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父親那裡出來,凌祁才發現這副眼鏡還有定位功能,哪裡有異體,直接標得明明白白。凌祁玩性大起,著實有點新奇。
前方右拐有四個紅點,凌祁下意識地想過去看看這傳說中的“異體”長什麽樣。向前走了一段,決定躲在路口附近的牆邊,探出腦袋看個究竟。
四個僵直的模型人一動不動站在西二站,面前停著一輛出租車。一名乘客打開車門下車,剛剛把頭伸出去,一個塑料人一拳擊去,當場昏迷。那聲音,隔著距離凌祁都能聽到,聽著就疼。
他懷疑自己也是被這麽敲的。
乘客倒地後,司機開車就跑,好在凌祁及時記下了車牌號。
眼看幾個塑料人即將把人拖走,他順勢跟了上去,一直保持著相對還算安全的距離,目送著幾人走進城西的一個廢棄車庫。
“這種事情還是交給警察比較好。”幾乎是本能,他第一反應就是求助於警察。拿起手機那一瞬間,從屏幕的反光上看到帶著眼鏡的自己,他才想起來別人根本看不到異體。
看來還得從長計議。
不行,那個被擊倒的人會有危險!
他估摸著自己對上四個塑料人獲勝的概率,粗糙的地面已經把那個人的皮膚磨破,血和沙粒混在一起,看著就挺疼。和那兩具屍體簡直一模一樣。
還是報警吧。至少可以救人。
第一次報警,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就簡單敘述了一下事情的基本信息,等著警察過來。出乎預料的快,凌祁心情還沒有平靜下來,警察就已經到了。
那幾個塑料人在聽到動靜之後,直接表演了一把原地消失。隻留下那個皮膚大面積磨損的人,好在他全程都是昏迷狀態,感受不到這種酷刑。不過就算清醒,這麽折磨也該疼暈了。
凌祁想借助眼鏡看一下那幾個塑料人在哪裡,但眼鏡范圍有限,只能看出他們現在不在這附近。當務之急的是把傷員送到醫院。
警察詳細詢問了當時的情況,凌祁也就一五一十地答出來,包括逃跑司機的車牌號。當然略過了塑料人那一段。留下來他的身份信息和電話號碼,接著就是要等受害者醒來了。
也沒他什麽事,凌祁總算可以回家了。畢竟他還沒忘自己在父親那住了半個多月,家裡不知道積灰積成啥樣了。想到父親,他就覺得心頭有點暖。在他的記憶裡,他一直以來都過著和這半年一樣的生活,關於家的溫馨記憶一點都沒有。他還是不太能信任自己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父親,但是他總覺得對方沒有騙他,或者說他希望如此。
簡單收拾一下,隨手泡一份泡麵,這就是凌祁簡單而隨意的生活。他還有些事情想問問他老爹,例如,為什麽有的人不借助眼鏡也能看見異體;異體和人類是否可以達成合作;異體可不可以直接作用於人類生活?考慮到老爹那工作起來什麽都不顧的作風,能接電話才奇怪吧。短信就是這麽編輯的,內容包括以上三個問題,以及最後結尾的一句“注意身體。”
估計父親短時間內是不會回復的,凌祁躺在床上,以一種極其容易砸臉的姿勢看手機。警察沒有給自己打電話,醫院那邊也沒有任何消息,可能那名乘客還沒醒。真險,差一點自己也就是其中一員了。
真是奇怪,為什麽殺人前要把皮膚全部磨掉?單純為了折磨嗎,那可還真是有夠變態的。