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刑房司吏馮金貴也想悄悄過來領俸祿,被林峰攔了下來。
“馮司吏,總共4個鬧事的,你們刑房佔了兩個,看來你平時領導很有方啊。”
“林大人,是卑職沒管好,我認錯,我認錯。”馮金貴企圖認個錯蒙混過關。
“恐怕不是沒管好吧,聽說你這兩天上跳下串的很用心啊。”林峰不客氣地駁斥道。
“大人,這是誰說的?完全沒有的事。”馮金貴連忙否認道。
“給你們兩個一個機會,誰第一個檢舉馮司吏,就不用開革。不過,帶頭的周大旺除外。”林峰對著剩下的兩個討俸積極分子說。
“我!”“我!”
一陣迫不及待的爭搶後,刑房的蔣銀獲得了檢舉資格。
“林大人,是馮金貴他先找了周大旺,讓他找人帶頭討俸,又給我們刑房的施壓,讓我們配合。
小人真是不想帶頭的,無奈司吏發話,家裡實在困難,又貪圖這幾兩銀子才鬼迷心竅的啊,大人您饒了我吧。我孩子生病了,沒錢請大夫,實在是沒有辦法啊。”
“可有證據?”
“馮金貴在刑房多次說了要我們積極去討要俸祿,還造謠說大人來了導致縣衙沒錢,讓我們要聯合起來趕走大人。刑房之人,都可以作證的。”蔣銀急著道。
他是刑房老吏,除了刑名之事什麽也不會,家裡中年得子,丟了這工作就全完了。一看又機會保住飯碗,非常積極檢舉。
“蔣銀,你胡說,你汙蔑!”馮金貴怒道。
“來人,先請馮司吏去喝茶,讓他在規定時間交代清楚煽動胥吏討俸之事。”林峰接著下令道。
“林峰,我是司吏,沒有縣令之命,你不能抓我。”馮金貴急了,也顧不上臉面了。
“你哪隻耳朵聽到說抓你了?只不過請你去喝茶而已,至於怎麽處置,自然要等候縣尊的號令了,給我帶走。”林峰說道。
張鐵柱帶著壯班衙役,也不管馮金貴的拚死掙扎,強行帶他“喝茶”去了。另一波衙役則壓著周大旺等人去了大牢。
過了一會,縣衙胥吏的俸祿發放完畢,所有人也都平靜地散去了。
林峰這時也來到了縣衙後堂,發生了這麽大的事,當然得第一時間向領導匯報。
“遠山來了啊,剛才外面如此噪雜,可是出什麽事了?”張縣令先問道。
“縣尊,剛才是縣衙有些吏員受到別有用心的人挑唆,準備借討俸之機聚眾鬧事。”
“竟有此事,是誰指使的?”
“領頭的是刑房的周大旺,刑房多人參加,目前查明是刑房司吏馮金貴和已經被開革的兵房司吏等煽動,背後是誰還需審問。”
“這些人真是可恨,那亂子解決了沒有,可有錢發俸祿?”
“戶房已經沒了錢了,我已經籌措了500兩發下去了,胥吏鬧事已經平息,領頭的幾個人已經控制起來了,還要請示縣尊如何處置?”林峰恭敬地請示道。
“遠山什麽意見啊?”張縣令對林峰不擅自做主,特別是自己籌錢解決問題很滿意,也就先問他的意見。
“下官建議將鬧事吏員全部開革,刑房的蔣銀檢舉有功,可以戴罪留用。”
“可以,此事就交由遠山去處理吧,不要牽連太甚,一定要保持縣衙穩定。另外,賦稅催征的事要抓緊了,到月底不能按時交稅,我們都要被責罰。”張縣令還是最關心兩件事,保持穩定和交稅。
“請縣尊放心,這兩件事我一定辦妥。”林峰表態道。
縣衙大牢。
“將銀,你說說除了司吏馮金貴,背後還有誰指使?”林峰問道。
“這個小人確實不知,我們也接觸不到更高的層次,只知道丁典史經常交代馮司吏乾私事。”蔣銀老實回答。
“行吧,我讓人打聽了,你家確實是小兒生病急需用錢,平時在刑房也算老實,業務也比較懂,這次就向縣令求情再給你個機會,留在刑房乾活吧。”林峰道。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蔣銀連聲感謝。
“羅班頭,把他放了吧。”林峰對新任的捕班班頭羅敬原說道。
“得令!”羅敬原應道。
“大人,我還有一事告知。那個大堡鎮劉家的家主之子劉尚進曾犯命案,是丁典史令馮金貴擺平的。
因怕以後出事,我沒有按他們要求銷毀卷宗,而是偷偷藏了起來,不知對大人是否有用?”蔣銀猶豫了一下說道,他這是準備徹底站隊了。
“哦,這個非常重要,你立即回去把卷宗拿到縣丞署,鐵竹你帶人保護蔣書吏。在座各位一定要保密,如果泄密出去,你們知道後果的。”
林峰一聽這可是天賜的切入口啊,正愁要怎麽對付劉大戶呢。
緊接著,林峰又去提審了刑房司吏馮金貴,這家夥掌握的事情肯定更多。
“馮司吏,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還是老實交代吧,你等的丁典史也救不了你。”林峰直接說道。
“我就是正常想討要我的俸祿,讓部屬出了個面,也沒犯什麽法吧?”一開始馮金貴還挺硬氣,覺得林峰也不能拿他怎麽樣。
“煽動部屬鬧事也沒犯法?”
“這是他們自願的。”
“你徇私枉法擅放大堡鎮劉家劉尚進命案事呢?”
“啊,這,這,沒有這事。”馮金貴沒想到林峰突然拋出這事,明顯沒有準備。
“冥頑不靈,看來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來人,給我用刑。慢著,讓他嘗嘗本官想出的新刑。”林峰叫過班頭羅敬原吩咐了下。
羅敬原聽清要求後,親自帶兩個衙役摁住馮金貴,掰開他的嘴,用一把鉗子,硬生生拔掉他的一顆大牙,然後伸進一根細樹枝去攪動牙神經。
“啊,啊……”馮金貴發出了一陣陣慘絕人寰的嚎叫,外表還看不出什麽傷,這才是文明的刑罰啊,林峰滿意地看著。
過了幾分鍾,等馮金貴哀嚎的差不多了,林峰讓衙役把他拖過來問:“是要招供,還是再拔一顆牙嘗嘗啊,聽說這滋味很上頭啊。”
“不要,不要,我招,我招。”馮金貴驚恐萬分地喊道。
後面就很順暢了,馮金貴恨不得連他媳婦穿什麽褻衣都招了。
這家夥在丁應奇指使下,簡直無惡不作,辦了無數徇私枉法的事,縣城大戶大多數都有份。
不過丁應奇是夠狡猾的,所有的事都是口頭交辦,居然沒有留下什麽證據。他是典史,也算吏部任命的朝廷命官,要抓他就得報葭州州府,沒有過硬證據可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