄洛伊。

  當即，所有人跟隨厄運小姐和雷文的步伐，前往屠夫之橋。

  雖然前行的時候，隊伍隱隱分成三個不同的陣營，但此刻卻因為蝕魂夜的到來緊密地團結在一起。

  幽暗夜色之下，赤金色的光華驅退湧動的黑霧。

  “嘿，這是怎麽回事？”

  格雷福斯靠近霍極星，望了眼緊跟著的費德爾和索克，忍不住內心的好奇，開口詢問。

  他的目光在莎拉和普朗克之間徘徊，滿是八卦之色。

  “誰能想到厄運小姐莎拉和強盜之王普朗克會在一個隊伍裡，而且還相安無事？”

  格雷福斯身為焰浪之潮的經歷者，記得非常清楚。

  在罷黜普朗克的血色行動中，厄運小姐莎拉是真真切切的想要做掉普朗克。

  現在的兩人雖然看起來有些狼狽，但是卻通力合作，行走在黑霧裡。

  “在生死面前，個人之間的恩怨可以暫時放在一邊。”

  霍極星想起莎拉和普朗克之間的血海深仇，不得不佩服起莎拉。

  但他不是大度之人，不會忘記普朗克劫掠諾克薩斯帝國艦船的事情。

  “現在命運有什麽指示？”

  霍極星的眸光落在崔斯特的身上，見他手中卡牌不停舞動。

  “命運.扭曲了.”

  崔斯特神色陰沉，凝聲答道。

  “我所見的皆是黑霧。”

  霍極星離開下城區酒館，有部分原因是因為崔斯特。

  他在切牌和洗牌之間，洞悉了部分命運的走向，嗅到即將降臨的致命的危險。

  而後在崔斯特的帶領下，所有人循著命運指引的方向，來到這座位於上城區的豪華碼頭。

  霍極星遠遠的就察覺到碼頭附近異常的能量波動。

  在鋼鐵浪潮湧動的黑霧裡，他見到索克，也見到費德爾。

  之前他不擔心索克，是因為他在索克身上留了後手。

  還有索克的母親艾瑞莎是娜伽卡波洛絲的信徒，理應得到娜伽卡波洛絲的庇護。

  卻不想他們遇到戰爭之影·赫卡裡姆和魂鎖典獄長·錘石。
    最終在死亡降臨前，霍極星及時出手，硬撼赫卡裡姆，救下了厄運小姐和索克等人。

  “黑霧.蝕魂夜”

  聽到崔斯特的話語，霍極星望向前方無邊無際的黑霧，內心蒙上一層陰霾。

  命運已徹底扭曲！
  即便是崔斯特動用命運之力，也無法看清楚前路。

  比爾吉沃特上空。

  黑霧在緩緩湧動，每一次起伏之間，隱隱可以幽綠色的火焰。

  怨念的厲笑仿佛生鏽的刀片刮在磨石上，回蕩在建築之間。

  破敗的建築穹頂上，成排的冥河監視梟聚在一起，嘎嘎亂叫，想在後半夜裡再度飽餐一頓。

  街道附近的幽深胡同裡，偶爾可見一些幽幽的光點，像是沼澤裡引人上當的鬼魂。

  “別去看它們。”

  盧錫安走在隊伍前方，注意到冥河監視梟望過來的紅色眸光，凝聲開口。

  “它們是暗影島上的腐鳥，喜好冰冷的屍體和孤獨的靈魂。”

  眾人聞言，當即避開冥河監視梟的紅色雙眸，緩緩前行。

  霍極星卻毫不在意，赤金色的雙眸對上冥河監視梟，讓這些類似烏鴉的黑色鳥類受到驚嚇，振翅離去。

  索克聽到翅膀揮動的聲音，眼角余光留意倉惶離去冥河監視梟，再度對霍極星的實力感到驚訝。

  或者說，他的驚訝自兩人見面後就從未停下。

  即便他對霍極星的實力有所預估。

  但霍極星展現出來的實力，遠遠超過索克的想象。

  而他也因為霍極星的庇護，處於隊伍的最中央位置。

  隊伍緩緩前行，最終到達屠夫之橋。

  沿途有霍極星和盧錫安等人的守護，人數沒有減少多少。

  厄運小姐快步來到橋尾，回頭望向幾近不可見的上城區，還有跟隨過來的手下們，輕歎一口氣。

  其實在蝕魂夜裡，他們隻想安穩生活的話，可以躲在門窗緊閉的屋子裡，或是藏在稀奇古怪的浮雕後，捏著胡子女士的護身符和一切保佑心安的玩意兒放肆祈禱。

  但這次的蝕魂夜不同。

  曾經比較安全的方式，早已行不通。

  他們一路行來，見到無數破碎的房屋。

  窗格粉碎，大門搖搖欲墜地吊在皮繩上，裡面留下一具具遭受啃咬的冰冷屍體。

  厄運小姐隻盯著前方，盡量不去注意那些冰冷屍體怨憎的眼神，以及殘留的恐懼。

  經過一戶人家門前時，他們看見裡面只剩下屍體冷硬的一家老小。

  溫馨的小屋如今變成了一座座藏骨所。

  “黑霧會得到報應的。”普朗克低聲開口，眸光陰鬱。

  這是屬於他的城市。

  經過這次的蝕魂夜不知道還有多少人存活下來。

  厄運小姐轉頭望向普朗克，以往的幾次蝕魂夜在他的領導下都安然度過。

  唯有這一次，因為他遭受到罷黜，蝕魂夜變得不簡單。

  她望向這些逆來順受的死者，心中莫名地憤怒。

  就如同她的母親。

  但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麽用呢？歸根結底，他們的實力太過弱小。

  “國王不死的話，你是戴不上王冠的，小姑娘。”

  普朗克察覺到厄運小姐的晦暗眸光，咧嘴笑道。

  “王冠？伱的王冠早已跌落海底。”厄運小姐一點也不慣著普朗克，語氣譏諷道。

  “你現在只不過是一個落魄的船長。”

  “呵呵！”

  普朗克渾然不在意厄運小姐莎拉的話語，獰笑一聲，埋頭前行。

  霍極星聽到兩人的嘲諷話語，輕輕搖頭。

  這兩位比爾吉沃特的前後統治者，卻因為一場黑霧，難得合作起來。

  越過屠夫之橋，如長龍的隊伍緩緩前行，赤金色的烈焰淨化出一片安全區域。

  霍極星遙望在橋對面的懸崖，有一座建築的輪廓引起他的注意力。

  建築端坐在懸崖上一個火山口狀的坑裡，看起來就像是山頂被巨型海獸生生咬下了一塊。

  跟比爾吉沃特的多數房屋一樣，建築的材料都取自海洋。

  牆壁用的是遠方大陸漂來的板材，窗框則來自自海底打撈上來的沉船木料。

  整座建築從上到下沒有一處直線，顯得非常奇異。

  那些詭譎的弧線令它看起來似乎無時不在運動，仿佛有一天它就會連根拔起，跑去另外一處地方落腳。

  彎曲的尖頂伸向空中，就是像是獨角鯨的長牙。

  頂端有一個螺旋形的標志，周圍環著一圈微光，所照之處黑霧便退到一側，不敢上前。

  “那是什麽地方？”霍極星詢問道。

  “胡子女士的神廟，娜伽卡波洛絲的宮邸。”索克答道。

  “這也是厄運小姐所說的安全地方。”

  “很安全？”

  “好過留在外面。”索克不假思索的說道。

  崔斯特緩步走過來，望向娜伽卡波洛絲的宮邸，抽出三張不同顏色的卡牌，直接掀開。

  “命運給出指引，這裡還是比較安全的。”

  霍極星點點頭，跟在厄運小姐的身後，沿著古路行走。

  路面平坦，兩側還有線繩編織的圍欄，像是推擠向前的波浪。

  霍極星停在圍欄前，見到幽冷的暗河正在湍急向前。

  循著河道望去，他見到比爾吉沃特的大部分地方已經徹底淹沒在黑霧裡，平日裡繁華的幾處碼頭也看不見生氣。

  霧氣的觸須滲進了城中腹地，比爾吉沃特正在窒息。

  慘叫斷斷續續地傳來，每一聲都意味著一條生命的終結，也意味著黑霧裡死者大軍又多了一個新成員。

  “或許再來幾次，比爾吉沃特就會全歸黑霧了。”崔斯特輕聲歎道。

  身為大河遊民，他在年輕的時候就來過比爾吉沃特。

  這座港口城市和其它地方不一樣。

  他的族群每到一處，當地人們只會在乎他們帶來的異鄉商品。

  但卻因他們的特殊生活習俗敬而遠之。

  所以無論在哪裡停泊，他們的彩色帆船都只能得到非常短暫的禮遇。

  長老們總是無奈地聳聳肩，說這就是世道。

  只有比爾吉沃特不同，接受四面八方的來客，也接受大河遊民。

  結果是崔斯特搞砸了一切。

  他一人留在比爾吉沃特，在命運的指引下，認識到格雷福斯。

  “莎拉，立刻帶大家過去！”

  霍極星似是察覺到什麽，轉過身，望向湧動的黑霧，沉聲開口。

  盧錫安也差不多同時抽出腰間的聖物手槍，轉身看向黑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