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寫一份保證書簽名,我就立刻下令撤軍。”
卡爾大公微微一笑,說出了自己最終的目的。
空口無憑,這時候這幫將軍跳出來說願意背責,誰知道事後會不會反悔?
所以,必須立下字據才行!
眾多將軍也沒有其他辦法,畢竟卡爾大公是名義上的統帥,沒有他的點頭,誰也沒法逃離出城。
卡爾大公在反法同盟軍中有這麽大權力,自然不僅僅是他的身份加成,而是在場的諸多將軍手底下個個都是損兵折將,反倒是卡爾大公的嫡系部隊因為駐守凡爾登,沒什麽折損。
自然而然的,凡爾登要塞此時是卡爾大公一人說了算。
這次反法同盟雖然是哈布斯堡王朝牽的頭,但奧地利出兵並不多,因為有羅馬教皇的教諭,弗朗茨一世有底氣號令歐陸其他國家多出兵,自己自然不需要額外出動太多軍隊,跟其他邦國出動的規模相仿即可。
所以,這次反法同盟軍主力在巴黎郊外被路易十六打得大敗虧輸,看似損失慘重,實際上分攤到各個邦國中,損失也就小幾千人而已。
對中小邦國來說損失或許很大,但對於強一些的邦國而言根本沒到傷筋動骨的程度,更不用說,大家的軍隊不少都是來自民間的雇傭兵。
反正羅馬教廷只是要求出兵,又沒要求出動本國常備軍,大家自然傾向於動用一次性的雇傭兵。
歐陸的傭兵行業一直沒有衰退,就跟各國政府這種特性有關。
雇傭兵好啊,死了不用給撫恤金,用的時候付帳即可,用完了隨手丟掉,而且雇傭兵因為長期混跡在戰場上,個個都是老兵,不是老兵的早就被殘酷的傭兵行業淘汰掉了。
要知道,雇傭兵是沒有人權的,一場戰爭打完之後,國家政府只會贖回本國常備軍戰俘,不會去搭理傭兵戰俘。
即便傭兵戰俘被勝利一方殺了,也不會被其他國家所譴責。
由此可見,雇傭兵有多麽高的風險。
不過比起種田做小買賣,傭兵的收入還是不錯的,最重要的是很多不法之徒沒有其他營生的手段,只能當雇傭兵。
雇傭兵在被雇傭期間,只要不違反雇傭協議即可,即便身上背著命案,也不會被抓走審判,直到雇傭協議到期沒有人續費,恢復自由身後,雇傭兵才會繼續被追緝。
所以,當一名長期傭兵就是不法之徒擺脫身上罪名的合理方式。
路易十六晃晃悠悠的抵達凡爾登要塞城鎮,卻只看到了一座空城,除了當地少數居民外,一個反法同盟軍士兵都沒找到。
路易十六得到偵察兵的結果後,毫不意外。
他打了這麽多勝仗,積累起來的威名也是時候該起點作用了。
如果不是這個世界有著普遍超凡力量,他或許已經無敵於整個歐陸,沒人敢跟自己挑釁。
只可惜,羅馬教廷那邊的黑鍋還是很厚重的,路易十六暫時沒有力量去羅馬看一看,那位教皇到底是個什麽貨色,為啥非要抓住自己不放。
不就是宣稱自己是上帝寵兒麽?
雖然冒犯了教廷,但自己也展現了肌肉,怎麽就這麽不識趣非要死磕到底?
路易十六覺得自己還是很好說話的,如果羅馬教廷那邊派人過來和談,自己肯定會給對方一個台階下。
只可惜,路易十六沒有看到任何和談使者,看到的只有被羅馬教皇煽動的四處起義的自己人和外國干涉軍。
每開一槍拿下凡爾登要塞後,路易十六馬不停蹄繼續向前,尾隨著撤退的反法同盟軍,一路將他們驅除到法蘭西王國境外才停下腳步。
然而,路易十六的計劃卻在中途被打斷。
“什麽?
南尼德蘭的駐軍拒絕我軍入境,他們不承認自己是法蘭西王國的領土?!”
路易十六聽著下屬軍官的匯報,一臉不可置信。
“是的,陛下。
那些邊境守軍沒有穿戴國民自衛軍的軍裝,而是一套他們自己設計的軍裝,他們聲稱自己只聽命於布魯塞爾政府,布魯塞爾政府宣稱他們得到了羅馬教廷的認可,已經獨立建國,國名就是比利時王國……
只是國王還沒有選出來,所以暫時沒有對外宣揚。”
路易十六滿肚子的曹不知道該如何吐露。
一個自立為王國的國家沒有選出來國王?
這順序對勁麽?
沒有國王你們哪來的臉宣稱自己獨立建立了比利時王國?
不過路易十六聯想到這個世界其他的國家法理, 還真的找不出反駁的理由。
因為歐羅巴大陸人障之內就是羅馬教皇的一言堂,只要羅馬教廷承認了,地方政府也主動申請了,人家就可以獨立建國……
當然,前提是有本事在原宗主國的鎮壓下生存下來。
羅馬教廷只是一個允諾而已,他們給的是一個法統名義,能否有本事獨立,就要打一打才知道了。
原本南尼德蘭還沒有獨立,自己這邊剛驅除反法同盟軍,南尼德蘭就獨立建國為比利時王國,很顯然這是羅馬教廷在給自己上眼藥!
南尼德蘭跟法蘭西本土不同,這裡的人對法蘭西王國的認同度很低,畢竟人家原本就是尼德蘭人,只不過後來被法蘭西侵佔並入到本土中設立了行省。
現在有羅馬教廷撐腰,布魯塞爾獨立似乎顯得合情合理。
“陛下,對面自稱比利時王國陸軍的軍官說,如果我們繼續前進的話,就會被視為入侵一個主權王國,他們將會進行全力反擊。”
路易十六聽後立刻明白,比利時王國雖然獨立了,但還沒有做好跟自己全面開戰的準備。
而自己似乎也沒有做好多一個對手的準備,法蘭西內部的叛亂還沒有平息呢……
“如果丹東那家夥不是想著重回法蘭西權力巔峰,估計早就帶著布列塔尼獨立了。
只要是給朕添堵的事情,羅馬教廷那邊肯定會同意!
該死的教皇,早晚有一天朕要讓你後悔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路易十六頭一次對羅馬教皇生出如此強烈的厭惡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