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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武三國:自易命序列開始長生》第一十六章 富貴險中求,長江3浪疊
  涿江奔流,古寺如嶽。

  天穹之上,黑雲翻滾,一道銀電如龍,劈落下來,白淨長空都扭曲、被撕裂,生出一道極細微的漆黑裂縫。

  而在寺內,陰風陣陣,四尊銅人黑羅漢晃晃悠悠,宛如唱大戲一般行走著,將明王佛像拱衛中央。

  “這是個什麽東西,算上一卦。”

  項昆侖權衡了一番,覺得壽元雖然寶貴,但在未知、也許會威脅到性命的危險面前,該消耗還是得消耗。

  一念之間,易命圖閃爍,自他體內抽離一抹生機,壽元又減少了一日,只剩下一年又三百三十九日,而那銅人的信息也顯露出來:

  【危月燕序列造物·借道陰兵(已於歲月中損壞),可寄宿殘念延續,汙染同化序列之下的生靈,組齊一百零八數可化陰兵大陣。】

  “借道陰兵···莫非昔日的鬥酒狂僧所屬途徑便是二十八星宿之一的‘危月燕’?”

  項昆侖關注起危月序列的途徑來,汙染同化這一特征已經顯露,但那寄宿殘念又是什麽意思?

  便是自己此前感受到了陌生精神意志嗎,屬於誰?

  “總不能是死了上百年的鬥酒狂僧吧?罷了,再算一卦,機緣雖好,也得有命拿。”

  他愈發覺得事情不對勁,不單單是縣令所言的白馬寺、東海王家在推動,恐怕就是明王寺內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很快,又是一年壽元被吸收,隻余一年又三百三十八日,易命圖上顯露出一幅全新卦象:

  下乾上坤,此為地天泰,寓意應時而變。

  此為中中卦,是謂陰陽交感,上下互通,天地相交,萬物紛紜。反之則凶。萬事萬物,皆對立,轉化,盛極必衰,衰而轉盛,故應時而變者通。

  象曰:學文滿腹入場闈,三元及第得意回,從今解去愁和悶,喜慶平地一聲雷。

  【應卦: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莽行輕進,不如緩進徐圖。

  吉-趨利避害,躲後續災劫,不受危月遺毒之苦,執念之害。

  凶-竹籃打水一場空。

  天機-權計(青)。】

  【逆卦:富貴險中求·天與弗取,反受其咎;時至不行,反受其殃。

  吉-氣運在身、機緣來投;變化之間自有轉機。

  凶-與龍虎人傑相爭,危月遺毒在旁,執念虎視眈眈。

  天機-利馭(青)】

  “應卦無災禍,只是無功而返,那可就白來了;逆卦危險很清楚,但卻也明擺著能得機緣,武學難題可化解,尚有轉機,如何選?

  罷了,當斷則斷,若是錯過今日,就真的只能在官府裡熬資歷學習三流武學,可我只有一年多的壽元!恐怕熬到死都沒機會觸及二流武學,談何突破延壽?

  錯過今日,便前路渺茫,只能隨波逐流,既然如此,那便搏上一搏,富貴險中求!”

  項昆侖心念急轉,想到了當初紅裙女子的卦言,自己的氣運庇護,日後的武道路途,所剩無幾的壽元,該拚的時候就得拚,牙一咬,心一橫,散去了離開的念頭,要爭一番機緣。

  反正就剩下一年多的壽元,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我來試試。”

  就在此時,血頭陀兩指一抖,指縫直接出現了一枚銀針,竟還習練過暗器功夫。

  見他運功發勁,一身赤袍獵獵作響,指甲亦殷紅如血,灌注之下連銀針都變得漆黑,而後染上一絲紅暈,驟然劈掌爆射了出去。

  劈手如弦動,

圓滿連珠弓!  嗚!空氣被撕裂,發出裂帛般的聲響,二關武師一擊非同小可,血針直接扎入了其中一位銅人的眉心,宛如箭羽般尾端不住抖顫。

  那拖步行走的銅人足下一頓,轉頭就盯住了血頭陀,面無表情道“鬼金羊,未成。”

  聲音喑啞,迥異人聲,而詭異的是,銅人的嘴巴都是雕刻出來的,根本張不開,聲音又從何處而來?

  血頭陀想走的是鬼金羊序列?項昆侖敏銳關注到要點,心中猜測起來,序列入門儀式需要踏足第三天關後才能舉行儀式,真正神通卻是要五天關之後才能成就。

  而盤山二虎聽得寒毛豎起,喝道“昔年的鬥酒狂僧難道還未死嗎,精神干涉現世,執念未消?”

  此言一出,幾人都蹙起眉頭,習武之人不懼鬼神,但精神意志強大到一定程度可以干涉現世,甚至留存執念卻是為真,也是常稱的一種‘鬧鬼’現象。

  “裝神弄鬼!”東海王氏傳人冷哼,一襲儒生長袍飛揚,手中大槍一抖就猛衝而來,使的正是槍法中的‘一點摘星’,哧的一聲,槍尖如毒蛇出洞,悄無聲息洞穿那“銅人”的胸膛,將其扎在了地上。

  啊?眾人見狀心中正松一口氣,忽見那銅人雕刻出來的面孔微微變化,露出詭笑,密封的口唇硬生生張開,像是有什麽東西要鑽出來一般。

  “王施主小心!這很可能與危月序列有關!”白馬寺的小聖僧開口提醒,一身灰色僧袍,赤足踏地,手中還握著一根黃金鑄造的禪杖。

  早些年間,鬥酒狂僧就是自白馬寺還俗出去的,後面將不動明王身改創成了降三世明王身,自有一樁因果。

  “這是危月序列的造物·借道陰兵,觸之會被汙染,寄宿有執念。”項昆侖也適時出言提醒,賣了個人情,一是與東海王氏結個善緣;二是借東海公子之手多試探一番,辨別更多陰兵的手段。

  聞聽此言,小聖僧也有些意外的看來,連他都不能確定銅人身份,這追風捕頭又是怎麽知曉的?

  難不成是哪個隱世勢力的傳人?

  寒江劍與血頭陀也頗為意外,忍不住多看了項昆侖兩眼,他還有這樣的手段?

  “好,多謝追風捕頭告知。”東海王氏傳人記住了項昆侖的話語,槍尖一抽,足下勁力噴薄化浪潮跌宕,逆推著整個身子如風後掠,飛飄三丈遠;卻不料,那銅人並未噴出毒水,只是體內嘩嘩有聲,仿佛水流晃蕩,中槍之處卻是空洞洞的,竟無鮮血流出,忽見一串黑水自其張開的口中緩緩泄出,轉眼流了一地,那銅人身子就似被抽乾的皮囊,慢慢塌陷下去。

  眾人被這異象弄至愣神,哪裡見過這麽詭異的場面。

  下一刻,只見那灘黑水猛衝而過,像是有生命一般直奔東海王氏傳人而去,像是要衝入他的體內,佔據人身。

  “果然如他所言,這水有古怪,要汙染我,執念要奪舍?”

  王氏傳人槍法雖強,卻只能刺殺有形之物,面對這無形之水,也一陣頭大,只能一退再退,猛然縱起,然後一個筋鬥躍上了壁簷,雙袖凌風,形如一隻展翅蒼鷹,硬生生將自己嵌入了屋頂上。

  嘩啦!見到人身遠遁,那灘流水卻無法飛起,只能在原地旋轉了一陣,便另尋了個目標,奔著最近的虎老二而去。

  “老二快走!”虎老大驚呼,生怕今日他們盤山三虎全部交代在這裡。

  “我若要死,也該拖上你!”虎老二眼中閃過一抹狠毒之色,竟是調轉朝著項昆侖方向而來,要借刀殺人。

  小聖僧意外,卻也沒有動作,倚在房梁上的東海公子眉頭一皺,承了恩情自然要還,直接抖手打出一團湛藍氣勁落地,阻在了黑水前方,爭取到了喘息之機。

  “愚蠢。”項昆侖抓住機會,腳步連邁,須臾間逼到了虎老二面前,抬手一抓,鷹爪功順勢而下,五指屈起張開,如鐵鉤般撕空而過,直接揪在了他肩膀上,筋骨發力一震,就破掉了其渾身力道。

  在其驚懼的目光中,他隨手一扔,便將這家夥又丟回了一灘黑水內。

  水窪一卷,當場將虎老二淹沒其中,忽聽啵的一聲,虎老二骨骼斷裂,身子如充了氣一般膨脹起來,頃刻之間,寬大衣袍已被撐滿。

  “不!”他不斷掙扎,眼睛裡滿是血絲,發出了最後一聲嘶吼,便如鼓足了氣的皮球被戳通,爆裂開來,血雨四濺,鋪天蓋地。

  啊!虎老大一聲慘叫,離得較近,被血水射中,渾身上下如中無形箭矢,布滿細密血洞,連滾帶爬的向外跑去。

  可詭異的是,那撐爆虎老二的黑水也撲了上去,自他七竅灌注入體,將整個人都撐大了,上半身鼓脹而下半身收縮著噗通一聲掉入了涿江內,生死未卜。

  “若是那黑水真是怨念附體,與危月序列有關,這家夥說不得會被奪舍,朋友,你既是涿縣捕頭,最好事後還是通緝一番,以免生亂。

  俗世中的怨氣不散,頂多是束縛於一地,但強者的執念附體,可就為禍一方了。”

  見狀,那出身蜀山劍派的寒江劍提醒了一聲,到底還是正道弟子,心有責任。

  “多謝,此事了卻我便告知縣令。”項昆侖神色一凝,神魔武學都傳承世間,妖獸橫行大荒,鬼怪冤魂自然也算不得稀奇。

  只是這虎老大與他有仇,又有怨氣附體,也是個麻煩。

  “阿彌陀佛,這座佛像,身軀每一部分都對應著一門武功,皆是鬥酒狂僧所創,其中的三世明王咒,正是小僧要收回白馬寺的,還望諸位不要搶奪,剩下的法器、手臂與雙腿也皆是一門武學,便看各位的緣法了。”

  白馬寺的小聖僧口宣佛號,也不隱瞞,坦坦蕩蕩道出了此地隱秘。

  出家人不打妄語,何況他修行的乃是一流武學·‘菩提證法神功’,講究的便是知行合一,不違逆真實與真心,話語自然可信。

  跟著,他便踏空而起,直奔那三面頭顱而去,要將之帶回白馬寺。

  這一動,所有人就都爭搶起來,相信是一回事,但願不願意給就是另一回事。

  普天之下,誰不想要機緣?

  只是,不知何時,另外三個銅人也不見蹤影,離開了廟宇。

  “可惜,鬥酒狂僧殘留執念一分為三,寄居在了三個銅人體內,這下子出世入十三州,也不知曉會引起怎樣的禍患,危月序列可不是什麽良善神通啊。”

  爭奪正烈,變故忽生,又是一道身影躍入廟宇中,堪堪入場。

  一襲紅裙如紗,手中竹幡駐地,朱唇柳眉,膚如凝脂,肌如白玉,只是一雙眼眸卻是無神,被黑紗遮掩,望不見紅塵萬丈。

  是她?

  項昆侖心中一動,居然是當初以梅花易數算卦的那紅裙女子,竟然也摻和了進來!

  難道當初她提醒此地有機緣,就是為了布局?

  顧不得這些,項昆侖第一個念頭就是直奔明王像的軀乾而去,‘降三世明王身’,那不就應該在身體上?

  與他一般念想的還有血頭陀與寒江劍,都一同躍起,各自出手。

  左邊勁風呼嘯,右邊劍光迫人,不動如山·動如雷震!當震雷、坤山二勁運起的一刹那,項昆侖毫不猶豫的全力出手,側刀橫斬,繼而左腳點地、右腳猛地一蹬發力,讓整個身體都歪斜著劃出一個半圓來,手中長刀更是不斷揮舞,結合著‘足力、腰力與腕力’同時爆發,不斷揮舞,產生帶氣的旋風,帶起多重斬擊,一連砍出了九刀。

  紫雷刀法第二式?天旋雷轉!

  轟隆!

  九道刀勁轟鳴衝擊左右,虛空生雷音,沒有半點征兆,空氣刺啦一聲崩開,讓襲來的勁風與劍光一下子止住,擋下了試探性的一擊。

  跟著,身子落地,雙足以坤山勁卸力腳下,項昆侖悶哼,兩寸膜衣巨震,上身衣衫直接碎裂,尋梅刀顫鳴不止,三成力道被扭轉化入第一重刀光中,余下七成更是混雜著第二重刀光迸發斬出,威能暴增!

  紫雷刀法第一式·春雷暴殛!

  “好刀法。”寒江劍讚了一聲,這兩刀斬出,不僅有己身氣力,更結合了他與血頭陀的部分力量,已然不遜色二關武師出手了,顯然師承非凡。

  血頭陀不語,但目光已然鄭重起來,指甲再度染上血色,一股莫名的腥氣彌漫開來,二關特征巨靈搬血出現,手臂直接膨脹到了人腰粗細,利爪破風直取長刀,要將之抓下。

  礙於官府身份,不好下狠手,便只能驅逐擒拿,對方那股能化去三成攻伐再打回的秘術雖然玄妙,但不代表他就沒有了應對的招式,只是寒江劍在旁,不願太消耗。

  不遠處,小聖僧與東海公子爭鬥更烈,見東海王氏傳人長槍連點,勁力奔騰,一浪快過一浪,一浪高過一浪,已是使出了‘驚濤拍岸千堆雪’的看家功夫。

  如此武學,每一擊都將層疊起來,就如汪洋駭浪般連綿不絕衝刷,越來越密,越來越強,是東海王氏聞名天下的手段。

  “這運勁的路子,好熟悉,或者說,手法大同小異,真正玄奧在於心法,但這種手段也足夠我學習了。

  化用一番,不正與我坤山勁、剛烈天機配合的一擊兩響類同嗎?也許可以改進一二,做到第三響!”

  項昆侖眉心發熱,精神力入腦,意識高速活動起來,他在窺探勁力的運轉方式,憑借精神武功要學習這一招中的些許精妙。

  很快,他腦海內又浮現出當初問柳棍李尋花使棍的手段,‘撥雲開霧三問天’,連續發力三次,彼此互推迸發,與此時的槍法有異曲同工之妙。

  “三重勁力,接連而發,一浪乘一浪,一招勝一招,到最後,每一式打出都是糅合了上一式的余力,但卻要在須臾之間連貫打出,否則便會斷開!”

  一刹那,項昆侖腦海內北冥神海起浪,浩蕩衝刷,他憶起了大江奔流,東赴不回的浩蕩。

  血頭陀的巨掌已然迫來,勁力臨體,坤山勁承轉三成力道,配合剛烈再轉七成層疊而顯,他手中長刀赫然揚起斬出,在三分力盡一刹那回收再斬七分,兩刀相連,迸發之際卻又再出一刀,屬於自身力量的第三刀,三股刀勁渾然一體,彼此推動,接連而發!

  砰!砰!砰!

  三重刀勁一刀快過一刀,一刀重過一刀,到了最後的一刀,已然達到了三倍的力道,真如直面長江奔流,浩蕩駭浪連綿衝刷一般,叫人無力抵擋。

  “百煉利器!?”血頭陀低喝,硬抗這足以斬碎皮甲膜衣與自身力量在內的三刀,目露愕然之色,十指生疼,放大的手臂上護體氣勁都開裂,忍不住後退。

  而當停下時, 已然落地三步外,他忍不住驚怒,竟然被一位一關武師給逼退了?

  堂堂龍虎榜尾的人物,今日被一個後輩佔了便宜,差點逆伐逼得自己後退?

  怎可能!

  “此招何名?”

  迅速平定心神,撫平雜念,血頭陀迫自己恢復平靜,他鄭重的詢問,想要記住這一刻。

  “長江三浪疊!”

  項昆侖輕出一口氣,二寸膜衣裂開滲血,持刀的手腕微微抽搐,青筋暴跳,虎口更是一陣酸麻,短時間內是無法再用出第二次了。

  這結合天機與命格所新創出的發力技巧·長江三浪疊雖然厲害,但對身體的負擔太大,若非他有坤山勁化解承受,也施展不出來,在挨打的那一刻就難以為繼了。

  招都受不住,還談什麽還手?

  不過這一法門配合紫雷刀法施展,一連三次殺招斬擊,威能將更為恐怖,完全足夠當他的一張底牌了。

  “觀摩武學便可創下招式,這份天賦,難道是萬裡挑一的璞玉?!”

  後來的紅裙女子訝然,沒料到項昆侖的天賦如此之高!

  雖然創立一招與創立一門武學是天差地別的難度,但十五歲的年紀就做到這一步,天賦已然值得稱道了,不是萬裡挑一也相差無幾。

  “涿縣境內,還有這般悟性高超之輩,難道是璞玉級人才?倒是我小覷了天下英雄,此前便點出陰兵要點,而今又創立招式,此人值得結交。”就連東海王氏的傳人也有些不可思議,忍不住稱奇。

  這位追風捕頭,還真有些不同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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