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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槽!”
陳牧幾乎是從病床上彈射起來的。
三步並作兩步,向校醫院外狂奔。
跟拍攝像大哥隱約聽到,陳牧的嘴裡好像在嘟囔著一些什麽。
快步跟上。
就聽到……
“有些人都吐了半個月了,怎麽連嘔吐的方向都控制不了?!”
“校醫院前幾天大掃除,才剛剛擦的鋥亮的玻璃啊!”
—
「???」
「好家夥,我還以為陳醫生是在擔心患者,萬萬沒想到,陳醫生是在心疼擦乾淨的玻璃……」
「擦玻璃真的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網友們也多少理解一下陳醫生崩潰的心情吧!」
「別說擦玻璃了,給陌生人擦嘔吐物,我都很難下得去手。」
「所以外面的患者到底是什麽情況啊,看起來好像和陳醫生很熟悉的模樣,剛剛還和陳醫生打招呼來著?」
「不僅僅和陳醫生打招呼,他身上還穿著病號服呢,有很大的可能是從醫院裡面溜出來的患者!」
「……」
—
“嘔!”
陳牧趕到校醫院外面時。
便看到那人還在扶著校醫院的牆。
對著校醫院的玻璃吐著。
一開始是噴射性的嘔吐物。
吐到後面已經沒有什麽東西可吐了,在吐酸水。
“別衝著玻璃吐了!”
陳牧的大吼聲,讓患者身子一顫。
然後按照陳牧說的。
扭頭衝著腳底下的草坪:“嘔!”
陳牧單手抹上患者的脈,“蘇記者,針灸包。”
蘇冰冰迅速打開陳牧的診療箱,把針灸包遞到了陳牧的手裡。
陳牧接連兩針,插在患者的身上。
穿著病號服的患者從兜裡掏出紙巾,給自己擦了擦嘴。
衝著陳牧苦笑道:“陳醫生,有的時候我都想帶著你去住院,你這銀針,比我在醫院的止吐針還好用。”
陳牧無語。
扭頭看向蘇冰冰:“蘇記者,麻煩搞一瓶礦泉水過來。”
蘇冰冰點頭:“好的,陳醫生。”
陳牧正準備接過蘇冰冰遞過來的診療箱,卻有一隻手比他更快。
慕瑤看了一眼陳牧還在扶著患者的手,輕歎一聲,道:“陳醫生,您照顧好患者就可以了。”
“這樣的體力活我來就好。”
陳牧點了點頭。
他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不怎麽樣,也就沒有逞能。
陳牧看向自己身邊的患者,忍不住皺眉:“你自己一個人過來的?伱老婆呢?”
患者苦笑一聲:“我這段時間請病假,只能拿到基本工資,我老婆當然要在公司當社畜,賺錢給我看病啊……”
“小心台階。”
陳牧扶著患者,就像是扶著一個易碎品。
“你來我這裡蹭專家號,有把你自己的病歷帶過來嗎?”
患者點了點頭,“帶了。”
可當他低頭。
看到自己面前空無一物的地面,開始有些慌了。
“我的病歷呢?”
陳牧歎息一聲,低頭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看到這一幕。
慕瑤很有眼力見的走到患者的另一邊,伸手扶住了患者的身軀,幫陳牧分擔一點壓力。
“何司機,石茂是你送進來的不?”
海城大學校園內部,除了老師自己的車,就只有一些屬於學校的車可以自由進出。
而石茂又是自己來的。
不可能自己開車。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有熟人把石茂送到校醫院的。
而在校醫院樓下待命的這些司機,和石茂熟悉的,就只有何司機一個人。
果不其然。
陳牧的話才剛剛問完。
手機那邊就傳來了何司機肯定的聲音,“好家夥!”
“他是在我的校救護車上,躺著進的校園!”
“下車的時候我還真沒有注意他沒有背包的事,陳醫生,你現在需要這個包嗎?”
“你要是需要的話,我現在就把他的包給你送過去。”
聽著何司機的話。
陳牧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可這一點頭。
陳牧才突然想起來,何司機是看不到的。
繼續開口道:“他的病歷,還有一些檢查報告,都在那個包裡。”
何司機:“我懂了,我現在給你送過去。”
掛了電話。
陳牧也沒有進校醫院,就在校醫院門口等何司機的到來。
反倒是站在陳牧身邊的慕瑤。
看了看自己身邊的患者,又看了一看還在等人的陳牧。
腦海中的思緒,不自覺的泛濫了起來。
看陳牧和患者這麽熟悉的關系,患者想必不是第一次來校醫院了。
而陳醫生,在明知道在直播的情況下,還是接受了患者想要來校醫院蹭教授號的建議。
那麽就只有一種可能。
這位患者,應該是海城大學的員工。
現在彈幕上關於這位患者的討論,應該已經連綿不絕。
與其等到網友們胡亂猜測的可能性,遍布全網。
他們還不如搶佔輿論先機。
這麽想著。
慕瑤扭頭看向自己身邊的患者,“您之前,是在海城大學任職嗎?”
患者臉色蒼白的點了點頭:“是啊,我是海城大學釀酒專業的輔導員。”
—
「好家夥,除了之前那位帶著小孫子來的教授,我還是第一次在校醫院,看到不是脆皮大學生的患者。」
「脆皮大學生已經衍生了新的系列,脆皮輔導員?」
「看到別人生病,彈幕上的某些人就這麽開心的嗎?這種時候還在開玩笑?」
「……」
—
從何司機那裡接過石茂的書包。
陳牧帶著人往上走。
“幾位教授正在給另外一位學生進行會診,你能稍微等一會兒不?”
“我帶你去我的休息室躺一會兒?”
石茂點頭稱好。
幾個人還沒有走到休息室。
就看到蘇冰冰拿著一瓶礦泉水和一個水盆,匆匆忙忙的趕來。
蘇冰冰擰開礦泉水,遞給石茂:“先漱個口吧!”
—
進了休息室。
陳牧把石茂安置好。
就直接打開了石茂的書包。
在裡面拿出了石茂的病歷本。
慕瑤在陳牧的身後看了一眼,“結核性腦膜炎?年紀輕輕的,怎麽會得這種病?”
陳牧苦笑著看了石茂的方向一眼,“熬夜,過勞,很容易得這種病。”
“去年。”
“因為他們班上一位神奇的同學,我和這位石老師,經常半夜被一個電話喊到學校來……”
“只不過我的身體比這位石老師好一些。”
“我現在還堅挺在工作崗位上,他已經因為結核性腦膜炎進醫院了。”
因為一位同學。
能硬生生的把一個輔導員熬成結核性腦膜炎?
慕瑤下意識想說。
陳醫生你不會是在胡說,給脆皮大學生扣帽子吧?
可這樣的話還沒有說出口。
慕瑤突然想起來了,和自己有過一面之緣的賀聰明。
一句話。
脫口而出:“他的學生,總不會比賀聰明還離譜吧?”
—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有人比賀聰明更離譜了!」
「短短兩天不到的時間,大聰明已經在校醫院裡幾進幾出了?」
「可是大聰明的輔導員,現在身體還很健康……」
「我真的想不到脆皮大學生要做點什麽,才能把一個輔導員,熬出結核性腦膜炎來。」
「按照陳醫生的說法,這都是之前發生的事情了。」
「嘶!我去網上搜了一下石茂的名字,發現去年海城大學有幾次集體食物中毒,那些學生都是石茂的學生。」
「 」
「他們也吃菌子了???」
「……」
—
“賀聰明?”
石茂抬起頭來。
那表情顯然也是看過節目組之前的直播內容的。
不屑一顧的冷哼一聲,“賀聰明搞出來的那些事,和我們班的那位神仙比起來,都只是小場面而已……”
“慕醫生可能想不到。”
“我都在醫院裡住院了,還有學生家長為了去年的事,幾天打一次電話給我。”
慕瑤:“……”
去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能嚴重到這個地步?
聽到這邊的對話。
陳牧從病歷中抬起頭來。
“石茂老師是海城大學農業學院,釀酒專業的輔導員。”
“去年他們班有一位同學,看到了學長種植的糧食,悄無聲息的把他學長種植的糧食都收割了。”
“導致他學長的期末成績掛科,學長還跑到石老師的辦公室裡鬧了一遭。”
“最後那位學長在石老師的辦公室裡哭到昏厥,被石老師開車送到校醫院來。”
聽著陳牧的聲音。
慕瑤忍不住用同情的目光,看了自己身邊的石茂一眼。
可是開口以後。
語氣裡。
依然是滿滿的不解:“陳醫生,就算是這樣,也不至於把一個輔導員,愣生生氣出結核性腦膜炎來吧?”
陳牧擺了擺手:“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
“這名學生拿走學長的糧食,是為了釀酒。”
“想著釀完酒的糧食,還可以給學弟的牛吃。”
“結果,最後不但學長的期末作業掛科了,學弟的期末作業牛,也被她釀酒的糧食搞死了……”
“學弟也掛科了。”
“學長剛在石老師的辦公室裡要完說法,學弟也去找石老師了。”
慕瑤:“……”
—
「???」
「好家夥,憑借一己之力,毀掉了兩個人的期末作業,石老師的學生也是個人才。」
「雖然但是,因為別人的失誤,就讓學長和學弟的期末作業掛科,這對於學長和學弟來說不公平吧?」
「站在他們的角度來說,的確不公平,但是站在學校和老師的角度來看,都沒有看到你的期末作業,怎麽判定你的期末作業是及格的呢?」
「是啊!如果判定及格了,以後肯定會有投機取巧的人,相互破壞對方的期末作業,最後要求學校給他們成績……」
「我是帝都農業大學的,我們學校裡也經常出現這類的烏龍,如果可以證明是別人造成的期末作業無法及時完成,學校會多給一次補考機會。」
「那你們學校的老師還比較好說話,我們老師的說法是,如果你連自己的勞動成果都保護不好,憑什麽要求自己的成績及格。」
「……」
—
慕瑤聽著陳牧說的話。
大腦宕機了片刻。
看向陳牧的目光,已經變成了心有余悸那種,“僅僅是釀酒用過的糧食,都能把牛害死……”
“陳醫生……這位同學釀的酒,真的能喝嗎……”
陳牧冷哼一聲,“她釀酒成功以後,請幾個關系好的寢室同學吃飯,一起品嘗自己兩年多的學習成果。”
“結果。”
“當天和她一起喝酒的十幾號人,全部輕微食物中毒。”
“發生了這樣的事故,其他的學生家長怎麽可能不找學校要個說法?”
“既然找學校要說法,第一個要聯系的,自然是石老師。”
慕瑤看向石茂的目光。
已經變成同情了。
大學輔導員,只要學生不出事,基本上大學四年都管不了什麽事。
可是。
如果大學生出了什麽問題,首當其衝的,就是大學輔導員。
別人可能帶了好幾屆學生,都沒什麽事。
他直接趕上一個集體食物中毒。
是真的倒霉啊……
跟在陳牧身邊的蘇冰冰,聽到這樣的說法,卻是沒有壓抑住自己的好奇心。
追問了一句:“雖然說這位輔導員聽起來的確有一些倒霉,可是這種事,和學生家長解釋清楚就好了。”
“也不至於被折磨出結核性腦膜炎來吧?”
蘇冰冰雖然不懂什麽叫做結核性腦膜炎。
但也知道。
只要和“腦”這個字沾上邊了, 基本上就不會有什麽小病!
—
「我的想法和我老婆差不多,陳醫生這是在給脆皮大學生扣鍋吧?!」
「輔導員得了這種病,只能說自己的作息不健康,身體抵抗力不強,和我們脆皮大學生有什麽關系。」
「你們是忘了,賀聰明在校醫院幾進幾出了嗎?」
「是啊,賀聰明搞出來的那些事,如果和石老師的學生比起來,都只是小場面,我都不敢想象,之前的職業生涯裡,石老師經歷了什麽。」
「嘶!你們看熱搜沒有,海城大學釀酒專業,已經衝上熱搜前十了!」
「???」
「就離譜了!你們這群網友,還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就先把熱搜詞條安排上了???」
「……」
—
聽到蘇冰冰的疑問。
陳牧也只是同情地看了石茂的方向一眼。
苦笑道:“你們以為釀酒只有一次嗎,不,這僅僅是個開始……”
“石老師班裡的那位神仙,把自己和隔壁寢室的同學都送進醫院以後,開始反思釀酒的過程,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最後她總結出,應該是糧食的問題。”
“學長的糧食可能還沒有成熟,就被她收割了。”
“所以……”
“她出院以後沒有多久,她就開始釀米酒了。”
“用那位神仙的原話來說,米酒酸酸甜甜的,肯定很容易成功的。”
石茂也忍不住歎了一口氣,跟著補充道:“可是她就沒有想過,酸酸甜甜的米酒,酸了她也喝不出來有問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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