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皋縣,天空流雲層疊,在夕陽渲染下一片殷紅,赤霞遍照若火燒萬裡。
此時佛光衝霄,忽然透亮,像是回到了正午。
碩大的地縫上方,正有密密麻麻的人影分列左右,將入口團團圍住,一列列兵士彎弓搭箭,渾身皮膜張開,巨靈血氣湧動,對準了崖壁,一旦有人出現,便會是狂風暴雨式的襲擊。
而在隊伍的中央,出現了一架輦車,上面正坐著一位錦袍男子,三十來歲,五官平凡,兩鬢霜白,頭髮用一根銀簪扎著,臉色蒼白,有種莫名的邪氣與癲狂充斥在眼眸中,他的雙手正在一個顫抖的少年身上遊曳著,面露陶醉之色。
“呃啊,真是甜美的恐懼氣息,對,就是要這樣,把你的負面情緒全都激發出來,呵呵呵,真是美味的資糧。”
錦袍男子貼著少年脊背深吸一口氣,一股股負面情緒形成的幽暗霧氣從兩人之間浮現,被他以秘法抽取,盡數沒入體內,眼底邪氣更甚。
唰!
也就在此時,裂縫下響起破空聲,有身影攀登上來,要離開。
錦袍男子隻微微一揮手,便聽得一連串箭矢飛射聲響起,密密麻麻的箭雨頓時落入大裂谷中,這可都是二關武師組成的戰軍,箭矢亦以精鐵打造,巨靈搬血催動下威力驚人。
噗!一個照面間,自地下逃出生天的幾道身影便被射了個滿身箭矢,他們哪裡料得到上面還有埋伏?不察之下遭遇伏擊,頓時負傷。
而跟著,先前射出一輪箭雨的二關戰軍齊齊後撤,露出人數少上一大半的三關高手所組成的精銳隊伍,沒有多余的廢話,這些筋弓脈弦層次的強人再度彎弓搭箭,以上打下,射出狂猛箭雨,這一輪箭雨更是夾雜著外放勁氣,威能比之上一輪更可怖。
果不其然,此前被射傷的幾道身影根本來不及反應,直接被上百位三關弓箭手射出的箭雨射殺當場,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墜落向地底大湖。
屍體?
上面有變故!
霎時在岩壁上騰躍攀爬的眾人就察覺到了異樣,心中警惕,沒有貿然露頭。
但顯然,上面準備充分的叛軍並不打算給他們在這蟄伏的時間,錦袍男子一手摸索揉捏,一手揮動令旗,頓時戰軍變換,一隊隊一關層次的後勤武師出現,取出了火油,對著崖壁就澆了下去,要火燒平皋!
“不好,是火油!”曹操低呼,只見一連串火舌順著岩壁潑落的油浪便開始燃燒起來,兩側頓時一片熾熱橙黃。
嚴格來說,這種火油殺傷對他們而言意義不大,但麻煩的是影響活動空間,對方必然還有後續的攻擊配合,將他們活生生壓製在這裡被動應對,喪失主動權,久守必失。
砰砰砰!
繼而上空一連串巨石砸落,伴著箭雨勁氣,讓眾人顯得有些灰頭土臉,這種被壓在狹窄空間裡的感覺很不好。
“離火玄冰功!”項稷殺出,一手摟著紫苑,雙足猛地踏在崖壁上,整個人都傾斜了過來,宛如一柄鋼刀嵌入其中,跟著便見大片的寒氣與坎水勁自他體內浮現,化作大片寒霜衝刷向前,將一波波火油全部冰封凝固。
“冰火五重天!”袁紹亦出手,雙臂繞小周天一推,一頭冰蛟頓時嘶鳴衝出,撞滅一連串火舌,化作一條階梯蜿蜒而上,以供眾人通行。
項稷與袁紹合力,化火為冰,所過之處寒霜密布,硬生生將熾烈的火油凍結,開出一條通路來,眾人緊隨其後,修行相關武學者亦是出手輔助,頓時一簇簇白霧蒸騰飄蕩,令上面的戰軍也失去了視野優勢。
眼見不能阻止,錦袍男子丟開手上玩弄的童男,再度揮動令旗調度起戰軍來,上百人齊動,陣型變換,盾兵與矛兵頓時擋在了弓兵前方,毫不留情的向下戳去。
兵馬隊行動迅速,長矛與箭雨交替,水銀瀉地般強攻,猛衝上來的眾人隻覺勁風撲面,漫天箭矢疾射而來,煞是沉悶。
“是五溪蠻叛軍與邪魔之輩!”坐天蛟劉野路目光一掃,頓時看清了來者身份,正是數月前鬧得凶狠的五溪蠻叛軍,只是這幫家夥什麽時候變得訓練有素了?
而當見到隊伍裡的草原使者與錦袍男子後,他頓時明白了過來,這是草原與邪魔在背後攛掇,甚至出手助他們練軍,提供裝備與高手,才形成了這般模樣。
“那家夥,是大羅刹宗的九護法,相傳最好男色,曾是大漢駐守邊疆的一位軍官,後叛變投入邪道,改修地煞奪魄棍,實力不容小覷。”
袁紹目光一閃,也認出了指揮者身份,卻是一位軍官,也難怪有指揮才能。
眾人終究是有實力在身,硬生生殺出了裂谷,衝到了地面上,各自一擊便轟開了一個缺口,得以安然落地,卻也陷入了戰軍的包圍圈中,想要突圍,並不容易。
遠處,一眾負責接應的世家長老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紛紛動身趕來,要接引族中後輩離去。
“今日之後,我大羅刹宗輝煌重現,神兵歸位,打破西域邊疆直入十三州輕而易舉。”
九護法從容一笑,按照魔君的吩咐拋出這樣一番話來,令得眾人神色皆是一變,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袁紹與曹操對視一眼,不由肅穆“看來神兵噬魂棍複蘇,天誅弓也被你們從西域尋找了回來,難怪有這麽大的自信。”
“當代宗主勵精圖治,開創前所未有的強盛,而作為修行了羅刹魁之人,接下來的這幾年,將是他最強的歲月!”
聽聞此言,九護法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反而面露傲色的提及了大羅刹宗宗主。
那位少年得志,飛速崛起的恐怖角色,乃是大羅刹宗代代傳功,代代單傳造就的可怕怪物。
項稷心頭一動,便聽聞荀悅與司馬防補充起大羅刹宗的情報來,該教絕學便是羅刹魁:一滅二霸四絕;以及地煞奪魄、天羅噬魂兩大棍法。
但歷代宗主皆有一個弊病,便是二十七大限,凡修煉“羅刹魁”者,二十七歲必死,但年齡越靠近二十七歲,實力越呈爆炸性增長,到了二十七歲這個節點,擁有者甚至可以直接衝入天下前十,甚至更高層次的領域中,但一旦走完二十七歲,便是當場身亡,再逆天的實力也無用。
雖然驚歎於大羅刹宗宗主的玄奇,眾人卻並未停止突圍的腳步,直接抱團衝進箭雨裡,氣勁外放上下封格,射來的長箭全被挑開,閃高竄低,一會兒已和叛軍短兵相接。
前排騎士的滿天長矛,當面刺來,項稷長刀劃了一道弧旋,氣勁吞吐間七枝長矛連著斷手一齊掉在地上。
項稷跟著身子一矮旋轉向前,長刀從下向上攻,叛軍雖大聲呼喝,仍然不斷有盾牌被砍碎,人身後撞,彼此踐踏亂作一團,雖然經歷過精心訓練與指揮,但五溪蠻的叛軍終歸不能與真正的沙場戰軍比擬,紀律性與反應差了很多,難以彌補。
九護法也明白短處,便一揮令旗後撤,空出十丈遠間隔後,又有一隊強人上前,數十上百柄利斧長矛在日光下閃閃生光,以急速的步伐向項稷走來,這些均為精銳,步伐一致,生出一股千軍萬馬的氣勢,使人心膽俱喪。
同一時間他們直接揮斧刺矛壓來,項稷拔出琉璃戒刀橫掃,寒芒暴閃,眾人紛紛在血光飛濺中倒跌向後,項稷每一刀也貫滿真氣,中刀者必難保命,刀法凶厲絕倫。
在敵人刀山斧海之內,項稷觀察其他高手應對之法,選擇以震雷勁不斷爆發移動,每一個呼吸間都到了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位置,一方面使敵手無法有效傷害自己與紫苑,另一方面使面對自己的敵人永遠是一小撮,不能形成圍攻的死局。
“火兵,毒兵上前!水兵,土兵在後,給我拉出一條戰線來!”
九護法再度揮動令旗指揮,頓時進攻的人馬分成四波,前列兩撥各自釋放毒煙,打出火勁,遮蔽長空,頓時毒煙被火光燃爆,迸發出一連串的轟鳴爆炸,當場就有幾人被炸飛出去,血肉模糊。
後面兩波則以內勁灌地,水流與泥土混合,製造出一大片沼澤,令人寸步難行,若是普通的沼澤還好說,但這可是內力形成的自然奇景,踏進去便是等於跟數十上百人的內力集合體做拚鬥!又怎會容易了?
地下被沼澤限制,空中被火毒引爆,眾人行動路線被封鎖,一時也只能硬扛著前衝,逐漸有人開始受傷,甚至死去。
“看來我一直都小看了軍隊的力量,以為個人武力值足以無視,但卻忽略了一個問題,戰軍不僅有調動天地自然之力的‘戰陣’,且亦可由武道高手組成,甚至由序列強者組成,這樣集合的力量便是壓倒性的優勢,一個人再強,也難以在成百上千個同層次高手的戰陣配合下縱橫。”
項稷心生感歎,這還只是武道五關之下所組成的戰軍,若是出現星宿序列者組成的精銳小隊,又該如何應對?
這下,他總算明白為何個人實力再強,也沒有人敢擅闖皇宮,乃至刺殺皇上了,且不論歷代天子本就是天下前十的強人,那守衛皇宮左右的禁軍就是一重翻不開的高山。
“該展現我軍戰陣的神異了,變換陣型,組成驚風陣!”
九護法久攻不下,又見世家長老自外來援,便乾脆拿出了底牌,抬手擲出了一對有些腐爛的怪異翅膀,不知是從什麽生物身上拔下的,落入軍中成為了陣眼。
只見每一位叛軍的體表此刻那些詭異的圖騰如同活過來一般,瞬息連成一股,與那陣眼聯動了起來,組成戰陣。
呼啦!
霎時場中驚風呼嘯,砂石眯眼,一團團風刃成形肆虐,每一道都有三關武師外放一擊的力道,多到數不清,跟著更有一道道颶風成型,氣旋龐大到足有丈寬,每一團都有四關武師一擊的威力,望去也有數十上百重,將眾人包圍。
而麻煩的是,在狂風阻礙下眾人行動變得遲緩、感官受阻,敵軍卻得到了加持,速度倍增,就連出手也得到了風勁的加持。
“這是戰陣?能夠接引天地自然的力量,源源不斷,必須要找出陣眼攻破方可。”
袁紹見多識廣,一下子看出來陣法玄妙,頓時蹙眉,只因魔君的現身導致劉岱率領的皇族戰軍潰滅,他們現在反倒陷入了險境。
不過好在外界留守的各家強者還在,已經注意到了這一邊的情況,正在聯手殺來,要裡應外合救出眾人。
“諸位,合力助我催動佛兵,開出一條路來。”
這個時候也顧不得其他,項稷當仁不讓的祭出琉璃戒刀,要開出一條血路來,全力催動神掌第二式。
“諸位傳功與我,由舍利子轉化入山河兄體內,快!”袁紹當機立斷,他有同脈同源的舍利子,正可當內力傳送的中樞,其他人內功不同妄自傳功只會互相衝突,合擊之術可不是誰都有的。
荀悅、曹操、司馬防、劉野路等人皆不猶豫,紛紛伸出一隻手按在袁紹背後,袁紹則一手托舍利子,另一手按在項稷背心,開始傳功。
頓時諸強合力,源源不斷的內力灌注入袁紹手中的舍利子內,經轉化後化作漫天佛光一起湧入了項稷手握的琉璃戒刀內,讓其威能逐漸複蘇。
錚錚!
頃刻間琉璃戒刀顫動,映照出一尊巨大的佛影,面容模糊,不知老少,不辨美醜,唯有一雙看透世間的佛眼內流露滄桑,其雙手結光聚佛頂印,悍然轟出。
一刹那,所有人心中都出現了一尊金光閃閃的佛陀,鎮壓一切念頭,化作一輪紅日東升,燃盡一切,四面八方全都是掌印,天上地下全都是刀光,避無可避,遍照萬方!
如來神掌第二式·金頂佛燈!
“怎會如此?佛兵未落入魔君手中,反被他們取了?
這計劃豈不是亂套?”
見到這一幕,九護法驚怒,最重要的一環佛兵未得手,那他這戰陣豈不是出了最大的漏洞?
如何能抵擋這等威能!
砰!
霎時琉璃戒刀被佛陀握住劈斬而過,直接留下一條長達百丈的恐怖大裂痕,將戰軍劈穿一道口子來,臨近的世家之人略略一驚,便跟著出手,轟擊缺口。
裡應外合之下,戰陣終於被打開一角,世家長老來援,眾人紛紛撤離。
“公子。”老周也駕著兩匹青鱗馬到來,載著項稷與紫苑衝出包圍,佛兵余威猶在,無人可阻。
項稷轟出一擊消耗甚大,面色也有些發白,點了點頭便帶著紫苑躍入車廂內,取出神農尺開始療傷。
周遭人影錯亂,九護法神色陰晴不定,卻也沒有再追逐,合陣絞殺剩下來不及走脫的人後便要撤軍,離開此地。
“多謝山河兄解圍,回洛陽後定要一敘。”
“洛陽再見!”
“山河兄保重。”
路途中,一道道聲音響起,皆是各大世家、宗門的傳人,心懷感激,約定洛陽修養後再一聚暢談。
顯然,此前佛兵開道的恩情不會白費,將會成為各家的善緣。
一路無話,項稷通體都籠罩在神農尺碧光下,隻覺身軀前所未有的輕盈與暢快,傷口逐步愈合,內勁的損耗也被填補,天地間的自然生機都被牽扯了過來,悉數灌注入他體內。
而此刻,奔行良久,臨近洛陽城門時,馬車前進的路上,赫然見到了另一駕戰車。
上面掛著的,是桃侯府的標記。
劉康正立在戰車上調息養傷。
刹那間兩人生出感應,目光遙遙交匯,像是定格在此。
巧合,亦或注定,他們終究是再遇,有了交手的機會。
“天笑兄。”
“山河兄。”
兩人同時出聲,已無需過多的言語,已然明白了戰意。
是時候了,他們該單對單的公平一戰,分出個勝負來。
“月上中天。”“你我一戰。”
相視一笑,兩人便在此調息修養,待到日落月出後再行對決之事,要以圓滿的姿態交手。
“紫雷刀法的傳人,不知他悟到了第幾式,第四式冬雷霹靂自從霸王后便再沒有人悟出,也許那位桃侯在無聲無息間做到了,卻不曾張揚。”
紫苑低語,對於這一戰亦很關注。
霸王后裔,無人會小覷,只可惜其沒有得到雷刀,無法展現出最強的功法實力。
此地位處山水之間,正納盡八方日輝,群峰聳立,每當日落,遠遠望去,它便像是披上了一層余暉。
如今,這片沐浴著日輝的峰頭便蒙上了一層霧氣,一層由兩道盤坐之身影散發出來的霧氣。
漸漸的,夕陽西下,火燒雲中垂落赤霞浸染山地,為二人披上了一層紗衣。
赤色漸濃,就像是白晝最後的回甘,在那達到極致的濃豔時便急轉直下,走向暗淡,化為漆黑。
夜,來了。
高天之上,稀稀落落的光點連成一線,灑落清冷輝光,並不明亮,反而透著一股冷淡。
這是星月之光,不同於白晝的火熱,遍照萬方,她便是含蓄的高嶺之花,需要遠觀。
可今日,今時,卻是由她,來旁觀一場戰鬥。
一場,男人之間的武鬥。
紫苑沒有出聲,老周與桃府之人亦保持沉默,甚至遠遠的退去,他們很有一種參與了歷史的感覺。
就像是這一戰並非結束,而是開始,誕生新一代,楚霸王的開始!
“月明星稀,山河兄,就連天,也在關注著我們這一戰。”
劉康抽出長刀,說話時,他氣勢沉穩,如醞釀著一聲巨響的春雷,崢嶸偶露。
刀名烏江,長三尺三分三寸。
“若連月,也在旁觀,連天,也在見證,天笑兄,我們的戰,便不該有猶疑。”
項稷抽出尋梅刀,森白刀光倒映烏雲蔽日,三尺寒梅踏雪尋,撥雲開霧三問天。
刀名尋梅,長三尺。
雙刀輝映,相對而立。
一時之間,山峰一切都似凝固般,隻余兩人遙遙相對。
這個層次,交鋒首重心靈氣勢, 若是被人壓製精神,埋下種子,或者心靈出現破綻,十成功力往往發揮不出六七成,在相差隻得一兩線的情況下,失敗等於注定,畢竟誰沒點壓箱底手段,只要抓住破綻,手段盡出,一輪猛攻後對手也許連殺招都沒機會用出!
更別說天下之大,奇功妙法無算,如果心靈漏洞較大,也許一擊即潰,當然,若是修煉的魔功,也許負面情緒越重,發揮的戰力越強。
兩人同時閉上雙眼,摒除種種雜念。
而在下一個呼吸,他們同時睜開眼的刹那,絲絲紫電橫溢,跳躍空中,打破平靜。
“春雷暴殛!”
沒有任何廢話,劉康直接動用了紫雷七擊,肌體絢爛,沐浴雷光,發絲都被染成了紫色,手中暗紫長刀一晃而過,成為撕開夜空黑暗的一束驚雷。
霎時項稷滿眼都是刀光,上下左右皆感覺有刀氣,仿佛一點春雷掀起了連綿大雨。
快,極致的快,思緒剛起,刀鋒已至面前,紫電騰空,群蛇亂舞,刀勁暴烈,至剛至猛。
劉康在十歲時,以飛燕練刀,他費了相當長的日子,觀察燕子飛翔的軌跡,發覺那種弧度的飛行暗合天地至理,乃融會於刀法,十一歲便能從任何角度斬殺閃電掠過的飛燕,也由此,他領悟到了紫雷刀法的一種奧妙,是謂‘雷之迅疾’。
這與項稷所悟的雷之剛猛相輔相成,卻又能發揮出不同的路數,
天地自然,萬物皆有奧妙,便如雷火,亦有不同的路數,由此演化出諸多武學,追求的都是自然現象的不同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