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一根粗蠟燭燒到了底。
陸羽依舊聚精會神的看著《符籙小解》。
這本書由淺入深的詳細講解了符籙一道,對於陸羽這種剛開始修行的人來說,再是合適不過。
一時間難免看得如癡如醉,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符籙的四個種類,複文、雲篆、陣符、符圖,能力各不相同。
第一類,複文的主要效果是召神劾鬼,治病除災。
大賢良師的符水,便是來源於此。
第二類,雲篆的主要效果是轉化各種屬性作為攻擊手段。
比如書中記載的喚火符、強風符、水牢符。
第三類,陣符的作用則是類似於小型陣法,各種功能也是最齊全的。
比如辟兵符,能一定程度防禦攻擊。
再比如飛天符,使用後能擁有短暫的騰空能力。
第四類,符圖的效果則是借助神力的符籙,和複文符籙的召神效果類似,但又不一樣。
符圖需要在符籙上畫出天神的形象,從而短暫獲取神力。
這四類符籙,《符籙小解》中都有。
複文符籙有驅鬼符、召神符、去病符。
雲篆符籙有喚火符、強風符、水牢符。
陣符符籙有辟兵符、飛天符、靜心符。
符圖符籙有龍王符、雷公符、山神符。
諸多符籙,難度各不相同。
難度稍低是強風符、靜心符、去病符這一類,對靈力的消耗也低。
這屬於入門符籙。
可即便是入門符籙,難度也非常誇張。
想短時間內學會,基本不可能。
每一筆線條,每一個勾勒,諸多細節,都要精準無誤。
其次,還需要準確的釋放靈力在每一筆上。
當一切都達到完美的時候,才能成功弄出一張符籙。
想短時間內照貓畫虎弄出一張符籙出來,基本不可能。
就這還是入門符籙的難度,其他符籙的難度要更大一些。
陸羽不免咂舌:“這麽難的符籙,當初又是怎麽被研究出來的?”
轉念一想,境界不一樣,所看到的世界,自然也完全不一樣。
對初學者而言,難度或許很誇張。
可對於強者而言,這就像是吃飯喝水一樣簡單,根本不覺得有什麽難度。
而且,這些符籙,大多數是初階、中階符籙。
所以書名叫符籙小解,而不是什麽天書符籙之類。
……
次日。
阮元武館。
陸羽敲了敲門。
徹夜的研究,他看上去和平時一樣,並不顯得多麽疲憊,這便是修行所帶來的好處。
很快,一個半大孩童透過門縫看了一眼幾人,才開口問著:“你們是誰啊?”
“我叫陸羽,曾是阮師的弟子,幫忙通報一下,就說陸羽求見。”陸羽微笑說道。
“好。”小孩轉身就跑。
不一會兒,大門緩緩打開。
一個頭髮花白的老者,出現在陸羽眼前。
“見過阮師!”陸羽行禮問候。
“使不得!”阮希順連忙擺手:“你現在可是一方渠帥了,更是名聲遠揚的藥神,我不過是個將要入土的老頭而已……”
“那又如何?阮師對我有授業之恩,終究是我的老師。”陸羽理所當然的說道。
“快進來吧。”阮希順聽著這話,心中很是寬慰,將陸羽一行人迎了進來,
隨後又關緊了大門。 陸羽看了一眼重新關上的武館大門。
似是看出了陸羽的疑惑,阮希順無奈說著:“最近發生了一點小事。”
陸羽也沒有多問,點了點頭。
隨行的人將特意采買的禮物放下。
“一點心意不成敬意。”陸羽笑著說。
“你也太客氣了。”阮希順微笑著搖了搖頭。
一番寒暄過後,陸羽說出了此次前來的目的,想請阮希順教自己的親兵練武。
“你有多少親兵需要練武?”阮希順開口詢問。
“一百左右。”陸羽回答。
“一百?”阮希順一愣,隨即調侃道:“這麽多人,你要累死我這個老頭啊?”
教一兩個人練武,和教一百個人練武,這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陸羽搖了搖頭說:“您不需要面面俱到,關注到每一個人,只需要教他們練武便是。”
“那也是一百人同時練武,這開銷可不一般,你能承受得起?”阮希順又問。
阮希順的功法,不是單練就能成功的,還需要配以一些藥材。
這開銷可不一般,一兩個人也就算了,讓一百人練武,得花多少錢?
“就算省著點用,一人一月起碼是一千錢,一百人,便是十萬錢啊!”
阮希順感慨著,十萬錢,已是一筆巨款,更何況一個月就花掉十萬錢?
聽著這開銷,陸羽想了想說:“一個月十萬錢的開銷,並沒有太大的問題。”
阮希順聽著這話,頓時沉默下來。
這才多久不見?當初自己教導練武的小子,轉眼就成了太平道的一方渠帥,還不將一個月十萬錢的開銷放在眼裡……
這變化真是天翻地覆。
“伱既然能承受代價,那我願意過去教導你的親兵。”阮希順點了點頭。
“阮師,一個月萬錢如何?”陸羽說起了報酬,來之前已經調查過,自然不可能給低了。
“不可!”阮希順搖了搖頭,拒絕道:“一萬太多了,給我五千就行!我會傾囊相授,幫你好好教一教你的親兵!”
陸羽些無奈的說:“您怎麽還砍自己的價?”
“五千就已經很多了,但至少我拿了不會虧心,如果給我萬錢,那我就是受之有愧了!我阮希順雖然缺錢,但也不至於接受你的救濟!”
原本陸羽還想再勸一勸,可阮希順這話一出,便將話給堵死了。
這個倔強的老者,有自己的驕傲和原則,並不願意接受他人的可憐和施舍。
陸羽如果強行幫助,反而是對他的不尊重。
就在這時。
門口傳來拍門的聲響。
聽到這聲音,阮希順頓時眉頭一皺,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本以為還是那潑婦的尖銳嗓音,卻不想是個男人的聲音。
“阮師,我們是衙門的人,開下門!”
阮希順聞言,忍不住歎息一聲。
他不想將自己的私事展現在陸羽的面前,所以對這方面的事情,一直都是避而不談。
可現在人家都已經找上了門,那就沒辦法了。
這時,一個半大孩童開到阮希順的身邊,緊拉著他的衣角,哀求道:“大父,我不想走!”
緊接著,後院來了一大堆孩子,小的六七歲,大的十五六七,一個個手裡拿著木棍,義憤填膺的說:“大父,我們和他們拚了!絕不能讓他們帶走阮安!!”
“胡鬧!”阮希順蹙起眉頭,訓斥了一聲:“都給我回去,繼續練功!這裡沒你們的事情!”
將這群孩子支走後,阮希順帶著那名為阮安的孩童,來到了門口。
阮安緊張的抓著阮希順的大手,就像在等待命運的審判。
‘吱呀…’
武館的大門被緩緩打開。
映入眼簾的,竟是差役討好的笑容。
“阮師,我來是為了通知您,事情我們已經解決,那潑婦以後再也不會過來了!”
“啊?”阮希順一愣,隨即瞬間反應了過來,立刻轉頭看了一眼陸羽。
差役前據而後恭,本來還幫著那潑婦,現在卻完全反過來,那真相只有一個!
陸羽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