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數息,蚊道人便將金箔本源吸收殆盡。
正在洞府裡與群妖聚會的黃眉大王絲毫不知,還在快活。
而此時,藥師、彌勒、觀音三佛才剛到南天門。
藥師正在與四大天王交涉,彌勒佛心神一顫,臉色驟然一變,“不好,小西天出事了!”
金箔中有彌勒佛烙下的禁製印記,此刻金箔被吞噬,彌勒佛第一時間便感知到禁製印記消失。
“師弟,發生了何事?”藥師佛疑惑道。
彌勒佛臉色已大變,連忙道:“師兄,快回小西天!”
……
小西天,黃眉洞府內。
蚊道人打了一個嗝,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味道一般,勉強湊合,要是能再多來幾件靈寶便好了。”
“既已吃了靈寶,便活動活動筋骨吧。”
蚊道人化為一縷黑煙,出了洞府。
九天雲海上的文殊、普賢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了黑煙,臉色微微一變,大聲喝道:“何方妖孽!”
“妖孽?貧道乃你爺爺!”蚊道人穿著一襲黑衣,眨眼間便飛至了山巔,笑眯眯的瞅著文殊、普賢。
“好膽!”
文殊、普賢準聖境法力運轉,兩道佛門金光向蚊道人打去。
“旁門左道!”蚊道人一揮衣袖,一陣黑煙迎上,呼吸間兩道金芒便被黑煙吞噬。
“什麽?準聖境!”文殊普賢臉色驟然一變,驚聲道。
“莫非他便是闖昆侖山麒麟崖救出雲霄的那個神秘道人?”
“猜對了,爺爺正是,可惜沒有獎勵。”
蚊道人話音落下,周身黑霧翻湧而起,黑霧中發出嗡嗡聲響。
下一刻,蚊道人宜移形換影行至了文殊、普賢身後。
“怎會如此快!”文殊、普賢雙眸童孔微微一縮,竟未看清他何時行至身後的。
蚊道人下手極狠,雙拳推出轟擊在文殊、普賢腰間,準聖境道韻漣漪集中在雙拳爆發。
轟!嗡!
道韻風暴一層層高過一層,文殊、普賢宛若斷線的風箏,朝大地山體上墜去。
蚊道人的攻勢連綿不絕,背後六翅扇動,黑霧一閃,蚊道人在文殊、普賢落地之前,又行至兩佛面門前。
“嘿嘿!”蚊道人嘴角露出邪魅一笑,此刻雙拳上已經長滿了密密麻麻毛絨。
兩拳再度轟出,密密麻麻的血黑色毛絨附著在了文殊普賢的臉上。
“啊!唔!唔唔!”無論文殊普賢如何掙脫,始終掙脫不了血黑色毛絨的吸力。
蚊道人嘴角微微翹起,“吞噬!”
轟!轟!
血黑色毛絨吸力再度暴漲十倍,發出強大的吞噬力,只見文殊、普賢兩佛準聖境的法力、佛韻被源源不斷的牽引出體外。
血黑色的毛絨金芒閃爍。
“不好!”文殊、普賢隻感覺渾身酥麻,體內的本源不斷流逝,若是這樣下去,自己兩人必死無疑!
文殊、普賢反抗力度再次變大,但面對鴻蒙異種蚊道人來說,都是徒勞!
“大膽妖孽,放下文殊、普賢!”九天虛空猛地響起一聲爆喝,三道佛門法力向蚊道人打去。
藥師、彌勒、觀音及時從南天門折返回來,便見著文殊、普賢險遭妖孽毒手。
藥師、彌勒、觀音立刻出手相救。
蚊道人躲避三道準聖法力,不得已放開了文殊普賢,身影鬼魅與三佛拉開了距離。
“啊!呼呼呼!”文殊、普賢掙脫束縛,大口的喘著粗氣,額頭上滿是汗珠,心有余季,若非是藥師、彌勒、觀音歸來早,自己兩佛便要遭其毒手了!
“師兄!”文殊、普賢行至藥師、彌勒身前,雙眸中的季動還未消失。
“佛軀如何?”
“損失了些本源法力,還算無妨,千年便能修回。”
“那便好!”藥師、彌勒也松了一口氣,文殊、普賢乃佛門八大菩薩之一,若是隕落,佛門佛位便會出現空缺,對氣運乃是極大的打擊。
佛門五準聖,目光同時看向了蚊道人,眼中皆是露出忌憚,“此道人究竟何人門下,神通竟如何古怪?”
要知道,文殊、普賢與其同為準聖境,兩準聖聯手竟不是其一合之敵,縱使文殊、普賢先前有輕敵,但卻也是實打實的兩名準聖高手!
“汝何故對吾佛門出手?”藥師佛凝視著蚊道人,沉聲問道。
“沒啥事,閑得無聊。”蚊道人隨口道。
“西遊乃吾佛門大計,還望道友不要挑釁佛門,聖人怒火,恐怕道友承受不住!”藥師佛搬出了佛門二聖。
“哦是嗎?那汝讓佛門二聖出來啊?”蚊道人笑問道。
藥師佛頓時語塞,“道友難道不怕量劫之後清算嗎?”
“怕,怕極了,所以貧道決定先滅了你們!”陡然間蚊道人殺意侵襲而出。
佛門五準聖臉色大變,如臨大敵。
“哈哈哈!貧道嚇唬你們的!”蚊道人說罷,化身為一縷黑煙,飄向了天地間,不知蹤跡。
蚊道人此刻修為一屍準聖,一打二姑且稱之為輕松,一打三勉強還可以,但卻沒有一打五的自信!
一旦蚊道人與佛門五名準聖鬥法陷入膠著,必定會驚動接引、準提聖人!
藥師佛、彌勒佛他們不認識蚊道人,但接引、準提若是降下三屍與蚊道人鬥法,必能發現蚊道人便是當年叮死了白鶴童子,又飛到須彌山偷家吸食了三品金蓮的賊道人!
佛門鎮壓氣運靈寶十二品金蓮被吸食三品,這對接引、準提是何其大的打擊?
接引、準提必不會放過蚊道人!
魏叔玉謀劃布局西遊,自不會讓分身此時便對上佛門兩聖,猥瑣才能發育!
三千大道,苟道最強!
蚊道人大搖大擺的溜了,佛門五大準聖只能乾瞪眼,沒佛去攔,也沒佛敢攔!
“壞了,金蟬子!”
藥師佛、彌勒佛、觀音、文殊、普賢化身五道流光,朝黃眉洞府飛去。
剛入洞府,便看到了血腥的一幕。
洞中小妖屍橫遍野,皆是被打死,顯出了原型。
再看黃眉大王被金箍棒變出的仙繩死死的捆在石柱上。
陳江流手持著九錫禪杖,滿面是血,面目猙獰,正一杖一杖的朝黃眉大王頭上砸去。
噗嗤,噗嗤!
鮮血四濺,可憐的黃眉大王腦袋已經被開了花,早已不知死去多時了。
彌勒佛看到這一幕,氣的渾身發抖,雙眼大冒金星,險些暈厥,怒火達到了極點,大聲怒斥道:“金蟬子,汝安敢如此歹毒!”
陳江流擦拭擦拭了臉上的血跡,一臉茫然的看向了彌勒佛,“小僧見過彌勒大僧。”
“這妖精,竟敢在這假冒靈山佛祖,對吾佛門大不敬,實乃挑釁佛門,蔑視佛門,貧僧殺了他有什麽不妥嗎?”
彌勒佛怒火攻心,黃眉大王無論資質悟性皆是極佳,乃是彌勒一脈的嫡傳弟子,可如今就這般被金蟬子打死了!
“金蟬子,黃眉乃貧僧嫡傳弟子,此劫難乃佛門對汝考驗,汝怎敢如此大膽行凶下殺手?”彌勒佛說著便要衝上前去,欲斬殺金蟬子讓其償命。
藥師佛眼疾手快,暗中拉住了彌勒佛。
陳江流裝起了無辜,故意道:“啊?彌勒大僧說什麽?這妖怪竟是佛門弟子?”
“彌勒大僧為何不早些告訴貧僧?”
“貧僧竟失手殺了佛門弟子?貧僧…貧僧百死難贖,還請彌勒大僧出手了結貧僧,減輕貧僧罪責!”陳江流說著便走向了彌勒佛。
孫悟空、豬八戒、沙和尚、小白龍靜靜的看著師傅演戲,心裡大大的點讚,“還得是師傅!”
彌勒佛看著近在眼前的金蟬子,真想一巴掌拍死!
藥師佛緊忙與彌勒佛使眼色,“師弟,不可意氣用事啊,吾佛門西遊大計已完成一半,金蟬子斷然不可出事啊!”
彌勒佛怒火攻心,想弄死金蟬子,但卻不敢。
金蟬子乃這一量劫核心人物,弄死了他佛門取經大計便成了空,乃佛門的千古罪人,聖人定不會饒恕彌勒!
黃眉慘死固然是佛門之痛,但金蟬子對佛門更重要的!
而且,金蟬子佔據大義道理,打死的是假冒佛門的妖怪,並非是佛門弟子!
陳江流行至彌勒面前,雙手束縛,一副任憑彌勒佛處置的樣子。
藥師佛給觀音、文殊、普賢使眼色。
觀音菩薩立刻會意,沉聲道:“金蟬子,汝等快收拾行李,繼續趕路吧。”
陳江流故意道:“不行,貧僧百死難贖,一定要讓彌勒大僧懲戒貧僧!”
藥師佛站在彌勒面前,出聲道:“不知者不罪……”
陳江流聽著藥師佛的話,立刻順著杆子得寸進尺道:“那可不行,終究是貧僧犯了大罪!”
“佛門會原諒你的,快快趕路吧。”
“當真不追究貧僧?”
“當真!”
“該不會等貧僧取完經了,彌勒大僧秋後算帳吧?”
“不會!”藥師佛沉聲道。
“出家人不打誑語,既如此,貧僧…讓彌勒大僧發天道誓言,不過分吧?”陳江流笑呵呵道。
藥師佛、觀音等皆是看向了彌勒。
彌勒咬牙切齒,心中自然是想等取經結束再清算,但佛門大計不可耽誤!
彌勒臉色鐵黑,咬牙切齒發誓道:“吾彌勒起天道誓言,黃眉之死實乃誤會,絕不追究金蟬子,若違背誓言,域外天魔攻心而死!”
陳江流聽著彌勒發完天道誓言,笑著點了點頭,轉身朝後走去,“徒兒們,上路。”
“是,師傅!”孫悟空、豬八戒、沙和尚、小白龍低著頭,為什麽低著頭?因為臉上在憋笑。
黃眉大王死之前,可是向老師求饒了,說出了佛門弟子的身份。
陳江流騎上了白龍馬,豬八戒牽馬,沙和尚挑擔,孫悟空開路,向洞外走去。
彌勒咬牙冷聲道:“金蟬子,黃眉他元神魂魄呢!”
陳江流坐在馬背上頭也不回,澹澹道:“已經魂飛魄散了,抱歉。”
“啊!啊!”彌勒慘叫一聲,氣的暈厥了過去。
待陳江流走遠,彌勒佛眼中露出凶狠怒火,“貧僧…貧僧與金蟬子勢不兩立!”
……
陳江流師徒五眾,離了小西天,繼續趕路,一路向西。
行經個月程途,正值夏收時。
午時,人困馬乏,師徒幾眾找了一樹蔭,休憩午睡片刻。
豬八戒拿著水囊去打水,途徑至一瓜田,放眼望去綠油油,皆是大西瓜。
“此瓜,跟俺老豬有緣。”
豬八戒看著遠處有一個老頭看瓜田,便悄悄的繞到後邊,趴在瓜田裡敲碎了一個瓜,吃了起來。
老農坐在臨時搭建裡的木屋裡,昏昏欲睡,隱約間聽到了哼唧哼唧的聲音。
老頭站起身來,定睛看去,正看到一人趴在地上偷瓜吃。
老頭抄起了扁擔,悄悄走了過去,對準豬八戒的大腚猛地打去,大罵道:“我讓你偷瓜!”
“哎幼!”豬八戒慘叫一聲,緊忙跑路,邊跑,邊抱了兩個大瓜。
樹蔭下。
豬八戒快步跑了回來,懷裡裝著兩個瓜,“師傅,猴哥,你看俺老豬帶什麽好東西了?”
“這瓜水可多了,可甜了。”
孫悟空會意笑著點頭,“呆子,有你的!”
“師傅,吃瓜。”
“瓜哪來的?”
“撿來的!”
“你這憨貨,哪裡能撿到這麽好的瓜?”
“偷…偷來的!”
陳江流聽了就開始揪豬八戒的耳朵,“原則,為師的原則,讓你敗光了!”
“咱又不是沒有錢?”
陳江流,雖貪財,雖好色,雖凶狠暴戾,但原則還是有的,尊老愛幼,打心底裡尊敬勤勞的農夫!
這豬八戒竟敢偷瓜?
陳江流拎著豬八戒的耳朵回到了瓜田,拿出了盤纏,給了老農兩貫銅錢,並解釋道:“徒弟不懂事,驚擾了老人家,還望見諒。”
老農哪裡見到過這麽多銅錢,連忙搖頭,“兩枚就夠了。”
“老伯務必收下,算是貧僧賠罪了。”
“好吧……”老農執拗不過陳江流,便收下了銅錢。
隨後老農親自為陳江流挑選了幾個好瓜,坐在木屋裡邊吃邊聊起來。
不知覺間便到了黃昏。
“長老,這天色已晚,便別趕路了,到村子裡將就一晚。”老農是個實誠人,熱情道。
“好的,多謝老人家。”
黃昏下,陳江流與老農並肩而行,朝村子走去。
孫悟空牽馬,豬八戒、沙和尚皆是扛了數個西瓜,跟在陳江流身後。
到村裡後,老農拿著陳江流給的錢財,弄了一桌酒菜來招待,交談中,老農知道高僧長老葷素不忌。
吃過晚飯,天色便黑了。
農家小院,晚風吹拂,也還算愜意。
陳江流師徒幾個坐在小院,賞著漫天星辰。
奇怪的是,天色一黑,整個村子家家戶戶都閉上了門窗,熄了燈火,萬般寂靜,好似在怕什麽東西一般。
而就在這時,老農站在屋門前,小聲的喊道:“長老,長老們,快回來。”
“夜裡有髒東西,不安全。”
孫悟空聽著老農說夜裡有髒東西,瞬時眼睛亮了,“好家夥。”
陳江流緩緩走至門前,問道:“老人家,可是有什麽妖魔作祟?”
老農歎了一口氣,臉上露出傷心,“是啊,咱們村子從一年前便開始失蹤人,剛開始以為是走丟了,後來才知道是被妖魔抓了去。”
“我那兒子半年前也被妖怪抓了去,沒見回來,估計…估計已沒了命了。”老農說著眼睛便紅了,落淚。
“長老,快進屋吧,萬一那妖怪來了……”
陳江流握住了老農的手,安慰道:“老人家放心,若是那妖怪敢來,貧僧定要它的命,若令郎還沒死,貧僧一定解救出來!”
老農還是一臉擔憂,“長老,那妖怪太厲害了,還是進屋吧……”
“放心,相信貧僧,相信貧僧的徒兒們!”
“老伯,去休息吧,晚上交給我們了。”
“長老要當心啊。”
老農去睡了,最後一盞燈火熄滅,整個村子陷入了寂靜。
小院中,陳江流向眾徒弟下了死命令,“拿下妖怪!”
“嘿嘿,師傅放心吧!”
夜漸漸深了,孫悟空一眾打著精神,卻不見妖怪蹤影。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接近拂曉,還不見妖怪。
第一縷紫霞落下,日已出,還不見妖怪。
“哈欠~”孫悟空一眾打了一個哈欠,守了一夜不見妖怪,真的搞心態。
清晨,老農從屋裡出來。
“長老,快進屋歇息歇息吧。”
“嗯!”陳江流帶著徒弟們進了屋,休息吃飯。
直至,正午時分,晴朗的天空陡然間變得陰暗起來,飛沙走石,妖霧漫天。
村子裡亂做一團,家家戶戶緊閉門窗,眾人皆是瑟瑟發抖,“妖怪來了,妖怪來了。”
“來的好!”淺睡了一會的陳江流師徒五眾走出了屋門,行至小院。
陳江流雙眸附著一層金芒,向天空看去。
妖霧裡露出兩個紅光芒,比燈籠還大!
“原來是個長蟲!”
孫悟空也在運轉火眼金睛,看清了妖怪,“師傅,殺不殺?”
孫悟空看出了天空上的是個女妖精,所以才一番詢問。
“殺!”陳江流咬牙道。
這蟒蛇精,渾身血煞環繞,妖氣彌漫,殺過的人何止千計,自不能饒恕!
“打傷它, 讓其逃,端了它的老巢!”
“徒弟明白!”
孫悟空提著金箍棒,縱身一躍跳入了妖霧當中,手中金箍棒揮舞,不過兩息,便打退了蟒蛇精。
蟒蛇精受傷,驚慌下立刻向老巢逃去。
豬八戒、沙和尚、小白龍悄悄跟在其身後,約莫飛了幾百裡,落到了一山嶺。
山嶺中,有一隱秘的洞,正是蟒蛇洞府。
孫悟空師兄弟聯手打上門去,呼吸間便斬了蟒蛇精,救下了洞裡十幾名精壯男子。
人族精壯男子被養在洞中,都面無血色,奄奄一息,每天被割開手腕給那蛇妖喝血。
洞府裡,還有數百骸骨!
這蛇妖,百死難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