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裡山上這片小樹林,說是一片樹林,但其實樹木稀疏,每隔上好幾米,才會有綠樹一棵。
江耀幾人所在的這小土包附近,地勢更是空曠,有不少的樹木都已經只剩下樹樁,應該是被附近村民私自砍了回去。
一手柳樹枝,一手殺豬刀,江耀警惕的打量著四周。
沒上到山上的時候,一想到要對付那種未知的玩意兒,他心裡其實還挺緊張的。
不過終究是曾經死過一次的人,真正與那黃翠翠對上,並且一柳樹枝將其抽飛之後,他整個人反而還鎮定了不少。
童剛與狗子兩人提著鐵鍬,已經將那小土包挖開了將近一半。
聽從江耀吩咐,就在這小土包附近生火的兵仔,將地上的乾草與枯樹枝收集起來,再借助他們帶過來的汽油,僅僅這一會兒,熊熊篝火已經燃燒起來。
幾人上山的時候,雖然已經提前準備好了手電筒,但那點燈光,能起到的作用非常有限,還是眼前這篝火堆的火光,更能驅使此地的陰冷與黑暗。
“黃翠翠,你不是要哥幾個的命嗎?”
“不用你進入我們夢中,我們現在都已經主動送上門來了,別藏著掖著,出來啊!”
“你不會想告訴我們,除了裝神弄鬼嚇唬人之外,你就沒其他本事了吧?”
……
生完火之後,兵仔如同江耀一般,繞著那小土包轉著圈圈。
一雙眼睛凶光四射,一直沒見到黃翠翠現身之後,已經徹底豁出去的他,不僅僅冷嘲熱諷,出言挑釁,他甚至還直接拉開褲子拉練,就站在小土包旁邊尿了一泡。
“死!”一聲厲嘯,一縷縷黑霧自兵仔後面的大地上升騰而起,化為一個穿著黃色連衣裙的身影,她張牙舞爪,向著兵仔猛撲過去。
兵仔一轉身,一個側躍,他手中柳樹枝衝著那看不清面容的黃色身影猛抽過去。
黃色身影一聲尖叫,柳樹枝雖落在她的身上,但僅僅只是令得她身子一頓,似乎並未對她造成太大的傷害。
之前的時候,江耀一柳樹枝能將上了童剛身的她直接抽飛,或許,那僅僅只是打了她一個措不及防的緣故。
不過用柳樹枝打鬼,其效果就算再差,也比科技與狠活做成的桃木劍要好,畢竟,童剛之前拿桃木劍砍鬼的時候,可是連人家的身子都無法碰到。
被柳樹枝抽中,那黃翠翠稍微頓了頓之後,她一聲怪叫,再度衝著兵仔猛撲過去。
“嗤嗤……嗤嗤……”
兵仔這家夥,不愧是打架老手,剛避到一邊的他,就地一滾,然後左手一揚。
一大片黑狗血紛紛揚揚,往黃翠翠這邊揮灑而來,在其身上落了不少。
黑狗血這玩意兒,破邪的效果確實不錯。
這東西落在黃翠翠身上,就如同一滴水落在油鍋中一般,青煙四起,令其慘叫連連。
就這個當口,與兵仔隔了幾步距離的江耀,也已經衝了過來,他提起手中殺豬刀,一連好幾刀,狠狠斬在黃翠翠身上。
他弄出來的桃木劍,落在黃翠翠身上,會直接斬到空處,而現在,他手中的殺豬刀,卻有一種砍在皮革上面的詭異之感。
不過這種阻力,僅僅只是持續了十分之一個刹那不到,隨後,殺豬刀的刀刃便直接斬入了黃翠翠的身體。
一連十幾刀落下,借助自己那抹了牛眼淚的雙目,江耀可以清楚的看到,原本看著還算真實的黃翠翠,
其身影都明顯變的模糊了不少。 咬緊牙關,當江耀準備再斬上她十幾刀的時候,黃翠翠再次化為黑霧,沒入大地中不見了影子。
“好刀……”口中感慨了一句,江耀凌厲的目光,再一次掃向四周。
只可惜,他掃來掃去,再未見到黃翠翠的任何影子。
“只知道藏頭露尾的東西,所謂的詭,就這點本事?”
“別藏著了,黃翠翠,你出來啊!”
兵仔此刻也早已經重新站穩身軀,他狠狠衝著地上吐了口唾沫,冷笑道。
詭這種東西,之所以會令人心生恐懼,主要是因為關於她們的一切全部都是未知。
而現在,幾人已經與黃翠翠過了幾手,這玩意兒,好像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在這樣一種情況之下,兵仔心底對於黃翠翠的畏懼之心,就算還沒完全祛除,卻也已經剩不了多少。
一手柳樹枝,一手黑狗血,他罵罵咧咧,繞著那小土包轉了好幾圈。
之前的時候,江耀幾個稍一挑釁,那玩意兒便會隨即現身。
可現在,不管兵仔口中的謾罵再如何難聽,那黃翠翠卻始終不見任何影子。
或許,被黑狗血濺了一身,又被江耀手中那把殺豬刀砍了十幾刀之後,她同樣已經受創不輕。
“不出來是吧?沒關系!”
“稍等一陣,等你屍骨挖出來之後,倒點汽油,給伱一把火燒了!”
“忍,我看你能忍到什麽時候!”
江耀撇了撇嘴,他提著殺豬刀,漫步在這小土包周圍。
在狗子與童剛兩人的賣力挖掘之下, 黃翠翠的屍骨雖然未見,卻已經被挖出來了一些腐朽的草席碎片。
火光的照耀之下,兩人挖掘出來的泥土,其顏色比起之前挖出來的都明顯要稍微深了一些。
這是血土,是血肉腐爛之後滲透到泥土之中所形成的一種產物。
不過這種土,除了要更為肥沃一些之外,與一般的泥土並沒有多少差別。
“挖到骨頭了!”狗子一聲吆喝。
一鐵鍬鏟下,他彎下身子,從泥土翻出一根長不過數寸,顏色卻已經發黑的腐朽枯骨。
“啊……”下一刻,他一聲驚叫。
手中鐵鍬一丟,他連滾帶爬,退後了好幾步。
因為在他的視線之中,竟突然見到一顆披頭散發的頭顱,自腳下泥土中鑽了出來。
“狗子,你怕個毛!”一邊的童剛,抄起手中鐵鍬,衝著那土中冒出來的腦袋直拍過去。
只可惜,普通的鐵鍬沒有任何破邪效果。
他這一鐵鍬拍下,卻是直接拍到了空處,弄的他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不過這個時候,一直嚴陣以待的江耀與兵仔兩人,卻都已經衝了過來。
一個灑黑狗血,一個拿殺豬刀砍。
三兩下,那腦袋化為黑氣沒入泥土中又消失不見。
“狗子,你這膽子不行啊!”
看了看旁邊面色蒼白的狗子,江耀將手中殺豬刀遞到兵仔手中。
他手中就拿了幾根柳樹枝,然後撿起地上那把鐵鍬,在狗子剛剛挖開的那塊地方,繼續挖掘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