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霖又問牛敢:“你那裡什麽情況?”

　　牛敢答:“門衛說看到賴軍文出門了，提著個箱子，沒有叫車，也沒有騎自行車，走著往南來的，而且也沒有看到有人接他，也沒有看到他跟任何人打招呼。

　　我沿著門衛說的路線走了一趟，有個雜貨攤攤主說看到賴軍文了，跟門衛說的一樣。”

　　楊霖很滿意。

　　牛敢就是這麽細。

　　正說著，賴大祥推門進來:“各位長官，雞來了，開飯吧?”

　　“好啊，開飯。”楊霖應道。

　　“還讓酒樓帶了兩瓶酒過來，幾位長官要不要喝點?”賴大祥又問。

　　“局裡有規定，不能喝酒。”萬勝友道。

　　楊霖笑道:“老萬，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難道還有人去局裡告發你不成?我說，你不是想把賴經理的酒給眯起來，留著自己喝吧?人家想這麽周全，就看賴經理的面子，也得喝點啊。”

　　眾人都笑了起來。

　　萬勝友笑著說道:“楊老弟，你太看不起老哥了，老哥別的沒有，要說酒，家裡存著二百瓶，留著退休以後喝呢。”

　　“那是，那是，一方諸侯嘛。不過，你這打算也太長點了吧?退休不早的哩嗎?”楊霖道。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這時候不攢點，等沒好時候了再攢就晚了。”

　　“哈哈哈……，真有你的。”楊霖道:“我看就少喝點，別浪費了人家賴經理一片好心。”

　　“好，那就一人喝上二兩，不耽誤事。”萬勝友同意了。

　　見楊霖如此高看自己，賴大祥心裡很是受用，笑著出去了。

　　牛敢也跟著出去了。

　　“老萬，看看你那兩個巡警兄弟回來了嗎?”楊霖道。

　　“好。”萬勝友也出去了。

　　楊霖記掛著王家燕和楊萍的事，給家裡打了個電話。

　　“哥，你回來吃飯嗎?”接電話的是楊萍。

　　“我們三個有案子，不回去吃了。萍兒，事辦得怎樣了?”

　　“辦完了，我倆都進了女子公學，我跟嫂子分到一個班裡了。怎麽樣，你妹妹厲害吧?嫂子比我大好幾歲呢，我倆是同學，嘻嘻……。”

　　“嘁，她上學晚，你上學早，有什麽吹的?”

　　“哥，這就護上了?我可是你親妹妹啊。”

　　“一邊去，我感覺能活到十九，沒被你氣死，也算是奇跡。”

　　“哈哈哈……，不就是愛睡懶覺嗎?生什麽氣啊?你小的時候也不省心好不?我聽娘說過。”

　　楊萍大笑起來，感覺能氣到哥哥，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這兄妹倆一個揍性。

　　“哥，嬸還給嫂子找了一個畫畫的老師呢，說是省裡都能冒尖的那種老師。”

　　“好，知道了。”

　　楊霖剛要放電話，馬鈴湊過來:“問問，鳳兒怎樣?”

　　“她能怎樣?問什麽問?”

　　楊霖把電話掛斷了。

　　“剛到濟南，不知道她習慣不習慣。”馬鈴道。

　　“就看不上你這媳婦迷的樣子，離我遠點！”楊霖沒好氣地說道。

　　“你不媳婦迷?老鴰落到豬身上，光看見別人黑了，看不見自己黑。”馬鈴嘟囔著。

　　正鬧著，萬勝友、賴大祥和牛敢進來了。

　　牛敢端了個托盤，盛了五碗雞塊，賴大祥跟在後面，手裡提著一瓶酒。

　　“楊老弟，那兩個巡警回來了，說查到了賴軍文的消息，

叫過來問問?”萬勝友道。　　“先吃飯，吃了飯再說，皇上還不差餓兵呢，不能餓著肚子乾活。”

　　“好。”

　　五人圍坐在茶幾四周，牛敢特意把一碗雞放到楊霖面前。

　　楊霖一看，全是他愛吃的雞爪、雞翅、雞頭。

　　不由地心裡感歎，還是雷子好啊。

　　吃過飯，楊霖讓牛敢收拾了，讓萬勝友把兩個巡警叫過來問話。

　　賴大祥沒走，楊霖也沒有支開他。

　　“長官，我們查訪了緯七路北頭的所有商鋪，好幾個都說看到有人提著很重的箱子，就在離中央銀行有五六十米的地方，上了一個人的自行車。”一名巡警報告。

　　“男人還是女人?”

　　“男人。目擊者說，騎車的男人穿著一件黑色長袍，帶著一頂黑色禮帽，把臉都遮住了，沒看清模樣，個子是中等個，這個是看清了的。”

　　“他們往哪去了?”

　　“拐到火車站那邊去了。”

　　楊霖點點頭，對萬勝友道:“老萬，下午安排人，到火車站那邊再查一下。”

　　“好。”

　　“查租房的有消息了嗎?”

　　“沒有，沒這麽快，上午能篩查出來就不錯了，要是一戶一戶地查，得兩天時間。”

　　萬勝友感覺很奇怪，楊霖為什麽當著賴大祥的面說起了案子?這麽信任他嗎?就因為一頓雞?

　　還是年輕啊。

　　“賴經理，你回廠裡去，跟賴老板講一下咱們的進度， 告訴他不要急，這不是急的事，得慢慢查，一有消息，我會馬上讓你轉告他的。”楊霖對賴大祥說道。

　　“是，長官。”

　　“然後下午上班之後，你把閆承武、於進國和唐執玉都叫到分局來，有些情況我還要印證一下。”

　　“是。”

　　……

　　賴大祥走了，萬勝友讓楊霖在他沙發上歪一歪。

　　楊霖答應了，他留下萬勝友，跟他低語了幾句。

　　萬勝友笑了笑，低聲道:“這就對了嘛。”

　　等人都走了，楊霖躺在沙發上，一點睡意都沒有。

　　不是因為案子太複雜，是因為精力太旺盛了，根本沒有半點困意。

　　這就是穿越的福利了。

　　之前他可是每日午休不停的，不多少睡一會兒，下午一點精神都沒有。

　　既然睡不著，那就想想案子吧。

　　巡警帶來的消息，價值不小。

　　可以確定三點。

　　第一，賴軍文有同夥，是男的;

　　第二，同夥有自行車，

　　第三，同夥穿的是黑長袍，戴的是黑禮帽;

　　第四，同夥個子屬於中等個。

　　這些都是有用的線索。

　　他又想到了賴大祥。

　　賴大祥是中等個，倒是符合前兩條。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自行車，有沒有黑色長袍、禮帽。

　　楊霖又想，如果他真是同夥，中午回去，他一定會想辦法把長袍和禮帽處理掉。

　　他跟萬勝友說的，就是讓他想找個妥當人，盯住賴大祥，看他是不是有何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