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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誰讓他做謀士的?》第180章:伯常他,他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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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劉協一把拍打在了扶手上,脆聲響徹大殿之上。

似是已有決斷,劉協目光平視前方,沉聲道:“那就依卿之見,明日朕也看一看這朝堂人心。”

“不過,朕不欲輕罰這等人,還請丞相下令大理寺、校事府提前於今夜做足準備,”劉協以威嚴雄武的目光看向曹操,“朕,要酌情重罰,這些人若真的欲夥同冀州不軌之徒,殘害我大漢忠良,絕不輕饒!”

“特別是張愛卿,他已多次被人冤枉,朕心中本就愧疚。”

曹操是低身拱手的動作,此刻聽完了劉協的話是眉頭緊鎖,一時竟沒想明白他的情緒,怎會如此激動?

比起為忠良撐腰出氣,提及張韓時候陛下好像更加來勁。

那你倒不如直接說別人不能害張韓。

“陛下聖明,”曹操還是平靜的說道。

……

第二日上朝時,果有人提及了河內賑災之事。

初提及的時候,有兩個禦史跳出來想要唾罵張韓“家風不嚴”,貪墨成風,自私自利,才有這般家產。

然後從這個話題,一直引到曹操身上,來抨擊內戒令。

稍稍拉下來一點曹操的聲名,因為現在的曹操在政壇上實在是太“完美”了,仁義、善戰、謀略無雙、任人唯賢、至德尊君……

這些原本不該出現在這梟雄身上的品質,竟然越來越多,這讓當年早期評價曹操的那些人全部看走眼。

所以,除了祖父輩的閹宦出身,現在竟然已經沒什麽可用來抨擊曹操的。

嘿,他還成了長樂殿上最亮的月亮了!這多嚇人。

是以這些禦史,得了背後公卿的授意,也都想爭回些許名氣,向士族階層請功。

這些人話一說出口,劉協便在認真聆聽,大殿之上的其余人更是安靜不語。

禦史們看到此景,越發的來勁。

“張伯常,實乃禍國也!記建安元年六月,查得張伯常調運金五萬出城,私設於城外山莊之內。”

“建安二年春,大理寺少卿離許都前往揚州作戰,在境內留下商賈馬隊六支,往返汝南、潁陰、淮南與廣陵諸地,大發橫財。”

“此次乃是遇流民冬災,方以家資攬聲名,欲成名流!”

“此計深遠,卻也心思叵測!”

司漕運調送的漕運侍禦史,大放厥詞,將很多舊帳一股腦的翻了出來,而且還都是有所記錄的。

禦史府共四十五名侍禦史,其中漕運、秀衣、治書三大侍禦史和張韓扯得很近,漕運可監督張韓的商賈貿易去處。

秀衣侍禦史則是掌刑事監察、治書則是直通天子,和陛下密切相關,張韓的許多事跡都可直達天子。

而且是,監察側面公允的給予通報,所以這三大侍禦史之中,只有漕運和張韓關系不好。

畢竟,張韓掙的錢並不打點給他,他也一直清高行事,對外說不屑於收。

隻察官吏私開商道,謀取私利之行,所以他盯張韓盯得很多,這時候一下說出來,惹得殿上一陣熱議。

很多人也都跳了出來,一直安靜了不知多久,禦史慷慨說完之後,劉協勃然大怒,直接拍案起身:“胡說八道!”

“一派胡言!張少卿自任大理寺來,處理多少案件,梳理多少治安!”

“許都之內,以府尹、寺卿、丞相府、尚書台、禦史台,均上奏表明其忠心正直,難道整個許都都在騙朕!?”

“陛下,那是滿朝公卿均懾於丞相之威,乃在阿諛諂媚而已!臣陳季常,無懼其威,仗義執言!”

“哈,”曹操搖頭失笑,一時舒適的挪了挪位置,饒有興致的看著這朝堂趣事,顯得十分鎮定自若,毫不慌張。

那禦史的神情,一看便是大義凜然,以此殿上當著文武直言,大有青史留名的態勢!

何等的壯烈忠直!

只可惜,劉協從身前的案上取了數道書簡,扔在了他面前,道:“張少卿之家資、家中有商賈取利,朕早已知曉,他能掙取錢財,非是以權謀私,而是本就大功於我漢廷天下!!”

“你好好看看,大聲誦讀!這是各州郡送來的請功表!甚至寫明境內有耆老獻酒!有萬民請願!”

“如此,你等不覺得羞愧嗎?”

“少卿苦心孤詣為治民而心憂,散盡所得隻為救治災民,卻在伱等口中為禍國之人?!他的功績,你是否不知?”

“我,我……”

陳季常跪伏在地,手裡捧著方才地上所撿起的奏表,看完之後整個人臉色都不好了。

遭了,遭了……

他竟還有這樁功績在此,這是繁榮富郡之功……

“陛下,是微臣不察……”

“不察?”劉協居高臨下,目光冰冷,沉聲道:“將此人送去大理寺審訊,校事府查抄其府邸,看是否私通外敵!”

“方才朝堂上言治罪少卿者,一同依此道查辦!”

“陛下,陛下饒命啊!!”

“陛下,臣等均是仗義執言,秉忠進意,絕不是惡意中傷!”

這一下,瞬間跪伏了十幾名官吏,看得劉協頓時傻眼,愣了愣後心裡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竟有,竟有這麽多人……

方才嘈雜,任誰都在義憤填膺,故而沒聽清楚,而更之前則是在以冀州送來的奏表,分析張韓之家資。

那時候更是人多嘴雜,可謂是一句話把心中有鬼者全數嚇跪在了地上。

曹操指了指在中間的一人,“我記得,這位光祿勳的侍郎也說了吧?”

“還有,那位許校尉。”

“堂上文武,官籍不在我丞相府中者,恐怕都有要開罪伯常之意。”

曹操雖是笑著說的,但一股威嚴冰冷之感卻在大殿之上蔓延,這些官員無不是瑟瑟發抖,向曹操求饒。

在人群中的劉備左右看了幾眼,心情頗為複雜。

他本是負責在豫州賑災,但聲名與功效遠不及張韓,甚至鼎鼎有名的醫者張仲景,也追隨去了河內。

張韓的人望,不可小覷。

但,方才聽聞張韓貪墨數年,積攢家資無數,這時又全用來賑災的時候,心裡平衡了一點,畢竟自己從不會乾貪墨之事。

可現在,又深深有挫敗感,他不是貪墨,能攢這麽多家資完全是其本事與功績。

增產肉糜十倍之余,這在當年盛世時也是惠及百年的大功,因為百姓可紛紛效仿,傳及鄉裡,日後只會更廣。

此刻又覺得,這樣的人居然還要在大殿上被人詬病中傷。

朝堂,或許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美好。

青年、壯年時期的劉備,以為為萬世開太平就是在朝堂獻計獻策,惠及天下。

歷經多年尋師訪友,問道無門之後,卻也見到了漢室最為危機之時,甚至親歷了董賊禍亂的時光。

劉備本以為亂世降臨,大漢難以扶正,沒想到曹操又扶了一把,將岌岌可危的大漢救了回來。

而現在,僅存的希望也快要破滅了,朝堂之上依舊還是你爭我奪的黨政。

“這不是我要的朝堂。”

劉備黯然感慨,此刻,許多人被抓捕押送去大理寺,大殿的朝議卻未曾散去,劉協命任何人不得離開長樂殿。

孟德兄啊,你對他們難道還沒有失望嗎?

劉備悄然看向了曹操,眼神裡頗有些許失落和不解,也有些莫名的煩躁。

而曹操此刻則是依舊風輕雲淡的坐於高位之上,等最後一人被羽林衛拉出了大殿,才轉頭向劉協朗聲道:“陛下,若是大理寺查出不少私通冀州,與袁紹謀逆的證據。”

“還望,陛下從輕處置。”

“為何!?”劉協奇怪的看向了曹操,其實不光是他,連同劉備在內的大部分漢籍官吏,都用一種驚訝的目光看向曹操。

曹操咂了咂嘴巴,笑道:“袁氏之威名,天下皆知,名門之中,唯有他袁氏,已做到了結交權貴名流、培植黨羽,門生故吏遍及天下諸郡。”

“至於同名的楊氏,不善結交之道,本族清高,故而無諸侯雄主之姿,可輔國為臣。”

“如此,面對袁氏連微臣也不敢言勝,可卻也不會與之同流合汙。”

“微臣家中祖父,乃是先帝大長秋,內侍多年歷經三代,乃至可算四代帝王,恩高義厚,不敢忘卻,”曹操胸膛一挺,卻是風輕雲淡的感慨道:“為何明知難敵,卻還要戰?”

“只因,漢、賊不兩立,王業不偏安。”

這一番話,輕描淡寫,卻重重地扣在了所有人的心頭,很多人都仿佛遭了當頭一棒。

劉備更是驚呆當場,鼻頭竟也酸楚,好一句……漢賊不兩立,王業不偏安!

他呆呆的看著曹操的影子,看著他所在的位置,還有與漢帝說話時候那柔和真誠、無懼無畏的大國士之風。

竟,滿眼都是志向中的自己……壯哉曹公……

長樂殿上,逐漸安靜了下來,劉協不願打擾,只看著曹操微笑的側臉,覺得無比的慈祥和安寧。

曹操笑道:“故此,臣尚且不能自保,又何況是這滿朝公卿,書信往來乃是人之常情。”

“助袁損曹,也是向利而已,不過伯常向來以德報怨,才能有這般人脈通達,令人傾心結交,即便是他在此,也不想看到朝堂屍橫遍野,更重要的是——”

曹操說到這轉頭來看向劉協,咧嘴露出一個燦爛親和的笑容,“他不想陛下變成手染鮮血的君主,應以德信寬仁為主。”

劉協身子一震,默然點頭。

堂上陷入了長足的安靜沉默之中,但不少人都將目光時不時地投向曹操,眼神各有不同。

有的人是感激,有的是崇拜。

荀彧居於前列,則是意外之中夾雜著懷疑,他現在已經分不清曹操的心思了……

這,是真的治世能臣之道,是真正堪稱無雙名相的言說和品行。

勸誡帝王仁慈,深表忠心於輕描淡寫,置自身於腦後,先公而後己,明公果真宛如長夜裡的一盞明燈。

這亂世,能有丞相在方才是幸甚也。

數個時辰,直至下午日落,校事紛紛來報,所得證物、證據極多,堆積三箱有余。

其中以冀州來信為主,還有象征著送禮拉攏的金犬、金馬等財物。

一一對證之下,均可證明其的確有勾結之罪,不論原因、初心如何,以罪行論,可絞死抄家。

但曹操和劉協談笑風生了一下午,並未將這些看在眼裡,最終下令全數燒毀,而所得的財物充入國庫,得比萬金之財。

相比之下,張韓以功績與才智掙來的家底,其實也就不算太過於驚世駭俗了。

畢竟他還是真正為百姓進言獻策,且親力親為的,他值得。

第二日。

劉協下令釋放被捕官吏,予以調任,隻沒收了私通冀州所得的財物,罰薪俸、錢財等,書信已燒毀,其余便不再追究。

但同時也傳來了消息,那位漕運侍禦史已經在獄中因害怕,畏罪自殺了。

另有兩人,www.uukanshu.net在獄中生了重病,已難以繼續操持公務,只能退位辭官,回鄉養老。

而這些人離開,也自然無人去追究,許都依舊還是一片寧靜。

校事府、大理寺均掌握了許多官吏和袁紹往來的書信。

燒毀的那些只是部分。

劉協不知道的是,自這一天之後,朝堂上能再站出來說出所謂逆耳忠言的人,可能已經不會再有了。

位置越高的人,他們就越會明哲保身,當然寧願沉默也不會在大殿上說出來,他們看得到更多別人看不到的地方。

比如,說出來挑明了又如何呢?窗戶紙捅破了難道就會好過嗎?

名聲之盛如楊太尉,現在不也是在家中賦閑,美其名曰做學。

丞相府。

曹操在火爐邊躺著,靠在床榻的軟枕上,身披黑色大氅,伸手向火而烤,看著火苗不斷攢起。

伸手反覆烤熱,聽著郭嘉稟報最近的各種消息。

這些都是來自於校事府各校事,甚至有的已經打探到了深閨之事。

到最後,曹操問道:“這些,大多全都已經掌握,有沒有伯常的消息?”

“他……呃,”郭嘉猝不及防的愣了愣,“沒有太多消息,只有一個有點齷齪的反應……”

“嗯?”曹操噌一下坐起身來,滿臉糾結嫌棄,“什麽反應?”

“他跑路了……”郭嘉也是一臉無奈,感覺吃壞肚子一樣,“現在河內的賑災之事交托給了曹洪,伯常據說已經攜眾潛逃了,對外宣稱是回家陪家人過年關,其實根本沒回許都。”

曹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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