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刺山路。
滿是風雪的高聳的山丘上。
凜冬之爪部族在這片雪白區域內,安營扎寨,築造起自己的營地。
舉目望去,一座座灰白色的圓頂帳篷,像是低矮的松樹,密布山丘。
當中有凜冬之爪部族,也有屬於血盟氏族的。
而在營地四周,各有一座斥候哨站,宛如參天大樹般矗立,上面飄揚著代表凜冬之爪的藍色符文旗幟。
瑟莊妮騎乘著居瓦斯克野豬,佇立在哨站前面,俯瞰下方冰封河面的動靜。
德萊厄斯的動作,逃不過她的雙眸。
她見到諾克薩斯營地內,諸多戰團活躍起來,一名名諾克薩斯士兵們開始集結,進入到冰凍河面前挖掘好的壕溝內。
“沃利貝爾,已經等不及!”
烏迪爾沿著崎嶇山路走到瑟莊妮面前,指向雷聲隆隆的昏暗天穹。
“熊人們蠢蠢欲動。”
瑟莊妮側過身體,凝視著不遠處的熊人營地,神色冷冽:“他們還不滿足?”
昨夜的戰爭,她已經遵循誓言,把自己族人的屍體當做祭品,貢獻給那些失去理智的熊人們。
“沃利貝爾本就代表著野性,戰爭和鮮血。”烏迪爾雙眸深邃,似是有諸多混亂意識充斥,泛起斑斕光彩。
“他怎麽會滿足?”
“他渴望戰爭,渴望我們和諾克薩斯軍團陷入到無盡廝殺!”
深紫色的雷霆劃過天穹,黑壓壓的烏雲壓迫著風雪。
瑟莊妮凝望著風雲變色的天穹,陷入到沉默,似是極冰般的雙眸,愈發冷冽。
“格奧爾吉失敗了!”
瑟莊妮轉過頭,對視烏迪爾的眼睛,突然開口,說起自己麾下的冰裔勇士。
“是賜予巨拳稱號的那個小家夥嗎?”烏迪爾整理著自己的混亂意識,想起之前見過的一個小家夥。
“是的,在我們的後方,血盟氏族的領地內,有一些諾克薩斯老鼠,正在肆意破壞。”
瑟莊妮回望背後的雪白山脈,緊緊握住手裡的鏈枷。
“我安排格奧爾吉去處理下,但在四天前,已經失去了他的所有消息。”
部族的食物本就不夠消耗,只能從每一個血盟氏族抽取一些物資調到前線,但現在後方出現的諾克薩斯老鼠們,破壞了不少物資運輸車隊。
導致現在營地內,已經有不少族人生生餓死,再也見不到明年的夏日。
呼哧!呼哧!
瑟莊妮座下的居瓦斯克野豬鋼鬃感受到主人內心的憤怒,不停地用粗壯蹄子踩踏著雪地,鋒利獠牙盡顯。
“我們現在只有一個選擇!”
瑟莊妮伸出左手,安撫著居瓦斯克野豬。
“和第一次弗雷爾卓德戰役時一樣,擊敗德萊厄斯。”
“而後長驅直入,踏平諾克薩斯帝國的北部邊境,劫掠所有物資,幫助部族和血盟們渡過這次凜冬寒潮!”
烏迪爾張了張嘴,望著神色堅定的瑟莊妮,知曉自己無法改變她的想法。
但他內心,依舊對熊人們和沃利貝爾充滿擔憂。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忽地!
高昂激烈的鼓聲,宛如驟雨般,從諾克薩斯營地內傳來。
“聽到了嗎?德萊厄斯也已迫不及待!”瑟莊妮驅使著鋼鬃,走到前面,俯瞰著像是雄獅般,完全複蘇的諾克薩斯營地。
“他們的軍團鼓手,敲響了戰爭的鼓聲!”
“我們需要用老法子去應對他們!”
瑟莊妮舉起右手,
揮舞起臻冰鏈枷,卷起零落的風雪。 佇立在哨站上的凜冬之爪戰士,見到瑟莊妮的動作,當即吹響面前的巨大號角。
嗚嗚!嗚嗚!嗚嗚!
低沉的號角聲響起,傳遍凜冬之爪的營地,回蕩在昏沉天穹。
本就處於戰爭狀態的凜冬之爪戰士們,身披衣袍,手持骨刃,迅速跑出自己的帳篷。
血戰士、重裝步兵、猛獁騎手以及寒冰血脈等等。
所有隸屬於凜冬之爪的力量,在這一刻,像是機器般,全面啟動起來,集結在空蕩蕩的雪地裡,神色狂熱的望向騎乘著居瓦斯克野豬的瑟莊妮。
“奧蓋伊!”瑟莊妮怒吼出聲。
陣列裡,一個身披灰白色毛皮衣袍,內著堅硬皮甲的高大戰士走出來,堅硬的面龐上塗抹著鮮血印記。
“帶領血戰士,衝破諾克薩斯的壕溝!”
瑟莊妮指向不遠處的諾克薩斯營地,下達命令。
冰封的河面早已染紅,但在河對岸,縱橫綿延的壕溝,守護著諾克薩斯營地。
它們,成為了凜冬之爪部族必須跨過去的障礙。
否則沒辦法衝擊到諾克薩斯營地。
“遵循你的意志!”奧蓋伊單膝跪地。
他望著腳下的雪白地面,想到不久前餓死的女兒,雙眸漸漸泛起赤紅。
諾克薩斯營地前的壕溝,已經埋下了不少同伴的屍體。
但是為了凜冬之爪,為了勝利,還需要更多的人命去填滿綿延的壕溝。
奧蓋伊率領著血戰士們,高聲唱起部族的戰歌。
他們無所畏懼,他們慷慨激昂。
他們化作一股股紅白色的戰爭洪流, 自高聳的雪白山丘上,傾瀉而下。
“弓箭手,壓製!”
瑟莊妮再度舉起右手,臻冰鏈枷指向諾克薩斯營地前的壕溝。
在她背後,凜冬之爪弓箭手們出列,他們整齊一致的拉開弓弦,對準壕溝,進行拋射。
嗡嗡!嗡嗡!嗡嗡!
密集的箭雨充斥在昏暗的天穹,遮天蔽地,而後像是驟降的暴雨般,落在平行的雪地壕溝內。
那些帶著倒刺的鋒利箭矢,裹挾著墜落的力道,穿透精良的甲胄,瞬間造成殺傷力。
即便自己的夥伴在眼前死亡。
諾克薩斯士兵們也毫無所動,雙眸鎖定著山丘上傾瀉而下的戰爭洪流。
嗡嗡!嗡嗡!嗡嗡!
弓弦聲響,這一次不再是凜冬之爪弓箭手的獨舞。
諾克薩斯營地內。
破空聲不絕於耳,一支支鋒利的箭矢,化作黑色陰影,洞穿灰色天空,垂落而下,鐵質的箭頭泛起冰冷寒光。
下一刻!
無數朵殷紅的血花在血戰士的戰爭洪流裡綻放。
鋒利的鐵製箭頭輕而易舉的刺穿毛皮和堅硬的皮甲,進而刺入脂肪層下的肌肉,割裂著血管,在血戰士的身體上留下一道道致命的傷口。
遠遠望去,在這一次箭矢反擊下,戰爭洪流似是出現短暫的停留,清出一些空白地帶。
但是前赴後繼的血戰士們,迅速填補著空白,繼續化作勇往直前的洪流,衝向壕溝。
伴隨持續不斷的弓弦聲。
肆溢的鮮血,為了這場決戰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