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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三教授腦海中想的很簡單。
不論怎麽說。
他也是個中醫教授。
難不成針灸的水平,還能讓一個小輩給他比下去了?
這麽想著。
張三教授抬了抬手。
把手裡的針灸針在陳牧的面前晃了晃。
示意陳牧,他也可以持針三根。
誰知……
坐在他對面的小輩,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捏著手裡的銀針。
“唰!”
“唰!”
“唰!”
三根銀針插在患者的身上。
隨後。
陳牧一邊把脈,一邊取掉患者身上,暫時不需要的銀針。
守在一邊的幾位老教授很自然的,拿過陳牧用過的銀針。
幫忙做消毒工作。
張三教授盯著自己對面的小輩,深呼吸了一口氣。
也很想像是陳牧一樣,異常瀟灑的幾針下去,解決掉患者的癱瘓問題。
可是。
如果他用和陳牧一樣的速度下針,他沒有自信可以保證施針的準確度。
意識到自己在針灸上。
真的被一個小輩給壓製住了,張三教授就情不自禁的眼含熱淚。
大腦卻還在飛速的運轉著。
他接下來要如何施針。
—
「 」
「我之前就看出來了陳醫生有點本事,但海城中醫大的教授,施針速度都沒有陳醫生快的嘛?」
「這是劇本吧?」
「我們教授正在給我們講解彈幕,其實絕大部分的中醫,施針速度都沒有陳醫生這麽快,每一次施針都需要判斷的時間。」
「對對對!我們教授說的是,年輕的中醫沒有這麽快,是因為很多人沒有陳醫生的水平,而年紀大的中醫沒有陳醫生這麽快,是因為隨著年齡的增大,大腦也會退化,推算穴位的速度也會變慢!」
「中醫辨證,其實是個很複雜繁瑣的過程,張三教授已經很厲害了,他雖然沒有陳醫生那麽快,但是一次都沒有錯過。」
「我們老師都在納悶,陳醫生究竟師出何門,這種醫術一看就是童子功,但也沒聽誰家炫耀過家裡有這樣一個小輩。」
「……」
—
“小陳!”
陳牧又從針灸包裡抽出三根銀針。
垂著眸。
單手把脈。
正準備施針的時候,一隻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陳牧抬頭。
就看到劉藥教授正看著他,笑得一臉無奈:“速度稍微慢一點,別忘了你對面是個老家夥。”
正在跟著陳牧的速度抽針的張三教授,聽到聲音後惡狠狠的瞪了劉藥教授一眼。
倒是沒有說什麽。
默認了劉藥教授的說法。
陳牧放慢了速度。
幾位教授也紛紛開口,給身邊的學生們解答著陳牧和張三教授的每一步施針。
在幾位教授的身邊。
一群穿著白大褂的研究生,都拿著筆記本,認真的記錄著教授們講解的知識點。
其中慕瑤更是一邊記錄,一邊用震撼的眼神看向陳牧。
她和陳牧之間,也沒有多大的年紀差距。
怎麽醫術就差了這麽多?
—
「其實,我還挺懂這幾個研究生的。」
「我學化學的,有一天實驗室遇到一個難題,教授說給我們派個學長過來解答問題。
結果我看到學長的時候,我人都傻了,學長比我小五歲?!」
「樓上的你是不是那個不洗臭襪子的?我們好像是一個實驗室的,最讓人難受的不是學長的年紀小我們五歲,是對於我們來說不知道要如何解決的難題,學長隻算了十幾分鍾,就給答案了。」
「嘶!別說了,能自己獨立做實驗,已經秒殺絕大部分同專業的人了!」
「只能說卷王之外,還有卷王!」
「不怕卷王卷生卷死,就怕卷王又卷,又有天賦!」
「……」
—
“教授……”
隨著陳牧的最後一根針拔掉。
剛剛還在癱瘓的研究生,終於可以有一點細微的行動。
看到自己的校友已經康復。
剛剛施針試圖救人,卻造成了偏癱變成全身癱瘓的研究生。
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
蹲在地上。
嚎啕大哭。
看到他這樣,周圍的研究生紛紛忍不住開口安撫他。
剛從病床上下來的張三教授,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自己那沒出息的徒弟。
只有陳牧。
扶著患者躺下。
和患者說清楚,要先躺一會兒。
再起來正常行動。
交代了兩三分鍾的細節。
陳牧起身的時候,就看到張三教授的學生,還蹲在那裡嚎啕大哭著。
眸底。
是怎麽也藏不住的厭惡,“蠢貨,你有什麽臉面在這裡哭?”
男生的哭聲戛然而止。
不敢置信地抬頭看向陳牧,他都受到了這麽大的驚嚇。
哭兩聲怎麽了?
他的身邊。
同校的研究生們,聽到陳牧這麽說,也是紛紛出聲幫嗆道。
“他都已經知道自己做錯了,陳醫生沒有必要說這麽過分的話吧?”
“是啊!師兄現在已經沒事了,就不要責怪他了吧,他其實也很愧疚的。”
“身為醫生,誰會希望出現這樣的醫療事故。”
聽著自己身邊這些不服氣的聲音。
這種事一向衝在最前面的慕瑤,看了一眼自己身側,還在看熱鬧的教授們,選擇了默不作聲。
開玩笑。
他們學校的教授們,可是以護犢子聞名於整個海城的醫療領域。
但凡陳醫生說的話有問題。
甚至不需要他們這群人感到委屈,教授們早就站出來質疑陳醫生了!
可教授們到現在都只是看熱鬧,沒有給出任何一個反應。
只能說明。
陳醫生現在說的這些話。
也是教授們想罵的!
—
還在哭鼻子的研究生更是格外的不服氣!
指著病床上,剛剛被陳牧和張三教授從癱瘓狀態中搶救回來的研究生道:“陳醫生要是真的要罵,可能要連著童師兄一起罵吧!”
“畢竟童師兄的醫術也不怎麽樣,居然能一針把自己扎成偏癱!”
病床上。
剛從癱瘓中緩過來的童師兄,要不是礙於醫囑,要繼續躺著。
恨不得起來和他拚命!
伱丫的自己挨罵就算了!
為什麽還非得拖我下水?
聽著他的聲音,陳牧也扭頭,往“童師兄”的方向看了一眼。
片刻後。
陳牧的目光回到男生身上,嗤笑出聲:“和你的‘童師兄’比,你也配?!”
男生有些不服氣,“他把自己扎成了偏癱,我一針把他扎成了癱瘓,我們兩個的醫術也不過是半斤八兩的水平,我怎麽就不配和他比了?!”
陳牧冷笑:“那你還記得,你的‘童師兄’,是為什麽把自己扎成偏癱的嗎?”
男生沒有說話。
卻依然是一臉不服氣的表情。
看到他這副模樣,陳牧心底更看不上這家夥了。
有的人就是這樣的。
不論惹出了多大的禍事,都學不會反思自己,找自己的問題。
對上他那一臉不服氣的表情,陳牧語氣淡淡的開口道:“不記得了是嗎?那我來提醒一下你!”
“你的‘童師兄’,是需要幫患者針灸,不確定穴位,選擇在自己的身上做實驗,才讓自己成了偏癱。”
“他現在的水平的確和你半斤八兩。”
“但是面對患者,你們兩個人卻是截然不同的態度。”
“他自知水平有限,先用自己做嘗試,確認這個穴位是正確的,再給患者施針。”
聽著陳牧的這些話。
男生的腦子裡“嗡嗡”作響。
好幾次張嘴,想要反駁陳牧兩句。
可話才剛剛到嘴邊。
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
他才發現,在‘童師兄’的對比下。
他們之間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陳牧冷笑一聲,繼續開口道:“可是你呢?”
“同樣是不確定穴位,你卻選擇給患者施針。”
“造成了患者癱瘓的後果!”
—
「!!!」
「我勒個去!我前面隻覺得這兩個人的醫術都有點問題,陳醫生現在說的這個點,我完全沒想到?!」
「該說不說,如果真的要面對一個新人醫生,我更喜歡‘童師兄’這樣的。」
「對對對!還是有責任心的醫生會比較好一點,也許他的水平有限,但他一定會竭盡所能,保證患者的健康,保證自己診斷的準確性。」
「反倒是這個還在嘴硬的研究生,簡直不要太可怕,這分明是用患者的健康,來嘗試他自己都不確定的答案!」
「……」
—
眼睛還紅腫著的男生,聽著陳牧的話,差點一口氣沒有上來。
深呼吸了一口氣。
看著陳牧的目光中,依舊是滿滿的不服氣:“陳醫生,我們這群研究生都是來海城大學校醫院學習的,我們造成這樣的後果,你這位正式校醫,難道就不需要承擔責任嗎?”
陳牧一愣。
隨後臉上嘲諷的意味更重:“你是想把自己的黑鍋,送我一份?”
男生語塞。
卻依然是一臉不服氣的模樣。
陳牧冷笑:“既然你說到責任了,那我也來和你說一下,正常的醫院裡,或者是在校醫院裡,你遇到這樣的事應該如何處理。”
“在自己沒有給患者治療的能力之前,你第一時間,不應該是給患者施針,而應該是場外求助。”
說這。
陳牧輕輕的抬手。
往自己頭頂的方向指了指,“剛剛,我人就在你樓上的校醫室裡,你只需要在微信群裡詢問一聲,就可以聯系上我。”
“但是你明明自己也沒有自信心,自己的施針穴位一定是準確的。”
“你卻依然沒有聯系我,造成了患者癱瘓的後果!”
對上男生依然不服氣的目光。
陳牧伸手往張三教授的方向指了指,“我知道,我的年紀和你差不多,你對我說的很多話,不是那麽的服氣。”
“你可以詢問一下你的教授,你剛剛的那一針,給你的‘童師兄’帶來的,是什麽模樣的災難!”
“簡單來說!”
“如果不是你的校友慕瑤,湊巧喊來了六位教授來海城大學的校醫院做援助,剛剛你童師兄的癱瘓,僅僅憑借我一個人,救不下他!”
男生僵硬著扭頭,去看向張三教授。
他剛剛在嘴硬的過程中,完全沒有考慮過,‘童師兄’還有救不下來的可能性!
畢竟……
他剛剛看陳牧出針的速度那麽快。
總覺得他造成的後果也沒有那麽的嚴重。
可看到了自己的教授點頭了。
瞬間後背發涼。
陳醫生居然沒有嚇唬他?!
他剛剛……
差一點……
真的只是差一點。
如果自己的老師沒有湊巧也在海城大學的校醫院裡,那麽真得有極大的可能性。
因為自己的一針。
自己拿家庭並不富裕,好不容易讀到研究生的‘童師兄’。
從此變成一名癱瘓瘓者。
躺在病床上。
不能自理。
—
「真的不是幾位教授配合陳醫生,在嚇唬這位同學嗎?我看陳醫生施針的過程,好像沒有那麽麻煩啊?!」
「你看著沒有那麽麻煩,是因為陳醫生施針,連一些正常不能觸碰的‘死穴’,都一針插進去了!」
「講真的,看不懂真的是水平有限的問題!」
「我承認自己的水平有問題,陳醫生和張三教授在搶救過程中,刺激的幾個穴位,要不是我們教授在同步講解,我都看不出來有多麽的凶險!」
「我以前總會幻想,如果我是海城大學的校醫,我會不會和陳醫生一樣的風光,一直到剛剛那場搶救,我才意識到我們之間的差距……」
「你居然還敢幻想?那是真的對自己的醫術, 極致的自信啊!」
「……」
—
看到男生一點點失去血色的臉色。
陳牧卻沒有就這麽放過他的打算。
抱著胳膊。
目光涼薄的看著他,“當一個中醫,清楚自己在刺激一個自己拿捏不準結果的穴位,還是選擇施針時,和殺人,已經沒有什麽區別了!”
“真正的急診救援,和你以前在學校裡,學的不一樣。”
“容不下任何一點小失誤。”
“就像是現代醫學中,注射劑量哪怕只有一毫升的偏差,可能也會造成患者的死亡。”
“患者只有一條命,經不起你的失誤。”
男生盯著自己的“童師兄”,腦子裡完全是懵的。
他知道。
自己的醫療生涯,完蛋了。
以後的他可以從事一些醫療相關的行業,卻再也當不了醫生了。
因為沒有一個醫院,會錄取一個曾經“草芥人命”的醫生。
這麽想著。
男生的臉上,淌滿了後悔的淚水。
陳牧冷哼一聲。
頭也不回地走出觀察室。
結果。
剛出觀察室,陳牧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瞬間。
陳牧的腦子“嗡”的一聲,搖了搖頭:“不可能,我一定是眼花了!”
那道身影卻在陳牧轉身的瞬間。
再一次的匆忙擋在陳牧的眼前,有些焦急的在手機上打字,“陳醫生,我是真的有急事才來校醫院的,你不能不理我啊!”
陳牧深呼吸了一口氣,“賀聰明,你又怎麽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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