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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了……”
看到以一個詭異的姿勢,趴在地上的男生,陳牧的心裡愣是涼了半截。
緊趕慢趕,還是沒趕上。
這人還是從樹上摔下來了。
從樹上掉落到地上的男生,懷裡還抱著半截樹枝。
很顯然。
就是這根樹枝沒有承受住一個成年男人的重量,折了,他才摔下來的。
跟上來的賀星辰。
站在陳牧的身後,抬手往樹上指,“陳醫生,我去找你的時候,他大概站在那個位置。”
陳牧:“……”
賀星辰手指的位置,距離地面,大概七八米的距離。
據校長說。
校醫院旁邊的這棵樹,擁有著久遠的歷史。
然而現在在他看來。
為了防止校醫院“人口”激增,學校裡不需要超過兩米的樹。
“賀星辰,回去叫兩個人,搞個擔架過來。”
陳牧蹲下身去,先給患者把脈。
確認患者暫時沒有太麻煩的內傷後,方才開始檢查患者的外傷。
跟上來的蘇冰冰,默默的蹲在陳牧的身邊。
打開了診療箱。
“同學,還有意識嗎?”
陳牧看到患者的眼神還算是清明,抬手在患者的眼前晃了晃。
“陳醫生,我好疼……”
“腿疼,胳膊疼,哪哪都疼……”
“嘴裡也疼……”
患者一開口,直接從嘴裡掉出了兩顆牙。
看到這一幕。
陳牧扭頭對蘇冰冰道:“蘇記者,麻煩幫忙叫一輛救護車,就說患者高空意外墜落。”
“好的,陳醫生。”
陳牧開始檢查患者的情況。
一邊檢查,一邊歎氣,“腿摔斷了,裡面應該有碎骨頭,常規的正骨救不了你,你需要到醫院開刀。”
“嗯,胳膊也斷了,也需要開刀。”
“嘶,伱這肋骨好像也出了點問題,這就麻煩了,還不知道你的肋骨骨折的地方,有沒有傷及內髒。”
陳牧越是檢查下去。
心越是涼。
雖然。
海城大學的脆皮大學生是出了名的多。
可大部分脆皮大學生的病,都是日積月累的。
底子不好,身子骨太脆了。
才會很容易生病。
可這麽嚴重的外傷,也是陳牧入職海城大學以後,第一次見。
誰家好人沒事爬那麽高的樹啊!
而且!
看著患者懷裡那根斷掉的樹枝,陳牧隻覺得腦袋更疼了。
都已經是大學生了。
基本的判斷能力都沒有的嗎?
那麽細的一根樹枝,能負擔得起你一個一百多斤的大男人嗎?!
陳牧一邊繼續檢查患者的情況。
一邊控制不住的,疑問出聲:“同學,我能問問,你到底為什麽要爬那麽高嗎?”
男生不說話。
陳牧繼續道:“你知不知道,從咱們學校建校,這棵樹就一直在這。”
“可從來都沒有人爬過這棵樹,從這棵樹上摔下來,你也算是咱們學校的歷史第一人了,可以載入校史了。”
聽著陳牧的話,男生的眸子莫名的亮了些:“陳醫生,我真的是咱們學校裡的第一人了?”
“回頭咱們學校的校史真的會有我嗎?”
正在給他檢查傷情的陳牧:“???”
不是!
你丫的!
好賴話聽不出來是吧?!
—
「神!同學,我今天封你為海城大學第一神!」
「姐妹們,陳醫生這種情緒穩定的男人,可以嫁!」
「嫁不得!我懷疑他在海城大學再工作兩年,可能直接被脆皮大學生氣進精神病院了!」
「嘶!也不是一點可能都沒有!」
「雖然但是,要是可以被校史記載,也算是另一種形式的永流傳了。」
「別管是好是壞,很少有男人可以拒絕這樣的誘惑吧!」
「靈活一點!換一種思維,這位同學百分百是海城大學新校規的開創者了!在校期間,嚴禁學生爬樹!」
「哈哈哈哈!!!海城大學的校規,可能是日更的!!!」
「脆皮大學生要是會玩一點,弄不好海城大學的校規,比一些懶比作者的日更新量還多!」
「……」
—
“同學,盡可能地和我交流。”
“千萬別睡,知道嗎?”
眼看著患者的情況,肉眼可見的變得糟糕起來。
陳牧手持銀針,封住了患者的幾個穴位,“現在,你的痛感沒有之前那麽強了吧?”
男生點了點頭,“陳醫生,神了!”
陳牧唇角抽搐,“我有的時候在想,我要是個什麽病都不會看的混子,你們是不是全都健健康康的了。”
“前面用擔架的同學太多了,擔架可能需要消毒結束才能拿過來。”
“說說看吧,好端端的,你跑樹上去做什麽?”
男生的表情,開始有些遲疑。
半晌。
還是開了口,“陳醫生,說起來這件事真不怪我,是它先動手的!”
“它?”
陳牧扭頭看向自己身後的樹。
再去看一臉認真的患者。
有那麽一瞬間。
陳牧都懷疑,這位同學是不是真的在這個講科學的校園裡,遇到了什麽奇奇怪怪的靈異事件。
陳牧抬手。
指了指自己身後的大樹,“你確定?一棵樹,先對你動手?”
這玩意。
是死物啊!
“嘶……”男生剛搖頭,就牽動了身上的傷口。
不自覺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額角更是直接滴下了冷汗。
男生有些委屈的開口道:“準確的來說不是樹,是樹上的鳥兒。”
陳牧陷入回憶。
好像……
他要是沒記錯的話,這樹上之前好像的確有個鳥窩。
不對。
鳥窩呢?
陳牧看向光禿禿的樹上,一臉懵逼。
“陳醫生,你是不是在找那個?”
打完電話回來的蘇冰冰,指著地上的一處被摔得倒扣過來的鳥窩,無奈的開口道。
從他們的方向,還能在鳥窩下面,看到一些蛋液。
不僅如此。
還有一隻鳥,一直在他們的頭頂盤旋著,情緒激動的叫著。
陳牧之前還不太明白,這鳥為什麽一直在這。
現在知道了。
多半是在罵人!
顯然。
這貨上樹,不但把人家小鳥的房子拆了,還把人家沒成型的孩子給摔死了……
陳牧無語的看向男生,“你是為了去掏鳥蛋?”
掏鳥蛋這幾個字。
可算是惹怒了男生。
莫名的。
男生在開口的時候,語調都高了不少。
一字一句。
滿是掩飾不住的委屈:“上樹掏鳥蛋!陳醫生,我好歹也是海城大學的學子,難道在你眼中,海城大學的學子就是幼稚的人嗎?”
陳牧:“……”
—
「是不是,你們海城大學自己人還沒點逼數嗎?」
「陳醫生不好意思說的,我來說,你們那是真幼稚啊!」
「該說不說,我覺得陳醫生的猜測沒有惡意啊,上樹掏鳥蛋,倒是挺符合脆皮大學生的人設的!」
「可是他看起來好委屈啊!可能真不是為了掏鳥蛋上去的?!」
「更委屈的難道不是他頭頂的那隻鳥嗎,我第一次聽到一個鳥,罵得聲嘶力竭的……」
「有人冒著這麽大的風險,也要把你家掀了,你可能罵得比“鳥”還髒……」
「……」
—
男生的眼裡,閃爍著淚花。
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委屈的。
“陳醫生,你真的要相信我。”
“真的是‘鳥’先動手的,我原本只是來校醫院這邊看熱鬧的。”
陳牧的臉色瞬間不好看了,“同學,你動機不純!”
男生委屈道:“陳醫生,你仔細看看,不覺得校醫院附近徘徊的男生,有點多嗎?”
陳牧不明所以的抬頭。
有些驚訝的發現,還真的有很多男生,就在校醫院附近徘徊著。
對上陳牧的目光。
這些人都下意識的,逃避著陳牧的目光。
努力的往其他的方向看,偽裝出只是路過校醫院的姿態。
陳牧:“……”
有些無語的看著患者,“你知道,他們為什麽來校醫院附近徘徊?”
男生道:“我當然知道,因為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
“自從陳醫生你直播第一天,說中醫可以調理痛經以後,學校裡就有很多的女生,都會來校醫院排隊,調節痛經。”
陳牧點頭:“這個我知道,但是和你們有什麽關……”
話說了一半。
同為男人。
陳牧就想明白了學校操場上的這群“閑雜人士”,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兒。
心中忍不住升起陣陣無語。
徘徊在這裡的男生,多半都是海城大學的單身狗。
來這裡蹲需要關懷的女生,也許一來二去,雙方看順眼了,他們就能找到女朋友了。
在他們頭頂上盤旋的鳥。
還在情緒激烈的叫著。
陳牧抬頭。
指著自己頭頂上罵得很髒的鳥,問道:“所以,你們兩個,又是什麽恩怨?”
男生的眸子裡,淚光閃爍,“我只是在樹下乘涼,結果這個死鳥!一泡屎,拉在我的頭上了!”
聽著男生的話。
陳牧往男生的頭頂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一坨,白花花,黏膩膩的鳥屎。
唇角抽搐了一下,感歎道:“拉的,還挺準……”
男生情緒激動:“陳醫生,咱們海城大學,好歹也是個大學吧!”
“我真的沒有想過,在書卷的熏陶下,校園裡居然還能有這種沒有公德心,隨地大小便的鳥!”
陳牧:“……”
這是什麽邏輯。
難不成學校還要把學校附近的鳥,全部抓起來。
好好的培訓一下。
給它們上一堂思想品德課?
這群脆皮大學生的腦子裡,到底都裝了些什麽鬼東西啊?!
一天天的。
哪裡來這麽多奇思妙想。
深呼吸了一口氣。
陳牧在內心深處反覆地告誡自己,他現在面對的是一個重傷的病號。
不能對患者發火。
換了一根銀針,陳牧繼續問道:“所以,你就上樹,掀了人家的鳥窩?”
男生委屈:“怎麽可能,陳醫生,我可是個有素質的大學生!”
“雖然它拉了我一頭屎,但是直接端了它全家這麽殘忍的事,我可做不出來!”
陳牧更想不明白了,“那你,上樹是幹嘛的?!”
男生理直氣壯:“我覺得它是一個沒有素質的鳥,我是上去給它講思想品德課的!”
“希望它可以聽聽我說的,以後做一隻高素質的鳥。”
蘇冰冰在一邊補刀:“說白了,就是氣不過,上去和鳥吵架的。”
男生:“這麽說也行……”
陳牧:“……”
—
「陳醫生:我覺得海城大學還需要一名心理醫生。」
「上去和鳥吵架,海城大學是怎麽把這麽多的‘天才’,匯聚到一起的?」
「可能?風水好?」
「哈哈哈哈!!!神他麽的風水好,道長都不敢來的地方,你和我講風水好,那可太好了!哈哈哈!!!」
「我老婆,是懂總結的。」
「鳥:你們海城大學,哪裡來這麽多神經病,我的孩子都沒了!」
「這鳥還真不冤枉,誰讓它先隨地大小便的?」
「鳥:不是!你們有病吧?哪個鳥不是隨地大小便的?」
「……」
—
說到後面。
男生自己也有些心虛,“其實那股氣下去了,我也知道我的行為可能有些危險,樹枝應該承受不起我的重量。”
陳牧皺眉:“那為什麽不下來?”
男生欲哭無淚:“陳醫生,我也沒想到啊,我爬上來的時候,手腳麻利的很!”
“可當我想下去的時候,我稍微動一下,樹枝就狂顫,我不敢亂動。”
陳牧:“……”
早知如此。
何必當初。
後面的事。
不需要男生繼續分享下去,陳牧也能猜到個大概。
樹雖然在校醫院的側面,但是這個方向。
也只有晚上,會有談戀愛的小情侶往這邊走,白天基本上是沒有人的。
他大概等了很久。
才遇到了賀星辰,盡管已經第一時間求救。
可終究還是晚了點。
沒等到梯子。
人先摔下來了。
突然。
陳牧聽到了一陣響動。
順著聲音看了過去,便看到幾個白大褂推著一個可以挪動的病床,向他們的方向走過來。
看到那張床。
陳牧忍不住的皺眉:“我記得我讓賀星辰去找的,是擔架,你們推張床過來做什麽?”
幾個人的神色都有些尷尬。
還是一個膽子大點的,開口解釋道:“陳醫生,事情是這樣的……”
“校醫院裡的擔架,全部都用過了。”
“我們剛剛看到沒有新的病號了,就全部拿去消毒了,導致現在消毒還沒有結束……”
陳牧無語:“誰說消毒結束,擔架就不能用了!”
“你們在上面鋪一張醫用床單,把患者和擔架做個隔離不就好了?!”
看到幾個白大褂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
陳牧心更累了……
“患者現在是多處骨折,如果直接挪動到病床上,會讓他的傷變得更嚴重。”
“眼下最好的處理方式,是用擔架墊在他的身下,在挪動患者。”
看到幾個白大褂還站在自己的面前。
他說一句,他們就點一次頭。
陳牧多了幾分火氣,把高音量:“聽懂了還在這裡傻站著?!”
“趕緊回去一個人,拿一張一次性醫用床單回來啊!和你們交流怎麽那麽費勁!”
看到幾個白大褂被自己吼的一個哆嗦。
然後拔腿開跑。
陳牧又開始歎氣,做校醫累……
幫其他醫生帶學生,更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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