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見忍不住渾身打了一哆嗦。那種存在的可怕,他不是第一次見識到了。
眼睛被穿透的疼痛,一下子湧了上來。
“霍阿姨,這裡不安全,我們先離開。”
“沒用的。”霍阿姨搖了搖頭,愧疚的看著林見:“其實阿姨一直是在利用你。”
“利用?”林見疑惑不解的問道。
“是利用,阿姨知道,你不是普通人。阿姨想跟你做一個交易。”
聽著霍海燕的話,林見隻覺得一個腦子不夠用,他隱約能聯想到一些片段,可始終無法將這些串聯在一起。
“奶奶,我們一定有別的辦法的。”牧若終於忍無可忍,撲到霍海燕的懷裡哇哇大哭起來。
霍阿姨搖了搖頭,冷聲道:“多少年了,孩子,奶奶活了五十多年,早就活夠了,奶奶這一輩子都在血海深仇之中,奶奶不希望你也。。這孩子是個好孩子,你將來不要恨他。”
“不,我不要你走。”
“等等,我可沒有什麽能跟你交易的。”
“孩子,你有,你只有幾天的壽命了,沒有靈魂滋養,你根本活不下去。”
“你。。。你是怎麽做知道的?”林見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瘦弱的婦女。
“其實在昨天,就有一個人找上我,說是今天上午,有人能救我一命,甚至還能解決我的孫女,條件就是,我的魂魄供給滋養。”
霍海燕手忙腳亂的掏出一張a4大小的黃皮紙,上面寫著密密麻麻的咒語。
接著,她在乙方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一股神秘的氣流飛入了林見眉心。
而霍海燕本人,則是重重的垂下了腦袋,貢獻靈魂,哪怕是氣血方剛的年輕人,都要在病床上躺個幾年時間,何況一個婦人。
看著突如其來的變故,林見愣在了原地,想起那個人對他說的話,一股不好的預感,席卷全身。
“奶奶。”牧若哭的很厲害,淚水打濕了她捏在手裡的信封。
林見不假思索的拿起來看,這是一份遺書,顯然霍海燕從剛開始,就已經冒著必死的決心。
這份為了孫女慷慨赴死的勇氣,林見不太能接受,可能他沒有孫女,根本感受不到對孫女的愛吧。
信上的內容很簡單,讓牧若全部都聽林見的安排,能逃出去就好,萬一逃不出去,就只能一家人去黃泉路上團聚。其中還提到代她向林見道歉,雖然她已經付了錢,可卻從來沒有問過林見的意見。
信的後半段是一筆遺產的銀行卡密碼,以及對馬六炮的囑咐。要是馬六炮能夠活下去,就會成為牧若的監護人。
林見看著馬六炮這三個名字,面容古怪,難道他是霍阿姨的什麽人?
牧若傷心的哭了一陣。直到兩個小時後,眼睛都哭腫了,才停下來。
林見心裡很困惑,可霍阿姨已經死亡,他也只能等牧若說出答案。
“其實我和奶奶,都走不出這方圓十公裡的地方,晚上就算露宿街頭,也會重新回到公寓的。”
林見渾身一顫:“你是說只要進入這個公寓,都會遇到這種情況?”
要說不會出現這種情況,林見一萬個不信,否則霍阿姨不會向他道歉。必然是在哪個環節出賣了他。
牧若點了點頭。還想開口。
房門被人敲響。
“喂,裡面有人嗎?”一個雄渾男人的聲音,響起。
林見和牧若兩人對視一眼,
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迷茫。 “誰?”城裡十三歲的孩子,都很早熟。而且牧若遠比想象中的堅強,沒有因為奶奶的驟然薨逝,而變得大腦空白,反而有一股子小大人的味道。
林見可能這時都忘記自己也不過是個高中生而已。他們兩人的年齡差距,沒有想象中那麽大,完全可以用兄妹相稱。
“小女娃,我是你隔壁的鄰居,偶爾來看我爸的那個。”
“哦,我馬上來。”牧若的腦海裡很快浮現出一個邋裡邋遢的中年大叔。連忙打開了門。
林見驚奇的發現,這中年大叔背後,居然還有兩個熟人,是那個樓下喊他小子的兩人。
大師依舊是黑西服,帶著頂帽子。一進門就毫不客氣的左右亂看,貌似是在檢查屋子的風水,他身後的小胖子沒有進來,笑眯眯的模樣,安靜的等待著。
中年大叔似乎知道這大師什麽德行,見到他亂闖別人家的模樣,也是見怪不怪,本人則是尷尬的笑了笑。
然而就當他以為這大師會和前兩家一樣,隻待幾分鍾就退出去的時候。
雲淡風輕的大師居然發出一聲尖叫。看的另外幾人一頭霧水。
這大師似乎真的有點閱歷,一下子就看出了霍阿姨已經死亡。
“死。。死人,你家裡怎麽會有死人。”大師這話說完。
一直跟著他的小胖子這才吃驚道:“馬大師,你說這個躺在地上的老婦人,已經。。。”
“沒錯,絕對不會錯的,報警,快,凶殺案可不是小事,這裡的所有人都不許走,凶手就在你們中間。”馬大師聲音逐漸尖銳,表情也從冷淡,變成了濃重。
“好。”小胖子快速掏出手機。
然而那中年大叔沒有製止就算了,沒想到牧若也沒有製止。
林見沒有出聲,根據他的觀察,別看牧若比他小幾歲。智商一點都不低。現在網絡信息那麽發達。電視劇肯定看了不少,對警察的事情多少知道一些。
更何況他們還未成年,退一萬步講,就算真的有關聯,也不會判多大罪的。
隨著嘟嘟嘟的聲音響起,小胖子那笑眯眯的眼睛,逐漸張大,不可置信的吐出幾個字:“打。。。打不通。”
“豎豎洞打不通?怎麽可能?是沒信號還是什麽?”馬大師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不信你試試。”
馬大師一副打通電話你死定了的表情,連忙掏出手機。撥打了起來。
他的手機回復更加詭異:您好,您所在的地方不在服務區,請稍後再撥。
馬大師看著窗外拔地而起的三座高樓,一度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