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拐進巷子兩輛洋車,之前危險的感覺更加強烈。
再回過身,一輛板車佔了半條小巷,從對面迎了上來。四個“黑布衫”,兩人在前、兩人在後。
一輛空車,四個推,不符合常理。
這個異樣,令陸風心頭一緊,
“不好,要出事!”
怪不得總覺得有人跟蹤,前面的人,後面的人,可能是奔汪家大小姐來的!
這條巷子是回汪府的近路,兩邊都是高牆,很少有人經過。
沒地方躲,沒地方藏,只能硬闖。
衝過去,後面的洋車就沒法追了。
想到這裡,陸風握緊車座上短刀的刀柄,“王叔,前面手推車有問題,超過小姐的車,衝過去!”
不緊不慢拉著車的大老王聽到陸風話,下意識向前看去。
做了十多年巡捕,大老王也不是小白,一眼也看出了不尋常。
“小風,你坐穩了。”
說著,大老王加快腳步,一下超過前面的汪曼春、曾墨怡坐的洋車,向板車衝了去。
推板車的“黑布衫”,沒有想到對面的黃包車會突然向他們衝來,
情急之下,手向板車下摸去。
還沒摸到家夥,大老王拉的車已經到了近前。
陸風飛身從車上跳下,掄起短刀,向前面一名“黑布衫”砍去,速度快的驚人。
那人躲閃不及,肩膀被陸風砍中,鮮血直流。
重生之後,除了兩人記憶迅速融合,身體素質也有了很大加成。
陸風明顯感覺到,與原身相比,力氣比以前大了,跑的比以前快了。
這一刀砍下去的速度力量,以前想都不敢想。
可對面也不是善茬,砍倒一個,身旁那名“黑布衫”從板車下面摸出一把斧頭,向陸風砍來。
陸風早有後手,在他斧頭舉過頭頂時,一腳飛踹,踢中對方下身。
黑衣人“嗷”地一聲,一個趔趄,捂著小腹癱坐在地上。
收拾了兩個,危險依舊。
板車後面兩人將板車橫在路中間,將洋車擋住。
兩名“黑布衫”亮出了短刀,橫在路中間。
而在身後的人,也不再掩飾。兩名車夫,四個“黑布衫”,手裡拎著家夥,直撲過來。
……
此時,汪曼春和曾墨怡都下了車,
曾墨怡一臉驚恐,汪曼春卻毫不在意,
把從大老王手中搶過短刀,握了握刀柄,“我倒是想看看,誰這麽不開眼,連我也敢惦記。今天,我也露幾手。”
陸風沒留意汪曼春說什麽,指著後面衝上來的幾個人,對大老王和汪家夥計喊:“你們兩個,推洋車撞他們,盡可能拖延時間。
我,帶著大小姐從前面衝出去。”
“好!”
見識了陸風的身手,大老王和汪家夥計對陸風心悅誠服,他怎麽說,就怎麽做。
兩輛洋車並在一起,推著車向身後衝去。
陸風緊了緊手中的短刀,回身看向汪曼春和曾墨怡,“大小姐,表小姐,你們在我身後,咱們一起衝過去。”
汪曼春沒有聽陸風的安排,“嗤”了一聲,“誰保護誰,還不一定呢。”
說完,汪曼麗手握短刀,從陸風身旁衝過。
陸風見狀,知道汪曼春要逞強了,隻好跟上去。
曾墨怡卻沒有動的意思,迅速從手包掏出一個哨子,含在嘴裡,憋足氣息,盡可能把哨音吹到最大。
“嘟……”
“嘟……”
“嘟……”
哨聲一響,無論是前面推著板車的“黑布衫”,還是拉著洋車下來的“黑布衫”都傻了眼。
這條長巷雖偏僻,這麽響的哨聲還是能被巡警或是日本憲兵聽到的。
洋車下來的大高個應該是領頭的,手一擺,高喊:“兄弟們,撤!”
聽他一喊,“黑布衫”們沒有猶豫,洋車和板車都不要了,轉身就跑。
被陸風踢中小腹的“黑布衫”爬了起來,顧不得腹痛,跑的飛快。
被陸風砍中肩膀的“黑布衫”,癱在地上,起不來了,只能束手就擒。
見兩邊的人都逃走,汪曼春回身看了曾墨怡一眼,“二丫頭,你包裡帶著哨子?”
曾墨怡把哨子放進包裡,淡淡一笑,“表姐,怕遇到壞人,包裡常放一個哨子,沒想到這一次用上了。”
“你這一吹,這幫人都跑了,我沒過上手癮呢。”汪曼春掂了掂手中短刀,一臉失望。
曾墨怡挽著汪曼春手臂,“表姐,你這麽好看,這要打起來,萬一碰到臉,多不好。能不打還是別打。”
汪曼春還要說什麽,這時,一隊巡捕從長巷盡頭,衝了過來。
領頭的趙巡捕,陸風和大老王認識。
說明情況,趙巡捕將地上躺著的“黑布衫”押走,陸風收起手中的短刀,指了指洋車,“大小姐,表小姐,你們上車吧。”
危險徹底解除,汪曼春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幕,打量陸風幾眼, 輕笑道:“你身手不錯,挺能打。在哪學的功夫?”
陸風欠了欠身,“大小姐,我就是有把力氣,沒學過功夫。”
“一力破十會,有力氣就好。你叫什麽名字?”
汪曼春對眼前的陸風有了濃厚興趣,問起他的姓名。
“大小姐,我叫陸風,陸地的陸,風景的風。”
“陸風……你這個名字我記住了。今天要不是你臨危不亂,還真不好說會怎麽樣。你的表現,我會跟我爸說的。”
“保護大小姐,是我的職責。”陸風揚了揚頭,不卑不亢。
汪曼春睨了陸風一眼,“倒是挺忠心……”
回身挽著曾墨怡手臂,“二丫頭,回家……喝兩杯紅酒,壓壓驚。”
……
公共租界巡捕房,總探長室。
把汪曼春和曾墨怡送回汪家,陸風和大老王一起回到巡捕房。
一進院,就被汪芙江叫進了總探長室。
巡捕房總巡捕官最大。
下面是副總巡捕和總探長。
公共租界的總巡捕是日本人竹林彰弘,
而副總巡捕和總探長由汪芙江一個人擔任,可見日本人對他的信任。
就在半小時前,趙巡捕把襲擊汪曼春幾人的嫌犯帶回巡捕房。
汪芙江知道是襲擊女兒的凶手,便親自審問。
用了幾個手段後,被陸風砍了一刀的“黑布衫”很快招供,他們是市轄區天龍武館的人。
有人出錢,讓他們把汪曼春綁了。
至於為什麽綁汪曼春,他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