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騎聽起來不多，但騎兵不是步兵，真要是在戰場上鋪開，即便列成緊密隊形，佔地面積也超過萬人步兵！

　　剛剛完成列陣的反法同盟軍側翼，也就是荷蘭兵團所部防備區域的外圍，浮現出一大堆穿著黑色東方甲胄的騎兵。

　　所有蒙古怯薛都是一弓兩箭一槍兩刀的配置。

　　沒有盾牌，身披重甲的蒙古怯薛鐵騎也不需要盾牌防護。

　　弓箭是蒙古草原上常見的雙角曲弓，傳聞可以射穿歐洲騎士的甲胄。

　　配有兩種箭矢，一種是輕箭，優點是射的遠，缺點是破甲能力薄弱，只能殺傷無甲和輕甲目標。

　　第二種是破甲重箭，優點不言而喻，缺點是射的近。

　　配置兩把馬刀不僅僅是因為蒙古怯薛能使用兩把馬刀戰鬥，更多的作用是防止馬刀砍人太多卷刃，有替換武器。

　　比起長矛，馬刀才是馬上近戰最常用的武器。

　　蒙古怯薛看著遠處的荷蘭兵團，所有騎兵默契的分成了三股，分向兩側的分別有一千五百人，正中央沒有動彈的則有一千人。

　　所有蒙古怯薛都將頭盔放下，整個臉龐隻留下眼睛和鼻孔部位暴露在外面。

　　荷蘭兵團的作戰素質還是不錯的，畢竟荷蘭聯省共和國依靠海貿能賺點錢，養的陸軍規模也不大，陸軍士兵都能得到充分的訓練。

　　在軍官的一聲聲口令下，荷蘭兵團很快將跟隨兵團的小炮放下。

　　這是一種四個人抬著就能到處跑的臼炮，發射的是可以爆炸的開花彈，這玩意除了射程近之外，全是優點……

　　開花彈對人體目標的殺傷力遠超實心彈丸。

　　而且臼炮因為抬著走的原因，移動方便，可以隨時跟隨步兵兵團調動，不像那些野戰炮，哪怕是輕型野戰炮，也要多匹良馬拖拽才行，移動速度還不如步兵行軍速度。

　　而且野戰炮除非是裝填霰彈，否則對軟體目標殺傷力是不如開花彈的。

　　當然，這個時代的開花彈爆炸不穩定，延時引信不靠譜，很難完成空爆的操作，所以殺傷力遠不如真正的榴彈。

　　畢竟，落在地上爆炸的開花彈和半空中爆炸的開花彈，殺傷力完全可以看做是兩種武器。

　　除此之外，限制臼炮和開花彈大規模列裝的重要因素，是成本問題……

　　開花彈這玩意的成本比實心彈和霰彈高出太多太多，一般國家都無法大規模列裝，所以臼炮數量往往不如野戰炮多。

　　沒有開花彈的臼炮殺傷力跟直射的野戰炮沒有可比性。

　　臼炮發射的曲度太大了，射出去的炮彈只能用來砸人，而不是像直射的野戰炮那般，一發炮彈打過去能將一整列的士兵變成殘疾人和屍體。

　　遇到堅硬的地面，野戰炮還能打出多次跳彈來，能同時攻擊到兩三個連隊方陣。

　　反法同盟軍的火炮也不多，所以荷蘭兵團只有自己攜帶的臼炮，剩下的野戰炮都在後面跟其他友軍共同布置炮兵陣地。

　　荷蘭兵團本以為自己不會遇到戰鬥，畢竟他們的任務是防禦側翼，順帶著前進迂回包抄路易十六，沒成想剛展開隊形，就遭遇了人數看上去不比自己少多少的大群騎兵。

　　雖然荷蘭兵團數量超過蒙古怯薛，但他們的騎兵數量很少，只有寥寥兩三百人一個騎兵隊，所以荷蘭兵團發現蒙古怯薛鐵騎的時候，顯得比較慌亂，即便是底層的普通列兵都滿臉恐懼。

　　騎兵在這個時代，

對步兵是有絕對碾壓優勢的，步兵除了結陣之外，根本沒有其他方式抵禦騎兵。　　“快組成空心方陣，把火炮移動到方陣中央保護起來！”

　　荷蘭兵團的軍官們瘋狂呐喊著，調動士兵轉變陣型。

　　因為他們發現蒙古怯薛正分出兩大股騎兵朝著他們的側翼方向移動，但正面的荷蘭連隊卻不敢動彈。

　　他們正前方同樣有一大群蒙古怯薛在緩慢逼近。

　　然而，荷蘭兵團在努力調整大陣，大幾千人的軍陣哪是那麽快就能調整好的，對手出現的過於突然，荷蘭兵團一開始只是以縱陣前行，根本沒有預料到會有騎兵接近，此時想要將縱陣快速轉變成空心方陣，只有一種可能——對面的蒙古怯薛鐵騎故意給他們時間。

　　很顯然，擁有恐怖戰術本能的蒙古怯薛鐵騎不會這麽做，他們甚至一出現就快速分成了三股逼近荷蘭兵團。

　　在戰馬的衝刺下，亂糟糟的荷蘭兵團陣型連一半都沒調整完，兩翼迂回過來的蒙古怯薛鐵騎就彎弓搭箭，一片片射程超遠的輕箭鋪天蓋地的撒了下去。

　　蒙古怯薛鐵騎減速慢行，一邊驅馬一邊拋灑箭雨，將舉槍緊密團結在一起的荷蘭士兵一層層射翻在地！

　　都什麽年代了， 大家根本沒有穿戴鐵甲的意識，在這一刻荷蘭兵團的輕裝布衣吃了大虧。

　　讓荷蘭士兵發自內心恐懼的是，對面的弓騎兵射的太準了。

　　明明是遠距離拋射，命中率竟然高達八成！

　　這豈不是說明對面個個都是百步穿楊的高手?

　　畢竟，他們是在馬上前行的時候射箭！

　　馬匹的顛簸和移動靶等難度，足以讓弓箭大師皺眉，這麽多影響精準的因素摻雜在一起，竟然也會達到這麽高的命中率。

　　如果人人都能達到如此弓術，根本沒有必要換裝火槍……

　　當然，現實裡訓練一個弓箭大師的時間和成本，足以源源不斷的訓練出一個連隊的火槍手，兩者的性價比差距太大了……

　　“開炮！

　　快點開炮！”

　　一名荷蘭軍官看著自己麾下的步兵還沒開火，就接連不斷的被射翻在地，滿臉扭曲猙獰的表情朝後面呼喊道。

　　嗖的一聲，不知從哪裡射過來的一發箭矢從這名軍官大喊張開的嘴巴裡進入，從後腦杓透出，整個人身形一僵，筆直倒了下去。

　　如果蒙古怯薛鐵騎還保留理智的話，此時已經開始嘲諷對手的慌亂和孱弱。

　　就跟當年蒙古鐵騎橫掃中亞和東歐中歐的對手一樣，在箭雨面前毫無反抗力。

　　然而，荷蘭兵團畢竟是近代軍製的部隊，即便傷亡不斷增加，但整體兵團仍然沒有崩潰的跡象。

　　度過了最初的慌亂後，開始有人開槍還擊，沉寂的臼炮也爆發出震天轟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