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的魔力依然不強,這段時間的鍛煉讓他的‘劍氣’能夠迸發到五米開外,但殺傷力可以忽略不計——就像只能射出五米遠的玩具弓箭,可以想象其力度有多弱……
而且還只能用一次,因為一劍就會將易安的魔力全部耗盡。
不過,這劍氣命中的位置確實是很準的——用指頭確實很容易瞄準僅僅五米遠的目標。
商陽劍射中了巨狼的眼珠,大體上可能等於眼睛突然被戳了一指頭,那巨狼應該沒受什麽傷,但動作卻一下子變了形,不僅閉上了眼,連那血盆大口都扭曲了……
隨後,這倒霉的狼一頭撞到希娃身上,一人一狼在地上翻滾了兩圈。
易安身旁的大雕一下子竄了出去,一爪將那巨狼再次薅翻。
希娃飛快的爬起身來,一劍砍斷了巨狼的脊骨,然後反手又是一劍,將落在地面的大耳怪首領腦袋削掉了一半——如果是正面一對一,這惡狼騎士在希娃面前走不過一個回合,只不過這次意外的亡命突襲讓她差點翻車。
這一仗易安本人幾乎沒有面對任何危險,希娃的手下也沒什麽戰損,只有兩個傷員,都是被荒原狼咬傷的——希娃的布置其實是沒問題的,只是誰都沒想到那大耳怪首領居然會在最後關頭拚命。
這不符合大耳怪的習性,也不符合荒原狼的習性。
“有點奇怪啊……大耳怪不是很膽小麽,但這家夥在它的族群潰散後居然還有膽子向我們發起進攻?”
易安也知道大耳怪的習性,他也有點疑惑。
“它看起來好像是中了嗜血奇術……”
希娃用腳尖將那個大耳怪首領的腦袋翻了個面,露出了一雙奇異的血紅色的眼睛。
隨後,她把那條巨狼也翻轉過來,那匹狼的眼睛也是血紅的。
這看起來確實像是嗜血奇術的效果——無論是大耳怪還是荒原狼,都應該是淡黃色的眼睛。
嗜血奇術是克魯洛德的薩滿常用的咒術,尤其是食人魔薩滿,幾乎個個都會。
這種咒術能讓人變得悍不畏死,並且能削弱疼痛感,是蠻人軍隊中提升戰鬥意志的常用手段——大概有點像激發了腎上腺素。
但這種技能出現在野生大耳怪和荒原狼身上,就有點奇怪了。
“這破地方居然還有薩滿?難道是有人想害我們?沒理由啊……是個人都能想到,光靠這一百多個大耳怪,即便全都用了嗜血奇術,也不可能對我們的部隊造成致命威脅。”
易安感覺更疑惑了。
“可能是某個薩滿在練習咒術……這應該不是什麽陰謀,大雕們沒看到其它的敵人。”
希娃搖了搖頭,不打算再追究這種想不清楚的事情:“易安大人,我得感謝您……嗯,您最後使出來的是什麽魔法?我從來沒見過那麽快的魔法……”
“那其實不是魔法,只是情急之下把魔力全部釋放出來而已。”
易安搖了搖頭,說的其實是實話。
“無論如何,您救了我……”
希娃朝易安行了個禮。
她現在對易安的觀感好了很多,畢竟易安這個雇主一直在遵守戰場紀律,而且臨陣時毫不慌亂。
易安確實有這麽個優點——臨陣不慌,當然,這其實是大多數騙子都具備的優點。
“說什麽救不救的可就見外了,作戰的時候支援戰友是應有的本分……兄弟們配合得很默契,這是用了多久訓練出來的?”
易安已經開始考慮要怎麽把希娃的部隊徹底騙到手了,畢竟現在有了點關系基礎。
“其實沒有刻意訓練過……這只是在不斷的戰鬥中養成的習慣。我們會信任戰友……您也是一個可以信任的戰友,易安大人。”
希娃的話終於多了起來——她並不是天生沉默寡言,只是有點社恐,不和不熟悉的人說話。
“希娃,你會成為一名卓越的將軍……對了,你為什麽會成為雇傭軍的?”
當社恐遇上了社交恐怖分子,估計希娃這支雇傭軍很快就會變成某領主的正規軍了……
……
就在易安從克拉格返回的時候,山德魯也在從天空之城趕往邊界山。
但山德魯遇到了他人生中最大的麻煩。
其實他在天空之城的事辦得很順利,一切都與易安的判斷沒什麽差別。
血泥密信交到憲兵部之後,山德魯很快得到了嘉獎,目前已經被任命為西部憲兵營統領,手下的編制也被擴充到了三百多人——這是一個營的編制。
魔法行會確實抓捕了艾瑞克,畢竟密信中的內容是雲斯頓用‘卷軸’為酬勞,讓艾瑞克聯系埃拉西亞對布拉卡達出兵。
艾瑞克為了自辯,當了汙點證人,他指控雲斯頓意圖謀反,並交出了之前收的那兩筆錢。
隨後魔法行會派出了人手去緝拿雲斯頓公爵,並在西部邊境增設一個憲兵營, www.uukanshu.net 讓山德魯回邊界山駐地對克魯洛德加緊防范,以防備間諜滲透。
從中尉升成了統領,就西部邊境而言,山德魯已經算是憲兵中的大人物了。
雖然職級不高,手下也不算太多,但憲兵統領類似於監軍與傳令官的綜合體,地位其實是挺高的。
升了官,而且得到了更大的實權,但山德魯並不怎麽開心。
因為他修煉的魔法出了問題。
招魂術的問題。
山德魯現在知道為什麽那個卷軸上會‘建議先學治療術’了。
因為,修煉了一段時間招魂術之後,山德魯發現,他的臉變得毫無血色,身上居然也出現了青紫色的瘢痕。
他知道那是什麽……
那是屍斑。
這或許是因為山德魯練習招魂術時一直在淬煉靈魂,練得太勤,以至於忽略了很多日常的變化……
比如吃飯、喝水,亦或是正常的運動。
他這段時間一直沉浸在靈魂力量的提升中,充沛的靈魂力使得他完全沒有食欲,也沒有人應該有的其它欲望……
而且,現在山德魯反應過來之後,再想吃飯,卻發現已經完全吃不下去了……
吃任何東西都會吐,而且會煩悶不安,就像他本就不該吃喝拉撒一樣。
山德魯現在很惶恐。
他覺得自己正在死去……或者說,正在變成一具不死的屍體。
他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似乎連血液的流動都快停止了。
而且,他能感覺到,即便是現在學會了治療術,也沒有任何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