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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第安人要逆天》第97章 巨大的蛋糕
第九十七章 巨大的蛋糕 丹佛。

阿瓦達-揚庫洛夫斯基手裡端著左輪槍,瞄著身前不遠處的一根繩子,扣動了扳機。

隨著繩子的斷裂,一具在絞索上努力掙扎的軀體向上升起,很快便安靜了下來。

一排密密麻麻的絞架,上面如熏肉一般掛滿了十多具屍體。

“新式絞索很管用!”阿瓦達-揚庫洛夫斯基對身邊的西斯-沃伯格說到,“節約了人手,而且對於這些罪犯來說,顯得更有儀式感,更加的人道主義一些。只是滑輪組需要再改進一下,不能再出現這樣的失誤了!”

剛才一共絞死了13名罪犯,他們涉嫌向東部走私黃金和鋼鐵。

如今印第安人聯盟自己的黃金和鋼鐵都不夠用,又怎麽可能向東部輸出?但是這些該死的商人,總能找到空子,將煤炭一車一車地運往東部。

他們甚至在邊境線上挖掘了一條地道,用於走私黃金和大桑,阿瓦達-揚庫洛夫斯基在接到報告之後,當天便抓捕了所有嫌疑人,經過快速的審判,果斷地對他們公開處以了絞刑。

用於行刑的新式絞刑架還是這13人中的某一個發明的,他為此還向丹佛和費城同時申請了專利。而且,還都拿到了專利批準書!

西斯-沃伯格的面色有些不太好看。

那13名罪犯中,其中至少有5個人同沃伯格家族相關,至少有2名,屬於他那個不成器的弟弟莫裡斯-沃伯格的親信手下。

還有一個,就是剛才那個新式絞刑架出故障的那個,也就是莫裡斯-沃伯格自己!

但是西斯-沃伯格卻無話可說。

違反印第安人聯盟昨天頒布的《戰爭動員令》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阿瓦達-揚庫洛夫斯基州長一直還惦記著他那個見錢眼開的小女朋友!

雖然那個小女朋友已經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但是芥蒂卻留了下來。

女人啊,明明最喜歡的是錢,但卻總是和錢過不去……

“在州長先生您的治理下,丹佛現在吏治清明,商業繁榮,百姓安居樂業,經濟水平有了極大的提高,這都是您的功勞啊!”西斯-沃伯格說到。

“不不不,西斯-沃伯格司法長,您也居功至偉!”阿瓦達-揚庫洛夫斯基回答到。

兩人結束了觀刑,開始向回走去。兩人並沒有直接走上馬車,而是在綠茵遍野的郊外散起了步。

護衛們圍繞著他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只聽見兩人之間談笑風聲,親若摯友。

“戰爭已經開始了,州長先生,你覺得我們會贏嗎?”西斯-沃伯格尋找到一個話題。

“當然!難道你是在懷疑我們的力量嗎?”揚庫洛夫斯基問到。

“不,我當然不懷疑!”西斯-沃伯格說到:“白石城的力量遠比紙面上呈現的更加強大。我只是在想,如果白石城需要發行戰爭債券的話,也許我可以幫一點小忙!”

“這是個很好的建議,我當然是支持你的!”阿瓦達-揚庫洛夫斯基說到。

“那就實在太感謝了!”西斯-沃伯格回答到。

沃伯格家族的人也不能白死,總得換回一點什麽東西才行。

雖然弟弟莫裡斯可能會傷心,但是如果能拿到印第安人聯盟的債券發行權,想必他也不會反對的——他一定不會反對的!

“西斯-沃伯格先生?”阿瓦達-揚庫洛夫斯基突然鄭重地叫住了西斯-沃伯格的名字。

“州長先生?”西斯-沃伯格有些疑惑。

“戰爭已經降臨了!”揚庫洛夫斯基說到。

“是的。”西斯-沃伯格回答到。

“對於你來說,你覺得這一場戰爭是什麽呢?”阿瓦達-揚庫洛夫斯基問到。“告訴我真話!”

西斯-沃伯格想了一下,回答到:“這是一場災難!”

“當然,書上都這麽說,報紙上也這麽說——但是全世界的書和報紙,都是由像沃伯格先生這樣人來編寫的。所以,我不得不懷疑,這是你們的真話嗎?”阿瓦達-揚庫洛夫斯基說到。

“你過獎了,州長先生!沃伯格家族並不從事媒體和報紙生意,聖克來爾家族在這方面擁有更多的發言權,只是他們並不看好印第安人的事業,所以他們遷往了裡士滿。不然的話,你應該問一問他們,也許能得到更中肯的答桉。”西斯-沃伯格說到。

“我想聽聽你的答桉,西斯-沃伯格先生!”阿瓦達-揚庫洛夫斯基追問到:“不管是聖克來爾也好,還是沃伯格、卡文迪許、羅斯柴爾德……你們之所以能夠跨越大洋和王朝的阻隔,在各個風土迥異的地方建立起同樣風生水起的事業,你們一定擁有與眾不同的眼光!”

“你過獎了!州長先生。”

“我只是想和你探討一個哲學問題,為什麽這個世界上會有窮人和富人,有權貴和奴隸,到底是什麽造成了這種分裂?”阿瓦達-揚庫洛夫斯基說到。

“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就像地面上會有高山和丘壑一樣!它們或許是神的傑作,或許是因為地震或者火山——這不重要,反正它就是這樣了,自然而然的事情!”西斯-沃伯格回答到。

“是神學還是科學,其實對於你們來說,是無所謂的,對吧?”阿瓦達-揚庫洛夫斯基問到。

“如果非要說信仰的話,我們的信仰只有一個,”西斯-沃伯格回答到:“那就是金錢!”

“為什麽呢?”阿瓦達-揚庫洛夫斯基問到:“美元會貶值,英鎊會被驅逐,法郎會被新的貨幣所替代,即便是黃金也會耗損……這種信仰為什麽會產生這麽強大的力量呢?讓你們在暗中連自己的父母兄弟、國家、民族,甚至無所不能的上帝都被你們標上了價碼?”

西斯-沃伯格沉思著,久久沒有說話。

“我知道羅斯柴爾德家族富可敵國,也知道范德比爾特控制了美國人的衣食住行,無論是在倫敦還是在巴黎,那些人所擁有的財富足夠讓他們子子孫孫永遠都用不完。無論是哈布斯堡還是拿破侖,無論是皇帝還是大公,其實都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裹挾——他們已經富裕到這種地步了,為什麽還要連窮人手裡僅有的麵包屑都要奪走?他們寧願將多余的牛奶倒進河裡也不願意將它分享給窮人,到底是為什麽呢?”

阿瓦達-揚庫洛夫斯基,這個曾經四季社的雙花紅棍,在他最應該讀書的時候表現得像是一個暴徒,但在他最應該成為一個暴徒的現在,卻表現得像是一個學生。

“西斯-沃伯格先生,你要是能夠解釋我的疑惑的話,也許我可以讓沃伯格家族的事業蒸蒸日上!”揚庫洛夫斯基說到。

……

西斯-沃伯格過了好一陣,才說到:“我並不能回答你的問題,雖然我覺得我自己並不是壞人,但是的確有很多我們這樣的人,為了實現一點點利潤,放棄了自己的原則,就像那個售賣絞刑機的家夥一樣——但是在我們看來,任何一件事情,是災難,同時也是機會。”

他並沒有直接回答阿瓦達-揚庫洛夫斯基的問題,但是揚庫洛夫斯基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阿瓦達-揚庫洛夫斯基,他曾經在巴黎與世界上最聰明的一群人探討過這個問題,並且用生命和鮮血去追求過這個問題的答桉。

但是他失敗了。所以他其實也並不指望,能從西斯-沃伯格的口中得到答桉。

不是西斯-沃伯格堅貞不屈,而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桉。

資本家只是資本的傀儡,是資本的生產工具,是沉迷在深淵卻以此為樂的受難者,是惡魔的一次性使用物,怎麽可能會知道這個答桉?

從他開始追求利潤開始,他便是一種生產工具。工具是不會有自己的思想的,越好用的工具越是如此。

“莫裡斯-沃伯格的死,是災難,但是卻因此獲得了州長先生您的友誼,這就是機會。你也許覺得我會悲傷,或者憤恨,但其實不是,任何事情都有盈虧,我無法阻止不可避免的虧損,但只要有進項,能夠實現盈虧平衡,甚至略有盈余,這對於我來說,就是好事情。”

阿瓦達-揚庫洛夫斯基想要尋找的當然不是這個答桉。

但是很明顯,西斯-沃伯格認為州長先生自己才是真正的問題,而這個問題的答桉是莫裡斯-沃伯格。

這是個誤會,但是阿瓦達-揚庫洛夫斯基並不打算深究下去了。

他將錯就錯地反問到:“在你的眼中,親人或者愛人,也能這樣計算嗎?”

“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是有價格的!”西斯-沃伯格說到:“像我們這種人,並不比其它人聰明,但我們這種人,之所以能橫跨大洋和王朝的興衰,在各個風格迥異的地方都建立起事業,我認為,根本的原因在於,我們的原則和其它人不同——一切都是損益表上面的一個數字,包括我自己,都是損益表上的一個數字。我們只看損益表,其它的都是無關項。”

阿瓦達-揚庫洛夫斯基點了點頭。

窮人之所以是窮人,根本的原因在於,他們並不會像西斯-沃伯格這一類人一樣,將所有的事物都標上一個正確的價格。

或許是出於知識水平的差異,或者是出於底線原則的不同,他們往往很輕易地出售了本該價值高昂的東西,卻又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去追求本該是低廉的便宜貨。

但是知識可以學,原則卻無法再教育——有些人本性純良,難道他就活該成為窮人嗎?

在阿瓦達-揚庫洛夫斯基的心中,曾經燃燒著一個理想,但是在那個理想破滅之後,他始終找不到自己的方向。

平心而論,印第安人的偉大事業,於他一個斯拉夫人而言,其實並沒有什麽重要的。

正義會對他的約束,更像是兩個失敗者之間的報團取暖。他並不害怕死亡,當初在巴黎面對的情況比現在要惡劣得多,正義會的手段比起奧爾良大公來,稚嫩得就像是小孩兒過家家。

但他之所以選擇當這個州長,並越來越想要當好這個州長,只是因為隱隱約約地,從印第安人的偉大事業中,看見了一束模模湖湖的光。

那個偉大的夢,法國人實現不了,英國人實現不了,美國人也實現不了……與國家、人種和膚色沒有絲毫關系。

貴族和有錢人把持著這個世界的一切,由分蛋糕的人先取走其中的一份蛋糕,這是不公平的!

一個由強者構建的世界,天生就是利於強者的。

這個世界,需要的是一把自下而上的野火!

燒掉舊有的價格體系,建立一個新的價格體系!

“西斯-沃伯格先生?”

“嗯?”

“謝謝你回答了我的疑惑,我真是受益匪淺——讓我們換一個話題吧,在你的損益表上,丹佛和白石城,是處於同一列的嗎?”揚庫洛夫斯基問到。

“對於沃伯格家族而言,我、你以及白石城,大家現在都是處於同一列的,”西斯-沃伯格堅定地說到:“昨天,白石城的軍隊經過丹佛南下,但是早在上個月,我的’軍隊’就已經南下了!”

兩人不知不覺間便經過了一處郊外的農莊,看見黑奴正在皮鞭的呵斥下播種, 雖然他們已經很努力了,但是管事的依然嫌他們不夠快。

西斯-沃伯格說到:“其實像我們這一種人,比其它人更懂得戰爭——如果由我來發動一場戰爭的話,它不僅僅是鋼鐵洪流,還應該是經濟的、文化的、技術的、政治的……所有方面的一場戰爭!”

“是啊!”阿瓦達-揚庫洛夫斯基歎了一口氣,說到:“這一場戰爭,只有在所有方面都獲得勝利,才是真正的勝利……”

白石城有白石城的戰爭。

西斯-沃伯格有西斯-沃伯格的戰爭。

阿瓦達-揚庫洛夫斯基有阿瓦達-揚庫洛夫斯基的戰爭。

至少在現在,他們的目標還是同一個方向的……

“如果由我來發動在一場戰爭的話,”揚庫洛夫斯基說到:“它不僅僅是所有方面的一場戰爭,還應該是從現在到將來,在所有時間范圍內,都應該打下去的一場戰爭——”

兩人相視一笑,各自把目光分開。

有人想要做蛋糕。

有人想要取蛋糕。

有人想要分蛋糕。

總而言之,這裡有一塊巨大的蛋糕!

……

4月30日,第二支印第安人軍隊從丹佛路過,向南進發。

同日,白石城宣布,擬發行第一支戰爭債券,由洛爾琴商業銀行和沃伯格家族銀行承攬發行業務。

同日,阿瓦達-揚庫洛夫斯基出席了丹佛礦工聲援白石城南下作戰的集會。 上一章 目錄書簽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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